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有时也会造化弄人,坐在金字塔尖儿的上帝一根手指头就能推翻你的人生重来。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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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之后,两人就拎着轮滑鞋到了五楼的轮滑场,前台付完费之后先来了休息区换鞋。

    区浬看下四周,想找个没人的角落。

    眼睛寻到一处,拉着余可求过去了。这周围吵得很,说话得靠吼。

    大多室内轮滑场跟酒吧一样,都是昏暗的环境,长了牙的红绿灯光满天飞,加上能把耳膜震破了的重金属音乐,就成了家长眼中“不正经”的场所。

    轮滑场挺大的,设施也齐全,她们来过几回了。

    休息区有两面墙都摆满了轮滑鞋,分单双排两种样式,供进场娱乐人员使用。

    这种轮滑场的客源大多都是学生或者社会青年,很少有人会像她们那样自备轮滑鞋。付费模式是计时的,没有鞋子的进来随便挑个合适的码就可以上场,嫌弃的话轮滑场也提供塑料袋,往脚上一套,也没人在意脚下的鞋此前容下过多少双脚,是男是女。

    余可秋接触轮滑完全是因为区浬。区浬高中就开始玩轮滑了,当时宜中并没有轮滑社,她就每个周末去周边的轮滑场泡,大学之后就带余可秋玩了起来,心情不好的时候,两人都能滑个天昏地暗。

    “到里面去吧。”区浬示意余可秋,拇指往后指了指里面的轮滑场。

    场子里面人也没有很多,可能是因为没有“猎物”,只有几个刺青男在场上乱逛,其余的都在场外。

    区浬发现,几乎所有轮滑场都有这么一部分人,而且大部分都是这类人——二十出头的无业游民,靠着自认为不错的‘身手’,来这里撩妹子。

    看到有人来,还是女生,这些人顿时来了精神,纷纷吹着口哨,跟同伴对暗号似的。

    区浬跟余可秋都习惯了这种反应,无视过去了。拉着手在轮滑场里溜了两圈。

    这里面的设施构成很简单:两个滑道,是互通的,整体呈椭圆形,外圈是障碍道,里圈是速滑道。

    两人的速度逐渐加快,余可秋发现今天的区浬有些疯狂,转弯处也用各种招式加速。她准备让区浬自己发挥,就捏了下两人握着的手,区浬扭头看她。

    人不多,能看到场外有排椅子,挨着外圈扶手放着。余可秋往那儿指了指,区浬懂了,就放开了手。

    余可秋对轮滑的热情没区浬狂,轮滑水平跟她也不是一个层次的,她只会些花式,区浬平时会玩街头那些招式。她现在只想到外面的凳子上休息会,太累了,暴汗神器。

    一个人的区浬就更放肆了,脚下不断加速,周身一股野到不行的气息。

    轮滑的世界能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玩轮滑的人大多享受那种靠自己掌控起来的极速,还有招式耍起来时那种带着致命吸引力的畅快。

    坐在场外的余可秋看着一股脑往障碍区冲去的区浬,不由想起了刚毕业那段时间她在轮滑场也是这个状态。

    今天的场上跃跃欲试的两个黄毛小子,看到此时落单了的余可秋,一下子就跟了上去,一个很自然地坐在了她边儿上,另一个则站在她面前。

    黄毛小子:“美女,一起玩啊?”

    轮滑场里的混混为了吸引目光,会耍一些很夸张的动作,在外行人看来厉害的不行,但在余可秋这里就不够看了。

    “我们,不在一个水平吧。”余可秋拖着腔调,睨了眼旁边开口的人,应付这种人,她轻松得很。

    “我们可以教你呀!”黄毛们听到她这句话都兴奋了。

    “不能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黄毛,眼睛看着场内的区浬,她担心今天的区浬玩疯了。

    另一边,区浬刚从障碍区下来,速度还很快,突然迎面冲来了个人。那个人的人影刚出现时,区浬心气都屏住了,连忙急刹。

    她一开始以为是哪个初学者方向失控,要撞上了,但对方也急刹住了,是个老手,他故意的。

    区浬脸色变了变,眼眸里有些厌恶。

    眼前的男子左耳打了两枚骚气的耳钉,脚下配合着轮滑鞋朝她行了个骚骚的鞠躬礼,意思是要邀请她一块玩。

    但她厌烦这种靠近,声音冷冷回了他:“抱歉,你妨碍到我了。”

    那人还在纠缠着,“美女你不用担心喔,我的技术包不会出事的,要不你试一试?”

    区浬再次拒绝,那黄毛小子才悻悻离开。

    此时此刻,外圈角落里,倾身靠着扶手的钟承亦看着场内的一切,抓着栏杆的手指尖微微泛青。

    他本来是在隔壁的桌球玩的,出来经过休息区就看到了这边轮滑场上区浬和余可秋两人。

    他的目光冷冷,看着那个黄毛没再骚扰她了。刚刚的经过他都看到了,区浬要是没及时刹住,或者说没留意到对方,两个人肯定是要撞上的。

    本来他都打算走了,下一秒还是发生意外了。

    她被另一个逆行的人径直撞了出去,速度太快,区浬和逆行的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这一摔,大半个轮滑场的人都停下来了。

    余可秋也被眼前发生的事震住了,她二话不说撇开还在跟她说话的黄毛,冲到了区浬身边。

    余可秋试图把她扶起,但是拉了很多遍,都没有成功。

    周围很多人凑了过来。

    余可秋也有了怒气,想要质问那个逆行的人,但他现在被围过来的人隔着,场上的人帮忙扶他起来。

    还是低下头问区浬:“撞哪儿了?很疼吗?”余可秋问得很急,边问边在区浬身上来回检查伤情。

    倒地的那一刻,区浬是懵掉了的,周围的声音都虚了,脑袋嗡嗡响。

    其实她很想站起来,但是腹部痛得直接失去了知觉,小腿的骨头也被轮滑鞋的轮子磕到了,身体失控似的往下掉。

    “等一下,让我缓缓。”区浬开声跟余可秋说。

    “好,好,等一下。”余可秋有些慌张。

    另一个被撞开的男生,情况比她好,这会儿已经被人扶起来了,撑着膝盖在她跟前道歉,“没事吧,不好意思啊,我没看到你就撞上了。”

    区浬见了,摇头示意对方没事。对方不是故意的,当时她也没反应过来。

    她坐在地上缓着,好一会过去了,稍微能活动点,她叫余可秋扶到柱子旁,别挡了道。

    场上的大叔确认摔倒的两人没大碍之后,扯着嗓子喊大家小心点来,别摔出问题了,大家就慢慢散了。

    其实随着散开的人群,区浬看到了更远处钟承亦往隔壁去的背影。

    **

    今天出了小风波,两人都没继续玩了。

    出了轮滑场后余可秋拉着她去了药店,区浬不肯去医院,她就让药店的人帮忙看了下伤势。

    小腿上被轮子磕出了淤青,看着挺骇人。但药店的人也说没有大问题。

    一番折腾,区浬回到出租屋时已经傍晚六点了。余可求现在已经不跟她一起住了,她把她送回家没待多久就走了。

    窗外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区浬放下手中的鞋,朝客厅走去。

    手机弹出余可秋叮嘱她记得上药的消息,她回了句‘知道了’就放开了手机。受伤在她这里都见惯不怪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客厅里很安静,区浬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觉得有点困,看了眼时间就去洗澡了。

    洗漱完,睡意也涌了上来。

    这一天都很乱,脑子里一团将,加上隐隐作痛的胃,听着雨声,她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晚,她又做了一个绵长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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