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到最后实在找不到,潜在北泽的铁衣狼发现了他们,双方交战,他们两死四伤,敌方只死了一人。逃回东夷的路上,赵荀一想到这场惊险的逃亡厮杀,还是不由得心悸。之前只是从永修权嘴里听说过铁衣狼的厉害,毕竟没有真正交过手,况且计都营也并非等闲之辈,所以之前的确没有把铁衣狼太放在眼里。

    这次的交手,也让他认清了敌我双方的力量。

    回到东夷后,赵荀如实交代了没有找到兵器下落,没有完成交代的任务,请永修权责罚。

    “和铁衣狼交手了?”

    赵荀点了点头。

    “感觉怎么样?”

    “之前是我小瞧他们了。”

    赵荀作为计都营四大统领之首,无论是胆识和作战谋略都是佼佼者,永修权并没有责罚她,而是让他认清楚天底下厉害的不止计都营。

    沈诗宜这边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翻阅了几十本医书后,找到这场病的根源,医书记载中说有一种木菌素源自于土壤,可以以此木菌培养出一种环孢子,这个东西对人体免疫力有着致命的削弱力。

    找到原因后,沈诗宜直接将此事告诉了永修权,人最基本的就是饮水和粮食,和这种细菌关系最大的就是土壤,而土壤最直接的产品就是粮食作物。现在正是寒冬,要是这批粮食有问题,那么土壤最近被人做手脚的时间就是今年春天,也就是今年年初的时候。

    想到这里,两人目光对上,看来他们很早就开始行动了,只是这些动作太过隐秘,要不是沈诗宜发现蹊跷,可能在这场霍乱中死的人比现在更多,永修权不由自主的攥紧拳头,黑眸中露出寒光。

    这些恶毒的手段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个孩子所想出来的,他已经无从去辨认。

    或许当年永璟琰来求他帮自己,只是他布局中的其中一步,所有人都不知道,所有人都没有对他设防。

    刚好赵荀从北泽带回的这批粮草,永修权下令将这批粮食按照每家每户人口比例分给老百姓,并派人将沈诗宜关于此次避免病情反复的食补疗法贴在大街小巷,让百姓们按照这个法子来,将今年的粮食收成全部扔了也不是办法,沈诗宜强调了将此次分给各家各户的粮食和自家原有的粮食搭配的比例,并在最后附了一方针对提高免疫力的药方。

    全城各家医馆都按照沈诗宜给出的药方给病人抓药。

    源头找到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全城的病患越来越少,战士身强体健,比普通百姓恢复的更快。

    赵荀开始将全军分成四个部分,学着南越练兵的法子,开始加强训练,不仅如此,还依葫芦画瓢,学着他们奖罚激励制度,在军营中如火如荼的开展这么个新的练兵法子。

    这不练不知道,一练全军上下气势如虹,一下子将战士们的士气提了上来。

    北泽的南越士兵一直等着东夷城内探子的消息,本想等到全军染病,军部力量最弱的时候发起总攻,只是没想到探子一直没有给这边消息,将士们等啊等,终于等到消息,来信说是不知为何,东夷都城内的百姓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恢复了过来,说是永修权请了一位神医,非常迅速的找到的病根,将百姓和将士都治好了。

    探子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永璟琰的耳朵里。

    龙椅上的男人一副淡定神色,不用细猜,他就知道探子来信中的神医是谁,整个东夷恐怕除了她以外,再也无人能够这么快的找出这场传染病的病根在哪里。

    沈诗宜正沉浸在将此次霍乱治好的欢喜里,丝毫没有察觉到新的危险已经悄然来临。

    这次,永璟琰对铁衣狼下了死命令,必须活捉沈诗宜,有沈诗宜在东夷,对南越来说始终是一种不确定的隐患。

    不巧的是近几日她感了风寒,永修权说什么也不允许她出门去,说是她就是太累了,没有顾上自己身体,才被别人给过了病气。

    她这场病生的真是时候,铁衣狼正拿着她的画像,日日在暗中搜寻着她。

    有了上次的交手,赵荀对铁衣狼的识别更加敏锐了。

    这天永修权准备回军营,就被赵荀喊了一声,男人疑惑转身,“还有事?”

    赵荀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永修权坐回座椅。

    “将军,前天晚上,计都营的暗卫来报,说看到有人在王府周围逗留。”

    “王府?”永修权立即坐正身体,变得谨慎起来。

    “通知暗卫,不要打草惊蛇,继续派人盯着,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是!”

    “将军,会不会上上次害夫人那人还不死心?”赵荀提醒道。

    永修权的眼眸眯了眯,双手交握抵着下巴,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虽然他没有开口,严奕的事情,没有明着和王碧君挑明,可是他自觉已经给到了震慑,除非她真的疯狂到什么都不在乎,还敢对沈诗宜怎么样,那她就真的是不想活了。

    对于宫里那位,他倒是不是很担心,真正让他提防的还得是南越王宫的那位,永修权忽然想到了什么,赵荀的话提醒了她,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凤华殿那位,可是若是这次真是朝着沈诗宜来的,想到这里,永修权快步走出了营帐,飞快的驾马回了王府。

    看到房间亮着灯,永修权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推门进去,看到沈诗宜披着白色的狐皮大氅,正专注的写着什么。

    男人走到她面前,沈诗宜写的认真,并没有发现身后站着的人,直到永修权将她滑落肩头的大氅往上提了提,沈诗宜才仰起头,看到永修权,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胡说,你进屋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沈诗宜说着放下竹笔,转过身。

    永修权握上她冰凉的双手,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凉?”

    “你怕冷,要不让他们弄个炭盆吧。”

    男人这么说,沈诗宜一调皮,从双腿上拿出小昭给她的两个汤婆子,“喏,有这个呢。”

    “那你为何手这么凉?”说着将她的小手在他粗糙的大掌里揉搓着,不断往手心里哈着气。

    沈诗宜低头看着永修权,乌黑的秀发中间有一根似藏非藏的银丝混在其间,沈诗宜忍不住挣脱开一只手,抚上男人的头发,永修权刚要动,被沈诗宜一把抓住,“别动!”

    男人眉毛上扬,以为头上有东西,“怎么了?有什么吗?”

    沈诗宜却答非所问,“永修权,你今年有多大了?”

    永修权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沈诗宜,“怎么了?”

    “明年春就暗九了。”

    “三十六了?”沈诗宜有一丝惊讶,三十六岁的年龄,也对,明年就是她来这个时代的第十年了,想起第一次见永修权的样子,二十六岁的年纪,意气风发的护国大将军,当时的她只是垂涎他的美色,看着这么一位荣耀归国的大将军有多么的意气风发。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这么伴着彼此十年了。

    “怎么了?”见沈诗宜半天没有说话。

    “没什么。”沈诗宜的手指胡乱的在男人头发上拨弄几下,将那根银丝隐埋于黑发之下。

    “在写些什么?”永修权凑上前想要看,沈诗宜连忙捂住,“就是一些治病心得。”说完,她将本子合上。永修权瞥了一眼,沈诗宜显然不是今天开始的,因为这么一本她快要写完了。

    沈诗宜不让他看的,他也不会去看,而是将沈诗宜抱起来,放在了床上,“身体刚好一些,还是多休息休息。”说着帮沈诗宜脱了鞋袜,将她放进被子里。

    “这几日,府外有人盯梢,虽不知他们的具体目的,但还是要谨慎一些,你要没有重要的事情,最近先不要去医馆,实在要去,让易寒星陪你一起。”

    沈诗宜一听有人盯梢,立即吓得一哆嗦,整个人凑到永修权怀里,男人宽阔的胸膛在提醒她,现下是安全的。

    原本一直觉得自己生死无所谓的,可是那次意外以后,她忽然有了惜命的念头,无论如何,这具身体是她沈诗宜在用她的灵魂去经历事情、去体验生活,她不可以这么对待她。

    永修权轻轻在她后背拍着,安慰着她,不知为何,他觉得自打上次失踪的事情后,沈诗宜好像有些依赖起他了,这是他曾经想尽办法想让沈诗宜变成的样子,也不知道何时起,不知不觉中沈诗宜有了这个惊喜的改变。

    “不要害怕,有我在。”在沈诗宜迷糊着睡着的时候,永修权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温柔的对昏睡中她说道。

    计都营的暗卫谨记赵荀的指示,敌不动我不动,但还是被铁衣狼敏锐的察觉到了,为首的铁衣狼首领下令不在围着王府盯梢,而是准备撤出城外,北狄的骁□□即将达到羌岳,现在永璟琰改变计划,准备让铁衣狼先去见柏尔钦,如果要强攻,前沿冲锋的必须要与骁□□联手一起。

    对东夷发动这场战争,虽然南越和北狄不谋而合,可是在联合作战中,关于谁的兵在前方冲锋,谁的兵在后方驻守,在这一点上,双方一直都没有达成一致。

    那木扎老奸巨猾,永璟琰也不是吃素的,可是这场战争要是一直这么拖下去,等到东夷缓了过来,永璟琰担心生变,所以在得知骁□□攻占了羌岳后,就命令铁衣狼先撤出来,这一次必须同柏尔钦谈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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