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降魔大圣很清闲。

    具体表现就是,每次他赶到邪祟所在地区时,都发现已经被人清理干净了。

    魈看着一地狼藉,蹙起了眉头。

    ……是谁。

    嗯,没错,正是你。

    最近你高强度锄大地,解放魈宝,让他不再继续沾染魔神残怨,加深业障。

    抹眼泪.jpg

    真是位二十四孝好女友啊(虽然说还没正式上位),简直体贴到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但——

    你看着自己身上逐渐趋同魈元素力中那股黑色的气息,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唔,高强度打怪,已经连你都被侵蚀了吗?看来这主角光环还是不够强大啊,这点免伤都不给。

    你在掌中汇聚起一个风元素光团,清楚看见本来纯净的青色中萦绕起了丝丝缕缕的不详墨色。

    嘛,还是得解决一下,不然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

    于是你再次寻找钟离。

    钟离在见到你人的瞬间便知悉了你的变化,他颇为吃惊:“你身上的业障从何而来?莫非,是沾染了魈的业障?”

    旋即又被他自己否定:“以魈的为人,定不会拖累你至此,必是有其他缘故。”

    你也不想他误会魈,连忙解释:[确实不是因为魈。]

    随后你向钟离解释了自己最近这段时日的所作所为。

    昔日的岩神陷入久久的沉默中,他握着茶盏,轻抿了一口茶汤,隔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为什么会想到去这么做?”

    你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因提瓦特花,抿起了唇瓣。

    要说为什么,这还真难说。

    理由有很多。

    你又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菩萨,舍生取义哪里是轻易能做得出的?敢这么来回折腾,说穿了,不过是仗着自己玩家的身份。

    喜欢是一个理由,但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你敢这么莽撞做事的根本就在于,就算是飞蛾扑火得不到回应还牺牲掉自己,顶多就是达成个be结局罢了,对你的人生又没多大影响。

    你很少去想这件事,不代表它就不存在,相反,它会在你的潜意识中无时无刻提醒着你。

    可这不是能说出口的。

    有些时候想想真悲哀不是吗。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活在真实中,但只有你知道,连世界都是虚拟的。

    会觉得“举世皆醉唯我独醒”?

    不。

    你早过了满脑子中二思想的年纪了,倒不是这个。

    真要说起来,是孤寂。

    所有人围绕着你演戏,他们是假的,你是真的,你没有同类。

    所以会寂寞。

    仔细想想,你自己也不是一样吗?

    想到这里你不由愣住。

    你怎么知道自己就一定为真实?

    ……

    不待你继续深想,钟离开口打断了你的思绪。

    “罢了。”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无用,钟离索性也不再劝,“业障并没有可以消除的方法,只可压制。至于压制之法,你去不卜庐处寻白术即可,只需告诉他你需要一帖连理镇心散,他自会明白。”

    你辞别钟离,一路朝不卜庐缓行。

    看着周边来来往往的人群,你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身上的业障。

    话说,是不是该主动离人群远点,毕竟你现在跟个传染源似的,被普通人沾上你身上的东西可不得了。

    这么想着,你似乎突然就真正理解了魈对他人接近的抗拒。那是一种怎样孤寂的温柔。

    你心中不由又难过起来。

    你走上不卜庐那高高的台阶。

    不卜庐大门敞开着,七七蹲在外面。

    短手短腿的小萝莉抱膝蹲着,在看地上的蚂蚁,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十分可爱。

    你顿时感觉自己心都要化了!

    萝莉都是世间天使!

    咳咳,正太也是。

    你走过去和七七搭话,扬起一个最温柔和气的笑脸。

    [打扰一下,请问白术先生在吗?]

    小萝莉仰起脸来看你,肉嘟嘟的小脸是如雪的白,她是个僵尸,所以显得人有些呆呆的:“白术先生,在里面,有客人。”

    你强忍住捏萝莉脸的冲动,对她道了声谢,便迈步进了不卜庐。

    一进去,你就看见了那个拥有草系神之眼的青年,他头发绿得很扎眼,仿佛一片鲜嫩肥美的草地,头发很长,在身后束成辫子,下身穿一条紫色紧身裤。怎么说呢,看上去非常的“精神小伙”。

    而旁边同他对话的就是七七口中的“客人”,一个你绝对料想不到的人。

    魈。

    草。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但你们还没成“冤家”呢,总这么多巧合,果然是老天都在撮合你们吧?

    你僵着脸,生怕被魈看出你的不对劲,下意识就想撤。

    但夜叉的迅捷哪是你能比的。

    魈瞬间闪到你身边,一把捉住了你胳膊,语气中是从未听过的严厉:“你身上的业障从何来的?”

    他瞳孔抿成一线,下颌线死死绷着,面沉如水。

    你咽了口口水。

    话说这该怎么蒙混过去?而且魈怎么感觉好像有点生气?

    你硬着头皮胡扯。

    [就是在野外时,不小心沾染上的。]

    少年嗓音本就清冷,如今盛怒之下更显凌厉,如夹杂着浮冰碎雪,冷得让人直打寒颤:“你身上业障之深重,绝不可能是路过就能沾染的!”

    你不堪他视线的审逼,不由偏过了头去,想继续扯谎吧,本身又不擅长骗人,实在是编不出什么借口。

    魈继续问道:“你来这做什么?”

    来搞几帖连理镇心散。

    当然这话你没敢说。

    [我……有些头疼,来看病。]

    他见你目光躲闪,直接一语中的:“是钟离大人让你来拿连理镇心散的是吗?”

    你矢口否认。

    [才不是。]

    他才不管你的嘴硬,拽住你的手往门外走去,就要去找钟离:“那我们便去找钟离大人当面问个清楚。”

    你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握住他覆着薄甲的手腕,死命拉着他,但你的力气根本抵不过他,被他一路拖着走下台阶,眼见要走到大路上了,你终于被迫承认。

    [是,我确实是来拿这帖药的。]

    少年眼神利如鹰隼:“最近璃月的邪祟,是你清理的吧?所以你身上才会沾染上如此深重的业障。”

    你迟疑地点了点头,果然见他脸色又沉了一个度。

    “为何要这样做?我早说过,不要靠近我,你为何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逾界?”

    你咬唇,眼睛有些湿润。

    [因为,我喜欢魈啊。]

    所以才会想要为他分担烦恼。

    少年静静地凝望着你,神情竟隐约显出一丝脆弱来,他猛地闭上眼,稍稍低下了头,脸侧墨绿的发丝柔软地荡漾着,那深重的叹息似是从他心底发出:“喜欢?只是如此?怎可如此胡闹……”

    生命并非儿戏,岂能因为这样的理由便置之不顾?

    你抓着魈的手腕,想着他这回可跑不了了,你与他近在咫尺的距离,细细端详着他俊秀的面容,一股脑地把向前没有说完的话对他说了出来。

    [……我喜欢你,虽然这份感情来得莫名而汹涌,但我并不想抗拒它。]

    [我知道,爱情从来不是人生的必需品,或许只是一剂调味料。但在漫漫人生中,能遇见一件让自己能为之付出的事,遇见一个倾心以待的人,这是多大的幸事。]

    [我向来认为人生本无意义,它的意义便是它本身。人生不该为生命长短所定义,它既然是由一个人所有经历组成,那么经历每一件事都是人生的意义。于我而言,一生长或短并没有什么所谓,我若是能成就心中所想,夕死也可矣。]

    当面表真情真的是很破羞耻啊。

    但说都说了,而且都说到这里了,再加下面这句也没什么所谓了。

    你深吸了一口气,坦然无畏地直视少年的双眼,任由对方审视你的内心。

    [所以,魈,我喜欢你!因此,我想要承担你所承担,背负你所背负,行你所行之路,见你所见之景!]

    攻人攻心,你向着他轻易许下这重如千钧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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