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垂下眼，嘴角翘起，声音里勾着笑意。
“……师妹好。”
江异星挑眉，有些诧异的看了眼，不过最后也没说什么。
见二人打过照面后，就示意秦熠走。
错身过时，秦熠撇眼，不动声色地在这人的衣袖上留下一丝灵气。
却未瞧见背后，在她走后，那人抬手间时，溢出的喜悦。
——
天色暗了下来，暮山被墨染黑，唯余几粒灯光。
今日一天都在跟着江异星将宗门认了个遍，刚才将将才被放回。
秦熠是乘着夜色回到院中的。
一进门，动作一滞，又继续走入。
她挥挥手，点亮屋中灵灯。
顺手拿起桌上茶壶倒了杯茶，转身坐下。
“阁下所来何事？不如现身说说。”
话音刚落，房内霎时灵力波动，一个黑袍人就出现在窗边。
“我此来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告诉阁下，这修真界的真相。”
秦熠未做反应，只是撑着脑袋，端详着茶水。
“我们都是话本里的角色，注定为主角让步的配角。”黑袍人也不在意她是否回复，自顾自地说。
“我们的命运都是被安……”
“砰。”茶杯被用力放下。
话语被突然的声音打断，措不及防一道灵气就打了过来。
可黑袍人好像是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发生。
立马闪身避过，手一挥留下一本书，就消失了。
秦熠刚想寻着灵气痕迹追出去，房间的门就被敲响，察觉到门外熟悉的灵气波动，无奈只能先转身去开门。
打开门。
是三师弟，不，现在应该叫三师兄。
和那位“莫惊春”小师兄。
她愣了下，没有想到这两人会一起来，随即眯眼笑起来。
“三师兄，小师兄。”
“小师妹好。”三师兄乌瑜挠挠头，也回了个笑。
莫惊春没有什么表情，只眼中含笑的看着秦熠，点点头。
“进来坐坐吗？”
乌瑜摆了摆手，似乎也清楚这么晚了进女孩子房间不好，拒绝道。
“小师妹初来驾到，这作为师兄，也当来拜访一下。看完就走了。小师妹，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们。”
说完刚准备转身离开，就看见自己师弟往前一步，拿出了个小袋递给新来的师妹。
秦熠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了个袋子到手上。
抬头对上双透亮的眼，眸中满是她看不懂的情绪，亮亮的，满满的都是一个她。
好像在透过这身躯，看向她的灵魂。
对视上那一瞬间心中堵堵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莫名不想移开视线。
直到头发被人轻轻的扯了下，才叫她回神。
“打开看看。”莫惊春收回自己的手，垂下眼看着这小小的人。
秦熠有些心虚，收起视线，低头解开袋子上的抽绳。
——是糖。
看清楚里面糖的样式时，眼中闪过疑惑。
这……不是前世她随身带的糖吗？
突然一只白皙的手闯入视线，拿起一个糖，剥开，送过来。
眨眨眼，顺着手看去，少年眼中依然带着笑，动作显出一股子她不接他就一直举着的固执。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这样盯着人家的手，接过来，扔进嘴里。
……是甜的！
微微睁大了眼，有点吃惊。
轻盈的甜在舌尖绽开，顷刻间就扫荡了口腔，连鼻尖的气息都变得甜起来。
可猛然眼前糊起来，零零碎碎的画面扎进脑海。
“这个给你。”一个女声。
“对不起，忘了我。”同样的女声。
这些声音在脑海中盘旋。
“呵。”少年一声轻笑缓解了秦熠的头疼。
就在秦熠看去时，他早已转身拉着目瞪口呆的乌瑜走远。
风中还隐隐传来三师兄咬牙切齿地质问声，问为什么自己没有这个待遇。
秦熠杵在门口许久，最后垂下眼捏了捏手中的糖包，转身进房间。
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自己总是会有奇怪的感觉。
——
回房，拿起黑袍人留下的书，靠在床边。
秦熠指尖轻点着书面，目光沉沉。
神秘人说的话，她也不是没有听进去，只不过太过于新奇，若真是这样，那岂不是前世所有人的命运都是被安排好的？
手指划过书面，翻开。
秦熠面上平静的翻看着内容，但另一只紧紧握着的手却暴露了她此时的情绪。
“次啦。”纸张在灵力的席卷下炸成碎片。
秦熠周身灵力盘旋，眼神冰冷地看着空中漂浮的纸片。
被人安排好的命运？必死的结局？
呵，她不认！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
第二天清晨。
大早上秦熠就被传话到宗门大堂。
一到大堂，她一看，眼中不自觉得带上暖意。
各位前世的同门都依次排在主位旁。
秦熠顺着看去，最后视线停在最前头的“自己”身上。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她心情复杂，这倒是第一次用这种视角看“自己”的身体，可不得不说是不怪异，至少是她此前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不过，复杂后腾升的是警惕。
既然她在这，那那具□□里会是谁？
思及于此，眼神中混杂了丝审视。
“师姐师兄好。”
“小师妹好。”
“好。”
“嗯。”
“……”
“师妹好。”
秦熠不着痕迹的观察每个人的表情和反应，那个莫惊春倒没发现什么问题，可——那个大师姐问题就大了。
用神识探查了下，压下心中疑惑，面色不改地顺着人排在了末尾。
“都到了？”
人未见，声先到。
“师父好。”一排人异口同声。
祁不语挥挥手，表示自己听到了。
“今天来，是让你们都见见你们的师妹，李小莲。”随即直接从末尾将秦熠揪出来，示众。
“师父，你这捡孩子功力越来越出色了。”乌瑜跳出来，伸手压了压秦熠头顶上的呆毛。
“呵，可不是，光是今年，就捡了俩。”江异星冷漠且熟练地掏出算盘，哔哩啪啦地拨起来，给在场所有人都增加了无形的金钱压迫。
“哎呀，二师兄，金钱乃身外之物。再说了，不还有夏仙子嘛。”也就乌瑜这个呆子感受不到这威压，嬉皮笑脸地勾起江异星的脖子。
“而且我跟你说哈，昨天晚上小师弟他……哎呀！”
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师弟一把锁喉，按着肩膀向后仰。
“师兄们，在聊什么？”波澜不惊的语气中透露着杀气。
秦熠忍笑看着这三人，余光瞥见自己前世的小师妹。
兰杳杳沉默地低着头，仿佛身边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整个人像被蒙上了一层雾，死气沉沉的。
眼中笑意被惊诧席卷，渐渐铺起担忧。
这不应该啊，前世的小师妹很开朗活泼的，小太阳一个，怎么……
现下师父在这，不好使用神识探查，等以后再看看是出了什么问题。
一想到最坏的结果——杀意就止不住的涌上来。
秦熠移开目光，死死掐住掌心，用牙咬住腮肉，让疼痛缓解现在的冲动。
“小莲，小莲？”
几声呼唤叫醒了她。
“啊？怎么了？师父。”她呼口气，收起情绪，抬眼笑着看着祁不语。
“刚见你走神，怕你没听清。过段时间，师父要去月霞门一趟，你和我一起，刚好去测测你的天赋怎么样？适合修炼什么道。”祁不语抬手摸摸秦熠的脑袋。
摸时手下触感粗糙，颜色焦黄焦黄的。
这下心疼更甚，眼神被怜惜灌满了。
这几个孩子，除了莫惊春一个是自己来拜山门的，其他的都是他捡回来的，这世道，一个孩子何其无辜，自己累些也罢了，不能苦了孩子。
心里默默叹气，但是狠狠地撸了把秦熠的头发。
成功收获了一个疑惑加鄙夷的眼神。
——
一轮高月挂云帆，莹莹珠光撒树梢。遥望叶下轻衫飘，细瞧少女在吃饼。
秦熠叼着饼，双脚双手并用地扒在兰杳杳窗前的那棵梨花树上。
今个早会一结束，自己就被三师兄那个呆子一把拉走去嚯嚯村庄，最后晚饭时偷拿了个饼就赶快逃了，不然指不定还得促膝长谈一晚上。
用神识扫了下屋内，摆设和前世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再细细探查下自家师妹有没有……被换魂的可能。
她皱了皱眉，眼中满是不解。
没有……那为什么一个人的性格会改变这么大？从活泼到如此沉闷。
“咻。”
兰杳杳突然起身走到窗前，吓得秦熠嗖的一下扎进旁边的灌木丛中。
不过——她的饼掉了。
秦熠面目扭曲了一秒，然后悄咪咪地探出半个脑袋，借着叶子的掩护向窗边探。
却见——
小师妹浑身被笼上莹光，眼中像被迷雾遮住般，呆呆地看向月亮。
明明没有表情，但秦熠感受到了一阵很浓很浓的悲伤和绝望。
像一朵生机耗尽，即将枯萎的花。
夜风拂面，吹动发丝。
兰杳杳慢悠悠地移开目光，看向树梢，伸手接住风中摇曳的花瓣。
“这次……会不一样吗？”
很轻很轻的一句话，被很轻很轻的风吹散。
说罢，兰杳杳松开手，让花瓣回归泥土，关上了窗。
而秦熠在原地呆了很久很久，直到花瓣落了满身，才起身离开。
“……师妹好。”
江异星挑眉，有些诧异的看了眼，不过最后也没说什么。
见二人打过照面后，就示意秦熠走。
错身过时，秦熠撇眼，不动声色地在这人的衣袖上留下一丝灵气。
却未瞧见背后，在她走后，那人抬手间时，溢出的喜悦。
——
天色暗了下来，暮山被墨染黑，唯余几粒灯光。
今日一天都在跟着江异星将宗门认了个遍，刚才将将才被放回。
秦熠是乘着夜色回到院中的。
一进门，动作一滞，又继续走入。
她挥挥手，点亮屋中灵灯。
顺手拿起桌上茶壶倒了杯茶，转身坐下。
“阁下所来何事？不如现身说说。”
话音刚落，房内霎时灵力波动，一个黑袍人就出现在窗边。
“我此来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告诉阁下，这修真界的真相。”
秦熠未做反应，只是撑着脑袋，端详着茶水。
“我们都是话本里的角色，注定为主角让步的配角。”黑袍人也不在意她是否回复，自顾自地说。
“我们的命运都是被安……”
“砰。”茶杯被用力放下。
话语被突然的声音打断，措不及防一道灵气就打了过来。
可黑袍人好像是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发生。
立马闪身避过，手一挥留下一本书，就消失了。
秦熠刚想寻着灵气痕迹追出去，房间的门就被敲响，察觉到门外熟悉的灵气波动，无奈只能先转身去开门。
打开门。
是三师弟，不，现在应该叫三师兄。
和那位“莫惊春”小师兄。
她愣了下，没有想到这两人会一起来，随即眯眼笑起来。
“三师兄，小师兄。”
“小师妹好。”三师兄乌瑜挠挠头，也回了个笑。
莫惊春没有什么表情，只眼中含笑的看着秦熠，点点头。
“进来坐坐吗？”
乌瑜摆了摆手，似乎也清楚这么晚了进女孩子房间不好，拒绝道。
“小师妹初来驾到，这作为师兄，也当来拜访一下。看完就走了。小师妹，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们。”
说完刚准备转身离开，就看见自己师弟往前一步，拿出了个小袋递给新来的师妹。
秦熠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了个袋子到手上。
抬头对上双透亮的眼，眸中满是她看不懂的情绪，亮亮的，满满的都是一个她。
好像在透过这身躯，看向她的灵魂。
对视上那一瞬间心中堵堵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莫名不想移开视线。
直到头发被人轻轻的扯了下，才叫她回神。
“打开看看。”莫惊春收回自己的手，垂下眼看着这小小的人。
秦熠有些心虚，收起视线，低头解开袋子上的抽绳。
——是糖。
看清楚里面糖的样式时，眼中闪过疑惑。
这……不是前世她随身带的糖吗？
突然一只白皙的手闯入视线，拿起一个糖，剥开，送过来。
眨眨眼，顺着手看去，少年眼中依然带着笑，动作显出一股子她不接他就一直举着的固执。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这样盯着人家的手，接过来，扔进嘴里。
……是甜的！
微微睁大了眼，有点吃惊。
轻盈的甜在舌尖绽开，顷刻间就扫荡了口腔，连鼻尖的气息都变得甜起来。
可猛然眼前糊起来，零零碎碎的画面扎进脑海。
“这个给你。”一个女声。
“对不起，忘了我。”同样的女声。
这些声音在脑海中盘旋。
“呵。”少年一声轻笑缓解了秦熠的头疼。
就在秦熠看去时，他早已转身拉着目瞪口呆的乌瑜走远。
风中还隐隐传来三师兄咬牙切齿地质问声，问为什么自己没有这个待遇。
秦熠杵在门口许久，最后垂下眼捏了捏手中的糖包，转身进房间。
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自己总是会有奇怪的感觉。
——
回房，拿起黑袍人留下的书，靠在床边。
秦熠指尖轻点着书面，目光沉沉。
神秘人说的话，她也不是没有听进去，只不过太过于新奇，若真是这样，那岂不是前世所有人的命运都是被安排好的？
手指划过书面，翻开。
秦熠面上平静的翻看着内容，但另一只紧紧握着的手却暴露了她此时的情绪。
“次啦。”纸张在灵力的席卷下炸成碎片。
秦熠周身灵力盘旋，眼神冰冷地看着空中漂浮的纸片。
被人安排好的命运？必死的结局？
呵，她不认！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
第二天清晨。
大早上秦熠就被传话到宗门大堂。
一到大堂，她一看，眼中不自觉得带上暖意。
各位前世的同门都依次排在主位旁。
秦熠顺着看去，最后视线停在最前头的“自己”身上。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她心情复杂，这倒是第一次用这种视角看“自己”的身体，可不得不说是不怪异，至少是她此前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不过，复杂后腾升的是警惕。
既然她在这，那那具□□里会是谁？
思及于此，眼神中混杂了丝审视。
“师姐师兄好。”
“小师妹好。”
“好。”
“嗯。”
“……”
“师妹好。”
秦熠不着痕迹的观察每个人的表情和反应，那个莫惊春倒没发现什么问题，可——那个大师姐问题就大了。
用神识探查了下，压下心中疑惑，面色不改地顺着人排在了末尾。
“都到了？”
人未见，声先到。
“师父好。”一排人异口同声。
祁不语挥挥手，表示自己听到了。
“今天来，是让你们都见见你们的师妹，李小莲。”随即直接从末尾将秦熠揪出来，示众。
“师父，你这捡孩子功力越来越出色了。”乌瑜跳出来，伸手压了压秦熠头顶上的呆毛。
“呵，可不是，光是今年，就捡了俩。”江异星冷漠且熟练地掏出算盘，哔哩啪啦地拨起来，给在场所有人都增加了无形的金钱压迫。
“哎呀，二师兄，金钱乃身外之物。再说了，不还有夏仙子嘛。”也就乌瑜这个呆子感受不到这威压，嬉皮笑脸地勾起江异星的脖子。
“而且我跟你说哈，昨天晚上小师弟他……哎呀！”
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师弟一把锁喉，按着肩膀向后仰。
“师兄们，在聊什么？”波澜不惊的语气中透露着杀气。
秦熠忍笑看着这三人，余光瞥见自己前世的小师妹。
兰杳杳沉默地低着头，仿佛身边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整个人像被蒙上了一层雾，死气沉沉的。
眼中笑意被惊诧席卷，渐渐铺起担忧。
这不应该啊，前世的小师妹很开朗活泼的，小太阳一个，怎么……
现下师父在这，不好使用神识探查，等以后再看看是出了什么问题。
一想到最坏的结果——杀意就止不住的涌上来。
秦熠移开目光，死死掐住掌心，用牙咬住腮肉，让疼痛缓解现在的冲动。
“小莲，小莲？”
几声呼唤叫醒了她。
“啊？怎么了？师父。”她呼口气，收起情绪，抬眼笑着看着祁不语。
“刚见你走神，怕你没听清。过段时间，师父要去月霞门一趟，你和我一起，刚好去测测你的天赋怎么样？适合修炼什么道。”祁不语抬手摸摸秦熠的脑袋。
摸时手下触感粗糙，颜色焦黄焦黄的。
这下心疼更甚，眼神被怜惜灌满了。
这几个孩子，除了莫惊春一个是自己来拜山门的，其他的都是他捡回来的，这世道，一个孩子何其无辜，自己累些也罢了，不能苦了孩子。
心里默默叹气，但是狠狠地撸了把秦熠的头发。
成功收获了一个疑惑加鄙夷的眼神。
——
一轮高月挂云帆，莹莹珠光撒树梢。遥望叶下轻衫飘，细瞧少女在吃饼。
秦熠叼着饼，双脚双手并用地扒在兰杳杳窗前的那棵梨花树上。
今个早会一结束，自己就被三师兄那个呆子一把拉走去嚯嚯村庄，最后晚饭时偷拿了个饼就赶快逃了，不然指不定还得促膝长谈一晚上。
用神识扫了下屋内，摆设和前世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再细细探查下自家师妹有没有……被换魂的可能。
她皱了皱眉，眼中满是不解。
没有……那为什么一个人的性格会改变这么大？从活泼到如此沉闷。
“咻。”
兰杳杳突然起身走到窗前，吓得秦熠嗖的一下扎进旁边的灌木丛中。
不过——她的饼掉了。
秦熠面目扭曲了一秒，然后悄咪咪地探出半个脑袋，借着叶子的掩护向窗边探。
却见——
小师妹浑身被笼上莹光，眼中像被迷雾遮住般，呆呆地看向月亮。
明明没有表情，但秦熠感受到了一阵很浓很浓的悲伤和绝望。
像一朵生机耗尽，即将枯萎的花。
夜风拂面，吹动发丝。
兰杳杳慢悠悠地移开目光，看向树梢，伸手接住风中摇曳的花瓣。
“这次……会不一样吗？”
很轻很轻的一句话，被很轻很轻的风吹散。
说罢，兰杳杳松开手，让花瓣回归泥土，关上了窗。
而秦熠在原地呆了很久很久，直到花瓣落了满身，才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