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元担心的问道:“那两天之后怎么办呢?”

    萧慕棉一本正经的说道:“按照我以前看过的孤岛被困的话本子,等食物没有了的时候,同伴之间就会自相残杀,人吃人。”

    见皓元面庞上浮现出的惊恐之色,萧慕棉愈发兴致盎然:“我们这儿你武功最差,第一个被吃的就是你。”

    皓元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秦烬阳的方向挪了挪,秦烬阳轻笑一声朝皓元说道:

    “莫慌,两日后萧姑娘内力都尚未恢复,若是沦落到人吃人的地步,也是她第一个被吃。”

    秦烬阳和皓元将莫云强的尸首搬出石室,安葬于山坡之上,而另一边,萧慕棉与苏木则忙着清理石室,这石室就是她们未来休息的地方了,直到下一次有人经过碧水岛。

    当萧慕棉步出石室,见皓元提来那服毒自尽的西域刀客的双刀,秦烬阳手持双刀去到竹林,飞身跃起双手一挥,一片竹林应声而倒。

    萧慕棉奇道:“你们这是要自力更生,自己造一艘船离开这里吗?”

    秦烬阳略显无奈地说:“正是此意,等船造好了,劳烦萧姑娘你回去报信,引人来救我们脱困。”

    萧慕棉闻言,连忙摆手道:“若是等你们造出能穿过那片暗礁的船,怕是得等到明年春暖花开时了。”

    为了缓解危机,萧慕棉与苏木开始在碧水岛上四处搜寻,希望能找到一些能用来充饥的食物。

    幸运的是,碧水岛面积广阔,物产自然也就丰富一些。除了茂密的竹林外,萧慕棉在南侧意外发现了一片繁茂的野生仙人掌林,结满了仙人掌果,那些仙人掌果已呈现出红彤彤的成熟之色,饱满诱人。

    她摘下一个,剥开那层毛茸茸的外皮,轻咬一口,果肉入口鲜甜绵密,满口生香,更重要的是这仙人掌果因长期日照充沛水分充足。

    萧慕棉和苏木将这片仙人掌果尽数采摘下来,堆在一处,竟是比干粮还要多。

    此时秦烬阳和皓元也自竹林归来,原来他们砍竹子,并不是为了造竹筏,而是做成了钓竿。

    萧慕棉无情指出:“用此等钓竿等鱼儿上钩,怕是要比登天还难。不如你以剑水上挑鱼,此刻正是烬阳剑法大显身手的时候。”

    “自己的宝剑不是用来干这些的。”秦烬阳冷冰冰的说道。

    萧慕棉含笑摆出一副“行吧,那你去钓吧”的表情。

    不出所料,直至夕阳如血,天边仅余最后一缕余光,秦烬阳和皓元都未能钓上来一条鱼。

    第二日清晨,萧慕棉来到峭壁下,扒拉着峭壁上的藤蔓,此刻已经开始一天钓鱼事业的秦烬阳好奇问道:“你要这个藤蔓干什么?”

    萧慕棉俏皮一笑:“做个鱼笼。”

    萧慕棉找了片风景旖旎的沙滩,坐着开始用藤蔓编鱼笼,秦烬阳十分怀疑的看着她:

    “你的意思是,将鱼笼放在礁石之间,就会有鱼自己钻进去?哪儿会有这么愚蠢的鱼。”

    萧慕棉不禁翻了个白眼,语气中略带无奈:“这世间不是每一种生灵都如同秦大楼主一般聪明绝顶。”

    秦烬阳自是听出了萧慕棉话中的讽刺之意,不肯认输的放下狠话:

    “倘若这玩意儿真能捕上鱼来,我就是你孙子。若抓不到,待你回到万湖山庄,送我十瓶八瓶栀香丸。”

    萧慕棉目光变得犀利起来,她伸出手指直指秦烬阳,一字一顿地说道:“一言为定。”

    两个时辰后,萧慕棉收起鱼笼,从里面倒出五条鱼,一人一条还有剩。她得意的看向目瞪口呆的秦烬阳,清晰的吐出两个字:“孙子。”

    退潮时分,萧慕棉领着众人来到礁石间,只见她挽起衣袖,扎起裙摆,用匕首将牡蛎撬下。

    皓元半开玩笑道:“待在岛上,比待在船上好多了。”

    这日,萧慕棉正躺在沙滩上的树荫下小憩,忽听得远远的传来“棉棉”的呼喊声,萧慕棉脑海里迷迷糊糊想着,苏木似是从未这样叫过自己。

    又听得有人呼唤“小姐”,萧慕棉懒洋洋的坐起来,身边却并未见苏木,她朝海面望去,眼睛攸然睁大,一艘大船正徐徐靠近。

    萧慕棉在细腻柔软的沙滩上欢腾跳跃,双手激动地挥舞着。

    船一靠岸,青琅和许桃桃便迫不及待的从船上奔下来,两人将萧慕棉紧紧抱住,眼眶中有晶莹的泪光打着转。

    许桃桃轻轻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嘴角不由自主的微笑道:

    “棉棉,我们在三屿镇等了好几日也没有等到你们的消息,担心坏了,我和青琅给萧伯伯写了信,便去越州租船出海,幸好你们都安然无恙。”

    萧慕棉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赶紧安慰道自己很好,一点事都没有。

    许桃桃笑着将萧慕棉头上的树叶拂下,带着哭腔说道:“还说自己没事呢,身上都脏成什么样子了,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可从没见过你这般模样。”

    秦烬阳适时地躬身行礼谢道:“许姑娘、青琅姑娘,此番得救,全靠二位援手,秦某感激不尽。”

    许桃桃闻言,脸颊微红,腼腆地低下了头,只轻轻应了一声。

    归途之中,海面风平浪静,波光粼粼。当船只缓缓靠近三屿镇的码头,只见杜衡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杜叔叔!”萧慕棉远远地便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欢呼着奔向杜衡,“杜叔叔,你怎么来啦。”

    “小姐,”杜衡自萧慕棉出身便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如今见她平安归来,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收到小姐的信,庄主与我立刻动身赶来三屿镇,今日见小姐安然无恙,真是上天眷顾。”

    “爹爹也来了吗?”萧慕棉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急切地追问。

    “是的,庄主现在正在鲸海派处理余下的事务。”

    萧慕棉心中的喜悦更甚,她迫不及待地转身,如同一阵风般,向着鲸海派的方向而去。

    鲸海派的庭院之内,昔日陈放的尸骸已不见,想必是在萧长东的安排下都已安葬。

    萧慕棉看到书房中熟悉的背影,不禁欢快地呼唤起来:“爹爹!爹爹!”

    书房内,正聚首商议要事的几人闻声纷纷转身,萧长东见爱女平安归来,严肃的神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喜悦与宠溺。

    萧慕棉扑进萧长东怀里,萧长东轻声细语间满是疼惜:

    “棉儿出门一趟都瘦了,回到万湖山庄,你母亲见到你这模样,怕是要心疼得不得了。”

    “川断,你且给棉儿把把脉。”萧长东朝身旁的人吩咐道。

    川断年约五十,是萧长东麾下医毒兼修的医师。他的手轻轻搭上萧慕棉的腕间,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小姐,你的内力……”川断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萧慕棉将散元丹的事一五一十道来,川断面露惊奇之色:“曾听闻过西域有一种药,可短暂让人失去内力,没想到竟是真的。”

    萧长东颇为担忧,川断温声宽慰道:

    “庄主放心,此药药性温和,药效过去以后便会慢慢恢复内力,现下小姐体内内力已恢复五六成,假以时日,定能完全康复,对身体并无大碍。不似我中原武林的毒物,都是毁人根基的。”

    正当此时,秦烬阳步入鲸海派,与萧慕棉一同将三屿镇与碧水岛上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众人听闻辰星教为抢夺琴心剑谱竟下此狠手,义愤填膺,纷纷请缨,愿亲自前往辰星教查明真相,誓要为无辜者讨回公道。

    然而,面对群情激昂的众人,萧长东却显得格外冷静,他早已派遣了人手去调查那些西域刀客以及叛变的陈荣。

    恰在此时,一名探子匆匆归来:

    “禀报庄主,属下已查明,陈荣确为鲸海派下人,两年前才入鲸海派,一直不得重用,都只在外院做些洒扫的活。其家中仅有一位年迈的老母亲相依为命,但当我等赶到时,其老母亲已不知所踪。”

    萧长东闻言微微颔首:“继续追查,无论是陈荣本人还是其母,都务必要找到。”

    待众人退去,萧慕棉方才说出心中猜想:“爹爹是怀疑,此事不是辰星教所为?背后另有其人?”

    萧长东反问道:“棉儿为何会如此说?”

    “方才各位叔伯群情激奋,恨不得立刻讨伐辰星教,爹爹却不执一言,并未表态,莫不是另有猜想?”

    萧长东露出微笑:“还是我的宝贝女儿最了解我呀。”

    萧慕棉面露疑惑之色,那几位西域刀客都已表明自己是辰星教的人,身上还纹有辰星教的标记,还用上了散元丹这等西域奇药,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萧长东缓缓道来:“可是我一直没想明白,辰星教为何要琴心剑谱。辰星教明明拥有天下最强的武功秘籍,世代相传。”

    萧慕棉闻言眼睛亮了起来,她幼时曾听闻过一点关于辰星教的传闻,却从未在意过,此时听萧长东提起,不免好奇:

    “爹爹是说可是天煞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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