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抱着昏迷的小翠，撞开俞婆的门：“俞婆，救救她。”
遊翡最先反应过来，是「无脑虫」的味道。
他走上前，视线落在小翠的身上：“把她放到地上。”
「无脑虫」是秘海独有的产物。
一个时空，只要诞生了第一个物种，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秘海除了冥河水母，还孕育了许多伴生物种，「无脑虫」就是其中之一。
它是一种形如发丝的黑色透明线虫，专吃人脑，寄生体死亡它也会死亡，重新化成秘海的养料。
蜜月期的时候，「无脑虫」的母虫被杀，进行了大清洗。
遊翡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在思索该如何把这虫子在尽量不伤害人体的情况下弄出来。
小四紧张的问话：“她这是怎么了，要不让俞婆看一下。”
“没办法，就算把虫子取出来她脑袋受伤也活不了。”遊翡摇头，“她脑袋里面有虫子。”
虫子？
俞婆听了，倒是想到什么：“无脑虫吗？“
无脑虫？
听着就不是好词。
小四一下子急了，他直接跪下哀求：“能不能救救她，只要能救她，让我做什么都行。”
说完他就开始磕头，磕的很用力，没几下额头就红了。
这本来不关遊翡什么事。
只是他从来没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有人低三下四的求他救人。
这一犹豫，就有其他的想法冒出来。
每只冥河水母都有自己的一个时空，可以根据心意去变幻，他的时空里面放着的是穗尤切割下来的「伞」，也就是脑袋。
当时为了药效更好，穗尤非常决绝。
她对遊翡说：“如果我活着回来了，你就把伞给我，如果我消失了，你就用它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你了解我的。”
遊翡了解穗尤，她爱好和平，对人类有好感，一直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当下可以救小翠的唯一办法，就是把她收进遊翡的时空里，与穗尤的“伞”融合，“伞”会直接吞掉虫子。
但是。
融合的结果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遊翡站起身，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又转了回来。
“我会带走她，但是否能活，活下来的是谁，我不知道。”遊翡把手覆盖在小翠的额头，闭上眼睛，呼唤时空。
他腰间的花纹穿透衣服发出光芒，红发无风自动。
倏地，他睁开眼睛，眼仁一片漆黑。
以掌心为媒介，出现了一个深红色的漩涡，把小翠吸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遊翡的脸色更差了，身体止不住地摇晃，差点站不起来。
小四扶着他坐到一旁，他知道遊翡是那边来的水母。
刚刚慌了神，现在细想，恐怕不止小翠，他们几个数字人的脑袋里应该都有虫子。
是张经理的手段。
小翠的事情对小四的打击很大，都怪他，懦弱无能。
小四站起来，冲到手术台前，一把夺过常兔手里的绷带砸到花蝶的脸上：“她在你那出的事对不对？”
花蝶一声不吭就是在躲，没想到被这人猜出来了。
他在山白那边受了气，正担心自己的小命呢，小四这一砸让他没忍住，大声嚷了出来：“你砸谁呢！你谁啊你，虎落平阳被犬欺，什么阿猫阿狗都敢给我气受了！”
花蝶语气嘲讽：“是她主动勾搭我的，自己犯贱送上门，你管不住找我发什么火，窝囊废！早知道她有病我就不睡了。”
小四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
他好想哭，可是自己不配，不配为小翠哭。
小四失神的走出去，他必须做点什么。
“你愣着干嘛，快给我包扎伤口。”花蝶冲着一旁催促。
常兔摘下口罩，表情很气：“反正不死就行，我现在要把你关起来，而且要把你的臭嘴巴堵上。”
说做就做，常兔力气大，随手拿了一块布塞进去，还用绷带缠了几圈。
然后像海绵宝宝一样举起手，把花蝶举起来带走。
花蝶四肢乱晃，怎么都挣扎不掉，大腿这一折腾又开始疼起来，疼的他发出猪叫声。
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只剩下俞婆和遊翡。
****
时间就像被按了加速键，一桩桩事情被触发，勾连到一起。
小翠的消息还没有传开，就又发生了一件事情。
张经理跑了。
他的房间有个直通外面的隧道，不用经过一楼，直接就可以从隧道离开。
可惜的是，山白早已经放了个泡泡把这一片罩起来了。
张生跑到一半，就开始鬼打墙。
山白让江迟在五层挨个敲门，众人不明就里，见是监察员没多问就跟着下来，齐齐围在张生的房间门口等着看戏。
小四就这样被人群夹着来到了负一。
场面堪比过年，平时都见不到这么多人。
山白落在后面，听遊翡大致说了一下小翠的事情，他的状态实在不太好，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与他有关。
于是俞婆推着轮椅，遊翡坐在上面，俩人也跟着下去。
等人走了，山白站在原地，扯了一根头发，发丝落地，顺着门缝钻进了右边的卧室。
用人不疑，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
小十和十二站在一起，看到小四的身影，他俩对视一眼，十二手快，直接一巴掌把小十推到前面。
小十在心里骂了八百遍，踌躇着怎么问不伤人。
“小翠没事。”小四率先开了口。
“咳咳，啊，没事？没事就是好事。”小十笑着打哈哈，“怎么大家都下来了，张经理有事情要宣布吗？”
提到张经理，小四的眼神变得愤恨，他咬着后槽牙，呼吸都重了。
十二注意到这一点，又给了小十一巴掌。
“诶，你今天怎么这么……”小十扭头扫到小四的表情，马上闭嘴。
其实小四和小翠的关系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但是几人在一起共事，难免会留意到蛛丝马迹。
这是小四自己的选择，他俩不掺和。
偶尔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帮忙善后。
毕竟谁都不容易，他们也没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指责别人。
****
山白最后一个到。
她拿出一个荧光绿色和玫红色相间的物品——打火机。
阿岩的「热辣美女浴池泡澡·民济男科医院」打火机。
江迟特意带过来交给了她。
这不，正好派上用场。
幽蓝的火苗开出猩红的花朵，这一抹亮色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大家不约而同地盯着那摇曳的微光，屏住了呼吸。
火种，就是希望。
隧道就在床头的那面墙上，而床边就是一个空荡荡的轮椅。
山白眉梢微挑，似笑非笑。
她早就料到张生会跑，这人是不甘居于人下的，尤其是他本就是柴镜铭的棋子。
张生的确有些手段，但是也仅限于手段，武力值不够。
按照集团的作风，应该是直接一炮轰了这里，派驻亲信来看守要塞才对。
偏偏没有。
放任一个明面上从集团离职的人去拉帮结派。
这也太仁慈了。
前期，张生应该是完全依赖于柴镜铭。
后期，张生有了冥河水母那边的关系，硬气了一些，但仍然不敢撕破脸。
原因还是那句话，张生的确有些手段，但是也仅限于手段。
张生没有完全从属于他的势力，也没有可以掌控的地盘，在船锚屋窝着，他就是一个对集团对冥河水母都有用的人。
离开这个地方，谁都不会高看他一眼。
从这个层面来讲，张生和花蝶没什么本质区别。
非要说哪里不同，那就是张生有自我意识，无法痛快地享受当下。
可惜越挣扎身上的束缚就越紧。
张生无法接受山白作为一个“后辈”，轻易地霸占他奋斗半辈子的心血，把他挤下头部地位。
对一个中年男人来说，面子是最重要的。
当着他的面，就打翻他的碗，他不信山白会让他善终。
一定会狠狠折磨他，杀鸡儆猴。
这就冤枉山白了，山白要是知道他的心里话，肯定要问问什么时候打翻他的碗了？
其实，张生所谓的“碗”还是面子，电梯那次，先送了山白，后送了他。
就这一次，就被记在了心里，反复揣测。
他的疑心过重，总是抓住一个微末的小点无限放大。
张生记得很清楚，山白明明没有按电梯，可是却径直送到了她的目的地，电梯如此，其他灵物是不是也叛变了？
那么人呢，船锚屋的人知道了这一切却没有汇报是不是也叛变了？
事实上，山白和电梯，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
一个岗位的员工数量过多，就很容易出现纰漏，A 以为 B 做了，B 以为 C 做了，C 以为 A 知道。
按照正常流程，应该是其中一人教给山白如何使用电梯并安排住处。
可那天，十二晕倒了。
小四也因为小翠，心神恍惚。
事情就是这么巧，大家以结果为导向，往前一推，就以为流程都弄好了。
归根结底，还是张生自己的本性如此。
心胸太窄，路走得也窄。
这下进了死胡同。
江迟把床推走，山白随手扯下床单被子，一一点燃，扔进隧道。
再把隧道口的门关上。
好戏即将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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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前，视线落在小翠的身上：“把她放到地上。”
「无脑虫」是秘海独有的产物。
一个时空，只要诞生了第一个物种，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秘海除了冥河水母，还孕育了许多伴生物种，「无脑虫」就是其中之一。
它是一种形如发丝的黑色透明线虫，专吃人脑，寄生体死亡它也会死亡，重新化成秘海的养料。
蜜月期的时候，「无脑虫」的母虫被杀，进行了大清洗。
遊翡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在思索该如何把这虫子在尽量不伤害人体的情况下弄出来。
小四紧张的问话：“她这是怎么了，要不让俞婆看一下。”
“没办法，就算把虫子取出来她脑袋受伤也活不了。”遊翡摇头，“她脑袋里面有虫子。”
虫子？
俞婆听了，倒是想到什么：“无脑虫吗？“
无脑虫？
听着就不是好词。
小四一下子急了，他直接跪下哀求：“能不能救救她，只要能救她，让我做什么都行。”
说完他就开始磕头，磕的很用力，没几下额头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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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为了药效更好，穗尤非常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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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翡了解穗尤，她爱好和平，对人类有好感，一直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当下可以救小翠的唯一办法，就是把她收进遊翡的时空里，与穗尤的“伞”融合，“伞”会直接吞掉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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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的结果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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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失神的走出去，他必须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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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在心里骂了八百遍，踌躇着怎么问不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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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层面来讲，张生和花蝶没什么本质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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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无法接受山白作为一个“后辈”，轻易地霸占他奋斗半辈子的心血，把他挤下头部地位。
对一个中年男人来说，面子是最重要的。
当着他的面，就打翻他的碗，他不信山白会让他善终。
一定会狠狠折磨他，杀鸡儆猴。
这就冤枉山白了，山白要是知道他的心里话，肯定要问问什么时候打翻他的碗了？
其实，张生所谓的“碗”还是面子，电梯那次，先送了山白，后送了他。
就这一次，就被记在了心里，反复揣测。
他的疑心过重，总是抓住一个微末的小点无限放大。
张生记得很清楚，山白明明没有按电梯，可是却径直送到了她的目的地，电梯如此，其他灵物是不是也叛变了？
那么人呢，船锚屋的人知道了这一切却没有汇报是不是也叛变了？
事实上，山白和电梯，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
一个岗位的员工数量过多，就很容易出现纰漏，A 以为 B 做了，B 以为 C 做了，C 以为 A 知道。
按照正常流程，应该是其中一人教给山白如何使用电梯并安排住处。
可那天，十二晕倒了。
小四也因为小翠，心神恍惚。
事情就是这么巧，大家以结果为导向，往前一推，就以为流程都弄好了。
归根结底，还是张生自己的本性如此。
心胸太窄，路走得也窄。
这下进了死胡同。
江迟把床推走，山白随手扯下床单被子，一一点燃，扔进隧道。
再把隧道口的门关上。
好戏即将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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