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尘的墓碑前,一团焦黑,是被火烧过的痕迹。萧慕棉可以肯定,这个痕迹是新留下的,她第一次到琴心派时,并未见到这些痕迹。

    萧慕棉走近,拈起地上残留的灰烬,凑到鼻尖下闻了闻,依稀辨认出这是黄纸烧过留下的灰烬。

    她秀眉紧蹙,何尘已亡故十年,还会有谁来祭奠他?

    萧慕棉在琴心派逛了一圈,山门处的墓碑前也有黄纸留下的痕迹,除此之外,琴心派内一片死寂,与她第一次来时并无二样。

    难得自己落单,萧慕棉又给爹爹去了封信,将天山上发生的事一一道来,方才往客栈方向回走。

    还未到客栈,就看见秦烬阳站在门口焦急地看着来往行人,见萧慕棉归来,快步上前,问道:“你去哪儿了?”

    “路过一家兵器铺子,忍不住试了下西域弯刀。”萧慕棉灿烂笑道,“果然一点也不适合我。”

    “嗯,西域弯刀刀面过宽,不适合你,你还是用剑比较合适。”

    秦烬阳买了辆宽大舒适的马车,好让萧慕棉能在路上好好休息。之前钱情柔的马车虽然也能坐下两人,但终归还是有些拥挤。

    从胥凉城到凉州,一路上欢声笑语,让萧慕棉暂时忘记了萦绕在脑海中的烦恼。

    凉州的夜依旧热闹非凡,三个女孩子流连于各种稀奇古怪的小摊位前,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秦烬阳就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脸上笑意流连。

    路过酒肆,葡萄酒的醇香飘出,吸引了萧慕棉的注意力。

    钱情柔眼珠一转,转身朝秦烬阳喊道:“秦公子,萧姑娘想喝酒了,你陪她去吧。我和唐姑娘再去前面转转。”

    话音未落,钱情柔便拉着唐采禾的手腕跑开了,萧慕棉又是气恼又是尴尬。

    秦烬阳眼眉挑起,眸中交织着笑意与惊讶:“想喝酒?”

    萧慕棉:“嗯……”

    晶莹剔透的杯中盛满了宝石红的美酒,轻抿一口,余味悠长,萧慕棉回味无穷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脸上瞬间泛起了红晕。

    “原来你这么喜欢喝葡萄酒,看来我得好好学学这门手艺,日后酿给你喝。”

    闻言,萧慕棉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一分。

    一壶酒还未喝完,萧慕棉便感觉头晕得厉害,她有些奇怪,上次喝得比今日还多,也没晕得如此厉害。

    恍惚间,她似是听到秦烬阳喃喃道:“这酒,这么烈吗?”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眼皮沉重地合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醒来,眼前一片漆黑,四周静悄悄的。五感渐渐恢复,她动了动眼珠和身体,慢慢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已被蒙住,手脚被绑了起来。

    萧慕棉神志渐渐清晰,她苦思冥想,也未想出来谁会在凉州绑架她。

    “吱呀”一声,伴随着开门的声音,一个女子声音传来:“咦,醒了?”

    萧慕棉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虽然女子只说了三个字,但她忘不了这软绵绵娇滴滴的声音。

    “绯月姑娘,你这是何意?”

    “咦,你竟然认得我的声音。”绯月的指腹滑过萧慕棉的脸颊,酥酥麻麻的。

    “你离开凉州去哪儿了?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没想到又让我遇上你了。”

    “天山,辰星教左使让我给她送胭脂水粉。”萧慕棉胡诌一气,故意惹恼绯月。

    没想到绯月竟认真起来:“女人?不可能,辰星教内绝不可能有女人。”

    萧慕棉心中一惊,绯月莫不是知道什么内情?她小心问道:“你怎知辰星教内没有女人?”

    “辰星教圣女善妒,把教中女子全都遣散了,连个母蚊子都找不到。”

    萧慕棉想起辰千澈口中那个喜欢雪恋花的女子,她好奇道:“你是辰星教的人?你怎会知道这么多?”

    “认识几个辰星教的狗男人罢了。”绯月散漫说道。

    “你们关系很好?他们为什么会告诉你?”

    绯月“嘿嘿”笑了两声,蒙住眼睛的布被解开,绯月的脸乍然出现在眼前,因凑得极近,这张美艳的脸填满了萧慕棉整个瞳孔。

    “男人的嘴有时候可不太严,比如在床上的时候。”

    绯月的目光游离在萧慕棉的脸上,半晌,赞许地说道:“确实有几分姿色。”

    萧慕棉还欲追问,被绯月用手指按住了双唇。

    绯月的红唇凑到萧慕棉耳边,带着一股异香,她软绵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引诱:“你抢了我的男人,你把你的男人送我,可好?”

    萧慕棉的心提了起来:“你对他做了什么?”

    话一出口,又似反应过来一般,压着怒火补充道:“我再说一遍,我不知道你的玉郎去哪儿了。而且你抓的人也不是我的男人。”

    “哼,我信你个鬼。他看你那样子,恨不得立刻把你吃干抹净。”

    绯月一双媚眼定定地盯着萧慕棉,眼波流转之间,萧慕棉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剥离自己的神志,人变得轻飘飘的,内心升起了不合时宜的愉悦。

    她看着绯月的眸子,似是被蛊了心神,绯月的唇一张一合,给她下着命令,“将手抬起来”。

    萧慕棉想将手抬起来,但脑海中另一个声音说道,“不要动”。最终,她的手指只是不受控制地抽动了几下,萧慕棉恢复了神志。

    “你会魅术。”萧慕棉冷冷道,突然想通了一些关节,“所以但凡是你看上的男子,一天之内必定会得手。所以你说玉郎绝不可能背叛你。”

    “可惜呀,这魅术对女人的效果还是不太好。”

    绯月遗憾说道,俯下身子,眼睛与萧慕棉齐平,眸中带着一丝戏谑:“你说,我将这魅术用在你男人身上,怎么样?”

    “哼,你先给他下药,再用魅术控制他,这跟对他用强有什么区别?”

    “哈哈哈。”绯月开心笑道,“我还当你这姑娘纯情害臊得很,生起气来也会说糙话呀。为了抓你们俩,我可是把压箱底的迷药都拿出来了,可不得演一出好戏。”

    绯月突然敛了笑意,黑布重新覆盖萧慕棉的眼睛,她被人带着离开了这个房间。

    密室之中,有一个小洞可以看见外面房间的情况。秦烬阳盘坐在床上,调理着呼吸,可从他粗重的喘气声便能知道,这些都是徒劳。

    绯月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你可看清楚了。”

    萧慕棉微微别过脸去,觉得绯月真是无聊透顶。

    绯月缓缓推开了房门,盘坐在床上的秦烬阳微抬眼皮,瘪了她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绯月妖娆地脱去了外衫,露出香肩。她凑到秦烬阳眼皮底下,手指轻轻抚上秦烬阳的脸,声音娇媚无骨:

    “公子,让奴家来伺候您吧。”

    见秦烬阳毫无反应,绯月自顾自地脱起了秦烬阳的衣衫,指腹有意无意地暧昧滑过秦烬阳的肌肤。

    秦烬阳微张双眼,声音毫无波动:“姑娘,你先是迷晕我,又将我困在此处,该不会只是想做这些无聊的事吧。”

    “哎呀,公子你可真聪明,我就是想与你春风一度。”绯月抬起秦烬阳的下颌,眼神开始迷离,“公子这样俊俏,又这样聪慧,怎能让我不心动。”

    纵使萧慕棉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但她的胸膛此刻剧烈的起伏着,手指紧紧地捏着衣衫,骨节发白。

    她想大声告诉秦烬阳自己在这儿,可她被点了哑穴,什么都说不了。

    秦烬阳的眼神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姑娘,请自重。你这魅术,别浪费在我身上了。”

    绯月的脸上浮现惊讶的神色,她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强迫秦烬阳睁眼看着她,眼波流转。

    可秦烬阳眼中毫无波澜,甚至打了个哈欠,困了。

    绯月备受打击,嘴里喃喃道:“这不可能,只有心智异常坚定之人才可能抵挡得住我的魅术,可这样的男人早就死绝了。”

    秦烬阳单手扶额:“我说过了,魅术对我没用,你休息会儿吧。”

    一颗赤色的药丸被塞进了秦烬阳的口中,秦烬阳脸上瞬间泛起潮红。房间内回荡着粗重的呼吸,秦烬阳盘腿而坐,闭上眼睛努力控制着自己。

    绯月脱得只剩下肚兜,笑得花枝乱颤,贴上秦烬阳的胸膛:“就一晚。跟你一起的那个姑娘还晕着呢,她不会知道的。”

    可转眼间,绯月便被秦烬阳用力推开。

    绯月跌在地上,身形狼狈。

    她不敢置信地捡起地上的衣服,怒极反笑:“好好,你清高,你了不起,我换个人进来,看你还能坚持到几时。”

    “滚!”

    脚步声渐渐远离,又渐渐走进,萧慕棉一个踉跄,被推了进来,门,随即被关上。

    秦烬阳的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欲望在眼中燃烧,他一把揽过萧慕棉,火热的吻带着前所未有的暴虐,放肆地侵占着怀中的女人。

    萧慕棉只觉男人的怀抱烫得吓人,身体又热又硬。

    一颗药丸被萧慕棉用舌头卷起,送进秦烬阳的口中。

    秦烬阳渐渐平静下来,语气凉幽幽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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