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的很快,八点多就散了

    夏涵因为有事提前撤了,只剩下宁禾一个人坐在宴会厅的沙发上

    手机叮铃铃地响起,备注显示“老爹”

    接通电话,宁父大剌剌的声音传来,“喂,禾禾啊,我跟你季叔叔还有事情说,你先走吧,你季叔叔让季泾在楼下等你了,你做他的车回去吧,就这样,赶紧下去吧,别让人小泾等太晚了昂”,宁禾正要拒绝,电话那边就变得乱糟糟的,宁父电话就挂了

    宁禾又打了回去,电话无人接听

    她叹口气,站起身来,准备下去跟季泾说一声,然后自己打车回去

    “叮”,电梯门打开了

    扫了眼酒店门口,也没看见季泾啊

    宁禾背着包,晃悠悠地往门口走,他不会违背父意提前走了吧

    要这样可就别怪她了,她可就直接走了昂

    宁禾站在门口,又环视了一遍,确认真的没看见半点季泾的影子后,她心安理得的走了

    往马路边走,准备打滴

    酒店附近的出租车挺多的,站路边没一会就拦住一辆

    眼见着出租车就要转弯往她这边拐

    突然

    一辆警车呜哟呜哟地不知道从哪开过来,停在了她面前

    宁禾:?

    车窗慢慢摇下,熟悉且欠揍的脸浮现出来

    季泾咬着根烟,朝她抻了抻下巴,“上车”

    宁禾没动,不是她拿乔

    她他妈是愣那了

    谁家好人出门开警车啊,她算是信了季泾破大案了,这出门办私事都开单位的车能看出来是很喜欢上班了

    季泾靠在椅背上看她半晌,吐了口烟圈,打开门下车,绕到她这边来,替她打开车门,又重复了一遍,“上车?”

    宁禾总算回过来神,还没从警车的震惊里走出来,喃喃道:“我叫了出租车…”

    “付钱了吗”

    “没有…”

    “噢那就上车”,季泾静静地看着她,眼底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宁禾抬头看看远处转一半突然又停住的出租车,以及把头伸出车窗外震惊地看着她以及她面前的这辆警车的出租车司机

    宁禾:…我没犯事,真的

    她捏着包,小心翼翼地坐了进去,前脚刚坐稳,季泾就啪的一声把门甩上了

    是的,不是关上的

    是甩上的

    但宁禾不敢吭声,她安静如鸡

    没办法,这车有buff加成,太吓人了

    车子慢慢行驶,车内氛围一片…死寂

    宁禾手指一下一下地扣着裙子,她这人吧,就是见不得尴尬,如果放平时,让她和季泾单独待一起,她能憋死季泾一句话不说

    但今天不太一样,她一进这警车,就有种血脉压制的感觉,此时她对季泾的厌恶小于尴尬,所以就,挺想说话来缓解一下的

    她哼哧半天,侧头看了眼季泾,憋出句:“当警察累吗”,刚说完这句话她就想扇自己脸

    问一个警察当警察累吗,就像问消防员你会救火吗

    当警察怎么会不累啊啊每天要处理那么多事情,尤其是刑警

    宁禾无语了,这次她是对自己无语

    季泾已经把烟灭了,听见这个问题,轻哼一声没说话

    警车里一片寂静

    宁禾屏着呼吸,感觉自己马上要跳窗了,如果季泾再不回答的话

    “人民公仆啊,累点累点呗”,季泾按下车窗透气,扭头瞥她一眼,笑道,“怎么,学妹心疼学长?”

    我他妈

    宁禾扭过头去看季泾,他也正好转过头来,眼底满是戏谑,半边脸颊埋在阴影中,显得五官更加立体

    宁禾想给他比个国际友好手势,目光移到旁边,看见挂着的手铐,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别再给她扣上个侮辱警察的帽子,毕竟这是在警车上,是人家的地盘

    她放弃了,整个人泄气般靠坐在座椅上,“啊对对对,我心疼你,快要疼死了”

    “刑警管社区的事吗”,宁禾抠着指甲,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干脆得着季泾这只羊毛使劲薅,多了解了解警察,好追浩翎哥

    “什么意思”季泾没听明白

    “就是找猫啊,找狗啊,抓小三啊…”,宁禾列着指头数,“应该不管吧”

    “那是民警的职责”,季泾无语了

    “噢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

    “你这说话的水平,要去调理社区”,她掰着指头认真算,“也就差不多被打个百十来次吧”

    “你稍微年轻一点,老太太们应该会轻点,应该不是很疼”

    季泾又笑了,虽然宁禾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撑在车窗处支着脑袋,笑的像个反社会青年,不像正经人

    从宁禾这个角度看过去,笑起来的季泾下巴更窄更尖了,脸型流畅顺滑,穿着黑色短袖,衬的脖颈修长

    就怎么说呢

    又少年气又痞又不正经

    反正哪看哪不像个人民公仆

    宁禾靠在车窗边,看他,“你去抓犯人的时候,有没有被认错过”

    “有啊”,季泾吊儿郎当的笑,知道她说的认错是什么意思,“我拿着枪破门,他们还以为我是来救他们的”

    宁禾要笑死了

    很快,警车就把人送到家了

    路上,宁母还打过一次电话问闺女走到哪了

    宁禾看了看窗外,“五分钟”

    于是乎,提前等在家门口迎接闺女的宁母就看见闺女从警车上下来的场景

    宁母:?

    季泾打了个方向盘,踩住刹车,“到了,下车吧”

    不用他提醒,宁禾早就提好了包,嗖的一声打开门窜下了车,末了还挺讲礼貌,关门前还加句,“谢谢,学—长—”,加重那两个字

    就,很阴阳怪气

    季泾:……

    宁母迈着小跑一路迎上去,“宝宝,怎么回事啊,怎么做警车回来呢,你爸跟我说让朋友儿子送你的呀”

    宁禾:“对,我爸朋友的儿子就喜欢开警车出门”

    宁母疑惑地看了眼停在眼前的警车

    没听明白闺女说的话什么意思

    “啪”一声,季泾打开车门钻出来,单手搭在门框上,朝宁母摆了摆手,恭恭敬敬,“伯母好”

    笑的那叫一个人畜无害,彬彬有礼

    诶哟,帅小伙

    宁母对长的俊且有礼貌的青年没抵抗力,看见了就想拐过来当女婿,当即脸就笑开了花

    “你是…”

    “伯母我叫季泾,职业是警察,今天比较忙,所以就直接开的警车”,季泾语气温和,一字一句慢慢的介绍自己

    宁禾侧过脸,撇了撇嘴

    呵呵,真会装,也不知道是谁高中国旗下演讲的时候介绍自己都是一副“老子吊炸天”的样子,就俩字,“大家好,季泾”,然后惹的女生们就跟疯了一样尖叫

    啧啧啧

    现在搞的这么谦虚

    宁母恍然大悟一声,“噢,原来是警官啊,我说阿禾怎么做警车回来呢”

    “诶对了,小季你吃饭了吗,伯母刚炖的鸡汤,要不进来喝一碗?”

    季泾摇摇头,“不了伯母,警局还有事,我得赶紧走”

    宁母有点遗憾,“那行吧…那小季你赶紧走吧,别耽误工作了,以后有空了来伯母家坐坐啊”

    季泾摆摆手,“好的,伯母再见”,说罢,开着警车吊了个头走了

    宁母一路目送,直到警车消失在视野里才恋恋不舍的转过头

    宁禾很无奈,“妈别看了,人都走了”

    宁母拽过女儿的手,眼睛还在眺望,“宝宝,这个不错啊,长得特符合妈审美,妈就喜欢这一号,你可得抓紧昂”

    宁禾:?

    “妈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知道他人咋样吗你就把闺女往外推”

    宁母突然回头,一脸严肃,“这是在讲什么话,妈能害你吗,面由心生!那小伙子长得妈一眼就看出来人很好!要不当年怎么能一眼相中你爸呢?”

    长得妈一眼就看出来人很好

    这话说的太哇塞了,宁禾表示沉默

    “你看他刚才跟妈说话多有礼貌,小伙子真不错…”,宁母咂巴咂巴嘴,评价道

    宁禾默默纠正,是长得真不错吧

    她不是很想再听夸季泾的话了,抢先打断宁母的话,搂着手臂撒娇,“妈,我想喝鸡汤了,肚子饿”

    一听闺女饿了,宁母注意力立马就回来了,拉着宝贝女儿的手往家走

    “那走走,张婶今天刚买的新鲜鸡,炖的可好喝了,饿了多喝几碗,要不再下点面条吃?…”

    母女俩手挽手越走越远

    -

    柏油马路上,警车疾驰而过,停在了路口红灯前

    驾驶座的窗户被打开,季泾摊仰着靠在座背上,一手耷拉在车窗边沿,一手不紧不慢地敲着方向盘,满脸冷漠,没半点刚才在宁母面前恭敬有礼的样子,整个人一副不羁懒洋洋的样

    “铃铃铃…”,电话响起

    季泾捞过手机,眯着眼睛看了眼屏幕,上面来电显示:李队

    他接听电话,点了免提,放在一旁

    “李队,现在可是假期时间啊,您可刚给我批的假”,季泾没个正形,浪里浪荡的跟领导开玩笑

    电话內头的声音不像平时那样笑骂着回复他,只是道:“季泾,赶紧来一趟,有新案子了”

    季泾稍微坐直了身子,表情严肃了些,“马上到”

    一脚油门踩到底,绿灯亮了,警车飞了出去

    季泾赶到警局的时候,李队李天安正和一帮人往外走

    看见季泾,李队停下脚步,招呼他赶紧过来,“你来的正好,今天又有人报案了,这次丢的是个小姑娘,三岁半。这已经是本月第四次接到孩子不见的案件了,市里头很重视”

    估摸着又是拐卖儿童的的案件,季泾揉揉太阳穴,这类案子侦破率挺低的,除了能看监控调查外,警方也没什么手段了

    而且每次看到家属来问结果,都挺不忍的,总觉得愧对家长,一个孩子基本就是家庭的纽带,纽带没了,这个家几乎也要散了

    季泾向后捋了把头发,低声骂了句,“草”,人贩子就他妈该下十八层地狱

    李队拍了拍季泾后背,表示安抚,他知道这小子心里怎么想的

    别看他整天一副特肆意不羁的态度,干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其实这小子心里特有谱,正义感贼拉强,说他感性吧,他破案的时候思路清晰,总是能发现别人看不到的线索,一般的案子在他手里基本没有破不了的,比他这个干了十几年的老刑警的还要熟练

    说他理性吧,他有时候又挺冲动的,上次破的那个□□案,死者死状惨烈,谁都能看的出来生前遭受了极大的折磨,最后去逮捕嫌疑人的路上这小子一直挺沉默,李天安还以为他转性了,没想到是憋了个大的,给人嫌犯扣手铐的时候,要不是他拦着,好家伙那拳头都要下去了

    完事后警车上李天安教训他,季泾穿着一身警服,大剌剌敞着腿,靠坐在那看街景,完全就是一副“没事你说吧,下次还干”的表情

    那天路灯挺亮的,橘光一缕缕照进车窗,季泾支着脑袋,百无聊赖地听李天安长篇大论完,长哦了一声

    半晌,他才拖着音吊儿郎当道:“那怎么办啊李队,我这人就是憋不住”,他拖着下巴,很是无辜,“看见畜生手就痒痒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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