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的心跳好漏了一拍,余光瞥向有些凌乱的床榻,身下的襦裙都被磋磨的有些褶皱。

    眼见着面前的小美娘有些无措,书玉板着脸上前将她打横抱起丢到榻上。俯身看着面前双眸紧闭等待‘处刑’的晚棠,笑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要同你圆房吧!”说罢便顺势倒在了她身侧。

    冬日的夜间格外的冷,睡到后半夜的时候,仅着一件单衣的晚棠冷风惊醒。想去拿床被子,可书玉庞大的身躯将下榻的路挡的密不透风,若是她一动定会将他惊醒。

    可若是没有被子若是染上风寒便又要难受上小半月,光是回味那药罐的味道都觉得恶心至极。

    望着身前的男人,彼时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靠近一些是不是就会暖一些。

    晚棠挪动着身子,慢慢靠近,感受着一丝温度,勉强熬过一夜。

    从军之人一向醒的早,只觉着似有什么重物压着自己,睁开惺忪的睡眼,只见晚棠伏在自己的心口处睡着。

    长长的眼睫,皮肤白皙到透亮。

    略略粗糙的大手有些不受控制,轻扫过她的前额,顺着鼻骨而下,落于唇中。不知为何,一向不近女色的书玉,今日竟对她有了些非分之想。

    见其睫毛轻颤,书玉‘咻’地收了手。

    圆润的小脸在他胸口轻轻蹭了几下,有些冷淡的表情中又混入了一丝难以抑制的慌乱。

    晚棠醒了,见自己伏在他身上也是有些措手不及,于慌乱中坐起,一手遮住自己的脸,懊悔不已。

    书玉先一步下床,忙穿好衣服,背过身说:“我还有事要处理,今日中午便不用等我用饭了。”

    她轻声应着,后书玉便叫人进来伺候。

    梳洗过后书玉便出了门,另有几个婆子引她往正屋去给李氏请安。

    未进屋子便听里面传来了笑声,心里头想着今日婆母心情倒是不错,估计应该不会为难她。

    可打她进了正屋,屋里的人便像是商量好了一般,笑声戛然而止。

    李氏见她来了也当即摆出了正头婆婆的款,她身边的婆婆将桌上搁着的茶碗递给了晚棠。待杯子拿在手中,婆婆才把茶碗斟满。

    “儿媳晚棠给婆婆敬茶。”

    规矩礼数早在嫁入书府时,太后身边的教养嬷嬷也早已交代清楚,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李氏瞧瞧身边坐着的两位,笑道:“我啊,也是上辈子积德了,这辈子能让公主敬我一杯茶。”

    左侧方椅上坐着的,穿着素净的妇人笑道:“夫人哪里话,儿媳孝敬婆母乃是天经地义,您受的起。”

    李氏被吹捧的颇为满足,接了茶,抿上一小口。又在右手的胳膊上褪了个只镯子下来递给她,“我这桌子是上好的羊脂玉做的,虽比不上宫里的,可在这京都也算出挑的。”

    “儿媳谢婆母厚爱。”晚棠恭恭敬敬的行礼告谢。

    李氏让她落座,又同两位妇人讲起了邻家宋大人的家事。晚棠没仔细听,可关键信息也是没有落下。

    总结便是,宋大人惯爱她家的小妾,还说正房生不出子嗣这才让人爬到头上来。

    明摆着就是杀鸡儆猴,晚棠心想。李氏的目光扫过正点着杯子的晚棠,遂开口说道:“棠儿,母亲正有一事要同你说。”

    见二房,三房面上都没什么变化,晚棠便知这几位是商量好来的。

    “我家大郎年轻气盛,有一日于家中宴饮多吃了酒,宠幸了个美姬。本觉着不会有什么大事,可前些日子那美姬经医官诊断已有个三月身孕。”说到这,二房和三房的夫人也迎合着,说些书玉的千不该万不该的话。

    “前些日子府里大郎于府中被刺,此事便也耽搁了下来。如今你既嫁了过来,那这房里的事便是做主,你看……”

    晚棠性子恬淡,诸事只要不涉及到她的利益,她也不会去争抢,这也是太后尤为看重的一点。

    她柔柔一笑,就好像此事与她无甚关系一般,“婆母说的是,那便让二郎收了她做个贱妾吧,就同母亲说的一般,子息乃是我们书家的大事。”

    李氏略笑笑,心中虽对这个位分不满可也拿她没办法,毕竟只是个舞女,怎么能跟正经人家的女子相比。

    “你能这么想,那自是好的。”见自己的计划没能顺利进行,也只能叫散,“今日便就先到这吧,晚棠我这有些好茶你且带上,一会赵氏他们来给你请安的时候用的上。”

    晚棠面色微变,听这话的意思是这后院还藏了几个美娇娘?心中开始埋怨书玉‘不是说自己不近女色?就是这么不近女色的?’

    她险些将自己的后牙咬碎,可还是只能向李氏行拜礼。如若后院这些人要是搅的她不得安宁,日后自己有的是法子收拾她们。可不能急在这一时,免得落下个不敬婆母的罪名。

    恨自回了屋中,便想找书玉理论。才走到门口便想起一早他说的话,心中的怨气一时无处排解。

    先进来的是平妾刘氏,初见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样子,晚棠便喜欢不起来。不如后进来的月氏,虽身为贵妾,可无论是穿着打扮和言谈举止上都让人舒心。

    “今日,甄妹妹病了,怕过了病气给您,便不来拜见了。特让妾来向夫人赔罪。”谈吐极好,先前定是教养极好。

    见晚棠露出欣赏的模样,刘氏便有些不愿:“有些人还真是爱多管闲事,平日里便是她与你吵的最凶,如今你倒装起好人来了。”

    晚棠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润嗓,才道:“刘妹妹说的哪里话,都在一个院里住着,共同侍奉一个夫君。哪来的多管闲事一说呢?”

    刘氏不以为意,绞着手里的帕子,冷眼看月氏。

    “今日后便有一位妹妹要与咱们共同侍奉一个夫君了,说起来她也姓刘,估计会跟你聊得来。”晚棠眉梢带笑,可刘氏却是气的不行。

    “这位新来的妹妹已有身孕,无事诸位也不要去叨扰她养胎,也烦请月妹妹告知甄氏一声。”

    月氏应着,可刘氏面色极其难看,似要将手中的帕子绞碎泄愤。

    早起的晚棠身子也有些困乏,正想着中午那个讨厌鬼不回来,自己还能趁着机会补觉。也是不愿看着她们再演下去,于是便让他们各自回房,并将太夫人赐的茶一并给了她们。

    两人走后晚棠便去躲懒,中午也没叫人传膳。这一觉睡得久了些,连书玉何时从外头回来都不知晓。

    十八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绘声绘色的学给了书玉,书玉当即就问起了晚棠的情况。

    “听厨房的人说夫人中午也没叫人传膳,也没出屋。”

    书玉眉头紧锁,疾步往世安堂走。到了门口,回身嘱咐十八,“你让厨房煮些夫人爱吃的东西来。”

    “夫人爱吃什么,我哪知道?”十八挠挠头十分苦恼,正巧看见了迎面走来的十七便拉着十七一起往厨房去。

    书玉进门时身上的禁步玉不小心碰了门上杆栏,玉碎了满地。可见榻上窝着的人没有动弹,开始还以为是已睡熟,于是便尝试叫醒她。

    “我听说你中午没吃东西,想必已有些饿了吧,起来吃点吧。”

    榻上窝着的人还是无动于衷,他便走上前仔细查看。书玉见她面色绯红,便将手抵在她额头上,比过自己的体温后神色瞬间凝重起来。

    “来人,来人!”书玉的乳母闻声先入,“怎么了公子。”

    “乳母你快帮我叫医官来,晚棠有些发热。”

    后来,世安堂侍候的人齐齐站了一院子。

    医官为晚棠看过后,轻声道,“夫人就是受了寒,在下开个方子吃上几副药便就好了。”

    书玉让十八给了他些银子,将他送出府去。后将药方给了十七让她去煎药。

    今日冬至,天气比昨日还要冷。满院子的奴婢便畏畏缩缩的站在院子里等了三个时辰,待府医走后书玉才关起门训斥。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连夫人病了都不知吗?”他已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生怕惊到里边那位。

    被书玉冷若寒冰的目光一扫,院子里站着的奴婢不由得颤抖。心里齐齐念着希望能有个救世主赶紧来结束这一切。

    也不枉费这么多人的苦苦哀求,屋门被轻轻推开。书玉回身看她,表情复杂。

    “你,别怪他们了,是我自己没注意。”

    晚棠一见他,身上那股子不好惹的劲便都散了,彼时的她便像个柔弱的小兔一般,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惜。

    十七急急忙忙的捧着药碗来,书玉同她一起进屋将门关紧。

    “喝药。”斩钉截铁,那表情就像在说,如果今日她不把这药喝完,就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将在她身上发生。

    可那东西那么难喝,喝下去后半条命怕是都没了。

    她颤颤巍巍的伸手,将药碗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露出为难的表情。又想起外头站着的那些奴婢,便说:“不如就先让他们回去吧,这几日天气渐冷,再冻坏了身子。”

    书玉难得这么听一个人的话,摆摆手吩咐十八照做。

    本以为他会错个眼珠,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那样她就有机会把药倒进一旁花盆里,可这人仍死盯着她不放,无奈最后只能一口气喝完。

    “刘灵的事我过后再跟你解释,事情有些复杂。”晚棠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话说完她便用一种事不关己的眼神看着书玉。

    “你没必要跟我解释的,这种事我都明白,日后你要是看上了哪家姑娘就同我说,我定将她们好好安置。”

    书玉觉着她跟自己心里想象的态度不同,甚至有些冷漠。后又转念一想,毕竟她们也不是什么正经夫妻,这种事也自然看的是不太要紧。于是就反复叮嘱着十七看着她用膳,自己揣着满腹心事,往书房处理公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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