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大比的那日，师兄赢得了魁首。
那曾经将他贬至外门弟子的仙尊于看台上缓缓走下，道是先前诸番只是予以磨练，如今看到爱徒有所成就，必然还要坐回原来的位子。
他在宗门众弟子的欢呼声中与仙尊并肩走向高处，谢意宁微躬起身，看不清当时神色。
而我则是成功拜入内门，但与师兄间的差距已如鸿沟难以逾越。
天边聚起流火般的烟霞，日渐黄昏，宗门隐在彤云之中，是极美的景象。
「昭昭。」
贺兰舟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前，因是逆着光，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我将手搭在眉骨上，光晕中的人嘴角噙着笑，言语温存。
「比试时你受伤了，这是我从仙尊那儿得来的药，我帮你……」
他的手伸了过来，气氛有些迷乱。
「师兄稍等，我换好药就过来……」
顾不及自己在说些什么，我忙背过身子，回首时，只见屏风后的欣长身影。
比试时，剑气伤至了肩骨，伤口虽不深，却带出几道长长的血痕。
衣物褪去，那里已结出有些丑陋的疤痕。
有轻柔的手掌抚上我的肩膀，贺兰舟在伤处缓缓吹气。
我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听见他淡淡的嗓音。
「这点疤痕并不影响师妹的风姿。」
「昭昭无论何时都很美。」
冰凉的药物敷在伤处，我止不住地发出一阵轻颤。
他揉一揉我脑袋，若无其事地将我揽进怀里。
「昭昭，我的修为已突破至化神，等我们共入大乘期，就一起结伴飞升可好？」
我仰起脸，对上他光华闪闪的眸子。
「师兄，我资质平平，结得金丹已是不易，化神之后，合体、大乘，恐是追赶不上了。」
他吻一吻我的眼睛，似乎并不在意。
「昭昭，成仙之路一半在于机缘，一半在于自己，纵使我们之间有差距，我也定会助你。」
我在后山静坐时，遇见了谢意宁。
他早已是仙尊的亲传弟子，若是再修炼许久，首席弟子之位不过是探囊取物。
我躬了躬身子，向他行了宗门中的礼数。
对面的人点点头，缓步走了过来。
萧萧山风吹来，卷起地面枯叶旋舞翩跹。
谢意宁敛了敛眸子，眼中复杂的情绪渐渐褪去。
「你就是师兄口中的月昭师妹？」
闻言，我内心毫无征兆地收紧了几分，抿了抿唇，轻轻回应着他。
「谢师兄好，没想到你也会在这……」
后面的话在涌至喉头时息了声音，尽管现在的谢意宁看起来儒雅随和，但下意识地心中还是会生出一丝惧怕。
默然片刻，他眯了眯眼，幽幽的嗓音响在自己耳边。
「原本……我还以为师兄跌落泥沼，从此一蹶不振。原来，他如今能够拿回一切全是因为身边有个你……」
谢意宁眉头微蹙，眼神正仔细地打量着自己。
下一瞬，他抚掌大笑。
「月昭师妹不愧是宗门大比之日最出色的女修，剑法碾压众人，就连师兄这样冷漠傲气的人，心中口中念的都是一个你。」
他的话越发咄咄逼人，本就森寒的眸子又阴冷了几分。
「贺师兄能重回高处不过是归于他日复一日的修炼，功劳焉能归我？」
我仰起面容，将他吐出的苦水又堵了回去。
眼前的人嘴角翘起，谢意宁背过身去，拾起青石阶上的枯叶，覆在自己眉眼。
我辨不清他的神色。
少年的背影被昏黄日光拉的欣长，可这样美好的情境里，他的许多话却似淬过毒汁，苦的令人心中涌起酸楚。
「仙尊心中，宗门之中唯有贺师兄是最有几率飞升证道的人选。我知他与你之间有结伴仙途的约定，可情劫难断，他只会受心魔所扰，再难成仙。」
「你既这么喜欢他，便该知道我今天来找你的意思……」
谢意宁丢下这最后一句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
此时，暮色苍茫，雀鸟返程。
山中并无灯火，横亘在我前面的，是一片黑暗。
乌云席卷过后，有密密麻麻的雨珠倾力砸下。
茫然间，我感觉有那么一瞬，自己的灵魂仿佛抽身而去。
雨水洇入肌肤，如熊熊业火燃遍周身。
我将手抬至眉骨，不知因何，摸到大片水泽。
那曾经将他贬至外门弟子的仙尊于看台上缓缓走下，道是先前诸番只是予以磨练，如今看到爱徒有所成就，必然还要坐回原来的位子。
他在宗门众弟子的欢呼声中与仙尊并肩走向高处，谢意宁微躬起身，看不清当时神色。
而我则是成功拜入内门，但与师兄间的差距已如鸿沟难以逾越。
天边聚起流火般的烟霞，日渐黄昏，宗门隐在彤云之中，是极美的景象。
「昭昭。」
贺兰舟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前，因是逆着光，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我将手搭在眉骨上，光晕中的人嘴角噙着笑，言语温存。
「比试时你受伤了，这是我从仙尊那儿得来的药，我帮你……」
他的手伸了过来，气氛有些迷乱。
「师兄稍等，我换好药就过来……」
顾不及自己在说些什么，我忙背过身子，回首时，只见屏风后的欣长身影。
比试时，剑气伤至了肩骨，伤口虽不深，却带出几道长长的血痕。
衣物褪去，那里已结出有些丑陋的疤痕。
有轻柔的手掌抚上我的肩膀，贺兰舟在伤处缓缓吹气。
我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听见他淡淡的嗓音。
「这点疤痕并不影响师妹的风姿。」
「昭昭无论何时都很美。」
冰凉的药物敷在伤处，我止不住地发出一阵轻颤。
他揉一揉我脑袋，若无其事地将我揽进怀里。
「昭昭，我的修为已突破至化神，等我们共入大乘期，就一起结伴飞升可好？」
我仰起脸，对上他光华闪闪的眸子。
「师兄，我资质平平，结得金丹已是不易，化神之后，合体、大乘，恐是追赶不上了。」
他吻一吻我的眼睛，似乎并不在意。
「昭昭，成仙之路一半在于机缘，一半在于自己，纵使我们之间有差距，我也定会助你。」
我在后山静坐时，遇见了谢意宁。
他早已是仙尊的亲传弟子，若是再修炼许久，首席弟子之位不过是探囊取物。
我躬了躬身子，向他行了宗门中的礼数。
对面的人点点头，缓步走了过来。
萧萧山风吹来，卷起地面枯叶旋舞翩跹。
谢意宁敛了敛眸子，眼中复杂的情绪渐渐褪去。
「你就是师兄口中的月昭师妹？」
闻言，我内心毫无征兆地收紧了几分，抿了抿唇，轻轻回应着他。
「谢师兄好，没想到你也会在这……」
后面的话在涌至喉头时息了声音，尽管现在的谢意宁看起来儒雅随和，但下意识地心中还是会生出一丝惧怕。
默然片刻，他眯了眯眼，幽幽的嗓音响在自己耳边。
「原本……我还以为师兄跌落泥沼，从此一蹶不振。原来，他如今能够拿回一切全是因为身边有个你……」
谢意宁眉头微蹙，眼神正仔细地打量着自己。
下一瞬，他抚掌大笑。
「月昭师妹不愧是宗门大比之日最出色的女修，剑法碾压众人，就连师兄这样冷漠傲气的人，心中口中念的都是一个你。」
他的话越发咄咄逼人，本就森寒的眸子又阴冷了几分。
「贺师兄能重回高处不过是归于他日复一日的修炼，功劳焉能归我？」
我仰起面容，将他吐出的苦水又堵了回去。
眼前的人嘴角翘起，谢意宁背过身去，拾起青石阶上的枯叶，覆在自己眉眼。
我辨不清他的神色。
少年的背影被昏黄日光拉的欣长，可这样美好的情境里，他的许多话却似淬过毒汁，苦的令人心中涌起酸楚。
「仙尊心中，宗门之中唯有贺师兄是最有几率飞升证道的人选。我知他与你之间有结伴仙途的约定，可情劫难断，他只会受心魔所扰，再难成仙。」
「你既这么喜欢他，便该知道我今天来找你的意思……」
谢意宁丢下这最后一句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
此时，暮色苍茫，雀鸟返程。
山中并无灯火，横亘在我前面的，是一片黑暗。
乌云席卷过后，有密密麻麻的雨珠倾力砸下。
茫然间，我感觉有那么一瞬，自己的灵魂仿佛抽身而去。
雨水洇入肌肤，如熊熊业火燃遍周身。
我将手抬至眉骨，不知因何，摸到大片水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