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皇宫是安静的,只有蝉叫声不停的混入风中,皇甫景临又开始那个困扰他多年的梦了,梦中的大红帐纱随着风飘动着,好似一眼望不到边,梦中的女子,轻纱半遮面,看不清她的面孔,如波的眼神勾的人为之着迷,特别眼角那颗黑痣,就像是烙了在皇甫景临的心间。

    皇甫景临走在重重纱帐之中,一抹人影忽而转瞬即逝。皇甫景临回身查看却找不到那抹魂牵梦绕的一抹红。

    女子嬉笑着:“景临,我在这儿呢!快来啊!”

    皇甫景临随着声音旋转,却找不到她。

    皇甫景临:“不要再装神弄鬼,你出来。”

    女子从帷幔中缓缓走出。

    皇甫景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来到朕的梦里。”

    女子走到到皇上面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放在皇甫景临嘴上,示意皇上噤声。

    女子柔媚的说:“不用知道我是谁,我是你爱的人就可以了。”

    风吹起,红色的帷幔,模糊了皇甫景临的梦境……

    御花园里花团锦簇,秀女们也都整装待发,等待着殿选。一群秀女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谈论着,给整个花园带来了不少生机。本次选秀为了简化流程,礼部先是选中一批家世清白,面容姣好的女子入宫,共计十二人,直接殿选,省去不少繁文缛节。殿选就选在了御花园的清心亭。

    御史大夫之女刘新蕊,穿着桃红色的衣服,格外艳丽,头上的镂空金丝流苏,随着她的晃动叮叮作响。

    刘新蕊巧笑道:“呀,芳菲姐姐你这身衣裙,是上好的蜀锦呀,阳光之下,流光溢彩的!”

    不用她说,大家也注意到了,苏芳菲这件蜀锦金丝鎏光裙,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星星点点的金丝,更显得裙子华丽无比,衬得她桃花脸更加水嫩,苏芳菲是苏贵妃的庶妹,虽是苏大将三房女儿,虽是庶出,但是吃穿用度不仅不比嫡女差,甚至要更好。

    众人齐看苏芳菲,她倒有些不好意思,轻轻的回答:“这是我父亲南下带回来的。”

    众秀女投来羡慕的目光。

    刘新蕊无意间看到人群中看到白芊芊,白芊芊人如其名,肌肤雪白,唇红齿白,眉入云鬓,身着浅绿色衣裙,珠钗也只戴了金镶玉的镂花簪,虽衣着简单,却在众秀女中格外醒目。

    刘新蕊小声的问其他秀女:“她是谁?”

    秀女回答:“听说是个县令之女,名叫白芊芊。”

    刘新蕊眼底生出嫉妒:“哼,一个小小县令之女,竟长的如此惑媚害主的样儿,月儿!”

    刘新蕊在侍女月儿耳边轻声低语:“月儿,你去找小公公……”随即落出一丝得意的笑。

    刘公公尖细的嗓音喊起:传吏部侍郎之女林宛茵!

    只见林宛茵身着青蓝色水丝涟裙,迈着小步子,缓缓走入亭内。行礼拜见: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满意的点头:嗯,看着着实标致文静

    太后问:可曾读过什么诗书?

    林宛茵:在家中,不过读过一些女戒这些而已

    皇后看向皇上,看皇上没有反对之意,变向像刘公公示意留下。

    刘公公:林宛茵赐香囊

    林宛茵:谢过皇上皇后

    刘公公:传将军之女苏芳菲进殿面圣

    苏芳菲迈着碎步伐,缓缓走进亭内。

    苏芳菲:臣女苏芳菲见过皇上、太后、皇后,万福金安!

    太后:你就是苏将军的嫡女苏芳菲?

    苏芳菲:回太后话,正是臣女

    太后:苏将军征战沙场,战功赫赫,女儿定不会错

    皇上:赐牌子,封为贵人吧

    皇后面露讶异的看了看皇上。

    刘公公:传苏州县令之女林芊芊进殿面圣

    林芊芊低头缓缓往前走,面带微信,恰好一阵风吹过,吹起裙角,更小的她单薄飘逸。

    林芊芊刚要上台阶,突然一只野猫出现,它微眯着双眼,瞄准了目标,俯下身,喵的一声就要冲向白芊芊,白芊芊面不改色,余光瞟了一眼野猫,但只这一眼,野猫立即停止发狂,害怕退后随之跑掉。

    等着看笑话的刘新蕊,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用眼神质问着躲在树后的小太监,办事不力,恨不得拖出来打上几板子。

    林芊芊:“臣女林芊芊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给

    太后、皇后请安,万福金安!”

    太后:“江南多出窈窕美女,今日一见,果然纤细柔美”

    林芊芊:“谢太后”

    太后:“把头抬起来,不用拘谨”

    林芊芊缓缓抬起头,一双美目刚好被皇甫景临尽收眼底,而这双美目似乎与梦中红衣女子,两双眼睛逐渐重叠在皇甫景临眼前,是她?!

    皇甫景临激动的站了起来,这一刻他忘记了所有的规矩,也忘记了自己是个皇帝,他只觉得似乎找到了她:“你……你是……”不可能!他的眼角没有那颗泪痣,不会是她,又怎么会是她,梦中人本就是假的,怎么会出现在眼前,只是相似罢了!

    皇后看皇上失态,赶紧制止:“皇上,她是故人?”

    皇上收回情绪,端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回答皇后,只是淡淡地说:“赐香囊,封答应吧!”

    林芊芊谢礼,嘴角微微得逞笑意。

    这次殿选,从十二人中选出了八人,其中将军之女苏芳菲和丞相之女李怀柔被封为贵人,林菀茵和尚书令之女杜若溪以及中书令之女齐芸雯封为常在,白芊芊、刘新蕊以及刺史之女石玉兰封为答应,由于简化了流程,大家都是当天入宫,殿选后并没有马上分宫,而是统一住在了储秀宫。

    众秀女站成一排,身后对应跟着贴身丫鬟,大家都是十八九岁的女子,聚在一起自然叽叽喳喳聊个不停,全然没有注意到出现在面前的刘嬷嬷。

    刘嬷嬷轻咳了一下:从今儿个起,各位小主分宫前,都要住在咱们储秀宫学规矩,希望各位小主谨遵宫规,不要随意乱走!

    刘新蕊看了一眼小小的储秀宫:“嬷嬷,我们怎么住啊?”

    刘嬷嬷瞥了一眼刘新蕊,不卑不亢的说:“一人一间,自行选择。”

    刘新蕊用手绢轻掩鼻息,对面前的宫宇十分不满。而石玉兰路过刘新蕊,不满的看一眼,随即找了个房间关上门便不与其他人交往。

    刘嬷嬷走到苏芳菲面前轻声道:“小主,奴婢已经为小主安排好了住处,这就让人领你去,一个人住,有什么事随时吩咐奴婢就行。”

    苏芳菲淡淡一笑:“好的,谢过嬷嬷。“

    这些声音都清晰地落入白芊芊耳朵里。

    夜深了,白芊芊坐于铜镜前,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她的皮肤格外的白,轻涂远山黛,抿嘴上唇脂,她梳着自己如瀑布一样的秀发,对着镜子冷冷一笑。

    而这边皇甫景临,他又入梦了,说不清这种感觉,既期待又拒绝,他明知梦里的是假的,说着女子是妖女,可他控制不住的想去了解她。

    皇甫景临拨开重重帷帐,搜寻着那个久久未入梦中的女子。“你在哪?今天是你么?”

    不知何处传来女人的声音:“嘿嘿嘿,你觉得呢?”

    皇上随着声音转身:“我不知道,她和你眼睛很像。”

    女子柔媚的说:“你觉得她是我,她就是我,你觉得她不是我,她就不是我!”

    皇甫景临抱过女子,轻起她的唇:“没人能取代你!”

    烛光渐暗,太阳升起,满头大汗的皇甫景临梦中惊醒:“该死。”他又一次在梦中沉沦,他控制不住自己,总是会被梦中妖女蛊惑。他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黎明的曙光,照耀到了储秀宫,小主们也都依次有序起床,但是一声惊叫:“啊!”,打破了晨日的宁静。众人被声音吸引,分分过去查看,只有白芊芊,挑起青菜喝着白粥,丝毫没被影响。

    众人发现尖叫声来自刘新蕊房间,嬷嬷打开门,看刘新蕊紧紧抱着被子,脸色发白,眼神慌张,她抬手指着对面的房梁,结结巴巴的说:“那……那有……”

    众人顺着他手指方向往上看,小主们被吓了一跳,惊叫声彼此起伏,只见房梁之上,一根粗重的绳子,吊着一只面目狰狞的血猫,那只猫眼睛瞪的老大,身上的皮被拨下去一大半,浑身不见其他伤口,应该是剥皮生生疼死的,血水滴答滴答的滴在地上,有好大一大滩。

    刘嬷嬷深吸一口凉气,故作镇定的说:“还请小主们移步,脏了小主们的眼睛,快来人,赶紧收拾干净!”

    而刘新蕊,则眼神飘忽,口里呢喃:“猫……不……”

    正在这时,小公公前来传话:“皇上传白答应,稍后入殿,伺候笔墨。”

    白芊芊应允,在众多表现不一的眼光中,随着小公公,来到了勤政殿。

    皇甫景临正在专心的批阅奏折,白芊芊拿着温度刚好,飘着淡淡热气的茶,含着笑,轻轻走到皇上的身边。

    白芊芊轻轻说:“皇上,这是新沏的雨前龙井,您尝尝。”

    白芊芊见皇上并不理会,便放下茶,想要帮助磨墨。

    皇甫景临突然一把将白芊芊揽入怀中,掐着她的脖子:“说,你是谁,到底是不是他!”

    白芊芊暗黑的眸子,扑朔着长长的睫毛,盯着皇甫景临,艰难的说:“皇上,臣妾是白芊芊啊,是你新封的答应啊!”

    这显然不是皇甫景临想要的答案,他加大力度:“说,你到底是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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