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此处如何,我让人将此处翻新后再种些树或者竹子什么的,你在此品茶赏花再合适不过了。”萧尘策指着眼前那片空地说道。

    楚云昭下意识的回他:“我院里有茶室。”

    “那是朝云院,辰溪院里没有单独的茶室,你若是不嫌弃,我将院里的书房改建,辟出一块地方给你做茶室。”

    辰溪院并不小,萧家近三代都是单传,他这一辈能有两个孩子都是多的了,旁系又早就移出府另住了,故而每个主子的院子都挺大。

    可院子的格局早就定下了,每个房间都有自己的用处,要是想添些别的还得早做打算。

    “你自己的院子,问我做什么。”楚云昭受不住他如此说话,眼神有些飘忽。

    谁知萧尘策仗着已经得了庚贴,也不知收敛:“现在是我的院子,不久以后,就是咱们俩的院子,当然要你做主。”

    楚云昭挣开他的手,快走几步,生硬的转开话题:“我看此处幽静,到是个品茶的好地方。”

    萧尘策似乎很为难的样子,最后还是下了决定:“既如此,那就院里和此处都设茶室。”

    楚云昭听了这话,根本压不住嘴角的弧度,头上扬着,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

    “这茶室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建成的,可我如今先说漏嘴了,岂不是要让云昭苦苦等待了。”

    他走到楚云昭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串珊瑚手串套在她手腕上,话题一转,“那就用这串珊瑚手串先补偿吧。”

    楚云昭一愣,今日是他的生辰,可他竟然还给自己准备了礼物。

    “珊瑚养气,本来想到威远候府那日送你,可楚兄一直陪着,抽不开空。”萧尘策看向她发间的木簪,解释到。

    楚云昭摸着腕间的手串,轻声道:“本也不该见的。”

    “望京的规矩就是多,不过好在撑过这段时间便好,等我提了大雁到你们府上,咱们也就是过了明路了。”这话说的,好似他不是望京人一般。

    在萧尘策的心心念念下,这天很快就到了,萧尘策带着聘礼和一对大雁到威远候府下聘,整个京城无人不知。

    “小姐你瞧,这大雁羽毛顺滑,一看就知是极好的,萧世子真是用心了。”

    楚云昭扶了扶发间的木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让人好生看着。”

    “听闻前院念聘礼单子还没停呢,世子爷真是对对小姐用心。”

    镇北侯府到底是有底蕴的世家,如今又起势了,下聘时除了常见的金银珠宝,还有不少成双成对的罕见物件。

    这般好的日子,萧家又让人在镇北侯府和威远候府门前撒些铜板和粽子糖,像是要让整个望京的人都沾沾喜气。

    不管是源源不断的聘礼还是这般高调的行为,都让人能感觉到萧家的用心。

    楚云昭扫过院里用红箱子装着的聘礼,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这时好似周边都静了下来,她才意识到耳边已经没了明棋等人笑闹。

    她转身望去,却在院门口见到了萧尘策。她快走几步到他面前,十分惊讶:“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萧尘策没回她的话,而是伸手牵起她的手,楚云昭被吓到,下意识的左右张望,见旁边没人,这才放松下来,而后颇为不满的望了他一眼。

    不过这一眼对萧尘策来说没有什么震慑力,他甚至觉得楚云昭刚才实在故意撒娇。

    他笑着:“已经得了长辈允许,带你出去逛逛。”今日是两人的订亲日,按理来说不该出去的,楚云昭听了这话十分惊喜。

    两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竹云坊是京城中少有的僻静之地,一般人多会去聚缘阁,喜欢热闹的也有到茶话坊的。

    这竹云坊与茶话坊刚好相反,虽然是吃饭的地方,却十分清雅,都是单独的雅间,甚至有加些钱还单独院落。

    不过这基本都需要提前预约,他们今日来的正巧,还剩一处院落,萧尘策很自然的出钱包下了。

    这般清静的地方,自然是价格不菲,小二也十分不同,他们要了些招牌菜,以及一壶碧螺春后,小二便自觉退下。

    萧尘策给她倒了杯茶,这才说道:“云昭,如今已经下聘了,我也就安心了,”

    楚云昭慢吞吞的喝着茶,只抬头瞥了他一眼,也没接话。

    萧尘策也不多话,给她夹菜,“云昭,我已经命人在辰溪院里加盖了一间茶室,我不会泡茶,也不擅长品茶,以后还得你多教我。”

    “后院那片地我也找人种了竹子,不过那些山茶花刚移植过,花匠说还得养养,我想等到你我大婚前,定能将它们都移栽到后院的茶室旁。”

    萧尘策对未来的生活侃侃而谈:“到时我休沐就陪你到后山品茶赏花,平日里你就在辰溪院的茶室里教我如果泡茶。”

    楚云昭只觉得好笑:“你倒是都想好了,可如今只是订亲,婚期都还未定下呢。”

    他当做没听到一样,继续说给她听:“府中的厨子手艺也不错,不过你若是不喜欢,咱们到聚缘阁或者竹云坊来都行。”

    说着他皱了皱眉头:“或者你更喜欢品茗居?”然后接着嘀咕道:“我觉得后山茶室建完也不会比品茗居差。”

    楚云昭见他越说越来劲,忍不住打断:“萧世子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

    萧尘策也不恼,十分恭敬的拱了拱手:“常乐县主说笑了,我不过是挑着好的备下,若是不喜欢,我随时能改。”

    楚云昭放下手中的餐具,盯着他看:“怎么感觉你变得如此油嘴滑舌?”

    “以前嘴笨,我想着要嘴甜些才好讨云昭喜欢,不然被厌弃了可不好。”

    她听到这话,表情变得更怪了,感觉萧尘策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这时却想起封钰霄的话,他说:“你以前都跟一群男人待在一起,整日醒了不是训练就是打仗,所以不管怎么说话都很直接,可姑娘家是不一样的。”

    说完他给萧尘策唠叨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能哄姑娘开心,还交代他必须要在楚云昭面前嘴甜些,不能觉得订亲了便有恃无恐。

    可如今看到楚云昭这般模样,跟他们预计的完全不一样,他只能老实交代:“我之前去找过钰霄哥……”

    楚云昭挑了挑眉,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他就教了你这些?”

    萧尘策变得吞吐起来:“也不止,但……”但剩下的有些唐突了,封钰霄教他见了面就有夸赞楚云昭的穿着首饰。可他对此一窍不通,更何况用这些夸赞让楚云昭害羞脸红。只能说些自己为楚云昭入府做的准备。

    他看像楚云昭有些戏谑的眼神,决定反问:“你不喜欢?”

    楚云昭拿着筷子戳了戳碗中的菜,红霞慢慢爬上脸颊,慢吞吞的说:“也不是……”

    萧尘策像是开窍了一般,又夹了菜,缓缓放入她的碗碟中:“那我慢慢学。”

    她有些受不住这样的氛围,草草吃了几口就准备回府,萧尘策随她一起出门,离竹云坊门口还有断距离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拉着她往旁边躲了躲。

    楚云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是齐王。不过他身旁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想来这就是萧尘策躲避的原因。

    毕竟齐王选了这种地方,自然是不想旁人看见的,而他身边的那个人,也证实了萧尘策的想法。

    他低头在楚云昭耳边轻语:“是齐王和吴家小姐。”说话的时候靠的太近,她只觉得耳朵有些发烫。

    果然萧尘策说完话起身时看到她红红的耳垂,一时间忍不住低笑出声。

    楚云昭瞥了他一眼,只觉得他有些故意,也不开口搭话,这让他更加觉得愉悦,低头磕在她肩上抖个不停。

    她忍不住推了推萧尘策,“好了,看看人走了没。”

    他转头望去,只见马车已经走了,齐王也转身带着人离开,他有些失望,转身拉过楚云昭的手带她走了出来。

    她有些疑惑:“齐王怎么跟吴轻然走到一起了?我他前些日子刚到曹家下聘啊,我没记错吧。”

    说完她反应过来:“是不是朝堂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昭真是敏锐,还记得我年前去泾阳剿匪的事情吗?”

    他刚说完,就见楚云昭一副“你说呢”的眼神看向他,他不再装模作样,十分快速的交代道:“泾阳县尉贪了不少银两,且有相当大一部分都送到了齐王府上。”

    楚云昭还是有些不解:“这我我知道,就是为此,他才要娶曹悦薇,可这与吴轻然有什么关系?”

    萧尘策没回答她的话,反而提起别的:“平王和川王一向不对付,平王是皇上长子,可川王是皇后所生,两人争权夺势多年,一直将对方视为自己毕生之敌。”

    “可北关谈和这件事让他们都意识到,齐王也是个出宫立府的王爷了,他背后更有江南刺史在。”

    他的话没有说的太明白,可却点出了最重要的地方,现在朝堂格局有所改变,齐王也卷入了夺权的争斗中。

    萧尘策见他明白了,也不多说,转而接上之前的话:“齐王花大把金银在泾阳这件事情上,说明此事有可利用的空间,平王和川王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现在朝堂上已经为了此事,已经吵了好几天了,还是皇上发话,才没继续闹下去。”

    不过此事必定会影响齐王母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全妃在后宫之中焦急,却很难见到皇上,只能寄托于旁人的力量。

    而最近后宫之中最大的事情就是苒嫔肚子里的龙胎,全妃自然就想到了苒嫔,可之前因为齐王侧妃一事刚跟她闹了不愉快。

    如今还想能让苒嫔帮忙吹枕边风,自然还是要从吴轻然身上下手,这才有了齐王今日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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