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垚临走前说的什么出轨啦、认可啦,她权当没听见。

    嗐,loser的酸言酸语罢了。

    不用介意。

    Loser被抓走的时候,门口挤满了记者。

    是上次陈酉安被捕的阵仗的两倍!

    英姿透过落地窗看得一清二楚。

    俱乐部的工作人员,举着拖把在门口看热闹;

    有些在这里过夜的俱乐部小会员,原本在外面休闲区打桌球,一抬头就看到了这一幕。

    江垚在所有人眼里,一直是玩世不恭、运筹帷幄的江家三少。

    结果就被人看到了这不够风光的一面。

    反派被警察抓走啦!

    真是大快人心!

    她一时有些忘了形,走路没看路,结果一头撞上一个坚实的后背——

    嗷,头好痛。

    一抬头,正对上陈酉安那略带鄙夷的眼神。

    他的眼睛仿佛在说“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她立刻收敛神色,和他一起、在众人好奇又敬畏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出门。

    还很狗腿地抢先一步坐上驾驶员的位置:“老板,想去哪里?我来开车啊。”

    他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两眼,然后看向窗外:“去超市吧,你知道我常去的那家。”

    她知道。

    门口的记者和路人已经散去,她开车上路。

    心里有一肚子的疑问。

    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偷偷瞟他。

    他深吸一口气:“有话就说。”

    “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没事了?警察还会找你麻烦吗?你是不是真的犯罪后不小心留下证据被发现了?严不严重啊……”

    话一开头,她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几乎刹不住车。

    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她才渐渐停下来。

    老脸红了红。

    他嘴角的笑一直没停下来:“你问题这么多,我要先回答哪一个?”

    她还真开始思考他的问题。

    越想越不对。

    感觉自己,已经被陈酉安狠狠拿捏。

    以前她虽然是他员工,但是一向没大没小,熟了以后甚至还指挥他切菜、刷碗。

    甚至有次傍晚压马路,她嫌累,直接把刚买的花让他抱回家。

    完全没拿他当什么遥不可及的大人物。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拘谨的?

    哦从那个吻开始。

    美男计吧?

    是美男计吧?

    可恶啊!

    她轻咳一声、给自己壮胆:“都回答吧!”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按顺序回答。”

    “唔,我想想……没事、不会、没有、不严重。”

    英姿:……等下,她问的什么来着?

    这怎么想得起来?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悔不当初。

    他往后靠,歪头看她懊恼的样子,笑得双肩颤抖。

    她狠狠瞪他,然后趁红灯给他来了一拳——

    很轻。

    他笑得颠颠的:“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事情解决了,都是小事。”

    他说得如此轻松,表情看不出任何起伏,仿佛这几天真的只是去出差而已。

    绿灯亮起,后面的车不停地按喇叭催促。

    她置若罔闻。

    她定定地打量他许久,然后驱车停在路边。

    她很严肃地问:“是不是江垚做的?是不是因为我?”

    他笑得风轻云淡:“是江垚做的,但不是因为你。你还不了解江垚这个人?他做任何事,都只是为了他自己。”

    她当然知道江垚有多自私,可是——

    他淡定地打断她,好像她想说什么他都知道:“你要是因为这点事情说什么和我绝交之类的话,那才是正中江垚的下怀。”

    是,不能让姓江的得意。

    陈酉安还说:“记得上次我去俱乐部捞你的时候,那个报警器不是响了?”

    她当然记得:“嗯,怎么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当时我是在隔壁点燃了两沓纸,烟雾弄响了传感器。江垚把视频给了警方,告我入室纵火。”

    英姿:“……”

    这也行?

    他挑眉:“怎么不行?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监控里还真是我。”

    好、好高端的商战。

    纵火,还真是刑事罪。

    “然后呢?你怎么脱罪的?”

    他耸耸肩:“我是和你一起出的门,可以证明是情感纠纷。而且我有抑郁症,所以保释容易得很——”

    等下等下!

    抑郁症?

    “你有抑郁症?!”

    他眨眨眼:“对啊,你没有吗?”

    她瞠目结舌地摇头:“没、没有……”

    他无所谓地说:“哦,赶紧去搞一个,填个病例开点药。”

    不是——

    这是能随便开药的?!

    “你怎么会抑郁?”

    他奇怪地看她:“这在我们家很正常。”

    “你们家?”

    事情向奇怪的方向发展起来。

    她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你到底有没有抑郁啊?还是说,遗传?”

    他笑眯眯:“遗传什么呀。不止陈家,我们圈子里人手几个心理疾病或者罕见病,杀人放火的时候方便减刑、保外就医。”

    英姿:“……”

    “我就说嘛,我从来没见你吃过抗抑郁的药。”

    吓死人了。

    他嘴角勾起:“嗯,确实好久没开药。你这话提醒了我,我去开点新药。”

    等下!

    刚才那出怎么解释?

    “那你是怎么把江垚送进去的?”

    他冷笑:“江垚做过多少恶事,你在俱乐部里扔一块砖头,砸到十个人,九个被他害过。”

    想想自己、想想陆攀、再想想惠惠,这话非常可信。

    “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胆子惹江家三少。”

    陈酉安嘴角弯了弯:“那被亲弟弟坑了的江家大小姐呢?”

    英姿倒吸一口凉气。

    她想起来了。

    江垚这几天确实得意洋洋地炫耀过,他抢走了他大姐的势力——

    她这边陷入回忆里,他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问完了?轮到我了。”他微微眯起眼,“为什么要留在他身边?”

    呃……

    这个问题……

    他紧追不舍:“他软禁你了?扣了你的手机?”

    没有,她甚至可以随便打电话。

    他默默打量她半晌,如刀锋一般凌厉的眼神看得她无比心虚,恨不得缩进地缝里 。

    “英姿,我知道你为了我。怎么说呢?我好像有点高兴,又没那么高兴。”

    英姿:……

    这是什么话?

    她疑惑地看他,他指了指前方的路,垂下眼皮:“走吧,我真的饿了。”

    他显然在转移话题,她只得顺着他、先跳过这一帕。

    还好她也很擅长转移话题,一路胡扯,继续去超市。

    路过蔬菜区,她看到绿油油的菜叶子就阵阵犯恶心。

    王八蛋江垚害人不浅。

    她恨恨地吐槽:“江垚虐待我,准备的食物只够喂猫。我说我现在胃口变了,他不信,非说我以前就吃这些,天天拉着我啃菜叶、忆往昔。”

    想吃口炸鸡配快乐水都吃不着,混蛋!

    他脚步一顿,微微眯眼:“你是因为这个才瘦的?”

    “当然了,不然呢?”她抱怨着,“其实前两天夜里我趁他不在出来吃过宵夜,还买了最喜欢的吐司和花生酱,还没吃完,就被那混蛋扔了。他神经病一样说我不能吃这些垃圾食物,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说着正好路过一个生鲜食品橱柜,旁边正好有反光的镜子。

    她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颊——

    前阵子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确实瘦了一点点。

    可恶。

    都怪江垚。

    她去挑酸奶,背后那人却没跟上来。

    “怎么了?”

    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刚才太聒噪、他嫌她烦了?

    他面色沉静如水,看着她的神情,如同跨越了山海。

    过了两三秒,他追过来,咳嗽一声:“唉,我在派出所里吃糠噎菜,你在外面却尽想着偷吃。”

    她震惊:“这能一样吗?我一个打工人,想吃点好吃的都不行?”

    他连连叹气,嘴角的笑却越来越深,颧骨差点升天:“少吃两口饭,看把你抱怨的。”

    这话应该她来说吧!

    “你不懂,人生在世,那口饭最重要。”

    她以前为了跳舞虐待自己,后来因为江垚要死要活。

    现在她想通了,为了谁都不值得。

    她以前看过一个电视剧,女主开心的时候吃饭,不开心的时候还是吃饭,看她吃饭特别香,感觉人生都有奔头了。

    她应该为了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生活。

    美食,才是幸福的具象化!

    艾玛这个奶酪特别好吃,再拿两盒。

    他低下头指指点点:“少吃点饭吧,感觉一个两百斤胖子在向我袭来。”

    谁谁谁?谁是两百斤胖子!

    他们一路打打闹闹。

    陈酉安拎着购物袋下车,英姿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

    他们那个吻,算怎么回事啊?

    她是不是太迟钝了点?

    她低着头、一直在想这个事。

    去按电梯的时候才发现陈酉安没跟上来。

    他站在后面,侧脸看着一辆陌生的豪车。

    唔?这车哪来的?

    英姿随口问:“这是你新买的车?”

    电梯正好来了,她迈步进去,他站在外面,似乎有点犹豫。

    “怎么了?”

    他幽幽地看着她,目光森然。

    许久,他进了电梯,按下按钮。

    他站在她面前,胸膛宽厚,充满安全感。

    他的荷尔蒙气息瞬间充斥着鼻尖:“没什么,上去看看再说。”

    哦好——

    她晕晕乎乎地上了楼,电梯门打开的刹那,像是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好家伙,她瞬间清醒。

    陈卓傅。

    陈酉安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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