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在宗门里挥毫泼墨的时候,宗门外的季云快要崩溃了。

    他也就是出去了一年而已,怎么凌云宗就被鸠占鹊巢了!

    看这高楼,看这深渊,看这山门,看这祥瑞漫天彩霞千条,这那还是他的小破宗门吗?这妥妥是被占领了呀!

    这辰极峰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啊,既没有天材地宝也不是洞天福地,除了两棵野桃子树也就是半间白送都不要的藏经阁,这怎么就被别人看上了?

    老头满心的担忧,也不知道他之前留在山上的两个小徒弟怎么样了,是跑了还是干脆就被灭口了?他不过就是出去了一年,一年而已!现在只希望小栗子和小宋绯聪明一点,能及时跑掉。

    他围着现在的凌云宗转了一圈,没找着门也没敢进门,宗门上下来来往往的全是人,季云只好返回朔方,看看能不能先打探打探消息再说。

    找了个酒楼坐进去,店小二殷勤的上了壶茶,言明是定远城来的春茶,有益于修士修行,还免费。季云几乎不记得他上次来朔方的酒楼是什么体验了,只觉得那时候朔方好像没有这么个提供给修士饭菜的酒楼,也没有这么多来来往往的修士,结账点单都是灵石。

    最近并州灵石通货膨胀这么严重吗?

    可惜他囊中实在羞涩,只是放下几块散碎银两,象征性的叫了碟零嘴。

    可能是他年纪大了?季云发现他现在简直听不懂这些年轻修士都在讲什么,什么角斗场?什么赛程?什么下注?这些人一个个在酒楼里高谈阔论,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季云都能听懂,可连在一起都在说啥啊?

    他只是来想听听现在的这个凌云宗是怎么回事,结果被灌了一脑袋的这个小队的人员组成分析那个小队的战术选择策略,简直头昏脑涨,从走进酒楼到走出去都没能听到一点儿想知道的内容。

    倒是知道了现在的这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凌云宗已经能够算是全并州最大的宗门,季云越听越绝望,原来那个小破宗门没了不要紧,但他的孩子们呢?能不能把他的孩子们还给他啊!

    朔方城的地下交易坊市里这天难得迎来了客人。

    原先嘈杂拥挤的人流早已消失不见,坊市的伙计躲在柜台后面打瞌睡,来客走到近前,不轻不重的伸手在柜台上敲了两下。

    贵客的令牌递到睡眼朦胧的小伙计眼前,抬头就看见白发的俊朗男人站在面前冷冰冰的吩咐,“带我去隐阁。”

    那伙计简直爆发出了十二分的热情,季云都有些招架不住,只好悄悄又落后他两步,跟着伙计走进坊市里屋去。

    这里一向是修士们交易情报,探听消息的处所,至于拍卖物件,互通有无还是次一等的事务,连坊市里都见不到人,季云发现他是越来越不懂现在的朔方了,他是只出门了一年多,应该不是一不小心闭关了一百年吧?

    里屋照例是一手交钱一手拿消息,季云小心翼翼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五个灵石作为定金心痛的朝着桌子后面的人推过去,然后问出在心里憋了好久的问题,“朔方外面的那个凌云宗的来历?”

    桌子后面戴着面具的人愣了一瞬,听清楚问题之后又把灵石给他退回去了,语气相当无奈,“我要是知道那个凌云宗的具体来历,还用得着在这儿赚你这五个灵石?我卖给哪个势力不是轻轻松松几千灵石到手啊。”

    季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连坊市都不清楚的来历,这宗门还能是从地里冒出来的不成?他想了想,到底是没顾得上省这几块灵石,推还给对面,“那就说说你知道的所有有关于那个凌云宗的,有多少算多少。”

    “行嘞。”这下对面的面具人收钱收的就痛快了,动作熟练的像是已经不知接待了多少像他这样的客人,“这个凌云宗是在一年多以前忽然冒出来的,具体是哪天……”

    季云就这么被灌了一肚子的凌云宗崛起历史,晕晕乎乎的被送出了门。

    他脑海中还回响着那个面具人说的话:“到现在为止,我们也只知道那个自称是凌云宗代掌门的疑似阵灵的女修叫做栗子,而内门里另外一个妖孽般的天才是叫宋绯。”

    这位坊市下属的修士看起来也是对凌云宗的发家心服口服,不仅大为称赞角斗场是天才般的设计构想,字里行间还能听出点他对某几支队伍的微妙偏好。

    据说,现在整个并州都已经在凌云宗的实际控制中了,根据前几天传回来的最新消息,就连被云中的家族实际控制这的燕家也已被凌云宗派人尽数诛灭,全家上下连个蚂蚁都没留。

    栗子:毁谤啊我天呢他毁谤我啊。

    季云越听越不对劲,这说的……好像就是他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弟?

    这这这,可他的徒弟不是一个注定不能突破筑基的空灵根和一个毫无用剑天赋的剑修吗?什么时候突破的?又是什么时候转职的?什么时候打响的天才名头,还以筑基境界打赢金丹?又是什么时候变成阵灵,连人都不是了?

    他站在门可罗雀的坊市门口,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去现在的凌云宗里看看。

    至少从他得到的消息来看,现如今凌云宗的最高战力还是筑基,那么他一个金丹,应该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吧?

    不管现在山上的究竟是哪路神仙,至少把他的孩子们还给他!

    季云一步迈出,腰间佩剑掷于面前御剑而行,下一秒便浮在半空,真正金丹境界修士的御剑根本不是栗子和宋绯弄得那些小孩子玩意儿可比,他脚下长剑铮铮作响,划出一道流光,辰极峰转瞬就到。

    山门处今日守山的弟子哪里敢拦金丹境界的大佬,关于有人砸场子在任务系统里有着详细的教学,一瞬间山门处的新弟子也缩起头老弟子也钻回山门内,山门上承载的警戒阵法直接被激活,警报声第一时间在栗子面前响起。

    她抬头先看向光屏,被人挑战的恼怒在她认出来人的那一刻尽数转变为错愕,凌云宗的大师姐代掌门指着光屏中的人对着匆匆赶来的师弟瞠目结舌,手指颤颤巍巍:

    “师父,活了?”

    -

    一炷香后,后山。

    这边是栗子,那边是季云,宋绯坐在中间,千年难得一见的,三个人各有各的心虚。

    不同的是有人心虚之后反而态度更加强硬,有人心虚之后拼命降低自身存在感,还有的人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心虚。

    栗子瞄一眼师弟,再偷偷看一眼陌生又熟悉的白毛师父。

    宋绯瞄一眼师姐,再偷偷给亲生师父使眼色。

    季云……季云没明白宋绯想表达什么,于是迷茫的看着他长大了不少的小徒弟,“啊?”

    宋绯捂脸,栗子微笑,先给师父敬上一杯茶水,然后直言不讳,“师父为何假死?”

    “额……”

    栗子又把茶水往季云那边推了推,微笑里逐渐掺杂了点咬牙切齿,“师父为何假死后又仰卧起坐?”

    季云被大徒弟的质问冲击的整个人微微后仰,也跟宋绯似的缩起来了点,师父的白毛迎风飘扬,“……那不是跟你们俩开个小玩笑。”

    “不好笑。”栗子笑容瞬间消失。

    其实季云的假死不能说是毫无破绽,至少也能称得上是没有一点儿真实性,也就是遇到了刚穿越过来啥都不懂的栗子才能让当时的她那么深信不疑,现在仔细想想简直莫名其妙,一个金丹境界的修士说没就没了,连骨灰都没看见第二天直接变成了墓碑,就算现在季云的墓碑还在屋子后头摆着呢,上面就刻了两个大字季云,除此之外啥也没有,也不嫌晦气。

    想起当时宋绯为了养她都被逼得去坊市当东西了,要不是栗子发现可以画阵法换钱说不准他们师姐弟两个人现在还过得穷困潦倒,想到这儿栗子就想磨牙。

    今天季云必须给她个解释!

    她那点把人家一个好好的宗门改成了现在这个跟原来相似度不足百分之一的心虚早就在说服自己之后化为乌有,也就宋绯那点在一年里逐渐生出的对师姐不清不楚的小心思依然没法跟师父解释,依然心虚的不敢抬头,恨不得当场就把脑袋栽进地里。

    季云赶快献宝一样递上自己的储物戒指,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讨好的小心翼翼安抚着大徒弟的情绪,“这不是为了小宋绯的突破嘛,这一年师父其实是去给你和宋绯找突破资源去了,诺,都在这儿了。”

    “当初假死也是为了让小栗子你和你师弟早点学会独立嘛,师父这一去归期不定,总不能让你们老是带着个念想等着。”

    栗子神念扫过师父拿来的戒指,面露震惊,戒指里,满满当当的灵石塞满了整个储物空间,一块叠着一块,她这样粗略目测估计下来,至少有上万块。

    这是哪儿来的?师父这一年不见……去抢修仙界银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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