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大军将至,城门早已关闭。城中还有不少赶集的百姓,外来的人也为数众多。城门关闭得匆忙,许多人还未能出城,如今全部都聚集在城门处。虽有军士驱赶,但他们仍不远不近地待在不远处。

    林菀到时,城门紧闭,没有主将的命令,守门的将领不敢擅自开城门。

    冯叔让人去找牧封,牧封正在四处巡视,接到消息后立马赶了过来。但这一来一回,仍旧耽误了不少时辰。

    牧封神色肃穆地看向冯叔,声音严厉:“冯叔,我不是让你立马送人离开么?”他一身铁甲戎装,腰佩长剑,已然是一副武将的威严打扮,神色肃然中带着急切与焦虑。

    林菀解释道:“路上马车撞上了人,耽误了时间。”马车疾行,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与父母跑散的孩童,被堵在了那里,耽误了些时辰。

    牧封正要开口,便听城墙上的军士喊道:“将军,敌军已到前方三里处。”

    他脸色一变,急急说道:“赶紧回去宅院里去,若是有何意外,冯叔你便带人躲进暗道里去。”他匆匆说完,转身便朝城楼疾步而去。

    林菀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此刻局势危急,容不得半分耽搁。

    冯叔带着林菀等人往回走,人群中弥漫着恐慌和不安的气氛。孩子的哭声、大人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

    城楼上,牧封正神色凝重地眺望敌军来势,目光锐利而专注。他身姿挺拔,有条不紊地安排阵势,大声下达着各种指令,身旁的将领们频频点头,迅速按照他的部署行动起来。

    城楼下,气氛则截然不同。人们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恐不安的情绪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妇女们抱紧孩子,老人们眉头紧锁,忧虑声不绝于耳。“这可如何是好啊?敌军就要攻进来了!”“咱们能守得住吗?”

    有几个年纪小的孩子,涉世未深,面对这样的危急局势,心中的恐惧难以掩饰。她紧紧拉住一旁的林依的衣袖,声音颤抖着担忧地问道:“姐姐,我们怎么办啊?”那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身体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林菀望着城楼的方向,轻叹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镇定而坚定:“没事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先回去。”她的目光中虽然也有着忧虑,但更多的是一种从容和冷静。

    白芷见状,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那个孩子的肩膀,低声安慰道:“别害怕。女君说得对,咱们要相信牧将军,相信一定能度过这次难关的。”白芷的声音轻柔而温暖,仿佛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听了女君和白芷的安慰,孩子们情绪渐渐稳定了一些,不再像刚才那般惊慌失措。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白芷姐姐。”

    林依等孩子乖顺地站在一旁,林依走上前说道:“女君,我们想留在这里帮忙。现下也出不去,不如留在此处,能帮上忙也是好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自然也想让女君看到我们的用处,这样才能不辜负夫人的期待。”

    林菀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们一眼,却见他们一个个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你们不怕吗?”“不怕。”只听他们齐声回道,声音整齐而响亮。

    林菀心中思量了一番,说道:“既是如此,你们便留在此处。谨言慎行,勿生是非。”

    “诺。”十二人恭敬应道。

    林菀颔首,她们有这番心意,她自然不会拒绝。

    她招来冯叔,客气地说道:“冯叔,有一事相扰。”

    冯叔连忙道:“女君请讲。”

    林菀将事情与冯叔说明,冯叔倍感欣喜,拱手道:“多谢女君相助。”

    孩子们站在一旁紧张地等待答案,既紧张又有些许害怕,但脸上更多的是坚毅。听到回复,她们脸上闪过一瞬欣喜。

    她们恭顺地向林菀行了一礼,说道:“尔等必不负夫人所托。”

    林菀将人交给了冯叔,正准备离开。便听见不远处马蹄声阵阵,越来越近。赵秀大军已至城下。城墙上,众人神色肃穆,警惕着来势汹汹的敌人。

    林菀心下有些担忧,面上却丝毫不显。

    她望了一眼城墙,最后还是拒绝了冯叔送她回去的提议,选择了留在原地。比起回府焦急等待,不如留在此处,心里还能更踏实一些。

    冯叔苦口婆心,试图劝林菀离开这危险之地,然而林菀心意已决,冯叔劝不动人,无奈只得让随行的府兵务必保护好她的安全。

    不一会儿,战鼓声如雷般擂擂作响,震耳欲聋,敌军如潮水般行至城楼下,迅速列开阵势,气势汹汹地准备攻城。

    城楼上的弓箭手严阵以待,早已准备就绪,只等敌军靠近便万箭齐发。

    然而,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对方的准备竟是如此齐全。

    攻城的石车、云梯等等工具源源不断,前仆后继地涌上前来。那一架架云梯高耸入云,石车巨大而沉重,仿佛带着无尽的破坏力。对方的来势汹涌如狂涛巨浪,原以为只是一次简单的突袭,如今看来,却是经过了精心的谋划和充分的准备。

    牧封眉头紧皱,目光中透露果敢。

    面对敌军的强大阵势,他毫无惧色,果断下令:“军士们严加戒备,绝不能让敌军有可乘之机!”他的声音洪亮而威严,在城楼上回荡。

    双方的箭雨瞬间交错往来,“刷刷刷”的声音密集而急促,仿佛疾风骤雨。

    不时听见一声声凄惨的叫声,划破长空,让人毛骨悚然。有的箭矢射中了敌军,有的则不幸落在了我方军士的身上,鲜血瞬间染红了城墙。

    城楼下的百姓们个个内心惶惶,脸上满是恐惧和忧虑。

    他们紧紧地聚在一起,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着战事能够平安结束,早日打退敌军。孩子们躲在父母的怀抱中,瑟瑟发抖;老人们眼中含着泪水,祈求着上苍的保佑。妇女们则面色苍白,担心着家中亲人的安危。

    战场上的硝烟弥漫,喊杀声、惨叫声、战鼓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战争画面。每个人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不知道这场残酷的战斗何时才能结束,也不知道最终的胜利会属于何方。

    不断有伤员从城楼上被抬下来,林依等人跟着军医紧张地处理伤员,帮着包扎上药。

    伤员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军医们不停地奔走忙碌,额头上满是汗水,却一刻也不敢停歇。

    林菀也没有闲着,她利索地绑起袖子,毫不犹豫地投入到救助工作之中。

    军医原本对这批年岁不大的女娃来帮忙持有异议,毕竟战场救助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他们担心这些小姑娘会受不了这样血腥的场面,反而添乱。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些女娃们不仅没有添乱,包扎的手法甚至比一般的学徒还要好。经过询问才知道,这都是眼前这位貌美的夫人所教,心中不禁多了一丝好感,同时也对这位夫人充满了好奇。

    只见林菀处理伤口时眼都不眨一下,动作熟练而井井有条。

    她查看伤员的伤口,迅速判断伤势的轻重,选择合适的处理方式,手法干净利落,一看便知是有真本事的。在这个时代,女医本就少见,像林菀这样有如此精湛医术的女医更是凤毛麟角。

    自家女君都亲自去帮忙了,半夏和白芷自然也没闲着。虽然她们的手法不是很熟练,但也在尽心尽力地帮忙。

    半夏正在为伤员包扎,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白芷则在一旁帮忙传递药品和绷带。

    军曹见状,也立即带着府兵们前去帮忙抬伤员。

    他们小心翼翼地抬起伤员,尽量避免给伤员带来更多的痛苦。在这混乱的场景中,每个人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伤员争取更多的生存机会。

    战场上的硝烟越来越浓,局势也愈发紧张。

    双方往来交战,战况激烈而胶着。赵秀准备齐全,无论是兵力还是武器装备,都占据了明显的优势,一时之间竟占据了上风。

    赵秀骑着高头大马,在城楼下嚣张至极地骂道:“赶紧出来投降,爷爷争取饶你们一条狗命!”他那狂妄的模样,仿佛胜券在握,眼神中满是轻蔑与不屑。

    牧封这边的守军听了这话,顿时怒火中烧,哪里能容忍这般羞辱。“奶奶的,我投你狗日的降!脑袋钻进□□里去了。”牧封手下一位脾气火爆的将领扯着嗓子回击道。

    于是,双方展开了激烈的骂战。

    “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还不乖乖束手就擒,莫要做无畏的挣扎!”赵秀继续叫骂着。

    “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杂种,有种你就攻上来,爷爷们在这等着,定叫你有来无回!”守军们毫不示弱。

    “哼,就凭你们这几块废料,也妄想挡住我的大军,简直是痴人说梦!”赵秀挥舞着手中的马鞭,气焰嚣张。

    “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来侵犯我们的城池,等我们将军把你们打得屁滚尿流,看你还怎么嚣张!”守军们义愤填膺。

    骂战愈发激烈,双方的言辞越发不堪入耳。

    城楼上的守军们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下去与敌军拼个你死我活。而赵秀的军队也被骂得怒火冲天,进攻的势头愈发猛烈。

    就在这时,牧封走上前来,大声喝道:“莫要与这等小人逞口舌之快,专心应敌!”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瞬间让城楼上的守军们安静了下来。

    牧封望着城下的敌军,眼神坚定而冷峻。他深知,此刻不能被敌军的挑衅乱了阵脚,必须保持冷静,寻找破敌之策。

    赵秀见牧封出现,更是得意忘形:“牧封,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牧封冷笑一声:“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一夜过去,守城的军士早已疲惫不堪。他们的双眼布满血丝,身体也快到达极限,但仍强撑着坚守在城墙上。

    城墙上血迹未干,那暗红色的痕迹在初升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赵秀的人却仍在城楼下嚣张地叫嚣着,声音刺耳而张狂,势必要将他们围死在城里。

    赵秀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扬地在阵前来回踱步。

    他身着华丽的铠甲,脸上带着有些得意的神情,眼神中满是贪婪和野心。看着自己的手下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攻城,他心中充满了自信,料想这进度明日便能将城门攻破。

    “给我加把劲,城破之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赵秀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激励着手下的士兵更加疯狂地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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