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素犀从濒死的噩梦中醒来。

    她睁开眼却看到了雕花床楣,绣着青竹的白色纱帐,甚至她闻到了安神的沈檀香味。

    隔着若隐若现的纱帐,她看到一个男子就坐在眼前。

    不用说这位就是被她解封的大名鼎鼎的原始魔尊了。

    她强自镇定,努力的分析局势。

    所谓富贵险中求,她只是个灵力低微的小小凡人修仙女配,对面的人可是法力无边的原始魔尊,只要成功抱上对方的大腿,那不是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这辈子享受不尽?

    再说有尊贵魔尊大人的救命恩人这一滤镜加持,她更得好好利用才行。

    为此她狠狠的用指甲在掌心掐了两把,暗暗酝酿好情绪。

    等到那纱帐被掀开的一瞬间。

    说时迟,那时快!

    她假装大喜过望,飞快的爬起来,瘦弱的身子一把紧紧抱住坐在床沿的白色身影不撒手,一张凄艳的小脸哭的梨花带雨,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连圆润小巧的鼻头都哭得红通通。

    “娘,你来救我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找素犀,我刚刚做了个噩梦,好可怕啊。”

    那种孤身一人被抛弃等死的绝望依旧让她心有余悸。

    “娘”的身体却罕见的十分僵硬,停顿了半刻,才伸出手在她背上轻拍了拍。

    “放心,没事了。”

    那声音好听而温柔,格外有磁性,一股淡淡的冷香萦绕着她,她假装惊愕的抬头,这时才看清了,床边坐着的是一个白衣胜雪的美男子。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姜素犀假装惊慌,连忙放开了他,因这贴的过于近的距离,她却在匆忙间瞥到他绝美的容颜,目光下敛之处,长睫毛微微扫下来,左眼睑处有一颗浅浅的泪痣,疏离间却透着清隽动人。

    她不由得在心底惊叹这真的是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原始魔尊?怎么会是这样如玉谪仙般的绝美男子?

    在这慌乱间,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也不知是因这般缘故还是羞愧于母胎单身的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行为,她本来白皙如纸的两颊上却挂上了些许红晕,反倒生出一种别样的瑰丽来。

    资深宅女加重度小说迷的她,很少出门,连男人都见得少,更别说在现实世界中见到这般温润如玉的翩翩美男子。

    “我还活着?”

    那男子轻点了点头,似乎是觉得她问的话有趣,眼底带笑,如拢了温和的月泽,光华流转。

    这笑容,谁看谁不迷糊啊。

    这到底是魔还是神啊?

    她有些奇怪的是,眼前的男子为何和她昏迷前看到的黑衣魔尊气质完全判若两人?

    原来魔尊居然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你醒了就先喝药,我加了两勺糖,应该不苦。”

    他穿着月白色的长袍,上面绣着她最喜欢的竹影与飞鸟,飘渺如仙,抬起手中热气腾腾的银勺递过了过来,见她犹在出神,又拿了回去,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两下。

    思考间,她瞥见他的手指修长,掌背很大,骨感又漂亮,掌背上的薄薄皮肤之下是脉络分明又带着蓬勃力量感的青筋。

    这样漂亮的双手只怕连天下第一的绝色美女都比不上,母胎单身的她脸颊不由得又染上了绯色的红晕。

    “来,张嘴。”

    姜素犀脑中一团浆糊,却鬼使神差的将唇凑了过去,喝下了男子递来的那勺药,在雪地里失温了太久,她太渴了也太冷了。

    温暖的汤药下肚,驱赶了刺骨的寒意,她的意识也全部回了笼,想到这段曲折离奇的自救经历,她忍不住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替自己这个可怜的npc感到心酸。

    此刻她的鼻尖一酸,眼眶微红,因这病美人的外表看起来却更加的我见犹怜。

    “这里是哪里?”

    为何这里会和原主以前在姜府闺房里的摆设近乎一模一样,甚至连点的香都一样,是巧合吗?

    难道是刻意探究了她的喜好与习惯?

    不是吧,大名鼎鼎的原始魔尊不可能这么純情恋爱脑吧?

    “这里是绛梦宫,你可以叫我白若烛。”

    白若烛似乎看穿了她的疑问,见她乖乖喝下了药,幽深的眼眸弯出点淡弧。

    绛梦宫,很好听的名字,她常在小说中见到一些神殿以此命名。

    白若烛,更是有清冷出尘的飘逸之感。

    她低头,却看见了自己的右手腕已被白色布帛细心包扎的很好,隐隐透出淡淡的药草香味,心里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眉心微动,更确信了自己是劫后余生,成功被魔尊给救了。

    “千柔,人交给你照顾了。”

    姜素犀还想问,白若烛却淡淡的说了一句,起身将药碗交给了身边的女子,便转身翩然离开了。

    这时,她才注意到了,床尾还坐着一个女子,她朝她一笑,容貌很是艳丽,皮肤娇嫩白皙,与白若烛的素朴服侍不同,她衣着华丽,很有名门闺秀的风范。

    “你既是仙尊从雪地里抱回来的,自然也是我白千柔的妹妹,以后我会常来这里照顾你。”

    她也姓白,姜素犀心想他们也许是兄妹。

    “有劳漂亮仙女姐姐。”

    明知对方也可能是魔女,她却配合着他们演戏,朝对方甜甜一笑,支撑着病弱的身体就要爬起来就要磕头道谢,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凡人,现在不能为自己树敌,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嘎了。

    姜氏属于提燈族,世代沉迷修仙,崇尚神明,姜素犀虽然从小练习法术,志在羽化登仙,只是在真正的神仙面前,她那点修为只怕是不值一提,不然怎会被毫不留情的献祭。

    “素犀妹妹多礼了。”

    白千柔忙扶起了她,不知为何,姜素犀却感觉到她的笑容虽和善,但却隐隐透出几分幽怨之意,眸底更是沉着高高在上的疏离,令她隐隐感到些许的不安与恐惧。

    她心想,毕竟人魔殊途,他们与她这小小凡人身份天差地别,就算是看不起她也是正常的。

    转眼已是半个月过去了。

    她已经住习惯了这里,毕竟这里除了不知地处何处,景色,陈列,摆设都分毫不差。

    连原主以前最爱的轻云小筑与月懿轩都有。

    轻云小筑是一座轻盈飘逸的小台,宛若一朵白云缓缓升起,四周漂浮着轻盈的云雾,让人有种超凡脱俗的飘然之感。

    那是原主母亲送给倒霉原主的十岁生日礼物,她以前常常与母亲在这座小台上读书,抚琴,画画。

    而月懿轩则是一座建在湖中的亭台楼阁,以前姜氏一家人常常去那里赏月,四面环绕着湖水,到了夜晚,月光倒映在湖面上,如同天上的明月降临凡间,楼阁四周布满银色月光,洁白如玉。

    有这么个乐的清净的好地方可以過安穩小日子,她自然是再求之不得了。

    只是,不知为何,这里的时间仿佛永远是静止不流动的。

    白天永远是和煦的春日,晚上是漫天繁星。

    她来的数日,从未见过打雷下雨,连刮风都很少见。

    梨花满院的厢房如叠云堆雪般,簌簌地随风摇着,铺的满地皆白。

    她也曾起过疑心,想要走出去看看,但每次到了院门那里就会不知不觉的昏迷,再醒来就已经回到了床上。

    以她微弱的灵力感知,那里应该是被人设下了法力高深的结界,以她的功力完全无法打破。

    渐渐的,她也不想再去探究,就算是出了这绛梦宫,她还有哪里可去呢?从被亲生父亲姜岩背叛那一刻起,她就已是无家可归之人。

    倒不如在这安心养病。

    当然要是真有機會能出去,她就去開一家豆腐店。

    招牌是自己最喜歡吃的咸甜豆腐腦。

    咸甜豆腐之争由来已久,而她是坚定的两者都爱派。

    本来猝死前她已经靠自己没日没夜的辛苦打工攒好了钱,没想到门面都看好了。

    却飞来横祸,一个熬夜就不小心小命呜呼了。

    她又查了房里很多古书,却还是没想明白这里的豆腐发展成什么样子了,要是能把千叶豆腐,日本豆腐,臭豆腐,素鸡都做出来,岂不是赚翻了。

    每天睡前她都会美滋滋的畅想一番。

    可是刚来的幾日,她却几乎每天晚上都做着噩梦,每次都是同一个梦,她梦到姜府上下,乃至所有提灯族人都满世界的追捕围剿她,姜岩带头手持着冷箭告诉她,你已经被献祭了,不应该再活在这个世上。

    然后她还梦到原书作者跑进书里来痛骂她为何要抢占原主身体,破坏剧情,一边痛骂她,一边拉扯着她的胳膊,要把她这一粒老鼠屎从书里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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