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中考结束这天，林晗没有等来父母的祝福和关心，反而等来了他们离婚的消息。
林晗坐在车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车玻璃。
她一看到许素明明有话要说却又预言又止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有些事不用说她也知道。
林晗初二的时候就无意中看到了父母的离婚证，还有父母房间里的两床被子。
而且她那个爸爸一个月也回不来几次，甚至连她中考都时候也没回来过。
她不是傻子。
很快到了林家宅院，许素让林晗先下去，“你先回去，爸爸在家里，妈妈等一下过去。”
“嗯”
林晗下车后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在庭院里逛了一会儿。
许素很喜欢花，尤其是山茶和绣球，所以庭院里的花以这两种为主，墙角还开了很多凌霄花。
院子里有一架秋千，两侧缠满了藤蔓。
这架秋千是林晗小时候缠着父亲让他做的。
时间有点久远，林晗已经好久没坐过这架秋千了，坐上去的时候发出了‘嘎吱’的声响。
秋千慢慢晃悠，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林晗算了算时间，觉得自家妈妈应该酝酿的差不多了，就起身向主屋走去。
她也演累了，还挺期待他们会怎么结束这场闹剧的。
林渊一身西装地坐在沙发上，手在电脑上不断地敲击。四十多岁的人了保养地还挺好，脸上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林晗轻哼了一声，人模狗样。
林晗坐在林渊的左前方，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林晗苦笑，自己刚中考完就要面临‘父母离婚你跟谁的场面’，也是够无语的。
过了一会儿，许素推门进来，和林渊面对面坐。
林渊收起电脑，几人就这么沉默着。
林晗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率先打破沉默，
“我知道你们离婚了，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许素原本酝酿好的情绪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瓦解，眼神有点慌乱。
林渊有些意外地看着林晗，“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林晗懒得废话，“这不重要”
“那你要跟谁？”林渊问道。
“跟我妈”
林晗自以为很坚强，但说话的颤音还是暴露了她。
林渊不觉得意外，毕竟他对自己的女儿确实疏于照顾。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我和你母亲的共同财产已经分割好了，我以后会每月给会你打十五万直到你读完大学，还有一些我名下的房子...”
“够了！”林晗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听，就这样吧。” 然后转身对许素说：“我在外面等你，你们还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林晗说完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就就直接出去了。
反正也不重要。
林晗又坐回了秋千上，有些事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放。
无数次的争吵，无数次的忽视，无数次的摔门而出，林晗甚至有些怀疑他们到底有没有爱过彼此。
或许有吧，客厅里的全家福，十岁生日时父亲亲手做的蛋糕，还有...
现在坐的这架秋千。
林晗突然觉得有点喘不上气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墙角的凌霄花开的很艳，也很刺眼。
‘叮咚’ 林晗的手机传来一阵提示音。
不知道（唐知晓）：‘你还好吗’
唐知晓是林晗的闺蜜，林晗跟她说过自家的情况。
林晗打字回道，‘离了’
不知道（唐知晓）：‘我叔叔在林城新开了一家度假酒店，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玩？’
‘时间在三天后，你可以考虑一下，顺便散散心’
林晗：‘好’
主屋传来关门的声音，这次倒没有摔门而出。
庭院和主屋之间有绿树隔开，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不会注意到秋千上坐了个人。
林渊走得很快，看上去如释重负，嘴角似乎还带着一抹微笑。
林晗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朝屋内走去。
她原本以为许素会在里面哭，但她发现客厅没有许素的身影。
她走上二楼，发现许素在收拾东西，表情很冷静，眼角也没有哭过的痕迹。
她看到林晗上来，说：“你去把你自己房间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吧”
“这房子是林家的祖宅，我们不方便住。”
“你如果有什么不要了的东西就直接放在那，会有阿姨来处理的。”
林晗应了一声，转头回自己的房间收拾去了。
初中三年都在住校，房间里也没什么东西。
林晗原本打算就衣柜里的衣服放进行李箱里就好，结果她在衣服的最底下发现了一本日记本。
封面是喜羊羊与灰太狼，还是个密码本，应该是自己小时候写的。
林晗随便试了试密码，发现打不开。
本来心情就不好，林晗一气之下直接□□。
林晗随手翻了一下，写的不多，大概就十几页。
4月21日
我捡到了一只流浪猫，它很瘦小，后面的两只腿好像被车碾断了。有人把它拖到了路边，地上还有拖过去的血迹。
那个人只是把它拖到路边。
我把猫抱回了家，给它取名叫多多。
我和爸爸说想要收养它，爸爸不同意，说它是脏东西。后来我去找妈妈，妈妈带多多去了宠物医院。等多多收拾干净了，不脏了，爸爸应该就会同意我收养多多。
5月3日
我问妈妈多多怎么样了，妈妈很敷衍地跟我说多多还在治疗。
我觉得她在骗我。
5月6日
我继续问妈妈多多怎么样了，妈妈跟我说多多死了。
我中间无数次地想要去看多多，妈妈都不让我去。
她果然在骗我。
“小晗，你理好了吗？”，许素在楼下喊道。
“马上就来”
林晗把日记塞进行李箱里，拿充电器的时候瞥到书柜上的全家福，抬手扔进了垃圾桶，发出‘噔’的一声。
林晗提着行李箱下楼，许素接过行李箱放到后背箱上。
林晗看着庭院里的绣球花，“你这些花不要了吗”
“这些花待会儿会有人过来搬的，我们走吧。”
车子平稳地开着，林家宅院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缩成一个点，直到看不见。
“妈妈，我们去越城找外婆她们吗？”
许素是越城人，越城离云城大约有900多公里，算是远嫁了。
许素像是没听到一样，没有回答。
她没说，林晗也不勉强，反正去哪都无所谓。
开了一会儿，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下。
许素开口道：“我们去云水湾。”
林晗知道许素之前在云水湾有一套别墅，所以也就“哦”了一声，没有多问。
她记得闻叔叔就住在云水湾，也不知道闻祈哥哥在不在。
许素顿了顿，接着说：“那你觉得闻山叔叔怎么样”
“挺好的啊”
闻叔叔和许素一样，都是越城人，对林晗很好，可以说是父亲般的存在，小时候还帮林晗开过家长会。
闻祈比林晗大四岁，是个歌手。
林晗一直想要个哥哥，闻祈又刚好想要个妹妹，两个人刚好可以满足对方的需求。
绿灯了，许素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开车。
夜色越来越黑，林晗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半个小时候后，云水湾。
云水湾的安保系统很好，每一家都是独立的别墅和院子，私密性很好。
林晗看着亮着灯的别墅，不安感更加强烈。
许素开口解释道：“别墅还没来得及打扫，我们先在闻叔叔家住一个晚上。”
林晗没感情地‘嗯’了一声。
她们一下车，闻山就迎了出来，后面还跟着闻祈。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是林晗爱吃的菜，但大部分都是许素爱吃的。
林晗心里一冷，但还是礼貌地保持微笑。
“小晗啊，你的房间叔叔已经让阿姨理出来了，你到时候去看看喜不喜欢。”
住一天而已，有什么喜不喜欢的。
“谢谢叔叔，只是住一天而已，不用这么麻烦。”
许素吃饭的手一顿，但也没说什么。
闻山自知说错了话，后面也就没开口了。
一顿饭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吃着。
林晗吃的很快，几乎没怎么吃。
“叔叔，我的房间在哪？”
“哦，房间啊，让闻祈带你去。”
闻山把闻祈吃饭的筷子抽出来，“别吃了，先带小晗去房间。”
闻祈：“......哦”
“不用不用”林晗连忙拒绝。
“没事儿” 闻祈接过林晗的行李箱，走在前面带路。
可能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已经发生改变了，两人一路无话。
林晗的房间在三楼，和闻祈的房间面对面。
房间很大，有阳台、书桌、书柜、衣柜等，反正该有的都有，一点也不像只住一天的样子。
闻祈帮林晗把行李箱放到房间里，挠了挠头，开口说：“你的房间是我布置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挺好的，我很喜欢。”林晗说不出违心的话。
房间确实挺好的。
蓝白色的窗帘，红木做的书架，阳台上还摆了架秋千，上面是架起来的紫藤花。
很漂亮，比她原先的房间要好。
闻祈笑着说：“你喜欢就好，我还担心你会不喜欢呢。”
“我还特意问了许阿姨你喜欢什么，她说你喜欢秋千，所以我就给你在阳台上摆了架秋千。”
闻祈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一开口就拐了个弯，“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吃饭了。”
“嗯”
林晗原本还想叫住他，但一听他要回去吃饭也就没说什么。
毕竟饭还是要吃的。
林晗坐在车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车玻璃。
她一看到许素明明有话要说却又预言又止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有些事不用说她也知道。
林晗初二的时候就无意中看到了父母的离婚证，还有父母房间里的两床被子。
而且她那个爸爸一个月也回不来几次，甚至连她中考都时候也没回来过。
她不是傻子。
很快到了林家宅院，许素让林晗先下去，“你先回去，爸爸在家里，妈妈等一下过去。”
“嗯”
林晗下车后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在庭院里逛了一会儿。
许素很喜欢花，尤其是山茶和绣球，所以庭院里的花以这两种为主，墙角还开了很多凌霄花。
院子里有一架秋千，两侧缠满了藤蔓。
这架秋千是林晗小时候缠着父亲让他做的。
时间有点久远，林晗已经好久没坐过这架秋千了，坐上去的时候发出了‘嘎吱’的声响。
秋千慢慢晃悠，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林晗算了算时间，觉得自家妈妈应该酝酿的差不多了，就起身向主屋走去。
她也演累了，还挺期待他们会怎么结束这场闹剧的。
林渊一身西装地坐在沙发上，手在电脑上不断地敲击。四十多岁的人了保养地还挺好，脸上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林晗轻哼了一声，人模狗样。
林晗坐在林渊的左前方，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林晗苦笑，自己刚中考完就要面临‘父母离婚你跟谁的场面’，也是够无语的。
过了一会儿，许素推门进来，和林渊面对面坐。
林渊收起电脑，几人就这么沉默着。
林晗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率先打破沉默，
“我知道你们离婚了，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许素原本酝酿好的情绪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瓦解，眼神有点慌乱。
林渊有些意外地看着林晗，“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林晗懒得废话，“这不重要”
“那你要跟谁？”林渊问道。
“跟我妈”
林晗自以为很坚强，但说话的颤音还是暴露了她。
林渊不觉得意外，毕竟他对自己的女儿确实疏于照顾。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我和你母亲的共同财产已经分割好了，我以后会每月给会你打十五万直到你读完大学，还有一些我名下的房子...”
“够了！”林晗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听，就这样吧。” 然后转身对许素说：“我在外面等你，你们还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林晗说完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就就直接出去了。
反正也不重要。
林晗又坐回了秋千上，有些事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放。
无数次的争吵，无数次的忽视，无数次的摔门而出，林晗甚至有些怀疑他们到底有没有爱过彼此。
或许有吧，客厅里的全家福，十岁生日时父亲亲手做的蛋糕，还有...
现在坐的这架秋千。
林晗突然觉得有点喘不上气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墙角的凌霄花开的很艳，也很刺眼。
‘叮咚’ 林晗的手机传来一阵提示音。
不知道（唐知晓）：‘你还好吗’
唐知晓是林晗的闺蜜，林晗跟她说过自家的情况。
林晗打字回道，‘离了’
不知道（唐知晓）：‘我叔叔在林城新开了一家度假酒店，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玩？’
‘时间在三天后，你可以考虑一下，顺便散散心’
林晗：‘好’
主屋传来关门的声音，这次倒没有摔门而出。
庭院和主屋之间有绿树隔开，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不会注意到秋千上坐了个人。
林渊走得很快，看上去如释重负，嘴角似乎还带着一抹微笑。
林晗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朝屋内走去。
她原本以为许素会在里面哭，但她发现客厅没有许素的身影。
她走上二楼，发现许素在收拾东西，表情很冷静，眼角也没有哭过的痕迹。
她看到林晗上来，说：“你去把你自己房间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吧”
“这房子是林家的祖宅，我们不方便住。”
“你如果有什么不要了的东西就直接放在那，会有阿姨来处理的。”
林晗应了一声，转头回自己的房间收拾去了。
初中三年都在住校，房间里也没什么东西。
林晗原本打算就衣柜里的衣服放进行李箱里就好，结果她在衣服的最底下发现了一本日记本。
封面是喜羊羊与灰太狼，还是个密码本，应该是自己小时候写的。
林晗随便试了试密码，发现打不开。
本来心情就不好，林晗一气之下直接□□。
林晗随手翻了一下，写的不多，大概就十几页。
4月21日
我捡到了一只流浪猫，它很瘦小，后面的两只腿好像被车碾断了。有人把它拖到了路边，地上还有拖过去的血迹。
那个人只是把它拖到路边。
我把猫抱回了家，给它取名叫多多。
我和爸爸说想要收养它，爸爸不同意，说它是脏东西。后来我去找妈妈，妈妈带多多去了宠物医院。等多多收拾干净了，不脏了，爸爸应该就会同意我收养多多。
5月3日
我问妈妈多多怎么样了，妈妈很敷衍地跟我说多多还在治疗。
我觉得她在骗我。
5月6日
我继续问妈妈多多怎么样了，妈妈跟我说多多死了。
我中间无数次地想要去看多多，妈妈都不让我去。
她果然在骗我。
“小晗，你理好了吗？”，许素在楼下喊道。
“马上就来”
林晗把日记塞进行李箱里，拿充电器的时候瞥到书柜上的全家福，抬手扔进了垃圾桶，发出‘噔’的一声。
林晗提着行李箱下楼，许素接过行李箱放到后背箱上。
林晗看着庭院里的绣球花，“你这些花不要了吗”
“这些花待会儿会有人过来搬的，我们走吧。”
车子平稳地开着，林家宅院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缩成一个点，直到看不见。
“妈妈，我们去越城找外婆她们吗？”
许素是越城人，越城离云城大约有900多公里，算是远嫁了。
许素像是没听到一样，没有回答。
她没说，林晗也不勉强，反正去哪都无所谓。
开了一会儿，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下。
许素开口道：“我们去云水湾。”
林晗知道许素之前在云水湾有一套别墅，所以也就“哦”了一声，没有多问。
她记得闻叔叔就住在云水湾，也不知道闻祈哥哥在不在。
许素顿了顿，接着说：“那你觉得闻山叔叔怎么样”
“挺好的啊”
闻叔叔和许素一样，都是越城人，对林晗很好，可以说是父亲般的存在，小时候还帮林晗开过家长会。
闻祈比林晗大四岁，是个歌手。
林晗一直想要个哥哥，闻祈又刚好想要个妹妹，两个人刚好可以满足对方的需求。
绿灯了，许素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开车。
夜色越来越黑，林晗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半个小时候后，云水湾。
云水湾的安保系统很好，每一家都是独立的别墅和院子，私密性很好。
林晗看着亮着灯的别墅，不安感更加强烈。
许素开口解释道：“别墅还没来得及打扫，我们先在闻叔叔家住一个晚上。”
林晗没感情地‘嗯’了一声。
她们一下车，闻山就迎了出来，后面还跟着闻祈。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是林晗爱吃的菜，但大部分都是许素爱吃的。
林晗心里一冷，但还是礼貌地保持微笑。
“小晗啊，你的房间叔叔已经让阿姨理出来了，你到时候去看看喜不喜欢。”
住一天而已，有什么喜不喜欢的。
“谢谢叔叔，只是住一天而已，不用这么麻烦。”
许素吃饭的手一顿，但也没说什么。
闻山自知说错了话，后面也就没开口了。
一顿饭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吃着。
林晗吃的很快，几乎没怎么吃。
“叔叔，我的房间在哪？”
“哦，房间啊，让闻祈带你去。”
闻山把闻祈吃饭的筷子抽出来，“别吃了，先带小晗去房间。”
闻祈：“......哦”
“不用不用”林晗连忙拒绝。
“没事儿” 闻祈接过林晗的行李箱，走在前面带路。
可能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已经发生改变了，两人一路无话。
林晗的房间在三楼，和闻祈的房间面对面。
房间很大，有阳台、书桌、书柜、衣柜等，反正该有的都有，一点也不像只住一天的样子。
闻祈帮林晗把行李箱放到房间里，挠了挠头，开口说：“你的房间是我布置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挺好的，我很喜欢。”林晗说不出违心的话。
房间确实挺好的。
蓝白色的窗帘，红木做的书架，阳台上还摆了架秋千，上面是架起来的紫藤花。
很漂亮，比她原先的房间要好。
闻祈笑着说：“你喜欢就好，我还担心你会不喜欢呢。”
“我还特意问了许阿姨你喜欢什么，她说你喜欢秋千，所以我就给你在阳台上摆了架秋千。”
闻祈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一开口就拐了个弯，“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吃饭了。”
“嗯”
林晗原本还想叫住他，但一听他要回去吃饭也就没说什么。
毕竟饭还是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