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死?那你得先过我这关。”此话一出,梧桐枝凝聚而成,吕玉真执梧桐于天,借上古之力,狠狠劈向了那糜云!

    糜云岂是任人宰割之辈,梧桐劈下的片刻,便早已化作一缕黑烟,悄无声息闪到了吕玉真身后。

    “真儿好厉害,这是,梧桐枝?不对!这是梧桐侧枝,竟是个邪物!”糜云不知何时又闪回到了吕玉真眼前,半寸之间,目光贼溜溜地瞧着那梧桐枝,“这真是个好东西,好真儿,没想到此次历劫,不仅寻到了你,还白得了这么好的法宝!”

    他话里话外,就好似那梧桐枝已是他囊中之物。

    “真儿乖,把梧桐枝给我。”一字一句,蛊惑人心。

    吕玉真敛着眼,像被控了神智,竟真的将梧桐枝递了上去……

    “吕玉真,你在做什么?”质问的语气激得吕玉真身子一怔,可她依旧走火入魔似得,将梧桐枝生生递到那糜云手上!

    糜云眼底满是自得的笑,握住吕玉真的手,挑衅地看着萧祁。

    黄泉使者黑着脸,沉默不言,喜怒难测。

    糜云笑得更欢了,还将同吕玉真紧紧相握的手,在萧祁面前晃了晃。

    萧祁只觉得刺眼极了,他现在是真的,想杀人了,无比想宰了这碍事的魔!

    黄泉剑像是感应了主人的心性,嗖得一声,自剑鞘飞起,直指糜云!

    “放开她,否则,我让你灰飞烟灭!”

    “让我灰飞烟灭?黄泉使者好大的口气,你方才可是连我的糜云阵都差点走不出来。不过本圣使承认,你的确有点本事,若假以时日,整个魔族可能都不是你的对手,只是可惜你没有机会了,今日,你就会死!”

    糜云是魔族圣使之一,其成名之日,几乎与魔族同岁,一只上万年的魔,欺负一个方才成名百来年的鬼,委实是有些以大欺小。

    即使萧祁真身是凤凰,如今他也原没有修成能召唤凤凰的强大之力。

    如此看来,此战,胜算偏向糜云不是一星半点。

    若换作别人,实力悬殊如此之大,只怕早就逃之夭夭,可我们黄泉使者的字眼里,岂有临阵脱逃四个字?

    果不其然,天地都不放在眼里的黄泉使者,完全没把糜云当回事。

    “圣使不如想想,临终遗言。”

    “你找死!”糜云易怒,同他那团暴躁的黑气一般,若非长得帅气,这残暴的脾气,只会让他更加面目狰狞。

    两位大佬一剑拔弩张,糜云被萧祁激得杀意丛生,全然忘了吕玉真还在身侧。

    他周身方凝聚半寸黑气,刹那间便可汇聚成阵,可不知为何,过去了许久,依旧只有半寸黑气,稀疏得可怜!

    “这到底怎么回事?”糜云不可置信道。

    “当然是因为,梧桐之力,封住了你的魔力。”

    这声音,是身侧一直默不作声的吕玉真!她居然,没有被控制!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吕玉真歪过头,看向糜云,浅笑嫣然,“糜云圣使,我虽没你厉害,可我所修道法,诸魔不侵,天生便不会受你们魔族催魂之术所扰。”

    糜云瞪着眼,问道:“所以你之前一直都是清醒的,一直都是在陪我演戏?”

    吕玉真明白他所说的之前,是十二年前,方才被控的一瞬,她俨然已经想起了十二年前之事。

    “是。”轻飘飘一字,彻底击碎了糜云的幻想。

    “你说回报答我?也只是假的?”

    “当然。”吕玉真道,“糜云,你救我,只是用我试药,你想把我变成听话的傀儡,我便陪你演戏?我日日给你试药,你又日日抹去我的记忆,日日对我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日日引我对你感激愧疚,心甘情愿为你所控,做你的药人。我自知打不过你,那倒不如陪你演戏。终于在两月后,魔族大会召开,你离开了药炉,我当然要趁此机会,逃命要紧。”

    那是暗无天日的两个月,即使吕玉真逃了出来,可药物的作用,却毁坏了她的脑子,导致她忘记了那段日子,使她本就模糊的前尘往事,更加混乱不堪。

    她用近乎平淡的语气说出那段凄惨的遭遇,好似一切都早已不放在心上。

    可说者无意,听者却入了心。

    萧祁站在一旁,沉默不言,可下一刻,黄泉剑就好似有了神智,一剑直刺糜云胸口!

    他本就被控了修为,几乎是无力反抗,硬生生受了这一剑,竟当场便烟消云散!

    吕玉真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心道这萧祁是真狠,说杀就杀了,丝毫不带犹豫的!

    糜云大抵至死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两个法力远不及他的人身上。

    黄泉剑收鞘,乖乖地回到了萧祁身侧,好似方才杀人如麻的一鬼一剑毫不存在。

    吕玉真也收起了梧桐枝,正想着该如何同萧祁解释,他却率先开了口。

    “夫人手中,为何会有梧桐枝?是姐姐给你的?”

    他是真敏锐,可不能被他知道,自己手里还有一根,那根可是完整神力的梧桐枝,若被萧祁拿走,这世上将无人能克制凤凰阴翎之力,这也是神女将梧桐枝传于她的原因。

    可这根梧桐侧枝,倒是无妨被他知晓,甚至可以还于他。

    思及此,吕玉真面不改色地反问道:“这个是梧桐侧枝,我在入虚无之时,发现刘家私藏此物,便取了回来,这是你们凤凰之物,使者可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刘府?”

    萧祁若有所思,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听他如是说,吕玉真松了口气:“看来刘府秘密很多,只是如今,我已无力再施展探魂和虚无。”

    为了调查刘府案,吕玉真多次使用虚无和探魂,这两种秘术都极耗费心神,几乎透支了她半数之力,方才又因强行催动梧桐之力,精力所剩无几,现下她面色发白,眼前发晕,脑子也愈发迷糊了。

    若萧祁一定要让她找出缘由,她便只能硬着头皮上……好在,这活阎王最终放弃了。

    虽然是暂时放弃。

    “这件事需慢慢查,夫人不必担忧,本使自会查清楚。”

    这话说得,倒还像是人话。

    “如此,便要辛苦夫君了。”

    “不辛苦,夫人才辛苦。”萧祁也不知突然犯了什么毛病,紧紧地握着吕玉真的手,抬眸间,是毫不掩饰的热烈渴望。

    这表情简直渗人,吕玉真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

    谁知她这举动,落在萧祁眼里,就变成了厌烦。

    萧祁更不开心了,一字一句似质问:“夫人,为何不敢看着为夫?”

    “……”吕玉真心道你这么凶,我哪敢看啊!

    思及此,说出的话却是:“只是不习惯太近,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

    “男女授受不亲?那夫人同那糜云,瞧着亲昵的很呢。”

    “……”他有病吧,那糜云和她能有什么亲昵的?方才那悲惨的自述,这黑心肝的黄泉使者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呀。

    萧祁见她不搭话,以为她是默认了,竟没来由地愈发生气,脸色更是黑得可怕!

    黄泉使者一生气,简直生死难料,至少这毫不掩饰的肃杀之气,吓得吕玉真连连后退。

    她越退,萧祁就越气,萧祁越气,就逼得越紧,直至将吕玉真逼到退无可退,方才停了下来。

    吕玉真不知他到底又发什么疯,但直觉告诉他此刻不能惹他。

    识时务者为俊杰,吕玉真忙换上了再和善不过的笑,装着傻道:“夫君这是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不如早些去休息。”

    她这番苦口婆心地劝,萧祁也不知听未听进去,吕玉真向来随意,又因功夫不济,早已习惯受制于人的感觉,可如今这感觉,可不仅仅是受制于人这么简单!

    谁能告诉她,萧祁那快贴到她身上的鬼样子到底是闹哪一出!

    吕玉真别过头,脸颊通红:“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萧祁俯身向前,轻轻靠在她耳边,私爱人之间低语。

    “夫人,我们好像,从未行过夫妻之实。”

    “……”吕玉真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萧祁嘴里说出的话。

    这萧祁真的不是被夺舍了吗?不对劲啊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那个,使者是不是,中了什么毒?”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她这话本就只是猜测,谁知萧祁竟真的承认了:“那糜云好生厉害,本使定是中了毒。”

    糜云是炼毒高手,消散之际给萧祁下个毒的本事自然是有的,至于她为何没事,想来是因自己被他当了几个月药人,早已百毒不侵了吧。

    思及此,吕玉真反手握住萧祁的手,指尖轻搭于他的手腕之上,片刻后,心中便有了答案。

    “果然中毒了,还是欲念散,还好此毒不难解。”她说着便要将手移开,可不曾想,下一刻,双手竟被那萧祁拽住,困在怀中,动弹不得。

    他的力气极大,法力又远在吕玉真之上,吕玉真试了半天,怎么都挣脱不开,只好认命,让他握着。

    “真不知道我造了什么孽,好像上辈子欠你似得。”

    吕玉真抱怨几句,眸光一敛,心头一横,就像是突然下定了某种决心……

    只见她微微踮起脚尖,抬起头,主动吻了上去!

    唇齿相依,熟悉的触感若蜻蜓点水,只停留了一瞬,便挪了开来。

    萧祁只觉得一股温热从唇间漫开,脑子里满是渴望,可不过片刻,那感觉便消失了,唯有唇间的血腥,拭去了他所中之毒。

    可欲念,却如野草般肆意疯长!

    吕玉真瞧见他的眼眸,从混沌到清明又从清明到猩红,不过刹那,愈发觉得奇怪。

    “应当好了呀,我的血能解糜云所有之毒,应当清醒了才是。”

    她凑在萧祁眼前,迷惑的一双眼很是迟疑。

    “该不会,是血不够吧?”

    她正想着再喂萧祁些血,只这想法刚冒出头,就被无情地堵了回去!

    萧祁像个疯狗似得,死死困着她,染血的唇印在她身上时,吕玉真只觉得脑子轰得炸开了!

    那人像是毫无理智,压着她,那双手隔着衣裙,留在她每寸肌肤之上!

    他也不知是不是做惯了男女之事,动作娴熟地,竟激地怀中之人一生闷哼。

    “够了!萧祁,住手!”

    吕玉真又羞又恼,可终究是理智回来了些,她猛地推开萧祁,神色依旧迷离。

    她原是有些生气的,但转念一想眼前之鬼中了毒,多多少少还是因为受自己的牵连,便也不气了。

    “如果我的血不能解,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她说着便取出了梧桐侧枝,正欲施法,却不料被一只手打断了。

    吕玉真抬眸,看着那双手的主人。

    萧祁缓缓取走她手中的梧桐枝,双眼笑意愈发浓了,只是哪里还有半分中毒的混沌。

    这毒好得这么快吗?吕玉真上下打量了眼萧祁,那人至始至终都笑着…片刻后,眸光一闪,脑子里有个猜测呼之欲出……

    这家伙该不会,早就醒了吧!

    他刚刚,是在清醒地占自己便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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