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临近永宁侯府老夫人的寿宴,大娘子尉氏先前请隐居在城外的一位名画师为老夫人作了画作为贺寿礼之一,原想着差人去取回的,可眼见着苏云儿已经连着几日没来了,便同薛侯商议后叫萧子逸陪同昭昭去代为取回,以便二人能多些相处。
其实这件事的缘起不过是尉氏看出了萧子逸的心思,乐于撮合二人。
她同薛侯说萧子逸是万年的铁树开了花,不然哪里有这般的热情,好在薛侯也是乐见此事的,所以才默许了她所谓的上上妙计。
可事情哪能事事都按预料的那般进行呢,就这样不巧,尉氏将才送曲昭昭出侯府大门,正见苏云儿由两个丫鬟扶着下了马车。
尉氏轻叹了口气,心中已然不悦,不自主的瞥了下嘴,嘀咕着:“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像是知道似的。”
曲昭昭轻拽了拽尉氏的袖角,尉氏这才不再抱怨。
苏云儿向来是喜怒行于色的,既有不满,也是万不会装和善的,可今日不同,有萧子逸同在,她是绝不愿将自己本来的心性展露,于是,强装着温柔和善的模样同曲昭昭寒暄。
“今日来的晚了些,想着你定是还在府中的,还好来的及时,不然岂不扑空了。”
“咳。”尉氏轻咳了一声。
“薛侯夫人好!”苏云儿这才向尉氏行礼。
“萧将军多是同男子打交道,女子喜好的东西他必然是不懂的,也不方便,你我也不过相差月余,这几日同你相处也很是投缘,我来是邀你去我家小住几日的,这样我们说话也方便些。”
“多谢苏姑娘。”曲昭昭知道她的本意,又不好驳她,只得答谢着不搭这个茬。
苏云儿眉头轻挑,似定要一句肯定的答复一般:“我可是真心邀约于你的,你可不能拂了我的盛情。”
“我自小长于边关,都城的很多礼仪还要学上一些时日,怕不得空。”
“那有何妨的,我可以教你礼仪啊。”
尉氏心里白眼已经要翻上天了,心想:都城上下谁不知道苏贵妃的侄女是个骄纵的,若不是萧子逸在这儿,怕你是没一句好话吧。
不过,尉氏心里也清楚,大家保持表面的客气还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面带微笑地对苏云儿道:“苏姑娘有心了,不过我家老太太说都城的礼仪都是于生活细微处的,必要亲自教导呢。”
苏云儿还想要辩驳上几句,可架不住萧子逸开口了:“还是老夫人思虑周全。”
这下,苏云儿所谓的计谋只能作罢了。
“好了,快些上马车吧,去取了就回来,莫要贪玩,耽搁久了。”
曲昭昭笑着道:“薛伯母放心,我们会早些回来的。”
尉氏点头道:“那便最好!”转头又吩咐丫鬟禾央道:“路上你莫要大意了。”
禾央自小长在府中,自是伶俐才会被派给曲昭昭,她哪里会不懂这番话的意思,立即回道:“奴婢定会注意的。”
苏云儿不想再在这侯府门口立着了,她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开口道:“那昭昭便与我同乘一辆马车吧。”
“好!”
曲昭昭答应的很是干脆。
萧子逸却轻蹙了一下眉,欲言又止。
马车内,苏云儿倒不像刚才那般热情,只不满的说道:“赶上你们,太累人了,我要歇息一会儿,莫要吵我。”
曲昭昭听到这话丝毫不生气,反而暗自庆幸不必再想着些莫须有的由头来应对。
马车刚过利安街,便是越走越慢,不过一会儿,又恢复了刚才的速度。
好一会儿终是到了城外,苏云儿被马车的颠簸惊扰了好梦,她气不打一处来,撩开马车的门帘便要训斥,可哪知马车竟忽地停下来了,又见萧子逸往这儿瞧着,便也只好偃旗息鼓。
“姑娘,到了!”
苏云儿的贴身侍女彩云已微躬着身子,侧身站在马凳旁,双手齐齐地举过头顶,苏云儿则懒懒地把手搭了上去,娇弱地下了马车。
“子逸哥哥,这城外的路好生颠簸,这一路上照顾昭昭妹妹可是累人啊。”
在萧子逸看来,苏云儿的邀功,实在是幼稚的很,曲昭昭自小在边关长大,怎会一点颠簸就喊苦叫累的,况且这多日相处下来,他自是知道她的。
好在萧子逸并未当面反驳她,只道:“这附近有个凉台,景色不错,你们可先去歇歇,我去去就回。”
苏云儿也确实不想去什么老画师的家中拜访,在她看来,若非为了子逸哥哥,她是断不会到这儿来受罪的
。
曲昭昭缓缓走到苏云儿面前,和声道:“苏姐姐,我们一起去前面看看吧。”
“走吧。”
两人走在前面,丁肃带着两名奴仆远远跟在后面。
将入凉亭,亭中已立着一男子,那男子身材修长,面容俊朗,着一身白色长袍,腰间佩着青色的花形玉坠。
“苏云儿!”
“你怎会在此处!”
“我会在此,很奇怪吗?”
苏云儿想想,倒也是,现在朝堂昱王势大,连陛下都要忌惮几分,宁长由贵为昱王嫡次子,身份显贵,最重要是没有世子的重担,自来都是洒脱不羁之性,整日里除了自诩风雅便是四处游玩了,所以他出现在哪儿都不奇怪。
“她是?”
宁长由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指,便落在了曲昭昭的面前。
“哦,她呀,是曲将军的女儿,陛下前些日子将她接回了都城,现住在……”
“永宁侯府!”宁长由的消息向来比旁人更快些,何况曲昭昭已入城月余了。
“公子好!”曲昭昭微微欠身行礼。
宁长由看着她,打趣道:“将军到哪儿都是将军,边关艰苦也是能养出绝俗容姿的。”
“公子谬赞,容颜易逝,是最不值一提的,况且,即便相面断过往将来之人,也是断不敢铁口直断定然如何如何的,公子又怎好见了我便就随意推论我父亲的。”
曲昭昭不打算承下这讥讽的夸赞,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不悦,她猜到他的身份地位可能远在苏云儿之上,可她却不想纵他抹杀掉父亲多年来在边关征战的辛劳。
宁长由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她,不再打趣了。
“云儿妹妹,你可听说了萧将军的婚事?”
苏云儿怔住了,瞪着眼睛,惊呼道:“婚事?什么人?”
话只到此,还未多说,萧子逸已经赶过来了,看见宁长由也在,他略有些不安。
“子逸哥哥!”
苏云儿见萧子逸回来了,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去。
“宁长由说你要成婚了?”
萧子逸听罢,冷冷地瞪了一眼宁长由道:“并无此事。”
站在远处的曲昭昭,也是即刻松了一口气。
“云儿妹妹,你也太性急了,我只说了婚事,并未说成不成的,是吧?”宁长由难得露出这般得意神色道。
苏云儿还不甚放心,追问道:“这是何意?”
此时萧子逸的目光中显现着寒色,宁长由不敢再多话了,只打圆场道:“我是说萧将军乃顺安侯府的独子,既到了年纪便该要考虑婚事了,免得这都城的贵女们一个个的满心惦记,并未说现下便要成婚。”
苏云儿没好气的对着宁长由道:“婚娶大事,怎好信口胡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着,萧子逸转而看向曲昭昭,正巧,她也看着他,见他神色略显紧张,她似有些不好的预感。
同宁长由道别后,一行人又匆匆赶回城中,回城后的几日,萧子逸再未曾现身。
直到后来,薛侯下朝气冲冲地回家来,曲昭昭才知道宁长由那日为何会扯到婚事上来,原来,是仁帝见萧子逸同曲昭昭很是投缘,寻着风声来探看萧子逸的态度,哪知他竟和往日一样,对婚娶之事只一句,臣未寻到心悦之人,便作敷衍。
得知此事的尉氏已是火冒三丈:“既不心悦,又何故表现的如此殷勤,说出去谁信啊,等到萧侯回来我也是要同侯爷好生说道说道的。”
“何故要同萧侯说这些,男女心悦本就是不能强求的。”
“他之前对昭昭是何态度,你是眼睛蒙住了看不见吗?这小子变脸比翻书还快,难怪自那日去城外取画后再不见他来了。”
“想必他是有苦衷的吧,毕竟……”
“毕竟什么?”
薛侯皱了皱眉,尉氏没看懂。
“昭昭。”
尉氏这才想起刚才吩咐春草去给昭昭送了些新式的料子,想来她是来道谢的,于是,撤下刚才的不悦,转而热情的招呼着她:“昭昭,快过来。”
“伯父伯母,不必为我忧心,萧将军与我本就没有过婚嫁之约,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对我是如兄长般的照顾,再无其他,莫要错怪了他。”
曲昭昭虽说内心极尽失落,可她到底是不想见他为难的。
二人见她如此为他遮掩,也不好再说下去了。
又过了几日,昱王府举办了秋日宴,永宁侯府和顺昌侯府自然也在被邀名单中,其中还特意提到了曲昭昭。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老夫人显出隐隐地担忧来,如今朝堂上,昱王早已党派交结,可唯独军中他是久攻不下,如今这般,莫非是有所图谋。
昱王府的盛宴设在城外宽阔的别院中,这个别院是先皇所建,名义上是皇家外出游玩的一处府邸,可除了一年一次的春日游园宴外,这里倒更像是昱王府的私宅了。
曲昭昭凭栏而站,一个高大的身影适时的立在了她的旁边。
“你该是听说了。”
“嗯”曲昭昭低头回应。
“我……”
萧子逸,那般高傲的冷面将军,此时竟也紧张地手心冒汗,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曲昭昭顿了顿道:“无妨。”
而后抬起头报以微笑,所有遗憾和失落的泪都被她吞进心里了。
他的心像是被剜了一般,神情落寞。
她没有再与他多说一句,在眼泪不受控之前,转身走了,只转身时,她紧紧地和握住自己的双手。
想过去,她也曾策马驰骋,也曾自在洒脱,如今竟也这般隐忍心痛。
想来,情与爱大多是伤人的吧。
席面过后,众人各自拜别回府,因着昱王妃的盛情,尉氏被留下来说话,原也是要留下曲昭昭的,尉氏怕她不便应付,便称故让她先回府休息了。
哪知,回府途中马车一路颠簸,马儿像是受惊了一般,最后竟连人带马车一起滚下了山崖。
此消息很快传遍都城,而先于这消息传开的是她爱而不得,心中苦闷。
世人的嘴千万张,如同决堤的口,世人只道这姑娘傻,不爱便是不爱,何故因此想不开呢。
有人在传着故事,也有人在山脚下一遍一遍的寻她,一日复一日,从不死心。
只是没人察觉他的身影,更没人理解他的悔恨。
其实这件事的缘起不过是尉氏看出了萧子逸的心思,乐于撮合二人。
她同薛侯说萧子逸是万年的铁树开了花,不然哪里有这般的热情,好在薛侯也是乐见此事的,所以才默许了她所谓的上上妙计。
可事情哪能事事都按预料的那般进行呢,就这样不巧,尉氏将才送曲昭昭出侯府大门,正见苏云儿由两个丫鬟扶着下了马车。
尉氏轻叹了口气,心中已然不悦,不自主的瞥了下嘴,嘀咕着:“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像是知道似的。”
曲昭昭轻拽了拽尉氏的袖角,尉氏这才不再抱怨。
苏云儿向来是喜怒行于色的,既有不满,也是万不会装和善的,可今日不同,有萧子逸同在,她是绝不愿将自己本来的心性展露,于是,强装着温柔和善的模样同曲昭昭寒暄。
“今日来的晚了些,想着你定是还在府中的,还好来的及时,不然岂不扑空了。”
“咳。”尉氏轻咳了一声。
“薛侯夫人好!”苏云儿这才向尉氏行礼。
“萧将军多是同男子打交道,女子喜好的东西他必然是不懂的,也不方便,你我也不过相差月余,这几日同你相处也很是投缘,我来是邀你去我家小住几日的,这样我们说话也方便些。”
“多谢苏姑娘。”曲昭昭知道她的本意,又不好驳她,只得答谢着不搭这个茬。
苏云儿眉头轻挑,似定要一句肯定的答复一般:“我可是真心邀约于你的,你可不能拂了我的盛情。”
“我自小长于边关,都城的很多礼仪还要学上一些时日,怕不得空。”
“那有何妨的,我可以教你礼仪啊。”
尉氏心里白眼已经要翻上天了,心想:都城上下谁不知道苏贵妃的侄女是个骄纵的,若不是萧子逸在这儿,怕你是没一句好话吧。
不过,尉氏心里也清楚,大家保持表面的客气还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面带微笑地对苏云儿道:“苏姑娘有心了,不过我家老太太说都城的礼仪都是于生活细微处的,必要亲自教导呢。”
苏云儿还想要辩驳上几句,可架不住萧子逸开口了:“还是老夫人思虑周全。”
这下,苏云儿所谓的计谋只能作罢了。
“好了,快些上马车吧,去取了就回来,莫要贪玩,耽搁久了。”
曲昭昭笑着道:“薛伯母放心,我们会早些回来的。”
尉氏点头道:“那便最好!”转头又吩咐丫鬟禾央道:“路上你莫要大意了。”
禾央自小长在府中,自是伶俐才会被派给曲昭昭,她哪里会不懂这番话的意思,立即回道:“奴婢定会注意的。”
苏云儿不想再在这侯府门口立着了,她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开口道:“那昭昭便与我同乘一辆马车吧。”
“好!”
曲昭昭答应的很是干脆。
萧子逸却轻蹙了一下眉,欲言又止。
马车内,苏云儿倒不像刚才那般热情,只不满的说道:“赶上你们,太累人了,我要歇息一会儿,莫要吵我。”
曲昭昭听到这话丝毫不生气,反而暗自庆幸不必再想着些莫须有的由头来应对。
马车刚过利安街,便是越走越慢,不过一会儿,又恢复了刚才的速度。
好一会儿终是到了城外,苏云儿被马车的颠簸惊扰了好梦,她气不打一处来,撩开马车的门帘便要训斥,可哪知马车竟忽地停下来了,又见萧子逸往这儿瞧着,便也只好偃旗息鼓。
“姑娘,到了!”
苏云儿的贴身侍女彩云已微躬着身子,侧身站在马凳旁,双手齐齐地举过头顶,苏云儿则懒懒地把手搭了上去,娇弱地下了马车。
“子逸哥哥,这城外的路好生颠簸,这一路上照顾昭昭妹妹可是累人啊。”
在萧子逸看来,苏云儿的邀功,实在是幼稚的很,曲昭昭自小在边关长大,怎会一点颠簸就喊苦叫累的,况且这多日相处下来,他自是知道她的。
好在萧子逸并未当面反驳她,只道:“这附近有个凉台,景色不错,你们可先去歇歇,我去去就回。”
苏云儿也确实不想去什么老画师的家中拜访,在她看来,若非为了子逸哥哥,她是断不会到这儿来受罪的
。
曲昭昭缓缓走到苏云儿面前,和声道:“苏姐姐,我们一起去前面看看吧。”
“走吧。”
两人走在前面,丁肃带着两名奴仆远远跟在后面。
将入凉亭,亭中已立着一男子,那男子身材修长,面容俊朗,着一身白色长袍,腰间佩着青色的花形玉坠。
“苏云儿!”
“你怎会在此处!”
“我会在此,很奇怪吗?”
苏云儿想想,倒也是,现在朝堂昱王势大,连陛下都要忌惮几分,宁长由贵为昱王嫡次子,身份显贵,最重要是没有世子的重担,自来都是洒脱不羁之性,整日里除了自诩风雅便是四处游玩了,所以他出现在哪儿都不奇怪。
“她是?”
宁长由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指,便落在了曲昭昭的面前。
“哦,她呀,是曲将军的女儿,陛下前些日子将她接回了都城,现住在……”
“永宁侯府!”宁长由的消息向来比旁人更快些,何况曲昭昭已入城月余了。
“公子好!”曲昭昭微微欠身行礼。
宁长由看着她,打趣道:“将军到哪儿都是将军,边关艰苦也是能养出绝俗容姿的。”
“公子谬赞,容颜易逝,是最不值一提的,况且,即便相面断过往将来之人,也是断不敢铁口直断定然如何如何的,公子又怎好见了我便就随意推论我父亲的。”
曲昭昭不打算承下这讥讽的夸赞,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不悦,她猜到他的身份地位可能远在苏云儿之上,可她却不想纵他抹杀掉父亲多年来在边关征战的辛劳。
宁长由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她,不再打趣了。
“云儿妹妹,你可听说了萧将军的婚事?”
苏云儿怔住了,瞪着眼睛,惊呼道:“婚事?什么人?”
话只到此,还未多说,萧子逸已经赶过来了,看见宁长由也在,他略有些不安。
“子逸哥哥!”
苏云儿见萧子逸回来了,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去。
“宁长由说你要成婚了?”
萧子逸听罢,冷冷地瞪了一眼宁长由道:“并无此事。”
站在远处的曲昭昭,也是即刻松了一口气。
“云儿妹妹,你也太性急了,我只说了婚事,并未说成不成的,是吧?”宁长由难得露出这般得意神色道。
苏云儿还不甚放心,追问道:“这是何意?”
此时萧子逸的目光中显现着寒色,宁长由不敢再多话了,只打圆场道:“我是说萧将军乃顺安侯府的独子,既到了年纪便该要考虑婚事了,免得这都城的贵女们一个个的满心惦记,并未说现下便要成婚。”
苏云儿没好气的对着宁长由道:“婚娶大事,怎好信口胡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着,萧子逸转而看向曲昭昭,正巧,她也看着他,见他神色略显紧张,她似有些不好的预感。
同宁长由道别后,一行人又匆匆赶回城中,回城后的几日,萧子逸再未曾现身。
直到后来,薛侯下朝气冲冲地回家来,曲昭昭才知道宁长由那日为何会扯到婚事上来,原来,是仁帝见萧子逸同曲昭昭很是投缘,寻着风声来探看萧子逸的态度,哪知他竟和往日一样,对婚娶之事只一句,臣未寻到心悦之人,便作敷衍。
得知此事的尉氏已是火冒三丈:“既不心悦,又何故表现的如此殷勤,说出去谁信啊,等到萧侯回来我也是要同侯爷好生说道说道的。”
“何故要同萧侯说这些,男女心悦本就是不能强求的。”
“他之前对昭昭是何态度,你是眼睛蒙住了看不见吗?这小子变脸比翻书还快,难怪自那日去城外取画后再不见他来了。”
“想必他是有苦衷的吧,毕竟……”
“毕竟什么?”
薛侯皱了皱眉,尉氏没看懂。
“昭昭。”
尉氏这才想起刚才吩咐春草去给昭昭送了些新式的料子,想来她是来道谢的,于是,撤下刚才的不悦,转而热情的招呼着她:“昭昭,快过来。”
“伯父伯母,不必为我忧心,萧将军与我本就没有过婚嫁之约,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对我是如兄长般的照顾,再无其他,莫要错怪了他。”
曲昭昭虽说内心极尽失落,可她到底是不想见他为难的。
二人见她如此为他遮掩,也不好再说下去了。
又过了几日,昱王府举办了秋日宴,永宁侯府和顺昌侯府自然也在被邀名单中,其中还特意提到了曲昭昭。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老夫人显出隐隐地担忧来,如今朝堂上,昱王早已党派交结,可唯独军中他是久攻不下,如今这般,莫非是有所图谋。
昱王府的盛宴设在城外宽阔的别院中,这个别院是先皇所建,名义上是皇家外出游玩的一处府邸,可除了一年一次的春日游园宴外,这里倒更像是昱王府的私宅了。
曲昭昭凭栏而站,一个高大的身影适时的立在了她的旁边。
“你该是听说了。”
“嗯”曲昭昭低头回应。
“我……”
萧子逸,那般高傲的冷面将军,此时竟也紧张地手心冒汗,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曲昭昭顿了顿道:“无妨。”
而后抬起头报以微笑,所有遗憾和失落的泪都被她吞进心里了。
他的心像是被剜了一般,神情落寞。
她没有再与他多说一句,在眼泪不受控之前,转身走了,只转身时,她紧紧地和握住自己的双手。
想过去,她也曾策马驰骋,也曾自在洒脱,如今竟也这般隐忍心痛。
想来,情与爱大多是伤人的吧。
席面过后,众人各自拜别回府,因着昱王妃的盛情,尉氏被留下来说话,原也是要留下曲昭昭的,尉氏怕她不便应付,便称故让她先回府休息了。
哪知,回府途中马车一路颠簸,马儿像是受惊了一般,最后竟连人带马车一起滚下了山崖。
此消息很快传遍都城,而先于这消息传开的是她爱而不得,心中苦闷。
世人的嘴千万张,如同决堤的口,世人只道这姑娘傻,不爱便是不爱,何故因此想不开呢。
有人在传着故事,也有人在山脚下一遍一遍的寻她,一日复一日,从不死心。
只是没人察觉他的身影,更没人理解他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