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等苏木出门去了后院,沈虞便进了玉灵的房间,将此事告知玉灵。

    “又是辛怀。这个人真是坏透了。”

    玉灵气的恨不得病都要好了一半的爬起来去撕了辛怀。

    “莫急,昨日我稳住了小公子,并未跟他说此事。想着今日我们姐妹好好商量商量,先是看怎么寻回我的设计图纸。再说怎么处理辛怀的事。”

    “不行,辛怀不能再留在府中了,虞姐姐,这对你来说太危险了,不知将来她还会干出什么坏事。”

    玉灵不打算再允许沈虞对辛怀继续宽容。在她的世界里,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

    对待坏人,就是要雷霆手段,没有软化一说。

    “虞姐姐,你听我的,这次再也不能放过她了。若是一味纵容,将来被逐出府的或许是你,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忧,你忘了之前王妈和老爷的手啦?”

    听玉灵这么一说,沈虞亦觉得心颤,那次幸好只是手染毒,没有危及性命。

    为此小公子还搬去后院住了好长一段时间,害她与小公子生了大的嫌隙。

    “好。听你的。那你打算怎么做?最好是,莫要大的声张,不是为了辛怀,是为了王妈。她毕竟管着府里的下人,若下人做出出格的事,王妈怕是会受到牵连。”

    沈虞说的很有道理,玉灵是要护着王妈的,王妈待她如亲娘,当初将她拉出泥坑,还手把手的教她,在府里处处维护着她。

    “对,不能牵连王妈。虞姐姐,你放心,我去办。”

    说着玉灵凑向沈虞,悄声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

    “也好。就这么办吧。”

    -

    寻了个午后,玉灵去了下厢房,见辛怀正在将屋内的被褥搬出来晾晒,玉灵神秘的唤辛怀,似是有悄悄话要说。

    辛怀微微一楞,赶紧将被褥拉平,走了过来。

    “怎么了?”

    “辛怀,你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玉灵捂着胸口,似是捂着什么宝贝,做神秘状,将辛怀碎步引到了后花园的那口废井旁。

    玉灵坐在废井边,向辛怀招手:“来帮我看看。”

    辛怀疑惑的也跟着坐下,眼睛盯向了玉灵的胸前,只是她对这废井似有畏惧。

    玉灵掏出衣内的玉扣,假装问道:

    “这是石头送我的,我想问问辛怀姐姐,这玉扣能值多少银两,府里其他人都未见过世面,只有辛怀姐姐跟过小公子,见过的宝贝多,想必能知道。”

    “你怎么不问你的虞姐姐去?”

    辛怀满心怀疑,这么点大的事,何至到这后花园来说。

    “哎呀,我不是怕虞姐姐说我贪慕虚荣嘛,万一叫石头知道,更要伤心。这是他们一起从京城给我带回来的礼物,心意为重,哪好问价啊?”

    辛怀狐疑的拿起玉灵脖子上的玉扣,仔细的看了起来,玉灵一个歪腿“哎呀”一声,假装身要跌入井中,连忙站起:

    “吓死我了,这太危险了,我们还是离这井远点。”

    辛怀暗自一惊,玉灵多次提到这口井,莫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她想起沈虞曾经亦来过此井处,不觉身上冒出一身冷汗。撇下玉灵,匆匆跑走:

    “下厢房还有许多事要做,我先走了。”

    玉灵望着慌张远去的辛怀,微微一笑,虞姐姐果然说的没错,这口井内有大秘密。

    说着玉灵赶紧奔了正院,寻了王妈去。

    时间不能再等,久了怕是证据便没了。

    玉灵避着人,悄悄将王妈引至井处,轻轻的道:

    “王妈,昨日小公子房中失窃,虞姐姐给司马夫人的设计画纸遗失。虞姐姐叫我不要声张,怕连累王妈,我们怀疑画纸藏于此井,还请王妈替虞姐姐做主。此事,小公子暂时不知,只有虞姐姐和我知道。”

    望着这口废井,王妈眉头紧锁,她开始觉得自己犯了疏忽,竟然未将这院中废井封了起来。王妈接着问道:

    “可有怀疑何人所为?”

    玉灵淡然道:“下厢房的辛怀,最为可疑。她有小公子屋内的钥匙。”

    “钥匙不是收回给你了吗。”王妈道,

    “在那之前她许是已经配过钥匙了。我去问过旁街巷里配钥匙的师傅,他说辛怀确实去过,而且去过两次。”

    玉灵在去找辛怀前就已经去巷子里打听过了,还塞给了师傅一锭银子。

    她是先确定了辛怀有钥匙,才引辛怀出来再次试探的。

    辛怀刚才那慌慌张张的模样,再加上先前她往这废井里倒药渣,玉灵和沈虞,已经十分肯定,这院里的家贼,就是辛怀无疑。

    王妈思索了片刻,道:“你去把正院的五哥叫来。告诉他悄声的。”

    “是。”

    五哥是正院的粗使,四十多岁,未有婚娶,一直跟着王妈听事,对王妈算是忠心耿耿。

    五哥带来两个伙计,将粗绳在腰间绑紧,两个伙计在上拉着,五哥举着油灯,探了下去。

    井是早已填过的,目前大约深有五米,只是井口未封。

    废井中已长满杂草,五哥用腿左右来回拨了几下,试探杂草中是否有蛇,接着落了井底站稳。

    玉灵赶忙趴向井边问道:“可有见纸张?”

    “有一个纸团。”下面五哥回道,

    玉灵心里一松,道:“”赶紧拿上来看看。”

    她希望这就是虞姐姐的那张画纸,按说平日里应该无人会扔废纸入这井中。

    府里的两位公子哥甚少来这后院,何况他们练习书法时,都有专人伺候着,断不用自己扔废纸的。

    “还有什么?”王妈面色严肃,怒气被她压在脸上,如暴雨前的轰雷。

    五哥将那揉成一团的画纸塞入怀中,再用腿左右拔着杂草,仔细查看井底还有何物。

    除了一些干枯木枝,还有一些与泥土混在一起的药渣。

    “还有些陈旧药渣。”

    “一起捞上来!”

    王妈低声怒喝,玉灵赶紧将伙计带来的布袋子扔了下去。

    五哥捡起布袋,将那混着泥土的药渣尽数捞进了布袋。

    确定井下再无它物,便吩咐伙计将他拉了上来。

    五哥一上来,玉灵便要了那团废纸,摊开一看,果然是沈虞为司马夫人设计的画稿。

    玉灵朝王妈点点头:“是这个。”

    王妈将五哥和两位伙计遣走,并叮嘱道:“此事莫要张扬。”

    “是。”五哥挽着圈好的粗绳,带着两位伙计离开了后院。

    “这药渣又是何事?”王妈盯着玉灵问道,

    “王妈,其实,虞姐姐一直是自己亲自在熬避子汤。自那次出血晕厥后......”

    玉灵继续说道:“那时虞姐姐刚来府上,不想声张,亦是想给辛怀一个改过的机会。再者,无凭无据,不好胡乱攀扯。”

    "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叫我怎么跟小公子交代,你们也......”

    王妈本想训斥一番,想想还是作罢,沈虞自是一片善心,如她一般。

    明知辛怀有错,还是一直在给她机会,不忍将她逐出府去。

    可如今,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王妈想起了自己和老爷那中毒的手,开始有些后悔当初没有深究。

    而是像沈虞一样,只因自己的恻隐之心,任辛怀留在府中,继续作乱。

    “罢了,此事我来处理吧。你跟虞姑娘莫要声张。无论如何,给她留个好名声吧。”

    “是。”

    玉灵知道王妈心软,跟虞姐姐一样。但无论如何,此事终于有了了结。

    酉时,趁府人都去膳堂进食,王妈带着五哥来到了下厢房,将辛怀留了下来。

    王妈环视辛怀的屋内,阴暗杂乱,床褥破旧,一张小床摇摇欲坠。

    “把钥匙交出来吧。”王妈冷冷道,

    辛怀眼里噙着泪,自知事已大,自己该是无处可逃,缓缓将钥匙交给了王妈。

    这是她自己厢房门的钥匙。

    五哥又从铺下搜出了两把。

    “这又是什么钥匙?”王妈明知故问。

    “这......”

    辛怀扑通跪地,满脸泪水,再也说不出话来。

    王妈望着地上这个她曾经不忍与心疼的可怜女子,放着府中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攀那不属于她的东西。

    人的嫉妒可以使人毁灭,人的善良亦可使人再生。

    “今日你便收拾东西离府吧。对外,就说你不小心碎了老爷的花瓶,往后就莫再想着苏府了。”

    她忘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只留辛怀在地,悲恨交加。

    -

    沈虞坐在桌前,长叹一口气,虽然她并不希望如此,但是事到如今,亦只能如此。还不知往后,辛怀在外,会过上怎样的生活。

    玉灵拨弄着桌上的茶杯,幽幽的说道:

    “虞姐姐,你也莫怪自己,这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府里上下,王妈对她多好,我们对她亦是从未有过什么,倒是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因嫉而错。虽说她伺候了小公子三年,可是小公子爱的是你,这是老天爷给的缘分,她想拿走,断不可能。”

    “玉灵,莫说了,她也是个苦命的,跟我们一样。只是走了歪道,希望她出府以后,吃些苦,能长些教训吧。”

    “嗯。还是虞姐姐你心善。跟王妈一样。”

    冬日已到,屋外寒风呼啸,窗户都栓的实实的,案台上铺着那张已经团皱的画纸。

    “没事,重新再临一遍就好了。”

    对沈虞来说,这次的损失已经挽回了,只是辛怀再也不能在苏府这个能给她遮风挡雨的地方生活下去了。

    自己的福气,没有好好珍惜。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莫要强求。

    强求易折,损福不利己。

    正如沈虞对小公子,她从未强求过,只是顺应天命,接受现实。

    在正向的努力中默默等待福报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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