【5】
最后，薇薇提出的那些颇为强人所难的要求，沢田纲吉也还是都一一应下了。
甚至，他最开始就没什么反抗的心思。
要说理由，大概是……习惯了？
在未来的那段时间，他和薇薇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只要是晚上，他就必定会见到那只贪婪渴求他血液的吸血鬼。
她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那个基地里，任何监控摄像都拍不出她的样子。
除了他，几乎没人知道她的存在。
至于她为什么总是在深更半夜找上自己，沢田纲吉一开始以为她是觉得他白天太忙，结果自称为公主大人的吸血鬼非常无情地吐槽了他的自作多情。
她纯粹是因为自己是夜行动物，才会晚上出来觅食的。
总之，十年后薇薇和现在的薇薇区别并不大，讲话的语气，对待他人的态度，甚至细微的神情变化，都完全一致。
就算是拥有漫长时间的吸血鬼，性格会在时间的流逝和打磨下一成不变吗？
除非，不管过去多久，薇薇的身边都是同样对她宠爱有加的人，一直在无条件，无底线地纵容着她。
那个人……
不出意外就是他自己。
……
清晨。
沢田纲吉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唤醒，他扶着因为睡眠不足颇有些沉痛的脑袋从沙发上坐起来，抬眼间，却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Reborn？”
他微怔了下，正欲开口询问，Reborn就抢先一步开口告诉他：“你昨晚带回来的人不见了。”
薇薇不见了？
沢田纲吉的第一反应就是，她是跑出去“吃饭”了。
她饿了。
因为昨晚他没有喂给她太多血液，并非他不愿意给她，只是昨晚的薇薇看起来很健康，气色也是正常的，不像是长期未进食的样子，对血液的需求量本就不高。
但显而易见，这是他因为拥有未来记忆的误判。
现在的薇薇和他见到过的薇薇的情况不一样。
她还不是他见到的她。
现在的薇薇，大概，对血液的需求是很高的。
“抱歉Reborn，是我的失算。”沢田纲吉连忙套上鞋子，一边对自家老师道歉，一边往门口跑，“我现在就去找她！”
他并不意外Reborn会知晓薇薇的存在，昨晚的动静他肯定是知道的。
再者，九代目让他照顾薇薇，本就是先跟Reborn提起的。
直至沢田纲吉拉开门 ，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Reborn都没有开口阻拦他。
他终于搞明白了一件事。
四年前，在未来的彭格列基地里，这个蠢弟子费尽心机想要隐瞒的事，原来是一只吸血鬼？
“……”
被陌生女鬼强制吸血，真的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吗？？
——
薇薇又迷路了。
并盛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很大的地方，但她就是觉得……挺难逛的。
之前在西西里，她都能一个人跑出去玩一整天，最后寻着气味找回去呢。
但是在并盛……
好像没什么熟悉的气味。
这导致她回去变得异常艰难。
回不去就回不去吧，薇薇的心态非常好，她饿了，她是出来觅食的。
还没吃饱，就不考虑回去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薇薇垂眸看了眼自己手中拎着的，早已昏过去的猎物。
这是个很没用的猎物。
她刚露出獠牙，他就吓昏过去了。
看吧，超没用的。
明明他拥有着和沢田纲吉相似的发色和瞳色，却完全比不上对方的胆量！
连血液的味道也是天差地别！
薇薇微妙地有些嫌弃。
但她饿了，就没有办法挑食，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填饱肚子的。
她猛地松手将那个毫无意识的少年丢在地上，靠着墙蹲下来，提起他的手臂，张开嘴露出尖锐锋利的獠牙，凶狠地咬了下去。
噗嗤——
溅起的赤红色的液体喷洒在她冷白调的皮肤上，绯色眼瞳浮现出诡异妖冶的猩红。
她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眸底的渴望和猩红却愈发浓郁，欲求不满一般。
不够。
不够。
还远远不够！
她想要更加美味的，更加有营养的，更加香甜，掺杂着情感的养料。
这样的血……
对了。
她渴望的，最想要的，仿佛能唤醒她灵魂深处沉睡着的情感的血液，只有那个人拥有。
——沢田纲吉。
在薇薇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名字的瞬间，她眼前原本空无一物的巷子，突然落下一道身影。
视线被风吹起的黑色衣摆所占据，阴影自她的前方降下。
薇薇吞咽血液的动作停顿了一秒，她提着那根还在往外冒血的手臂，神色恍惚地抬起头。
‘沢田……纲吉？’
棕色的，像是刺猬的外表一般毫无章法的头发，但是，额头的正上方，却燃烧着一簇明亮澄澈的火焰。
原本暖色调温和的眼眸，也染上了浅淡的赤金，变得有些冷淡。
至于那被风吹起的黑色衣服，是他披在肩膀处，又一直垂落至脚踝上方的披风。
‘沢田纲吉……？’
薇薇就这么抬头看着他，眼中的强烈的困惑与迷茫连自己都未曾发觉。
她好像见过这个人。
却又，不知道是谁。
意识迟钝又缓慢，像是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眼前的披着黑色披风的人蹲下来。
“薇薇……薇……”
恍惚间，她听到温柔的呼唤声，抬眼对上了一抹若隐若现的赤金，那里倒映出她此刻满脸血迹的模样。
薇薇眨了眨眼，神色有点迷茫。
“……沢田纲吉？”
她迟疑着，像是不确定眼前的人是谁。
薄热的指腹落于她冰凉的脸颊，手腕被握住，接着，掌心里喝到一半的胳膊也被夺走了。
近在咫尺的距离，薇薇甚至能看到他细碎刘海下微微拢起的眉梢，和眼底浅淡的忧虑。
他用手指轻轻擦拭着她脸颊的位置，原本就浓郁的血腥味，因为他的动作变得更加强烈，薇薇眼中的赤红一直不曾消散。
但眼前棕色头发的少年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一点，他只是用那副略微皱着眉的神情，专注地注视着她的脸，认真又缓慢地，将她的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做完这一切，沢田纲吉收回了手。
伴随着他额头那簌橙色火焰的熄灭，薇薇也倏地清醒过来，确认了眼前人的身份。
是沢田纲吉没错。
她刚想说话，就看到沢田纲吉扭头看着地上的陌生少年，扯着唇角，露出了一抹颇为古怪的笑容。
“薇薇，他的血好喝么？”
什么？
薇薇愣了一下，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反应慢了半拍。
“不好喝！”
她特诚实：“可是我饿了，没有饭，吃零食也要填饱肚子。”
“我还以为薇薇是很挑食的吸血鬼。”沢田纲吉的神色变得有些微妙，意味深长地说，“原来，这么不好喝的东西，薇薇也愿意？”
薇薇：？
等等，这是在嘲讽她么？她不是很懂人类细腻的情感，他到底什么意思？
薇薇被他搞懵了。
她侧头看了看一旁躺着的昏迷不醒的家伙，他的血已经止住了，她造成的伤口是牙齿留下的，只有两个小洞，放着不管也没事。
沢田纲吉是在担心这个陌生人？他的同类？
什么啊，担心同类的话，只要把自己奉献出来不就好了吗？
这么想着，薇薇干脆一挥手，把那个昏迷不醒的家伙转移了出去，地上的人影眨眼间凭空消失。
同时，她立刻伸手扯住沢田纲吉的领带，凑近了些，自他下颌处抬头望着他的眼睛 。
“我不吃零食也可以，给我喝你的血，嗯？”
没错！
这是威胁！
他不同意，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伤害他的同类。
他已经看到她伟大的力量了！
反正最后，这个绝世大好人肯定会为了同类屈服于她！
薇薇公主已经看穿一切！
沢田纲吉静静地看着她，面对她这显而易见的“威胁”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连一瞬间的神态变化都没有。
像是没看到她刚才凭空把人弄不见。
呼吸交织。
沉默的时间有些漫长。
空气变得沉闷，焦灼，薇薇对此隐隐感到烦躁。
她又将手中的领结攥紧了些，用最凶狠的目光逼近他。
这时，沢田纲吉终于有了反应。
他的睫羽轻颤了两下，薄唇微启：“如果，薇薇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吃零食’的话，我会考虑的。”
薇薇：？？
“——哈？”
她在一瞬间将声调提高了好几个度，对他的话感到难以置信，这是何等离谱的发言！？
他不会真觉得自己很重要，血液稀少到她非他不可吧？
让她以后都不要吃零食，他却只是考虑一下——？！
不行。
她也要考虑！
虽然最后她肯定不会答应，但是，凭什么只有他能考虑？
“我也要考虑一下！”薇薇不甘示弱。
“……好。”
沢田纲吉像是没听出她话语里的意思，只是点头。
但下一秒——
少女猛地扑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滚烫的皮肤，锋利的齿尖狠狠刺入他的脖颈。
沢田纲吉身形一僵，当即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听到耳边她吞咽的声音，感受到她舌尖舔舐他伤口的濡湿感，还有她吮吸他血液时偏重的力度。
以及，她冰凉的体温。
“……薇薇很饿了么？”
他隐忍着尖锐的刺痛低声问怀里的女孩。
回应他的，只有略带急促的吞咽声。
像是饿到了极点。
短暂的沉寂过后，他抬起手，覆上她柔软的发顶，动作很轻地揉了两下。
同时，将搂紧了些。
怀里的少女几乎是在下个瞬间就回抱了他，与他贴得更近，与其说她渴求他的血液，倒不如当下的反应更像是……
在索取他的所有。
血液，体温，情感，拥抱。
她什么都想要。
这个拥抱持续了大概有半分钟，薇薇终于从他的颈侧抬起头，但她没有松开他，而是闭着眼睛，用自己泛着凉意的脸颊，蹭了蹭他的。
为了避免被突然路过的人看到，沢田纲吉将身后宽大的披风往前扯了扯，遮住了她大的半个身体，少女就这样缩在他怀里，目光炙热地望着他。
她白皙的脸颊上泛着古怪的潮红，呼吸急促。
像是在宣告着什么。
气氛忽然有些暧昧不明。
少年被这明目张胆的视线盯得有些心慌，对视了几秒之后，就仓皇移开了目光。
可他乱成鼓点的心跳声却怎么也无法平复。
“好，好了吗？”
回应他的，是灼热的目光。
“薇……唔……？”
在他骤然紧缩的瞳孔下，少女凑过来，吻住了他的唇。
最后，薇薇提出的那些颇为强人所难的要求，沢田纲吉也还是都一一应下了。
甚至，他最开始就没什么反抗的心思。
要说理由，大概是……习惯了？
在未来的那段时间，他和薇薇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只要是晚上，他就必定会见到那只贪婪渴求他血液的吸血鬼。
她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那个基地里，任何监控摄像都拍不出她的样子。
除了他，几乎没人知道她的存在。
至于她为什么总是在深更半夜找上自己，沢田纲吉一开始以为她是觉得他白天太忙，结果自称为公主大人的吸血鬼非常无情地吐槽了他的自作多情。
她纯粹是因为自己是夜行动物，才会晚上出来觅食的。
总之，十年后薇薇和现在的薇薇区别并不大，讲话的语气，对待他人的态度，甚至细微的神情变化，都完全一致。
就算是拥有漫长时间的吸血鬼，性格会在时间的流逝和打磨下一成不变吗？
除非，不管过去多久，薇薇的身边都是同样对她宠爱有加的人，一直在无条件，无底线地纵容着她。
那个人……
不出意外就是他自己。
……
清晨。
沢田纲吉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唤醒，他扶着因为睡眠不足颇有些沉痛的脑袋从沙发上坐起来，抬眼间，却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Reborn？”
他微怔了下，正欲开口询问，Reborn就抢先一步开口告诉他：“你昨晚带回来的人不见了。”
薇薇不见了？
沢田纲吉的第一反应就是，她是跑出去“吃饭”了。
她饿了。
因为昨晚他没有喂给她太多血液，并非他不愿意给她，只是昨晚的薇薇看起来很健康，气色也是正常的，不像是长期未进食的样子，对血液的需求量本就不高。
但显而易见，这是他因为拥有未来记忆的误判。
现在的薇薇和他见到过的薇薇的情况不一样。
她还不是他见到的她。
现在的薇薇，大概，对血液的需求是很高的。
“抱歉Reborn，是我的失算。”沢田纲吉连忙套上鞋子，一边对自家老师道歉，一边往门口跑，“我现在就去找她！”
他并不意外Reborn会知晓薇薇的存在，昨晚的动静他肯定是知道的。
再者，九代目让他照顾薇薇，本就是先跟Reborn提起的。
直至沢田纲吉拉开门 ，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Reborn都没有开口阻拦他。
他终于搞明白了一件事。
四年前，在未来的彭格列基地里，这个蠢弟子费尽心机想要隐瞒的事，原来是一只吸血鬼？
“……”
被陌生女鬼强制吸血，真的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吗？？
——
薇薇又迷路了。
并盛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很大的地方，但她就是觉得……挺难逛的。
之前在西西里，她都能一个人跑出去玩一整天，最后寻着气味找回去呢。
但是在并盛……
好像没什么熟悉的气味。
这导致她回去变得异常艰难。
回不去就回不去吧，薇薇的心态非常好，她饿了，她是出来觅食的。
还没吃饱，就不考虑回去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薇薇垂眸看了眼自己手中拎着的，早已昏过去的猎物。
这是个很没用的猎物。
她刚露出獠牙，他就吓昏过去了。
看吧，超没用的。
明明他拥有着和沢田纲吉相似的发色和瞳色，却完全比不上对方的胆量！
连血液的味道也是天差地别！
薇薇微妙地有些嫌弃。
但她饿了，就没有办法挑食，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填饱肚子的。
她猛地松手将那个毫无意识的少年丢在地上，靠着墙蹲下来，提起他的手臂，张开嘴露出尖锐锋利的獠牙，凶狠地咬了下去。
噗嗤——
溅起的赤红色的液体喷洒在她冷白调的皮肤上，绯色眼瞳浮现出诡异妖冶的猩红。
她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眸底的渴望和猩红却愈发浓郁，欲求不满一般。
不够。
不够。
还远远不够！
她想要更加美味的，更加有营养的，更加香甜，掺杂着情感的养料。
这样的血……
对了。
她渴望的，最想要的，仿佛能唤醒她灵魂深处沉睡着的情感的血液，只有那个人拥有。
——沢田纲吉。
在薇薇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名字的瞬间，她眼前原本空无一物的巷子，突然落下一道身影。
视线被风吹起的黑色衣摆所占据，阴影自她的前方降下。
薇薇吞咽血液的动作停顿了一秒，她提着那根还在往外冒血的手臂，神色恍惚地抬起头。
‘沢田……纲吉？’
棕色的，像是刺猬的外表一般毫无章法的头发，但是，额头的正上方，却燃烧着一簇明亮澄澈的火焰。
原本暖色调温和的眼眸，也染上了浅淡的赤金，变得有些冷淡。
至于那被风吹起的黑色衣服，是他披在肩膀处，又一直垂落至脚踝上方的披风。
‘沢田纲吉……？’
薇薇就这么抬头看着他，眼中的强烈的困惑与迷茫连自己都未曾发觉。
她好像见过这个人。
却又，不知道是谁。
意识迟钝又缓慢，像是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眼前的披着黑色披风的人蹲下来。
“薇薇……薇……”
恍惚间，她听到温柔的呼唤声，抬眼对上了一抹若隐若现的赤金，那里倒映出她此刻满脸血迹的模样。
薇薇眨了眨眼，神色有点迷茫。
“……沢田纲吉？”
她迟疑着，像是不确定眼前的人是谁。
薄热的指腹落于她冰凉的脸颊，手腕被握住，接着，掌心里喝到一半的胳膊也被夺走了。
近在咫尺的距离，薇薇甚至能看到他细碎刘海下微微拢起的眉梢，和眼底浅淡的忧虑。
他用手指轻轻擦拭着她脸颊的位置，原本就浓郁的血腥味，因为他的动作变得更加强烈，薇薇眼中的赤红一直不曾消散。
但眼前棕色头发的少年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一点，他只是用那副略微皱着眉的神情，专注地注视着她的脸，认真又缓慢地，将她的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做完这一切，沢田纲吉收回了手。
伴随着他额头那簌橙色火焰的熄灭，薇薇也倏地清醒过来，确认了眼前人的身份。
是沢田纲吉没错。
她刚想说话，就看到沢田纲吉扭头看着地上的陌生少年，扯着唇角，露出了一抹颇为古怪的笑容。
“薇薇，他的血好喝么？”
什么？
薇薇愣了一下，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反应慢了半拍。
“不好喝！”
她特诚实：“可是我饿了，没有饭，吃零食也要填饱肚子。”
“我还以为薇薇是很挑食的吸血鬼。”沢田纲吉的神色变得有些微妙，意味深长地说，“原来，这么不好喝的东西，薇薇也愿意？”
薇薇：？
等等，这是在嘲讽她么？她不是很懂人类细腻的情感，他到底什么意思？
薇薇被他搞懵了。
她侧头看了看一旁躺着的昏迷不醒的家伙，他的血已经止住了，她造成的伤口是牙齿留下的，只有两个小洞，放着不管也没事。
沢田纲吉是在担心这个陌生人？他的同类？
什么啊，担心同类的话，只要把自己奉献出来不就好了吗？
这么想着，薇薇干脆一挥手，把那个昏迷不醒的家伙转移了出去，地上的人影眨眼间凭空消失。
同时，她立刻伸手扯住沢田纲吉的领带，凑近了些，自他下颌处抬头望着他的眼睛 。
“我不吃零食也可以，给我喝你的血，嗯？”
没错！
这是威胁！
他不同意，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伤害他的同类。
他已经看到她伟大的力量了！
反正最后，这个绝世大好人肯定会为了同类屈服于她！
薇薇公主已经看穿一切！
沢田纲吉静静地看着她，面对她这显而易见的“威胁”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连一瞬间的神态变化都没有。
像是没看到她刚才凭空把人弄不见。
呼吸交织。
沉默的时间有些漫长。
空气变得沉闷，焦灼，薇薇对此隐隐感到烦躁。
她又将手中的领结攥紧了些，用最凶狠的目光逼近他。
这时，沢田纲吉终于有了反应。
他的睫羽轻颤了两下，薄唇微启：“如果，薇薇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吃零食’的话，我会考虑的。”
薇薇：？？
“——哈？”
她在一瞬间将声调提高了好几个度，对他的话感到难以置信，这是何等离谱的发言！？
他不会真觉得自己很重要，血液稀少到她非他不可吧？
让她以后都不要吃零食，他却只是考虑一下——？！
不行。
她也要考虑！
虽然最后她肯定不会答应，但是，凭什么只有他能考虑？
“我也要考虑一下！”薇薇不甘示弱。
“……好。”
沢田纲吉像是没听出她话语里的意思，只是点头。
但下一秒——
少女猛地扑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滚烫的皮肤，锋利的齿尖狠狠刺入他的脖颈。
沢田纲吉身形一僵，当即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听到耳边她吞咽的声音，感受到她舌尖舔舐他伤口的濡湿感，还有她吮吸他血液时偏重的力度。
以及，她冰凉的体温。
“……薇薇很饿了么？”
他隐忍着尖锐的刺痛低声问怀里的女孩。
回应他的，只有略带急促的吞咽声。
像是饿到了极点。
短暂的沉寂过后，他抬起手，覆上她柔软的发顶，动作很轻地揉了两下。
同时，将搂紧了些。
怀里的少女几乎是在下个瞬间就回抱了他，与他贴得更近，与其说她渴求他的血液，倒不如当下的反应更像是……
在索取他的所有。
血液，体温，情感，拥抱。
她什么都想要。
这个拥抱持续了大概有半分钟，薇薇终于从他的颈侧抬起头，但她没有松开他，而是闭着眼睛，用自己泛着凉意的脸颊，蹭了蹭他的。
为了避免被突然路过的人看到，沢田纲吉将身后宽大的披风往前扯了扯，遮住了她大的半个身体，少女就这样缩在他怀里，目光炙热地望着他。
她白皙的脸颊上泛着古怪的潮红，呼吸急促。
像是在宣告着什么。
气氛忽然有些暧昧不明。
少年被这明目张胆的视线盯得有些心慌，对视了几秒之后，就仓皇移开了目光。
可他乱成鼓点的心跳声却怎么也无法平复。
“好，好了吗？”
回应他的，是灼热的目光。
“薇……唔……？”
在他骤然紧缩的瞳孔下，少女凑过来，吻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