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谢辞安将那枚红色石头举得有多高，石头背后的黄思吟脸色就有多精彩。
她那张写满了高贵冷傲的脸像是跌进了油漆桶，变得青白交加。
“怎么样？”谢辞安摇晃着手中之物，挑高眉梢，“该履行承诺了吧？”
黄思吟则指了指她，手指在空中颤抖，半晌，憋出来一句：“你……你肯定不是新人玩家。”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声音也越来越大：“你是装的！你以前肯定是别的公会——”
“唉。”
激越的指控被一阵叹息打断。
明明那声音也并不怎么大，但谢辞安身上仿佛一直笼罩着某种特殊的气质，促使那话假一出口，也弄得对方说不出来哪怕一个字，黄思吟一时间慌了神，熄了声，话头便也就让谢辞安抢了先去。
“你这种人呢？我见过。”谢辞安啧啧有声道。
“什么人？”黄思吟梗着脖子说，“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此时，其余玩家的脸色已经开始不对劲了，但是谢辞安不明真相，又一心只想将这波脸打回去，故也开始搜肠刮肚，将自己生平见过自认为最贴切的例子摆了上来。
谢辞安煞有介事道：“你这种人呢，看见富有多金的独身貌美女子，就会恶意揣度，将世界上最不堪的事情开始于其连接起来，并十分乐在其中。”
“看见有人名次在你前头，你就说她打小抄作弊，看见有人职位比你高，你就说他送了礼……生平最好辱骂动物爱好者是徒有其表，纵使是千里好马在你口中也成了不过是畜生一只。”
谢辞安越说越觉得顺口，抬起眼来，淡淡地注视着面前之人：“你没能力，就不要去逞那个脸面，毕竟世道艰难。”
她做出一副同情理解的姿态：“虽然别人说你是大佬，但你就算真的囊中羞涩，我也不是理解不了，毕竟在你心中连有钱人也都靠的是用脸上位，你这么自尊自爱，想必也一定两袖清风了！”
身旁已经有玩家开始憋不住偷偷笑了起来，而黄思吟脸上的表情已经消失了一大半，大脑彻底宕机。
因为过去几十年，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过话。
纵使有，那些人也被自己的公会解决了，久而久之，别人顾及123，也会留两三分情面，从来不会正面上场贴脸开炮，因此，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遭受过这种攻击，以至于遇到这种情况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该做什么举动。
并且，谢辞安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完完全全、丝毫不差地踩在了黄思吟的性格之上。
谢辞安则悠闲地缓了一阵，她这一套话如行云流水，明显效果也是立竿见影，将对面一举打翻。
但她并不打算放过此人，只是稍微顿了顿，给了这位久居高位的小仙女一会反应时间，便再次继续道：“但是呢，出来混社会，总是要有规矩，你知道的吧？”
“我呸！”黄思吟身旁的黑衣男终于反应过来，心情激动道，“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也开始跟我们谈上规矩！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知道知道，”谢辞安毫无诚意地敷衍道，“你右边的老大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无限游戏世界里面的恒星，每一个人见了你们都要躲着走绕着转，对不对？”
她舒了一口气，唇舌中缓缓吐出几个字：“那又怎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还是说……”谢辞安抱臂，话锋一转，“你们想要赖账啊？”
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就是你们公会的能力？真是太强大太雄厚太有根基了，你们的老大，叫什么来着？哦……黄思吟，对了，想必也是你们公会的高层吧？”
“连高层都这么清贫，那么加入你们公会还真是……嗯。”
谢辞安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唉，也许是我境界低了。”
但不得不说，她这番话很有用，身周的玩家们也都很给力。
“就是啊，123都是那种级别的公会了，结果连这点积分都拿不出来吗？”
“嘘……你小声点，别让他们听见。我觉得也是，而且黄思吟也是明星玩家了吧，就——就这样？”
“唉，和我想象中的相差太多了。我以前以为他们公会资源多而且什么都优先，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现在看来还不是老人欺压新人那一套。”
“笑死了，肯定的。你之前没听说吗？123很久以前就出过这种事情，那个黄思吟，早就出过名了，只不过公会实力大，将舆论全部统一了，也是官架子大哈。”
“哈哈哈哈哈哈虽然但是，你看她没积分还要打肿脸充胖子的样子真的好好笑。”
“666，身旁那个黑衣服的组员也是，现在看他们根本不像啥游戏领袖，感觉像一群偷穿爸爸妈妈衣服的中二初中生。”
“尼玛不要太贴切。”
他们自以为声音很小，但黄思吟当然能听见。
这是肯定的，他们公会成员全部都接受过专业的培训，并且统一用道具强化过五感，但事到如今，曾经叫她引以为傲的听力也成了累赘，起了反作用。她热衷利用的舆论效应如今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一个人说闲话，黄思吟当然能杀鸡儆猴，两个人说，她也能一展威风，可是十个人、一百个人……就不一样了，现在几乎全场的玩家都等着看她的笑话，
她兀自在这里气的发抖，身后组员也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个安静如鸡，只有先前的那个黑衣服沉不住气：“怎么样？就算我们不给你又如何？你一个无权无势的白身我还怕了你——”
一只手将他拦住。
黄思吟脸上表情一阵变换，最后还是涨得通红，不知是气得还是急得：“行了，给你着六百积分就是了！”
黑衣服愣了一下，随即道：“您——”
“闭嘴！”黄思吟呵斥，“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她一个人平时逞威风没什么，可是刚才的风向不太好，明显已经往公会整体管理的方向去了，这不是个好兆头，倘若只涉及她一个人倒还好，但要是看直播的玩家信了相关言论，直接大范围避雷123，遭殃的还是黄思吟自己。
她只是一个小头目，比她厉害的大有人在，如果因为自己一时痛快弄丑了123的名声，那么她毫不怀疑下一个被拿去祭天的就是自己。
但黄思吟的想象很美好，现实却十分残酷。
因为她积分不够了。
从加入游戏到现在所有的积分加在一起也只有四百五十九点积分，黄思吟顿时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随即，她将视线放到了身后的组员身上。
方才叫唤地最厉害的黑衣服咽了口唾沫。
黄思吟不耐烦地说：“快点！”
……
半晌，一阵提示音到了谢辞安闹钟。
“恭喜您，积分进账总额600点。”
谢辞安心中一片欢乐的弹幕刷了过去，而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平静姿态：“嗯，我原谅你之前的无礼，知错就改就是好小孩。”
黄思吟将一句呼之欲出的粗口强行咽下，而后道：“我会记住你的。”
谢辞安扬眉：“小姐姐，别这样，虽然你长得很好看，但我的性取向不是女哦。”
黄思吟太阳穴爆起条青筋：“滚吧！你给我等着！”
语罢，她怒气冲冲地一转身，几个组员也有样学样，向这边呸了一口。拿到积分的谢辞安却不和他们计较，只是笑眯眯地挥着手，反而显得他们像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一群野蛮人。
而与此同时，弹幕已经炸开了锅。
【我靠……真是太牛逼了。】
【卧槽到底发生发了什么啊啊啊啊我完全不知道，刚刚才开始看！】
【草根怒怼123！将黄思吟骂得翻不过身，还到手了600积分。】
【多少？妈呀，这么厉害？这个人是谁，哪个大佬的小号？】
【不知道啊我在找呢，以及要把论坛翻出火星子了，不知道哪个大佬是这种手段作风啊？？】
【幸运值点满那种？刚刚她不是一出门就捡到红石头吗？】
【那几个大佬要么在游戏里要么就已经半隐退了，唯一剩下的一个也是个男的，他又极其痛恨积分榜前几那些喜欢男披女皮的异装癖，怎么可能是他啊？】
【你信他是新人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啊？没必要吧，说不准人家就是货真价实的大佬呢？】
【怎么可能啊，你没看到刚刚怼123那个架势？】
【弹幕真是令我发笑，承认人家是新人是不是刺激到你们脆弱弱小的心灵了呢？承认人家是新人，你们身为老人但是运气差、实力没有，活到今天全靠给公会玩家捧臭脚，心里不平衡了吧？刚刚这个玩家就是在骂你们！你们和黄思吟又有啥区别23333】
【2333楼上攻击力好强但是说的确实是实话。】
【尼玛路过被扎心了。】
而在无数建模方块之外，游戏不可企及的一处深空领域，一只骨节分明、指节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击屏幕。
一阵涟漪泛起，手的主人发出一阵低低的轻笑。
“叫……谢辞安吗？有意思。”
回到游戏中。
目送着那一众人远去，谢辞安饶有兴味地挥了挥手：“下次有这种活动记得还叫我啊！”
忽然，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谢辞安回过头去，只见一名齐耳短发的女子，冲她笑了笑：“你真的很厉害。”
谢辞安眨了眨眼:“谢谢！谬赞谬赞，他们正好撞到枪口上而已。”
这是，她才留意到，还有一名女子跟在身后，一双大眼睛闪烁着光芒，正忽闪忽闪地盯着自己。
谢辞安：“……这是？”
那名短发女子不好意思地将短发别在耳后，道:“这是我妹妹。我是祝安，她是祝浔。你刚刚骂的那个玩家是那个123公会的，之前也……”
她移开视线，叹了口气，继续道：“之前也这样对过我，但是我顾及她的背后势力，不敢反抗。”
说完这些，祝安抬起了头，双目中氤氲着憧憬与敬佩：“你真的很厉害！刚刚真是太解气了！我们姐妹俩都很喜欢你的性格，可以冒昧问一句，我们可以组队吗？”
谢辞安早在眼前妹子说话间便已经对她充满了好感，闻言更是爽快答应：“好啊！何乐而不为，反正还要闯关，一起就一起，我们走吧！”
“真的吗？”祝安有些激动，“太好了！”
祝浔也在身后努力地地点了点头。
她们两个比谢辞安稍微矮一点，这么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看，让谢辞安有一种自己在和某种小动物说话的错觉。
谢辞安哈哈笑道：“当然啦，这还能有假！下一个场地是去游乐场吧，我们走吧！”
“好的！”祝安拉起妹妹，跟在谢辞安身后，观察谢辞安也不像是那种拿架子的人，便开始搭话：“说起来，你是第一次来到游戏吗？”
谢辞安思考了一下，痛快回道：“是，怎么说呢，我……”
她们几个人意外地投缘，说笑间，就已经来到了游乐园的场地中。
谢辞安猛然刹住步子，回过头去，正好和不远处一个玩家对上了视线。
那几个玩家见行踪被发现，讨好地冲谢辞安笑了笑。
后者心中冷哼一声。
这些玩家也不是真心示好，不过是之前眼睁睁看着她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线索一，被派过来想要空手套白狼而已。
谢辞安转过头来，那几个玩家像是得到了默许，更加明目张胆地开始跟踪，而祝安则皱了皱眉：“他们分明就是想浑水摸鱼，怎么办，我们去赶走他们吗？”
谢辞安摇了摇头：“不用。”
她心中自有打算。
谢辞安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开始佯作寻找，她走到什么地方，就像模像样地敲敲地面，引得身后人有样学样，好不滑稽，直到自己心里笑够了后，谢辞安忽然惊喜地叫了一声，指着地面上的什么东西，道：“就是这里！”
祝安祝浔姐妹两个向地面上一看：那就是根平平无奇的树枝。
祝安不解道：“什么？”
谢辞安却依然从地面上将其捡了起来，面带微笑，而身后一直偷偷摸摸跟着自己这边的玩家也正如自己所料，纷纷离开，去通知自家组长了。
谢辞安抓准时机，握住祝安祝浔，撇下树枝，当机立断道：“走！”
祝安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谢辞安推搡着往外送，此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对的处境。
她那张写满了高贵冷傲的脸像是跌进了油漆桶，变得青白交加。
“怎么样？”谢辞安摇晃着手中之物，挑高眉梢，“该履行承诺了吧？”
黄思吟则指了指她，手指在空中颤抖，半晌，憋出来一句：“你……你肯定不是新人玩家。”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声音也越来越大：“你是装的！你以前肯定是别的公会——”
“唉。”
激越的指控被一阵叹息打断。
明明那声音也并不怎么大，但谢辞安身上仿佛一直笼罩着某种特殊的气质，促使那话假一出口，也弄得对方说不出来哪怕一个字，黄思吟一时间慌了神，熄了声，话头便也就让谢辞安抢了先去。
“你这种人呢？我见过。”谢辞安啧啧有声道。
“什么人？”黄思吟梗着脖子说，“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此时，其余玩家的脸色已经开始不对劲了，但是谢辞安不明真相，又一心只想将这波脸打回去，故也开始搜肠刮肚，将自己生平见过自认为最贴切的例子摆了上来。
谢辞安煞有介事道：“你这种人呢，看见富有多金的独身貌美女子，就会恶意揣度，将世界上最不堪的事情开始于其连接起来，并十分乐在其中。”
“看见有人名次在你前头，你就说她打小抄作弊，看见有人职位比你高，你就说他送了礼……生平最好辱骂动物爱好者是徒有其表，纵使是千里好马在你口中也成了不过是畜生一只。”
谢辞安越说越觉得顺口，抬起眼来，淡淡地注视着面前之人：“你没能力，就不要去逞那个脸面，毕竟世道艰难。”
她做出一副同情理解的姿态：“虽然别人说你是大佬，但你就算真的囊中羞涩，我也不是理解不了，毕竟在你心中连有钱人也都靠的是用脸上位，你这么自尊自爱，想必也一定两袖清风了！”
身旁已经有玩家开始憋不住偷偷笑了起来，而黄思吟脸上的表情已经消失了一大半，大脑彻底宕机。
因为过去几十年，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过话。
纵使有，那些人也被自己的公会解决了，久而久之，别人顾及123，也会留两三分情面，从来不会正面上场贴脸开炮，因此，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遭受过这种攻击，以至于遇到这种情况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该做什么举动。
并且，谢辞安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完完全全、丝毫不差地踩在了黄思吟的性格之上。
谢辞安则悠闲地缓了一阵，她这一套话如行云流水，明显效果也是立竿见影，将对面一举打翻。
但她并不打算放过此人，只是稍微顿了顿，给了这位久居高位的小仙女一会反应时间，便再次继续道：“但是呢，出来混社会，总是要有规矩，你知道的吧？”
“我呸！”黄思吟身旁的黑衣男终于反应过来，心情激动道，“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也开始跟我们谈上规矩！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知道知道，”谢辞安毫无诚意地敷衍道，“你右边的老大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无限游戏世界里面的恒星，每一个人见了你们都要躲着走绕着转，对不对？”
她舒了一口气，唇舌中缓缓吐出几个字：“那又怎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还是说……”谢辞安抱臂，话锋一转，“你们想要赖账啊？”
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就是你们公会的能力？真是太强大太雄厚太有根基了，你们的老大，叫什么来着？哦……黄思吟，对了，想必也是你们公会的高层吧？”
“连高层都这么清贫，那么加入你们公会还真是……嗯。”
谢辞安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唉，也许是我境界低了。”
但不得不说，她这番话很有用，身周的玩家们也都很给力。
“就是啊，123都是那种级别的公会了，结果连这点积分都拿不出来吗？”
“嘘……你小声点，别让他们听见。我觉得也是，而且黄思吟也是明星玩家了吧，就——就这样？”
“唉，和我想象中的相差太多了。我以前以为他们公会资源多而且什么都优先，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现在看来还不是老人欺压新人那一套。”
“笑死了，肯定的。你之前没听说吗？123很久以前就出过这种事情，那个黄思吟，早就出过名了，只不过公会实力大，将舆论全部统一了，也是官架子大哈。”
“哈哈哈哈哈哈虽然但是，你看她没积分还要打肿脸充胖子的样子真的好好笑。”
“666，身旁那个黑衣服的组员也是，现在看他们根本不像啥游戏领袖，感觉像一群偷穿爸爸妈妈衣服的中二初中生。”
“尼玛不要太贴切。”
他们自以为声音很小，但黄思吟当然能听见。
这是肯定的，他们公会成员全部都接受过专业的培训，并且统一用道具强化过五感，但事到如今，曾经叫她引以为傲的听力也成了累赘，起了反作用。她热衷利用的舆论效应如今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一个人说闲话，黄思吟当然能杀鸡儆猴，两个人说，她也能一展威风，可是十个人、一百个人……就不一样了，现在几乎全场的玩家都等着看她的笑话，
她兀自在这里气的发抖，身后组员也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个安静如鸡，只有先前的那个黑衣服沉不住气：“怎么样？就算我们不给你又如何？你一个无权无势的白身我还怕了你——”
一只手将他拦住。
黄思吟脸上表情一阵变换，最后还是涨得通红，不知是气得还是急得：“行了，给你着六百积分就是了！”
黑衣服愣了一下，随即道：“您——”
“闭嘴！”黄思吟呵斥，“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她一个人平时逞威风没什么，可是刚才的风向不太好，明显已经往公会整体管理的方向去了，这不是个好兆头，倘若只涉及她一个人倒还好，但要是看直播的玩家信了相关言论，直接大范围避雷123，遭殃的还是黄思吟自己。
她只是一个小头目，比她厉害的大有人在，如果因为自己一时痛快弄丑了123的名声，那么她毫不怀疑下一个被拿去祭天的就是自己。
但黄思吟的想象很美好，现实却十分残酷。
因为她积分不够了。
从加入游戏到现在所有的积分加在一起也只有四百五十九点积分，黄思吟顿时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随即，她将视线放到了身后的组员身上。
方才叫唤地最厉害的黑衣服咽了口唾沫。
黄思吟不耐烦地说：“快点！”
……
半晌，一阵提示音到了谢辞安闹钟。
“恭喜您，积分进账总额600点。”
谢辞安心中一片欢乐的弹幕刷了过去，而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平静姿态：“嗯，我原谅你之前的无礼，知错就改就是好小孩。”
黄思吟将一句呼之欲出的粗口强行咽下，而后道：“我会记住你的。”
谢辞安扬眉：“小姐姐，别这样，虽然你长得很好看，但我的性取向不是女哦。”
黄思吟太阳穴爆起条青筋：“滚吧！你给我等着！”
语罢，她怒气冲冲地一转身，几个组员也有样学样，向这边呸了一口。拿到积分的谢辞安却不和他们计较，只是笑眯眯地挥着手，反而显得他们像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一群野蛮人。
而与此同时，弹幕已经炸开了锅。
【我靠……真是太牛逼了。】
【卧槽到底发生发了什么啊啊啊啊我完全不知道，刚刚才开始看！】
【草根怒怼123！将黄思吟骂得翻不过身，还到手了600积分。】
【多少？妈呀，这么厉害？这个人是谁，哪个大佬的小号？】
【不知道啊我在找呢，以及要把论坛翻出火星子了，不知道哪个大佬是这种手段作风啊？？】
【幸运值点满那种？刚刚她不是一出门就捡到红石头吗？】
【那几个大佬要么在游戏里要么就已经半隐退了，唯一剩下的一个也是个男的，他又极其痛恨积分榜前几那些喜欢男披女皮的异装癖，怎么可能是他啊？】
【你信他是新人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啊？没必要吧，说不准人家就是货真价实的大佬呢？】
【怎么可能啊，你没看到刚刚怼123那个架势？】
【弹幕真是令我发笑，承认人家是新人是不是刺激到你们脆弱弱小的心灵了呢？承认人家是新人，你们身为老人但是运气差、实力没有，活到今天全靠给公会玩家捧臭脚，心里不平衡了吧？刚刚这个玩家就是在骂你们！你们和黄思吟又有啥区别23333】
【2333楼上攻击力好强但是说的确实是实话。】
【尼玛路过被扎心了。】
而在无数建模方块之外，游戏不可企及的一处深空领域，一只骨节分明、指节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击屏幕。
一阵涟漪泛起，手的主人发出一阵低低的轻笑。
“叫……谢辞安吗？有意思。”
回到游戏中。
目送着那一众人远去，谢辞安饶有兴味地挥了挥手：“下次有这种活动记得还叫我啊！”
忽然，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谢辞安回过头去，只见一名齐耳短发的女子，冲她笑了笑：“你真的很厉害。”
谢辞安眨了眨眼:“谢谢！谬赞谬赞，他们正好撞到枪口上而已。”
这是，她才留意到，还有一名女子跟在身后，一双大眼睛闪烁着光芒，正忽闪忽闪地盯着自己。
谢辞安：“……这是？”
那名短发女子不好意思地将短发别在耳后，道:“这是我妹妹。我是祝安，她是祝浔。你刚刚骂的那个玩家是那个123公会的，之前也……”
她移开视线，叹了口气，继续道：“之前也这样对过我，但是我顾及她的背后势力，不敢反抗。”
说完这些，祝安抬起了头，双目中氤氲着憧憬与敬佩：“你真的很厉害！刚刚真是太解气了！我们姐妹俩都很喜欢你的性格，可以冒昧问一句，我们可以组队吗？”
谢辞安早在眼前妹子说话间便已经对她充满了好感，闻言更是爽快答应：“好啊！何乐而不为，反正还要闯关，一起就一起，我们走吧！”
“真的吗？”祝安有些激动，“太好了！”
祝浔也在身后努力地地点了点头。
她们两个比谢辞安稍微矮一点，这么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看，让谢辞安有一种自己在和某种小动物说话的错觉。
谢辞安哈哈笑道：“当然啦，这还能有假！下一个场地是去游乐场吧，我们走吧！”
“好的！”祝安拉起妹妹，跟在谢辞安身后，观察谢辞安也不像是那种拿架子的人，便开始搭话：“说起来，你是第一次来到游戏吗？”
谢辞安思考了一下，痛快回道：“是，怎么说呢，我……”
她们几个人意外地投缘，说笑间，就已经来到了游乐园的场地中。
谢辞安猛然刹住步子，回过头去，正好和不远处一个玩家对上了视线。
那几个玩家见行踪被发现，讨好地冲谢辞安笑了笑。
后者心中冷哼一声。
这些玩家也不是真心示好，不过是之前眼睁睁看着她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线索一，被派过来想要空手套白狼而已。
谢辞安转过头来，那几个玩家像是得到了默许，更加明目张胆地开始跟踪，而祝安则皱了皱眉：“他们分明就是想浑水摸鱼，怎么办，我们去赶走他们吗？”
谢辞安摇了摇头：“不用。”
她心中自有打算。
谢辞安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开始佯作寻找，她走到什么地方，就像模像样地敲敲地面，引得身后人有样学样，好不滑稽，直到自己心里笑够了后，谢辞安忽然惊喜地叫了一声，指着地面上的什么东西，道：“就是这里！”
祝安祝浔姐妹两个向地面上一看：那就是根平平无奇的树枝。
祝安不解道：“什么？”
谢辞安却依然从地面上将其捡了起来，面带微笑，而身后一直偷偷摸摸跟着自己这边的玩家也正如自己所料，纷纷离开，去通知自家组长了。
谢辞安抓准时机，握住祝安祝浔，撇下树枝，当机立断道：“走！”
祝安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谢辞安推搡着往外送，此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对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