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才会闯到挤满一群大汉的包厢里,葡桃刚才就这样认为。

    得把喻官营引出来。

    葡桃抬头的瞬间就消失在众人视野,移到暗处角落。

    其余人也分散开来。

    “检测到星元异动,老板,该走了。”身着正装那人语气诚恳,央着他这金主。

    “慌什么,低级星元觉醒体,看看什么来路。”喻官营岿然不动。

    “那我把外围创生体调来。”低级觉醒体干掉了大厅中的创生体,正装男惴惴不安,重新设置了程序。

    正如喻官营所说,葡桃虽然不是低级星元觉醒体,但是对付手握星沙的人,需要的是殊死一搏,在他眼里确实不足为惧。

    如果能再强一点就好了,不,不是一点,是能够肆无忌惮瞬移到喻官营面前将他揪出来一顿暴打,是能将这条利益链上的人全都清除,是能够保护所有她想保护的人。

    她不知道这条路能走多远,但现在她只想先将喻官营就地正法,夺回星沙。

    葡桃双拳紧握,恨意从这片泥泞的土地上滋长,缠绕禁锢住她,掌心落下几弯红痕,他该死!作恶之人永远只能被踩在脚下!被鞭挞!

    郁青青察觉到这股异样的情绪,充满燥意与戾气,但她现在过不去,只能尽力摧动精神力抚慰葡桃。

    大约过了十分钟,仍不见创生体动静,也不见花脸怪行踪。

    喻官营按耐不住焦躁,他不想等了,自恃星沙在手无所畏惧,来到大厅中央环顾四周。

    整个大厅只剩喻官营和他身旁的正装男,八九个大汉分散到不同包厢里,眼神巡查。

    “嘘嘘嘘~啦啦~”银砾吹着口哨悠闲荡步在串联着包厢的走廊里,

    里面的人耳朵竖起,咯叽一扇门被打开,满脸络腮胡的大汉与这个大眼睛对视,壮硕的身材抵得过三个银砾。

    “不好意思走错了。”银砾瞬间将门关闭。

    大汉的眼神称得上穷凶极恶,怒哼两声追了出来。

    银砾边回头狂奔边嘀咕:“妈妈呀为什么选我,我是辅助啊。”

    时机已到,葡桃心中暗示可以开始了,郁青青收到感应,转而通知尉迟野。

    尉迟野并不能准确听到话语,只是一种大致的感受,需要他行动了。

    “老板……唔……”

    正装男转头要和喻官营说什么,两人就被不知哪里冒出的绳子唰地捆在一起,低头往下看这绳子散发金色的光,从地底下长出来,从脚踝到脖子一圈一圈紧紧将两人箍住。

    葡桃趁喻官营被束缚,助跑两步蹬着两根柱子左右横跳向上攀爬,越来越近到了五米之内,她瞬间将悬空的星沙一把攒到手中,拿到了!

    整个空间一下又陷入黑暗。

    尉迟野射出一发照明弹,没有温度,机械装置使照明时间更长,接替照亮了整个大厅。

    就这拇指盖大小的东西,深蓝色花瓣状,薄而透亮,比世间所有珠宝折射出的光都要锋利,真是杀人的利器。

    葡桃轻巧落地,将星沙紧握手中,来到喻官营面前,

    只见被捆住这两人身体已经完全贴在一起,正装男正脸贴在喻官营侧脸上,年轻人光滑细腻的皮肤和面容珠黄一股老人味儿的男人密不可分。

    此等令人作呕的场面应速邀吾友观之,葡桃心想。

    看了眼银砾正在与那几个大汉周旋,可惜,实在可惜,录下来可是会玷|污手机的。

    葡桃满脸厌恶嫌弃,夹杂着无尽的恨意,真想将他千刀万剐。

    “现在都讲究送货上门,是吧小钟。”喻官营不慌不忙,依旧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唔……呜呜……”正装男呜咽着。

    士可杀不可辱,喻官营明显感受到这只四眼怪满脸嘲讽,怒火中烧。

    星沙开始剧烈窜动,葡桃就要握不住,胳膊随着摇晃,嘶啦划破一道伤口挣脱了出去。

    喻官营催动星沙的力量解开绳子,崩化作碎片,一计隔空掌将葡桃打飞,哐当摔到舞台地板上。

    剧烈疼痛传来,浑身骨架都被摔散了,葡桃挣扎两下慢慢支起身体,喻官营倒没了下一步动静。

    其余人见状都朝葡桃这边奔来,汇聚到一起,银砾赶忙为她治伤。

    星沙横亘在两方人中央,由喻官营掌控。

    光似乎是更亮了些,星沙开始上下摇晃。

    “不一样,这不一样,你们中有人不一样。”喻官营仿佛疯魔了般开始踱步。

    “看看就知道了。”

    又催动了星沙的力量,舞台上葡桃、银砾、郁青青、尉迟野身上灌了铅似的被按压在地上,几人奋力单膝跪地撑着,身体里有东西被抽离,痛苦至极。

    他们的能量正在被吸收!

    空中逐渐凝结出四颗星元,只有喻官营能看到,葡桃那颗形状怪异,内里能量游走,散发的光内敛含蓄。

    “好啊,好,哈哈哈。”喻官营眼中倒映出几人痛苦的模样。

    啊——葡桃仰天嘶吼,美瞳爆裂露出蓝色的眼睛。

    凭什么!凭什么他一个烂人能随意摆弄别人的生命!凭什么恶人总能得到他想要的!凭什么他能手握天星神力普通人只能束手就擒!她偏要打破这不公的设定。

    星沙吸收了葡桃的能量有了不一样的反应,似乎与她产生了共鸣。

    人生来有善恶之分,作恶之人只能下地狱!而一件物体只是它本身,不该被人赋予恶的含义,是善是恶,这次由她定夺。

    葡桃颤巍着直起身子,伸手要夺星沙,眼底溢出一缕缕蓝色星元,两股力量相互抗争。

    一刹那,星沙脱离喻官营掌控,产生巨大冲击,所有人都翻倒在地。

    台上几人的星元重归于体。

    一阵眩晕过后在场的人都哆嗦着站起来。

    葡桃向前俯冲,一计剪刀腿将喻官营放倒在地,

    其余大汉纵是能打也不敢硬刚异能者,纷纷逃窜了,剩下三人前去围堵。

    正装男在葡桃脱离掌控那一秒就察觉不对劲,这不是低级星元觉醒体,至少达到了B-级别,这种程度足以将中级创生体按压到地上摩擦,而迟迟没有赶到的后援说明他们早已处于虎口之中,失去了星沙的庇护,必败无疑。

    审时度势,走为上计,在众人倒地时便悄然溜走了。

    葡桃以一种睥睨的姿势走到喻官营脚边,看着他爬起来,

    不等他站稳又是一拳直击腹部,瞬移按至墙上。

    她的力气不算大,所以招招命中要害,喻官营只受了两下便顺着墙瘫软滑落。

    拉大提琴那白发女人走来了,身形高挑长发轻飘。

    近看面容姣好,眼眸低垂,瞳孔是冰川蓝的颜色,幽深清冷、神圣纯洁。

    不料开口却是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你也不怕给自己弄脏了,我都不想碰他。”

    不管听过多少次葡桃还是觉得蝴蝶这声音能给人当头一棒。

    “原来是个娘炮儿。”

    瘫坐着的喻官营嘴角泛起口水耷拉着,含糊不清说道。

    蝴蝶一只手将喻官营提起来,崩起的大臂肌肉有喻官营头那么粗,葡桃瞪大了眼睛。

    “劳资是男滴,还有,娘炮儿很不尊重人,那就让你面前这个姑娘送你上路。”

    蝴蝶第一句话带着南荣西南地区的口音,最近矫正了不少说普通话居多了。

    “姑娘?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喻官营情绪激动,想要往前扑看清这妆面后的脸。

    “蝰蛇。”

    葡桃言语掷地有声,眼神穿透喻官营最深处的恐惧。

    一肘击便扭断了他的脖子。

    星沙带给他的无尽富贵和至上荣耀都付诸东流,由他掀起的血雨腥风也将就此终结。

    “收工,通知上面的人来清理。”

    乌云快速略过月影,层层叠叠盖住了。

    一小队特殊武装人马进进出出暗道,清理歌剧院内部。

    爱莉希雅歌剧院文化广场边小路,凯雷德旁倚靠着三人,静静等候。

    一道紫光闪过,从天边展开一道裂痕,把幕布撕破。

    轰隆——雷声低吼,一阵狂风袭来,压弯了与人齐高的草丛,若隐若现两个人影。

    郁青青面露喜色,尉迟野松开交叠的双臂,银砾也丢了手中玩弄的枯草,大伙朝前方望去,都松了口气。

    不等葡桃走近,郁青青上前抱住她:“回家了葡桃。”

    “喂,蝴蝶,你这事儿干的不仗义,说好一起来的,无组织无纪律。”

    银砾朝着蝴蝶臂膀就是一拳。

    蝴蝶轻轻朝银砾一挥拳,叫他踉跄了两米,

    云淡风轻说道:“我乐意,还有你的面具好丑。”说完就上车去了。

    蝴蝶一贯一本正经吐槽,引得尉迟野憋着笑。

    “哈哈哈哈哈,还是你的更丑,蝴蝶都没说我的。”

    葡桃两步来到银砾跟前,贴脸嘲笑。

    银砾势必要反击,不能落了这一局,压低了声音说:“某人好像没订回北弘的机票,到时候你就五米五米地瞬移回去。”

    葡桃面露微笑:“多谢提醒。”

    唰——银砾视野中一群人瞬间移动到20米开外,这是干嘛?车还在这里。

    一扭头,不对!是他被踢开了。葡桃!

    几人上了车,调头离去装作抛下银砾,

    “喂,喂,啊?”银砾一脸不可置信向前走了两步。

    凯雷德打了个圈,又绕到银砾身旁,

    葡桃扮作迎宾打开车门迎他上去,银砾趾高气扬摘下那不存在的帽子做了个谢礼。

    七座的车如今坐了五人,也不算浪费。

    汽车风驰电掣穿过雨幕,喻官营的事情告一段落,至少下一个任务降临前几人可以享受未知的假期。

    葡桃攥紧口袋里的星沙,刚才发生的事情让她觉得哪里不对,望着窗外瓢泼大雨失了神。

    雨过天晴,蝉鸣声又起,葡桃趴在工位上看向窗外。

    树叶褪去翠绿覆上更浓重的墨绿色,有些变得枯黄,有些被蚕虫啃咬。

    已是两个月后,北弘骐骥科技公司创新园内。

    这里没有创生体,没有星元觉醒体,没有腥风血雨,只有窗外一直叫的永动机。

    “相传骐骥科技有一处‘极寒之地’,谁要是燥热难耐只需打开那扇门就能还你一具冰凉的尸体,哦不身体。”

    前台小光正在忽悠新来的实习生,

    显然经历过高等教育的时代接班人自然不会信这些,只当是摸鱼划水听个乐子。

    是日,这位财务部新来的实习生奉命递送一份报表,送至首席执行官亓砚辰办公室。

    不知是这里房间较大还是空调温度低,越靠近越觉得寒气逼人。

    敲了门,就是紧张的等待,无意识弄皱了纸张,急忙抚平。

    “进。”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看起来两人年龄相仿,她居然已经坐上了总助的位置?!

    吾辈仍需努力!

    震惊之余里面居然还有一扇门,那里才是亓砚辰办公室。

    “先交给我就行,他出去了。”

    总助面带微笑却让人不寒而栗,气场之大应是眼神犀利。

    两人交递之时,亓砚辰进了门,顺手劫走那份报表。

    这人身姿挺拔,实习生不敢仰头看他。

    迅速预览之后进了里门,留下一句话:“下班了,你可以走了。”

    实习生被浇了一头冷水,可以走了是什么意思?嫌弃来晚了?明明没有下班啊,这是被辞退了?

    如芒刺背,浑身都被冻住了一般,回想起能进这里实习已经花费了巨大努力,不想就此半途而废了。

    回了工位,见实习生魂不守舍的模样,在场所有人无比庆幸这项艰巨的任务不是由自己执行。

    亓砚辰稍作整理,看向外面还在忙的“左膀右臂”,葡桃和付冷。

    下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整个公司人脑子都有问题,除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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