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问题。”
杨亦卓：“嗯。”
章敏：“替补一定有机会上场吗？”
杨亦卓：“不一定。”
章敏：“那如果我从头到尾都没上过场，但还是赢了，我能分到奖金吗？”
杨亦卓：“能，会比他们首发队员少一点，但是有。”
章敏放心地点点头，任由他将头埋在自己的颈窝里。
她睁开眼，再次发问，也不管他在这个时刻想不想聊事情：“杨亦卓。”
与杨亦卓相比，她好像能同时做好几件事情。
但杨亦卓就不同了，以前也说过，他一次只能专心做一件事。
杨亦卓：“嗯。”
尽管如此，他还是有问必答。
章敏问他：“你觉得我该来吗？”
杨亦卓停下来，直视她的双眼。
“我不知道，我就是感觉你肯定会来的，我一直在等你反悔，然后你就真下车了。”
是啊，他连他们去的饭店都提前打听好了。
章敏问：“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感觉？”
杨亦卓：“嗯……大概因为我太聪明了，比你还了解你？”
章敏笑了，想伸手打他，手臂却只能软绵绵地禁锢在他的掌心里。
他的头抵在她的头上，他们紧密地看着彼此。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微重的呼吸，那气息打在她的脸上。
他的双眸里有一片清澈的黑色的湖水，没有风吹过，没有一片落叶，没有一层涟漪。
他说：“不管你能不能上场，我都会来看比赛，加油。”
气氛恰到好处的温暖甜蜜。
“好，”她说，“但是如果那天你有英语课就算了。”
甜蜜像块玻璃，“啪嚓”一声被击得稀碎。
哪壶不开提哪壶……
杨亦卓满脸的黑线都能梳小辫儿了。
她咯咯笑着，又把甜甜的气氛拽到了身边，抱着他宽宽的的腰，对他说：“你也是，考试加油。”
听此话，他轻轻吻住她的额头。
“哎对了，”兴致正浓，章敏一惊一乍地推开他，“不好意思啊，有阵子没好好给你补课了。你最近学的怎么样？”
杨亦卓把她拉过来：“没事儿，我有办法。”
章敏又推开他：“你有什么办法？”
“你以后备赛肯定没时间，我去找别的老师给我补，你专心训练就好。”
她还是有点不放心：“能行么？”
“行。”
“对不起。”
“哎不用对不起，别人比你便宜多了，省钱。”
他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牢牢吻住。
这个女人废话真是多。
伴着手上无意识的动作，将该做的事情顺理成章地进行下去。
顺着宽阔的臂膀，章敏的双手上游到杨亦卓的脸颊，她将他牢牢地捧在手心，使他无处可逃。
——咚咚咚！
三声剧烈的敲门声敲得二人一个措手不及。
门外传来秦宇翔憨憨的声音：“敏姐！Krim叫咱们开会！”
得，渐入佳境的节奏彻底被打乱了。
章敏想答应秦宇翔一声，但有了情绪的杨亦卓坚决不松口。
她直接咬了一下他的嘴唇，把杨亦卓疼得嗷嗷直叫。
门外耳尖的秦宇翔似乎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机警地问：“咋了姐？？”
章敏笑着瞪了一眼杨亦卓，回应了一句：“没事儿，我马上过去，谢谢了。”
秦宇翔呵呵笑：“好嘞，客气。”
杨亦卓捂着嘴靠在桌边生着闷气。
二人屏息凝神地对视着，直到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杨亦卓才敢开口声讨这个狠毒的女人：“能不能不要老在关键时刻伤害我？”
“不是……”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章敏仍然要试试强行解释一波，“人家晓榕说……咬嘴唇什么的，不是挺刺激的么……”
“那也没有咬上嘴唇儿的啊！”杨亦卓委屈地大叫。
然后几大步走到章敏面前，将已经微肿的上嘴唇直直地怼到她的眼前：“看看，你看看，都给我咬成什么样儿了！你要是以后再这样以后你就再也别想亲我了！”
说实话，这个威胁听起来自己都颤颤巍巍立不住脚。
章敏看着那台湾烤肠一般的嘴唇，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甚至忽然感觉有点饿了。
章敏一把推开他，笑着往门那边走：“好啦，改天补偿你，条件随便提。”她一把打开门，转回身来最后看了一眼杨亦卓，说：“乖乖学习，姐姐要去打游戏了。”
说完，她快乐地走出了房间。
杨亦卓盯着那扇门，低笑。他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一个缝儿，然后点了一根烟，平复着刚才因为过于兴奋而久久不能平静的身心。
嘴有点疼，不过还好。
这个房间跟他曾经的那个房间同朝向，通过窗能看到大致一样的风景。他以前训练的时候住的那间房就在这间的正上方。
窗外是郁郁葱葱的花园，一片养眼的绿色。在接下来的日子，每当章敏训练得太过疲劳的时候，她就可以望望这片绿。想到这，他觉得很放心。
余光扫到了躺在章敏床上的书包，那是杨亦卓的那个永远的黑书包。
他弯腰去打开它，抽出一本高二代数题册，他将烟叼在嘴里，用手翻了翻题册，越翻眉头皱得越厉害。他仰着脖子看着天花板，陷入了一阵凝重的思索里。
他的耳边响起了章敏的那句话：“你觉得我该来吗？”
他也想问自己这个问题。
现在，他站在世界中央，所有人都在朝着四面八方的方向撕扯着他，有人劝他归队，有人劝他回家，唯一站在他身边只有章敏。现在不是考虑该不该的时候，因为真的看不到结局，所以只能全力以赴。
他知道，他即将面对的挑战看似无声无息，实则跟章敏的一样艰难。
*
“还是恭喜一下在座的六个人啊，从今天开始，以后你们的一切就要清零了，我们要迎接一个新的开始了。我根据你们在训练营的表现，数据分析师提供的数据，结合你们自己的优势，最后大家目前的位置安排是这样的，于志鸥上单，赵鹏中单，窦一伶打野，秦宇翔下路ad，辅助李亮。这就是你们各自参加比赛时候的位置了。”
章敏跟其他几位入选的队员围坐在会议室里，听着投影布前的Krim讲话，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的男生。
经过Krim的介绍，大家得知这个男生就是一二队的数据分析师。
他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七左右，全身上下一片黑色，就连眼镜框都是黑色的。他整个人的气质也跟他的色调一样，看起来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样子。
他们都叫他圭。
没错，一个字，圭。
这时，Krim将所有人的视线全都引到章敏身上。
哦对了，还没说章敏的安排。
Krim说：“章敏做替补ad。”
秦宇翔一惊，脸色有点不好看。
Krim注意到了秦宇翔，补充道：“这不是对秦宇翔的否定和不信任，我说实话，秦宇翔在这一批新人当众算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手。但是adc作为主要伤害输出在战队里非常非常重要，而且大家肯定也知道大多战队但凡有替补基本也是ad位，这是一个从全局出发的保障，希望大家不要多想。最主要的是不管最后谁上场，希望你们都能团结起来。我作为教练，以后永远都只强调一件事情，团结。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章敏与其他五人齐声喊。
Krim挺了挺圆鼓鼓的肚子，呵呵笑了两声：“那再请圭介绍一下接下来咱们的备战训练安排吧。”
说完，他端着保温杯移步坐到了最前的位子上，跟队员们一起看向圭，等待他开口。
忽然只剩下一个人，圭显得有点局促。
尽管有点紧张，但他还是翻开了手里的笔记本，照着上面念道：“一、每天自由训练六个小时，主要训练内容由教练Krim指定，其余八个小时是团队实战训练。二、在正式比赛之前，几天会有一次队内交流赛，以及与其他战队的预热小组赛。需要注意的是，在小组赛的期间，注意分析对方战术及打法特点，为决赛提前做准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听到圭用无比机械无情的语气说出这句成语的时候，章敏发现，他是真的一字不落地照着笔记在念，一点自由发挥都没有。
圭接着念：“三、请大家在今晚之前把最后决定的ID提供给我，这个名字将永远伴随各位今后的电竞生涯，所以请思考慎重。最好是有记忆点、有个人特点，易被记住的名字。”
一听为自己取名字，这大概算是上述三条里听起来最轻松有趣的事情了，屋里响起了瞬间讨论声。
就连章敏的思绪也飘到之前杨亦卓给她讲他黑鱼名字的由来，以及他悔不当初的小懊恼。
圭接着说：“还有……”
众人一听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赶紧安静下来纷纷看着他，等了半天……
圭说：“四、注意身体，作息正常，努力奋斗。没了。”
众人一愣，随后纷纷笑着点点头。
圭终于合上本子，站到边上去了。
章敏看了他一眼，眼前的视野就立刻被一个庞大的身躯挡的严严实实。
Krim端着保温杯站在她的面前，对她说：“跟我去训练室一趟。”
章敏跟着他到了五楼一间闲置的训练室。
这是NGU一队的训练室，也就是杨亦卓曾经跟五叔他们几人训练的地方。
说到五叔他们，从酒店出来之后，就立刻赶往深圳去参加那个IEM9中国赛区的小组赛，至少半个来月的时间。
Krim让她随便开了一台电脑，说：“没什么，我就看看你现在的水平，你不是没跟他们一块训练么。”
章敏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我后来是稍微练了半个月，为了陪我弟弟。”
Krim眯着眼，努力地在记忆里搜索，几秒后，他似乎从中找到了那张面孔，说：“哦，我想起来了，章锐。”
章敏说：“对。”
他面露遗憾地叹了口气：“那小子的数据很好，看着也挺机灵，可惜了，就是运气不太好。”
章敏听了，低下头沉默着。
Krim用超大的声音吸着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热水，问她：“你什么时候开始打lol的?”
……两个月前。
她如果这么说了，会不会当场被劝退？
“呃……”章敏酝酿着应该怎么回答这一题。
Krim等着她。
“呃……两个月前。”
算了，与其绞尽脑汁想些其他的说辞去掩饰什么，实话实说有时候反倒是最好的方法。
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这回答并没有让Krim有什么大反应，他的表情反倒像是在针对章敏的这种情况想对策。
已经进入游戏了。
章敏在按照Krim的要求把自己练习过的补刀、技能连招和跑图等几个项目展示了一遍。
展示完之后，Krim紧皱的眉头稍微化开了一点点：“好。”
他点点头，拉来旁边的一张电竞椅坐下。
章敏也放下鼠标，端正地面对他坐着，等他的评价结论。
然而，他并没有评价，而是直接问她：“你还在读书？”
章敏回答：“是。”
“哪个学校？”
“Q大。”
“哦好学校啊，什么专业？”
“应用数学。”
“哦，大几？”
“研一。”
“你读研究生？”Krim惊讶地再次确认一下，“那你今年多大了？”
“21。”
Krim的眉头拧在了一块，努力地计算。
章敏补充：“我跳过级。”
Krim“哦”了一声，而后，他又凝望着她，眼中多了点忧虑，他问她：“那你决定加入这之前，想好以后怎么办了吗？”
章敏不假思索地回答：“反正也没多长时间，我好像不需要想什么吧。”
Krim一听这话，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陷入一段较为长久的沉默里。
杨亦卓：“嗯。”
章敏：“替补一定有机会上场吗？”
杨亦卓：“不一定。”
章敏：“那如果我从头到尾都没上过场，但还是赢了，我能分到奖金吗？”
杨亦卓：“能，会比他们首发队员少一点，但是有。”
章敏放心地点点头，任由他将头埋在自己的颈窝里。
她睁开眼，再次发问，也不管他在这个时刻想不想聊事情：“杨亦卓。”
与杨亦卓相比，她好像能同时做好几件事情。
但杨亦卓就不同了，以前也说过，他一次只能专心做一件事。
杨亦卓：“嗯。”
尽管如此，他还是有问必答。
章敏问他：“你觉得我该来吗？”
杨亦卓停下来，直视她的双眼。
“我不知道，我就是感觉你肯定会来的，我一直在等你反悔，然后你就真下车了。”
是啊，他连他们去的饭店都提前打听好了。
章敏问：“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感觉？”
杨亦卓：“嗯……大概因为我太聪明了，比你还了解你？”
章敏笑了，想伸手打他，手臂却只能软绵绵地禁锢在他的掌心里。
他的头抵在她的头上，他们紧密地看着彼此。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微重的呼吸，那气息打在她的脸上。
他的双眸里有一片清澈的黑色的湖水，没有风吹过，没有一片落叶，没有一层涟漪。
他说：“不管你能不能上场，我都会来看比赛，加油。”
气氛恰到好处的温暖甜蜜。
“好，”她说，“但是如果那天你有英语课就算了。”
甜蜜像块玻璃，“啪嚓”一声被击得稀碎。
哪壶不开提哪壶……
杨亦卓满脸的黑线都能梳小辫儿了。
她咯咯笑着，又把甜甜的气氛拽到了身边，抱着他宽宽的的腰，对他说：“你也是，考试加油。”
听此话，他轻轻吻住她的额头。
“哎对了，”兴致正浓，章敏一惊一乍地推开他，“不好意思啊，有阵子没好好给你补课了。你最近学的怎么样？”
杨亦卓把她拉过来：“没事儿，我有办法。”
章敏又推开他：“你有什么办法？”
“你以后备赛肯定没时间，我去找别的老师给我补，你专心训练就好。”
她还是有点不放心：“能行么？”
“行。”
“对不起。”
“哎不用对不起，别人比你便宜多了，省钱。”
他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牢牢吻住。
这个女人废话真是多。
伴着手上无意识的动作，将该做的事情顺理成章地进行下去。
顺着宽阔的臂膀，章敏的双手上游到杨亦卓的脸颊，她将他牢牢地捧在手心，使他无处可逃。
——咚咚咚！
三声剧烈的敲门声敲得二人一个措手不及。
门外传来秦宇翔憨憨的声音：“敏姐！Krim叫咱们开会！”
得，渐入佳境的节奏彻底被打乱了。
章敏想答应秦宇翔一声，但有了情绪的杨亦卓坚决不松口。
她直接咬了一下他的嘴唇，把杨亦卓疼得嗷嗷直叫。
门外耳尖的秦宇翔似乎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机警地问：“咋了姐？？”
章敏笑着瞪了一眼杨亦卓，回应了一句：“没事儿，我马上过去，谢谢了。”
秦宇翔呵呵笑：“好嘞，客气。”
杨亦卓捂着嘴靠在桌边生着闷气。
二人屏息凝神地对视着，直到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杨亦卓才敢开口声讨这个狠毒的女人：“能不能不要老在关键时刻伤害我？”
“不是……”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章敏仍然要试试强行解释一波，“人家晓榕说……咬嘴唇什么的，不是挺刺激的么……”
“那也没有咬上嘴唇儿的啊！”杨亦卓委屈地大叫。
然后几大步走到章敏面前，将已经微肿的上嘴唇直直地怼到她的眼前：“看看，你看看，都给我咬成什么样儿了！你要是以后再这样以后你就再也别想亲我了！”
说实话，这个威胁听起来自己都颤颤巍巍立不住脚。
章敏看着那台湾烤肠一般的嘴唇，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甚至忽然感觉有点饿了。
章敏一把推开他，笑着往门那边走：“好啦，改天补偿你，条件随便提。”她一把打开门，转回身来最后看了一眼杨亦卓，说：“乖乖学习，姐姐要去打游戏了。”
说完，她快乐地走出了房间。
杨亦卓盯着那扇门，低笑。他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一个缝儿，然后点了一根烟，平复着刚才因为过于兴奋而久久不能平静的身心。
嘴有点疼，不过还好。
这个房间跟他曾经的那个房间同朝向，通过窗能看到大致一样的风景。他以前训练的时候住的那间房就在这间的正上方。
窗外是郁郁葱葱的花园，一片养眼的绿色。在接下来的日子，每当章敏训练得太过疲劳的时候，她就可以望望这片绿。想到这，他觉得很放心。
余光扫到了躺在章敏床上的书包，那是杨亦卓的那个永远的黑书包。
他弯腰去打开它，抽出一本高二代数题册，他将烟叼在嘴里，用手翻了翻题册，越翻眉头皱得越厉害。他仰着脖子看着天花板，陷入了一阵凝重的思索里。
他的耳边响起了章敏的那句话：“你觉得我该来吗？”
他也想问自己这个问题。
现在，他站在世界中央，所有人都在朝着四面八方的方向撕扯着他，有人劝他归队，有人劝他回家，唯一站在他身边只有章敏。现在不是考虑该不该的时候，因为真的看不到结局，所以只能全力以赴。
他知道，他即将面对的挑战看似无声无息，实则跟章敏的一样艰难。
*
“还是恭喜一下在座的六个人啊，从今天开始，以后你们的一切就要清零了，我们要迎接一个新的开始了。我根据你们在训练营的表现，数据分析师提供的数据，结合你们自己的优势，最后大家目前的位置安排是这样的，于志鸥上单，赵鹏中单，窦一伶打野，秦宇翔下路ad，辅助李亮。这就是你们各自参加比赛时候的位置了。”
章敏跟其他几位入选的队员围坐在会议室里，听着投影布前的Krim讲话，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的男生。
经过Krim的介绍，大家得知这个男生就是一二队的数据分析师。
他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七左右，全身上下一片黑色，就连眼镜框都是黑色的。他整个人的气质也跟他的色调一样，看起来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样子。
他们都叫他圭。
没错，一个字，圭。
这时，Krim将所有人的视线全都引到章敏身上。
哦对了，还没说章敏的安排。
Krim说：“章敏做替补ad。”
秦宇翔一惊，脸色有点不好看。
Krim注意到了秦宇翔，补充道：“这不是对秦宇翔的否定和不信任，我说实话，秦宇翔在这一批新人当众算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手。但是adc作为主要伤害输出在战队里非常非常重要，而且大家肯定也知道大多战队但凡有替补基本也是ad位，这是一个从全局出发的保障，希望大家不要多想。最主要的是不管最后谁上场，希望你们都能团结起来。我作为教练，以后永远都只强调一件事情，团结。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章敏与其他五人齐声喊。
Krim挺了挺圆鼓鼓的肚子，呵呵笑了两声：“那再请圭介绍一下接下来咱们的备战训练安排吧。”
说完，他端着保温杯移步坐到了最前的位子上，跟队员们一起看向圭，等待他开口。
忽然只剩下一个人，圭显得有点局促。
尽管有点紧张，但他还是翻开了手里的笔记本，照着上面念道：“一、每天自由训练六个小时，主要训练内容由教练Krim指定，其余八个小时是团队实战训练。二、在正式比赛之前，几天会有一次队内交流赛，以及与其他战队的预热小组赛。需要注意的是，在小组赛的期间，注意分析对方战术及打法特点，为决赛提前做准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听到圭用无比机械无情的语气说出这句成语的时候，章敏发现，他是真的一字不落地照着笔记在念，一点自由发挥都没有。
圭接着念：“三、请大家在今晚之前把最后决定的ID提供给我，这个名字将永远伴随各位今后的电竞生涯，所以请思考慎重。最好是有记忆点、有个人特点，易被记住的名字。”
一听为自己取名字，这大概算是上述三条里听起来最轻松有趣的事情了，屋里响起了瞬间讨论声。
就连章敏的思绪也飘到之前杨亦卓给她讲他黑鱼名字的由来，以及他悔不当初的小懊恼。
圭接着说：“还有……”
众人一听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赶紧安静下来纷纷看着他，等了半天……
圭说：“四、注意身体，作息正常，努力奋斗。没了。”
众人一愣，随后纷纷笑着点点头。
圭终于合上本子，站到边上去了。
章敏看了他一眼，眼前的视野就立刻被一个庞大的身躯挡的严严实实。
Krim端着保温杯站在她的面前，对她说：“跟我去训练室一趟。”
章敏跟着他到了五楼一间闲置的训练室。
这是NGU一队的训练室，也就是杨亦卓曾经跟五叔他们几人训练的地方。
说到五叔他们，从酒店出来之后，就立刻赶往深圳去参加那个IEM9中国赛区的小组赛，至少半个来月的时间。
Krim让她随便开了一台电脑，说：“没什么，我就看看你现在的水平，你不是没跟他们一块训练么。”
章敏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我后来是稍微练了半个月，为了陪我弟弟。”
Krim眯着眼，努力地在记忆里搜索，几秒后，他似乎从中找到了那张面孔，说：“哦，我想起来了，章锐。”
章敏说：“对。”
他面露遗憾地叹了口气：“那小子的数据很好，看着也挺机灵，可惜了，就是运气不太好。”
章敏听了，低下头沉默着。
Krim用超大的声音吸着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热水，问她：“你什么时候开始打lol的?”
……两个月前。
她如果这么说了，会不会当场被劝退？
“呃……”章敏酝酿着应该怎么回答这一题。
Krim等着她。
“呃……两个月前。”
算了，与其绞尽脑汁想些其他的说辞去掩饰什么，实话实说有时候反倒是最好的方法。
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这回答并没有让Krim有什么大反应，他的表情反倒像是在针对章敏的这种情况想对策。
已经进入游戏了。
章敏在按照Krim的要求把自己练习过的补刀、技能连招和跑图等几个项目展示了一遍。
展示完之后，Krim紧皱的眉头稍微化开了一点点：“好。”
他点点头，拉来旁边的一张电竞椅坐下。
章敏也放下鼠标，端正地面对他坐着，等他的评价结论。
然而，他并没有评价，而是直接问她：“你还在读书？”
章敏回答：“是。”
“哪个学校？”
“Q大。”
“哦好学校啊，什么专业？”
“应用数学。”
“哦，大几？”
“研一。”
“你读研究生？”Krim惊讶地再次确认一下，“那你今年多大了？”
“21。”
Krim的眉头拧在了一块，努力地计算。
章敏补充：“我跳过级。”
Krim“哦”了一声，而后，他又凝望着她，眼中多了点忧虑，他问她：“那你决定加入这之前，想好以后怎么办了吗？”
章敏不假思索地回答：“反正也没多长时间，我好像不需要想什么吧。”
Krim一听这话，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陷入一段较为长久的沉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