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苏木在店里的大肆宣扬,惹的沈虞颇为头疼,她又不能赶他走,又不能自己坐在店里盯着他,她不在店里,就只能由得他胡诌。

    想来想去,沈虞还是约了苏木想私下再说说。

    店内后堂不太方便,有伙计进出,于是只好约在自家后院。

    苏木第一次踏进沈虞的宅子,宅子的前面部分做了店铺,后面院子不是很大,院里没有仆人,听玉灵说只有一个厨娘,亦只是做饭时间才来。

    沈铁跟着教书先生去了私塾识字,刘二外出办事,这到真是一个令苏木愉快的会面。

    苏木特意穿了沈虞给他做的那件白衣,没有带石头,这是一个单独会面,带上石头多有不便。

    苏木手里还拿着一本小册子。

    左张右望了几下,苏木便坐了下来,等着沈虞给他沏茶。沈虞望了他一眼,亲自给他沏上了茶,苏木端起茶杯,美美的小品了一口。

    “下次我给你拿些碧螺春吧。你爱喝碧螺春。”苏木眉眼弯弯,似是一副得逞状。

    “不用了。我喝什么都行。”沈虞坐下,冷冷的继续说道:“你可知我今日为何约你前来?”

    “你为何不唤我小公子了?” 苏木反问,沈虞听的内心一颤,他又在撩拨她。

    沈虞:“苏公子......”

    “是小公子......” 苏木纠正。

    沈虞:“这里哪有什么大小。”

    苏木:“但我永远都是你的小公子。”

    沈虞:“......”

    苏木的胡搅蛮缠之术,在这无人后院,沈虞逐渐慌乱。

    特别是不敢看苏木那狡黠眼神,死死盯着她的眼神,似要趁这无人之时,将她生吞了去。

    沈虞顿了顿,不敢望他,继续说道:“小公子......近日在我月裳坊之言论,令沈虞困扰,还望小公子自重,莫要再胡诌了。”

    “困扰?你有何困扰?我们本就是同林鸟,一窝眠,哪里有胡诌之说。”

    “......” 沈虞的冷静,在苏木的直逼下,顿时失了节奏:“我们已经不是......了”

    “你说不是便不是?你问过我了吗?” 苏木依然直直的盯着她,

    沈虞舔了舔嘴唇,苏木盯着她的嘴唇,心脏开始悸动了起来。

    “虞儿,你为何冤我?你查清楚了吗?你就这样把我扔下,我就这么不值得你再信任一次了吗?”

    苏木很想握住她的手,但是他不敢。只是坐于她的面前,替自己解释,心中只有无奈与心碎。

    “我把军营里的每一位士兵都叫来问过了,三天三夜,我跟石头都未合眼,就是为了问出真相,可是没有,没有人说做过此事。我自己带的兵,我相信他们。可是,你不相信我。如今,你叫我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苏木双眼通红,痛苦之情溢于眼中。

    沈虞:“没有人会承认做过的......”

    苏木:“对,你也知道,那我还能怎么办呢?我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

    苏木痛苦的地方在于,明明两个相爱的人,情意早已相通,许下海誓山盟,共同在朝着能在一起的方向去努力,却因为一个流言将二人分散。

    如今沈虞的不信他,正如当初他不信沈虞将那毒纸给到王妈是无心之举。

    可能这就是因果,他无法绕过去的因果,而今,落到了他的头上。

    “虞儿,你能再原谅我一次吗?” 苏木低声哀求。

    沈虞想着自己的父亲,无言以答。

    望着沈虞许久,苏木失了心,拿出那本册子,置于桌面:

    “这是我让三哥送过来的。以前......你作的纹饰,都在这里了。”

    说着苏木站了起身,顿了一秒,转身走了出去。

    听着院门合上的声音,沈虞望着桌上的那本册子,封面上写着:吾爱虞饰。

    翻开册页,沈虞的泪水层层流了下来,痛苦的又何止是苏木一人。只是在这难以释怀的故事里,每个人都身不由己的被推向不美好的境地。

    她不是没有问过刘二,这个消息是谁人告知,可是刘二一个耿直男儿,为了护住那个人,始终不肯说出谁给他的消息。而沈虞自是相信刘二的,他断不会为了私心编造消息诓她回雍。

    此事如鲠在喉,难出难下。

    -

    “刘二,帮我找几个画师,将这份册子多画几份,越多越好。”

    “好的,大小姐。”刘二对沈虞的吩咐从来都是执行不多问。

    沈虞又补了一句:“越快越好。不怕花银子。”

    “是,大小姐。”

    这份册子,沈虞又有了新的想法,这是她在辽城,在苏府,在苏饰,奋斗的所有心血。是每一个日间黑夜辛苦而作出来的成果。

    在辽城它已经验证了成果,那么,在雍城,自然又是一笔财富。她想等刘二找画师临摹完之后,尽快交到芸娘那里去,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她将省心许多,不用再赶那冬饰了。

    想必芸娘看到,亦会很喜欢吧。

    沈虞与芸娘,两位似有文人相惜之情谊,将自己的才华展露给对方,只因对方是那个懂她之人。

    而且她们,双双是女子。更为难得。

    然而,她想她更应该感激的是小公子,此用心之为,是她万未想到的,没想到他会找三哥做了此事,默默的依然在背后支持着她,一如从前。

    而她,对他依然冷漠。

    过了几日,刘二带回来二十多份画册,便是那画师临摹的样本。

    刘二兴冲冲的迈进店里:“沈掌柜,那些画师都对你的画赞不绝口呢,好几个都问这是谁作的画,我答我们家掌柜的,然后他们听闻是女掌柜,更是惊奇。”

    沈虞今日在店里,却未见苏木过来。应该说,自打那以后,苏木便不再来店里了,即便是沈虞来了店里,他亦不会过来。甚至他都不再日日守着那四方桌了。

    沈虞听完刘二的转述,谦虚的笑了笑:“还是低调为好,女子经商,切忌张扬。”

    “是。” 刘二收拾收拾,便回了后院。

    玉灵问道:“虞姐姐,这可都是你画的?竟然有这么多?你自己都收集着呢?果然是厉害的商人,我可从未想到要留着这些。”

    沈虞若有所思,淡然道:“不是我收集的。我小公子收集的。小公子叫三公子整理出来给我的。”

    “啊?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玉灵有些纳闷,又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最近都不见小公子过来了呢。虞姐姐和小公子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虞姐姐是肯定不会说的,可是最近晚间亦未听小公子提起过什么,甚至似乎提虞姐姐的次数都变少了很多。

    难道,他们之间,真的再无可能了?

    想到这里,玉灵的心沉了下去。

    “玉灵,今日店里你守一下吧。茂安,繁叶,你们过来一下。”沈虞开始按计划布置。

    “沈掌柜,有何吩咐。” 二位白面伙计恭敬的围到了柜前。

    沈虞将他们二位喊到后堂,对玉灵道:“玉灵,你守一下哈!”

    “好嘞!虞姐姐。”

    沈虞坐了下来,将二十本画册置于桌上,然后给茂安和繁叶二人分别十本。

    “这是二十本画册,每人十本,今日你们各送到十个府上。”

    说着沈虞又取出两份名单,分别是这段时间以来记录下来的贵夫人贵小姐的资料信息。她将这两份名单,分别给到二人。

    “你们各十份名单。这里面都是咱雍城有头有脸的贵夫人贵小姐,以往你们亦都服侍过的,分别都是在你们手里买过衣裳的。往后就都是你们自己的客人了,维护好他们便是你们的任务。”

    见二人疑惑,沈虞又接着说道:

    “现在你们手中各有十份画册,这画册是我们月裳坊即将要上的新款新纹饰,你们将这些画册分别送到她们府上去,算是告知信息之用。若你们服务的夫人小姐们来了,下了金买了衣裳,我将会给你们额外按件提佣。账都会给你们记上。谁卖的,谁买的,卖了多少件,多少金,都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你们要好生维护好她们,她们相当于就是你们的金主了。”

    沈虞望着他们两个,顿了顿:“听懂了吗?”

    茂安和繁叶毕竟是识字之人,进过学堂,见识肯定是不一样的。沈虞这么一说便懂。

    初次听闻沈掌柜这种新奇之法,以及有额外佣金,茂安和繁叶更是兴奋到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赶紧飞出去送这些册子。

    “听懂了!”二位纷纷道。

    “好,去吧。收拾收拾,别叫人瞧着灰头土脸的。”

    “是,掌柜的。”

    茂安和繁叶拿起册子便出了后堂。

    沈虞能想到这个法子,还是多亏了苏景,当初她和三公子合作,后期便是这个法子。

    按件提佣,是最能振奋人心的办法。而且,是个双赢。既然茂安和繁叶有心在这长做,她自是不能亏待人家。

    她从苏景那里学到的。双赢是最好的合作模式。金子,是最打动人的诚意。让利往往能带来更多的利。

    这些,都是商人君子苏景,教给她最宝贵的从商经验。

    沈虞自己留了几份,过几日司马夫人宴请,请了苏将军府,还有城中各家商贾世家。沈虞作为雍城新生商贾女流,竟亦在受邀之列。

    沈虞心想,或许是托了姜夫人的福,又或是月裳坊的衣裳果真受司马夫人喜欢。

    沈虞想着,趁这次宴请,她亲自给司马夫人将新饰册子送过去,以示诚意。

    小公子,应该亦会在受邀之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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