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还好吧,没人为难你吧。”

    大理寺昏暗潮湿的牢房中,赵婉静枯坐在草堆上望着与外界唯一有联系的高窗,手里握着一只秸秆一点点的掰碎,在听到赵母略带哭腔的声音后猛的回头,扑到栏杆前。

    “爹,娘,你们来了,有打听到怎么回事儿吗?”赵婉静语气焦急,迫切的想知道原因。

    被抓进牢里两天,任凭她如何询问看守的衙役,都没人透露半分为何会将她抓进牢里。

    “这两天我们把能找的人都找遍了,有人透露说酒楼的菜吃死了人。”赵父满眼憔悴望向赵婉静,“但到底是谁死了便是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了。”

    听后,赵婉静立即反应过来是有人眼红故意栽赃陷害她,轻咬下唇思索半晌没能想明白自己挡住谁的路。

    她想不清楚,也没办法从原来的记忆中搜索到,只能望向赵家两夫妇,“爹,娘,你们对这件事有什么头绪没,咱家之前有什么仇人嘛?”

    赵父赵母表情略微僵硬,随即两人对视一眼后恢复如常,齐齐摇头。

    “婉儿,你放心我们一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这是带给你的饭菜,这两天你都饿瘦了,快吃点。”两人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打开,端出几盘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从栏杆的缝隙递进去。

    “到点了,快走。”

    狱卒手持铁棍棒棒的敲了两下地面,不耐烦的催促道,赵父赵母只能一边收拾食盒,一边叮嘱赵婉静要好好照顾自己,他们一定能将她捞出去。

    “爹,娘,你们回去按照记得账本将会员充值的钱都全数返还,那些人不是有权就是有钱,这边还没有查清楚,酒楼被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赵婉静看着被狱卒赶着往外走还不住回头的赵家夫妇,大声叮嘱道,她隐约有些这件事不是简简单单就是处理完的。

    “赵氏,你可知罪?”

    赵婉静一身凌乱的跪在大堂中央,身着官服的大理寺卿将惊堂木一拍,横眉怒视得盯着她,一副若不认罪就要屈打成招的架势。

    “大人,民女不知所犯何事?求大人提点一二。”

    大理寺卿见她还是如此嘴硬,丢下一根令签,站在两旁的衙役立马上前,不顾赵婉静的挣扎将人压在长凳上。

    “你们酒楼吃死了人,你还在这里给我说你不知所犯何罪?赵氏你未免太过猖狂了些。”大理寺卿手一挥衙役就一棍子一棍子敲下去,“本官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到何时。”

    “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大人,我这里有点银两,不知能不能让我见见死者家属,我愿意赔偿。”

    几棍子下去,赵婉静明显感觉整个人已经轻飘飘的,她这下认识到若自己还不认罪很有可能就交代在这里,吃力的从怀里掏出那日赵父赵母压在饭菜里面的银两。

    “停!”

    大理寺卿看着她手中举起的银子,挥手叫停了责罚,施施然的弯腰将银两接过用手颠了一颠。

    赵婉静看着面前的人有些不满的皱起眉毛,忙不迭开口说:“那日出门匆忙只带了这些在身上,若能见到死者家属,讲清这件事定会送上更多。”

    可讲完后大理寺卿还是一脸的不满,她只能慌忙开口:“要不先传信给我爹娘,让他们备好银两送来,这样更加方便我赔偿。”

    见人点点头赵婉静才浅浅的松了一口气。

    大理寺卿下令将她送回牢房后,赵婉静的神经才得到一丝放松,这才感觉到不能承受的痛从臀部一股股蔓延至全身,还未完全从凳子上爬起来,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赵姑娘,你醒了?”席宜年端坐在一方茶案前,见躺在稻草堆上的人醒过来后,面带笑容的问候。

    “席公子?你怎么在这儿?我昏迷多久了?”

    赵婉静从昏迷中醒来的第一眼便见着与整个充满霉味牢房格格不入的人,但她已无精力去深究为何席宜年能在此处悠闲的喝茶。

    “赵姑娘,你都昏迷有三日有余,若不是我带来伤药日日为你换药,你怕已经没了小命。”席宜年一边替自己斟茶一边回答。

    赵婉静没想到自己昏迷了这么久,然后猛然想到大理寺卿答应她与死者家属见面,张嘴就开始喊,但是喊了半晌却无人前来,她只能颓然的低下头。

    “别喊了,喝口茶吧,没人会来的。那个死的人本就是个孤儿,就连如何死的都没人知道,你就是被人陷害的。”席宜年将一杯温度刚好的茶递过去。

    赵婉静一听心都漏跳了一拍,急急抬头望向眼前的男人,眼里都透露出你如何得知此事的疑问。

    将人不接那杯茶,席宜年也不管放在赵婉静旁边就又坐会原位。

    “赵姑娘,你可知为何之前你们酒楼会开不下去嘛?同福酒楼可是京城之前数一数二的酒楼。”

    赵婉静只来得及摇摇头,还未出声询问,就被席宜年抬手打断,“你伤势未好全,只管听我讲。

    半年前,天地商会横空出世,据我所知拉拢过同福酒楼,但赵黔并未同意,没多久你们酒楼生意就愈发不好,只能卖楼求生,若没有你改名重开酒楼,你们一家现在应当是在乡下,而不是现在你在牢里,小命不保。”

    赵婉静算是知道自己得罪了谁,但眼下自己这样爬在这里也无法脱困,就算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我已经查到了你被陷害的证据,可以助赵姑娘脱困。”

    赵婉静愈发看不懂眼前的人为何会这样好心,“席公子,我们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不知席公子为何会帮我。”

    席宜年笑了笑,蹲在了赵婉静面前。

    “当然我是有条件的,若赵姑娘能答应我的条件,今日姑娘就能出去,还能继续经营酒楼,若姑娘不能答应,我也愿意救姑娘出去,但恐怕姑娘出去后只能关了酒楼灰溜溜的同爹娘回乡下去。”

    赵婉静心下默默盘算,半天没有回话,席宜年又好似想起什么似得一拍大腿,“赵姑娘的爹娘好似前两天变卖了酒楼,将钱送到大理寺了,若姑娘回乡下恐怕要穷上一阵子。”

    赵婉静将下牙咬得咯吱作响,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第二条路可以选。“不知席公子的条件是什么,我一介女子也没什么大本事。”

    “这样你是选了第一条路了,那便不急,等今日出去养好伤以后我自然会来寻你。”席宜年笑得像一只看见猎物进入陷阱的狐狸。

    赵婉静看得背脊发凉,但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也只能深深忍住反悔的冲动。

    果不其然当天赵婉静就被放出来,还被衙役毕恭毕敬的送进停在大理寺门口的豪华马车上。

    “席公子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今日做的这些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书生能做到的。”赵婉静趴在马车专为她布置的软床之上,侧着脸望向坐在黑暗里晦暗不明的席宜年。

    “赵姑娘不必过多猜测,待你伤好,开始为我做事我定会告知与你我的身份。”

    赵婉静听席宜年这样讲也没再多问,趴在软垫上盘算接下去该怎么办。

    想的正入迷的时候,她只觉得额头突然一疼,回过神来发现马车已经停了,席宜年蹲在面前曲着手指敲她的额头。

    “到了,需要我扶你下去吗?”席宜年见人回过神来,微笑的看着她。

    “不用劳烦席公子了,我自己可以的。”赵婉静本想躲开席宜年伸过来的手,才发现男人只是询问并没有伸手帮忙的打算,心底一阵无语,只能艰难的起身然后下了马车。

    “姐姐!”

    “婉儿!”

    赵婉静一下车三个不同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赵家父母和念夏都冲过来扶住了她。

    “多谢席公子出手相救,若以后有用的上我们的地方经管开口。”赵父双手抱拳朝席宜年道谢。

    席宜年蹲在马车前摆摆手,“酒楼还是你们的,到时候大理寺将钱送回来后,你们直接还给李荣就行。”

    原以为酒楼都回不来的赵父一听,忙要对着席宜年磕头道谢,双膝还未下跪就被席宜年身旁的小厮给拦了下来。

    “不必多礼,只是以后酒楼还需要你来经营,赵姑娘以后便要为我做事了。”

    “这...”赵父一听有些犹豫,婉儿及笄已过,本想为她想看婆家但酒楼出事便被耽搁了下来,若以后跟在席公子身边怕就找不到婆家了吧。

    “爹,此事是席公子救我出来的条件,我已经答应了,没什么的。”赵婉静看出赵父的犹豫,坚定的开口。

    见自家女儿都如此说了,赵黔也只能应下来,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赵姑娘,那你好好养伤,过几日我再来找你。”席宜年对着几人摆摆手,转身回了马车。

    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赵婉静问出了萦绕在她心头的疑问,“爹,这个席宜年到底是何来头?连大理寺的烦人说捞就能捞?”

    赵父也只是摇摇头,在京城几十年席宜年的名头他都是最近才听到的。

    还未营业的酒楼里,赵婉静与席宜年两人相对而坐,几日的修养赵婉静身上那种骨感已经褪去,变成了之前那种微微带点婴儿肥的模样。

    听了席宜年说出的话是赵婉静,压不住自己的音量直接喊了出来。“你说你是皇子?让我帮你争储君之位?”

    赵婉静以为自己穿越过来走的是经商路线然后美美躺平做咸鱼,但没成想到走的是随时可能会掉脑袋的政治路线。

    “席公子,不不不,三皇子,这个事我觉得不太行,不然我还是同我爹娘回乡下去吧。”

    说完赵婉静忙站起身来就要走,但只听身后的席宜年将茶杯重重一放,她又自己乖乖的坐回了原位。

    “需要我做什么呢,席公子。”挂着讨好的笑赵婉静咬着后牙槽问道。

    “都是小事,就像你把酒楼名声打出去一样,先把我的名声打出去吧。”

    赵婉静一听觉得好像也还行,点点头表示知晓,然后自然的伸出手“预算给一下。”

    席宜年这时垂了眼,欲盖弥彰的端起已经空了的茶杯往嘴边喂。

    “不是吧!!!你没钱让我帮你做营销?”

    赵婉静看着他这么样子,整个人已经炸开了,本想一走了之,但碍于身份还是没有再起身。只是心里已经开始骂人了。

    咋穿越了还能继续做牛马乙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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