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言重了。”谢御修一脸淡漠,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深邃的眼眸透露出一种威严,让人不敢轻易窥视。

    江老爷子见状,心中不禁一紧,连忙说道:“哪里哪里,大帅里边请。”说着,他侧身让路,恭敬地将谢御修迎进屋内,引领着他朝着大厅走去。

    一路上,江老爷子都小心翼翼地陪着笑,不敢有丝毫怠慢,这谢御修突然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众人来到前厅,分宾主落座。侍奉的下人奉上茶水后,江老爷子率先开口:“不知大帅今日光临寒舍,有何指教?”他的语气恭谨而客气,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谢御修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缓缓道:“江老,犬子钟意令爱,愿与令爱共结良缘,不知江老意下如何?”

    江老爷子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惊讶:“少帅可是看中了听梨?”

    谢御修摇了摇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不是听梨,是大小姐江听橙。”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这个回答让在场的江家众人都感到有些意外,他们不禁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谢砚书。

    谢砚书看向江老爷子,问道:“江叔叔,听橙在哪?”

    “小女这会儿应该在后院。”江老爷子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谢砚书立即站起身来,向两人行了个礼,说道:“父亲,江叔叔,我先去找听橙了。”

    没等谢御修回答,谢砚书已经踏出门槛了。看着谢砚书离去的背影,谢御修忍不住摇头苦笑,这个儿子啊,真是一刻都闲不住。

    蝴蝶绕着一朵娇艳的花翩翩起舞,翅膀轻轻扇动。江听橙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专注地看着蝴蝶,手指轻拂过花瓣,触感轻盈而细腻。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江听橙抬起头,看到远处有个人影正朝这边走来。随着人影越来越近,她终于看清楚了来人是谁,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仿佛跨越了整整一个世纪。

    谢砚书微微一笑,他的眼神温柔似水,他慢慢走到江听橙身边。

    出乎他意料的是,江听橙快步上前抱住了他,轻声说道:“阔别重逢,我的谢砚书。”她的声音温柔而亲切,带着一种久违的感慨。

    谢砚书微微一愣,随即露出微笑,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宠溺地说:“昨天不是才见过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江老爷子答应了这门亲事后,谢御修送去谢砚书的生辰八字。

    大师开始推算新人双方的四柱,他专注地盯着手中的命盘,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口中念念有词。

    大师忽然眉头紧皱,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他抬起头,看向谢御修,缓缓说道:“此二者字似有缘,实无缘。”

    谢御修听后心中一紧,连忙问道:“大师,可有解法?”

    大师沉思片刻,道:“月老不与之牵红绳,无以解。”

    江老爷子一脸愁容地说道:“那可怎么办?大师,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他紧紧地握住了大师的手,眼中满是焦急。

    大师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虽曰同居之日短,亦美矣。”他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似乎在看些什么。

    谢御修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感叹,说道:“生于战乱,能度一段短暂且美好的时光,已是天大的荣幸。”他神情凝重地走到大师身边,语气诚恳地说道:“希望大师能够出手相助,救救这对苦命鸳鸯。”

    大师微微抬头,看着谢御修,缓缓说道:“那就破天而行一次。”他仔细观察房内的布局和环境,开始动手调整窗户的位置,以确保更多的自然光线进入室内。

    接着,大师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放置了一些具有吉祥寓意的物品,他坐在房间中央,闭上眼睛,开始诵经持咒。随着经文的诵读,大师起身,双手合十,面向东方,默默祈祷。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江听橙缓缓睁开眼。今天,是她与谢砚书成亲的日子。她起身下床,脚步轻盈地走向浴室。

    浴室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水温恰到好处。江听橙轻轻褪去衣物,踏入浴缸,让温暖的水流没过全身。

    洗净后,她穿上一件红色旗袍长裙,领口高高竖起,身着霞帔,活泼的刺绣花纹更添一份气派。流畅的线条将她的腰身勾勒得更加曼妙,背后是一只用金丝绣线绣成的展翅腾飞的凤凰,鱼尾下摆呈流畅的扇形,裙裾拖地。

    江听橙站在镜子前,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她的长发被巧妙地梳理成一个优雅的发髻,发髻上戴着一个缀满珍珠的金凤冠,每一颗珠子都散发着细腻的光泽。

    江听橙在挽起的秀发上戴上一只发簪,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江听橙心头一紧,迅速转身,目光投向门口,她带着警惕的眼神跨出门槛,蓬松的裙裾随着她的步伐摆动。

    “江听橙,你去了英国,怎么不死在外面?”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宁静,江听橙缓缓抬起头,只见江听梨怒气冲冲地向她跑来。

    她静静地站着,眼神冷漠而疏离,看着远方的人影逐渐逼近,与记忆里的那张脸重合。

    江听橙的亲生父亲名叫陈列,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酒鬼。几乎每晚都要喝酒,一直喝到深夜,才会摇摇晃晃地回到家。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云丽和陈列为此争吵过无数次,每次陈列都会诚恳地向她道歉,并写下保证书,表示以后再也不会喝酒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列渐渐失去了耐心,开始对云丽的唠叨感到厌烦,他愤怒地将手中的碗砸在地上,大声喊道:“离婚就离婚!老子又不是娶不到老婆!”

    听到这句话,云丽也不甘示弱地回应道:“那就离吧,反正我也受够了,孩子你带走。”

    陈列瞪大了眼睛,反驳道:“凭什么让我带走孩子?我可不想被这个累赘拖累。”

    云丽气得满脸通红,指着陈列的鼻子说道:“就凭我这么多年来辛苦照顾这个家,你却没有付出一分一毫。现在家都散了,难道你就不该承担一点责任吗?”

    陈列冷笑一声,不屑地说:“哼,你辛苦了?这些年家里的开销不都是我赚的吗?”

    云丽怒目圆睁,激动地说:“你赚了什么钱?我们家里顿顿吃白菜,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

    两人喋喋不休的翻旧账,两岁的江听橙窝在柜子里,不敢出声,她怕被砸到,每次爸爸妈妈吵架都会摔好多东西,她上次就被花瓶砸到了额头,出了好多血,现在还有伤疤。

    江听橙往柜子里面蹭了蹭,尽量不被外面的人看到,她在心中倒数爸爸妈妈还有多久吵完架,每次爸爸妈妈吵架她就躲在柜子里默数,从一数到一百,再重新数。

    柜子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摔东西的声音。江听橙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那声音仍然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脑海里。

    柜子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响声。江听橙的心瞬间悬了起来,她瞪大眼睛,恐惧笼罩着全身。

    陈列抬起脚,狠狠地踢在了柜子上。柜子并没有如他所愿般轻易倒下,而是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顽强地抵抗着这股力量。

    陈列的眼神变得更加凶狠,他再次抬起脚,使出全身力气踢向柜子。这一次,柜子终于承受不住这股强大的冲击力,轰然倒地。

    随着柜子的倒塌,里面的江听橙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她原本紧紧蜷缩在柜子里,试图躲避这场风暴。但现在,柜子已经无法再保护她,她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从柜子里滚出来。

    江听橙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她的心跳急速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努力睁开眼睛,试图适应周围的环境。当她看到陈列站在眼前时,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陈列站在那里,气喘吁吁,眼神中依然充满了愤怒,不解气地看着那个倒下的柜子。

    云丽翻出结婚证,两人骂骂咧咧的去民政局,江听橙被丢弃在角落里,她的身体逐渐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江听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环境。纯色的墙壁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木质沙发搭配复古色的茶几。桌上摆放着一些新鲜的水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江听橙从沙发上爬下来,脚下的地毯柔软舒适。她顺着走廊前行,路过一间房,里面的人注意到她,走出来一个男人,男人手臂环绕着江听橙的身体,熟练的抱起她,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说:“小家伙,醒了?”

    江听橙点点头,江淮小心翼翼地将江听橙抱起放到床上。他走到桌子前,拿起一本户口本,缓缓地翻开,将户口本拿到江听橙面前,温柔地说道:“看,给你改了一个新名字——江听橙。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江听橙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她凝视着户口本上那个陌生的名字,陷入了短暂的恍惚。原来,改变一个人的名字竟如此简单,改变一个家庭也同样迅速。

    江淮看着江听橙的表情,误以为她对这个新名字非常满意。他笑着说:“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这个名字呢!”

    云丽和江淮结婚的第二年就迎来了他们爱情的结晶——江听梨。这个小家伙继承了父亲江淮的外貌特征,尤其是那双细长的单眼皮,自带一份含蓄内敛的美。

    江听梨看不惯江听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气冲冲地走到江淮新买的钢琴前,拿起一旁的凳子狠狠地砸向它,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崭新的钢琴瞬间变得支离破碎,琴弦和琴键散落在地上。

    厨房里的云丽听到声音后匆忙地跑出来,她看到满地的钢琴碎片后,不禁瞪大眼睛,愤怒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谁干的?”

    江听梨得意洋洋地指着江听橙说道:“是她,她嫉妒爸爸给我买了新的钢琴,所以就把它砸坏了。”

    云丽想都没想,立刻冲上前去抓住江听橙的头发,恶狠狠地说:“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我怎么养了你这样一个女儿?”

    江听橙痛苦地捂住头发,试图解释道:“妈妈,不是我做的,请相信我。”

    云丽根本不听她的辩解,反而下手更重地拉扯着她的头发,怒吼道:“你是不是跟陈列学的?我就知道他生出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旁的江听梨偷偷地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江听橙感到一阵剧痛从头皮传来,她仍然努力挣扎着,大声喊道:“是江听梨砸的,她故意嫁祸给我!”

    江听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地说道:“妈妈,我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云丽看着被砸坏的钢琴,一脸心疼地说道:“听梨最喜欢这架钢琴了,她怎么会舍得砸呢?”

    江听橙将云丽推开,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委屈,“为了害我,她什么都舍得!”

    江听梨听到这话,气得满脸通红,指着江听橙的鼻子说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明明就是你嫉妒我!”

    江听橙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我嫉妒你什么?嫉妒你看不懂谱子?嫉妒你指法不对?还是嫉妒你分不清音区?”江听梨一时语塞,她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角,微微颤抖着。

    江听橙无奈地吐出一口气,说道:“我说再多也没用,我先回屋写作业了。”说完,她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轻轻地关上门。

    江听橙的日常就是写作业和找谢砚书,她翻开英语书记单词,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江听橙握紧手中的笔,真该死,没把门反锁。

    江淮推开门朝里面望了望,看见江听橙后,“听橙,爸爸进来啦。”他脸上带着笑容,声音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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