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大神以劈天神斧打开和在一起漫无光亮的混沌,此后清气上升成为天,浊气下沉为地。

    他的身躯身为山川,他的双眼成为太阳和月亮......

    往后不止多少年,经过龙凤麒麟三族和巫妖二族的战火波及,大地逐渐分为四方。

    分别是东胜神洲,天生灵气,大多妖族灵物都汇聚在此处,还有海上诸多仙山更是道人修仙所在的神仙洞府,霞光熠熠,还有灵脉最为贫瘠的西牛贺洲,北俱芦洲当属妖王最多之地。

    而剩下的便是地界最为广阔,最为得天庇佑的南赡部洲。

    此地如今多为人族,更以大商为朝代。

    殷氏一族有玄鸟血脉,自从成汤一统南赡部洲以来,已经度过人族寿命中漫长的数百年。

    殷商国度为朝歌,麾下有东西南北四大伯侯,还有八百小诸侯听从殷商调遣,平定小型战乱和妖魔来犯。

    如今,正值如今人皇帝乙的二儿子殷寿率军平乱,预备班师回朝之时。

    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殷寿之功战功赫赫,这种英雄本应该被夹道欢迎,可惜二王子殷寿只可远观不可深交。

    毕竟所有人都知他心第暴戾睚眦必报,更是所有人亲友目睹他在朝歌之时,他的王府每日都会被拖出去十数条尸体,残暴之名无人敢接近。

    他不好女色,这么多年一直未曾娶妻纳美,不似大王子好讨好;

    他不爱财宝,每每剿灭逆党叛臣的所得宝物布匹都会被他论功行赏;

    他也不爱饮酒,能在大王子身边嗅闻到的酒气从来不会在他身上出现。

    ......

    这样一人,拿不准喜欢,摸不清厌恶,他唯一这么多年暴露出来的喜好,好似只有征战杀伐这一条。

    据说,连帝乙都亲口所说。

    ——二王子殷寿,是一个杀戮嗜血的怪物。

    -

    没有人能从既白身边清闲的走过。

    便是骑着马出现在她的眼底一瞬,也能被她指挥着往前多骑骑,这样才好为她遮阳。

    这个事实一开始姬发并不知晓。

    西岐是王侯,但他们家里兄弟多,他又是自幼便早慧的世子,哪里需要如何精细的伺候。

    但当他被用过就抛,连自己爱马都被征用之时才察觉出自己地位。

    一路之上,既白更是将马用到极致。

    ——她不明白为什么人族骑马一定要做的端端正正,骑马不就应该是“马动”,“我”休息吗?

    ——就像她原型趴在长辈们、好朋友的头顶上一样。

    可惜人族总是笨笨的,希望她来指点一番,也让他们多学一些。

    于是通往朝歌的这条路,就有着格外另类的风景。

    一行二十几人大多身穿甲胄,神色肃穆,不怒自威。

    而其中被护在中心的,是一位看不清模样,依稀可做女子猜测的身形。

    她身穿一身白色衣裙,裙摆美丽的像是天边的云朵,和寻常可见的白完全不一样。

    乖乖巧巧的趴伏在骏马之上,而奇怪的是烈性难驯的马不用缰绳便自己有序的哒哒奔跑,不快不慢,不会惊扰一点背上的女子。

    一开始有无知黔首以为这是一具尸体,后来明晰之后,只认为是天降仙人,而他们因为恩泽劳苦,这才有缘得以相见。

    等进入到朝歌城,殷郊便快速为既白换上一辆马车。

    这下才终于能将那些放在既白身上的眼神摒弃,只在一处他能够看的见的地方。

    “殷郊。”

    细若梅骨的手从车厢内探出,掀开车帘,如同打开尘封已久的宝藏一般。

    她的周身是极致的白,衬的她的眉眼漂亮的纯粹,在青山绿水之间,在层层房舍阡陌之畔,人间三月天的暖阳辉映在她的侧脸,犹如镀了一层金光。

    她手指间的伤害已经结痂,只留下一道贯穿她几根指腹的红痕,在她完美无瑕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殷郊连忙策马靠近,脸上的笑格外真挚。

    “之前听你讲祖父帝乙,乃是整个天下的王,那你们家可还有什么旁人吗?”

    殷郊迟疑半瞬,从他的视角朝内看去,只觉得既白那双黑亮的眼睛如同盛满晶莹剔透的白色水晶,闪烁着璀璨绚丽的美丽华光。

    他一时之间,不知耳中究竟听些什么。

    这样的距离,足以让他嗅闻到属于既白身上的草木清香。

    近的让他受宠若惊。

    这也不怪殷商的皇孙殿下这般诚惶诚恐,而是源于既白对于姬发说她“像妖”这事还心存别扭,故意颐指气使的折腾他来个自己报仇。

    对于其他将士更是说不上喜好,便也直接使唤。

    唯有对于殷郊这个和殷寿有一半相似之人,她也格外偏爱几分,也就不太差遣他。

    可偏偏这样对于殷郊来看,是实打实的冷落,是对他的不喜,可他这位地位尊崇的皇孙对上既白理直气壮的模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怎么可能直接问能不能让他伺候?

    ——他还是想要脸面的。

    尤其在手下和姬发面前。

    如今听着既白说话轻柔婉约、流丽悠远,语调还带着一些初醒时的软糯缠绵,更让他无从适应。

    怔愣几瞬这才想起既白究竟问的是什么,而后措辞开口。

    “我祖父如今年老,常年在宫中修身养性,非大宴不得出,国事大多由父王启来处理。”

    他顿了顿,又说:“而我,是我们家这一代唯一的孩子。”

    这就注定了,即便殷郊出身时候便已经丧母,那他依旧是殷商皇家最受宠爱的儿孙辈。

    他说这话之时听在既白口中无异于在截教时日日要给她开屏看的师兄,但既白心思不在殷郊身上,如今的姿势不舒坦,她便换了一个。

    一举一动之间轻盈飘忽,形似弱柳扶风,却只自己听着、在心里满满吸收着,一点也不知回应。

    殷郊一颗心捧出,对既白并不敢兴趣也习以为常,便继续说着:“父王名为启,最受祖父疼爱,后宫之中许多美人相伴,我之前见他,认为他比起朝政,还是更喜欢享乐。”

    “若论景仰,我最喜欢的便是叔祖比干了,他是我祖父的同母弟弟,精通占卜,是殷商能和天地对话的人,我没有这份运气,无法做到和世间万物沟通。”

    “但是据说,我的叔父能够领会天地之间的对话,能够感受寻常人感受不到的能力。”

    耳边有着哒哒马蹄声,阡陌道路内络绎不绝的叫卖声,马车车轮转动的声响,但此刻殷郊再说话之时,对上既白的那双眼睛,忽然明白一开始他想让乘坐马车而非骑马的用意。

    那种在知觉之中,他已经想让他的世界只剩下这么一人。

    不知名的草木香气让他魂牵梦萦,牵动他的整个心弦,如今居功一样:“我已经打算好了,等一回到朝歌,便带你去面见叔祖。”

    “你的能力定能胜过叔祖,而他又是一个极其爱才之人,定然能够好好照应你的。”

    殷郊始终认为自己的感应没有错。

    殷商王室的传承之中,据说流淌着最传奇的血脉。

    他从遇到既白之时便有感应,缘何不是因为既白一开始就应当是为他们一族而来的缘故。

    作为能御百兽的仙人,合该让最为疼宠小辈的叔祖见见,这样也好好好照顾既白,不让她受丝毫委屈。

    姬发一直忍耐着没有插话,只静静的听着,骨节分明的手紧紧的握着缰绳,心绪一心两用观察着既白的用意,直到殷郊说到比干之时他才淡淡开口。

    好似不经意间提起:“比干丞相除殿下说的以外,还有一个地方最让人敬佩,那就是他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这个“七窍玲珑心”就像是之前“殿下”这个词语的一样超出既白的理解范围。

    于是她重复一遍:“七窍玲珑心”?

    “就是一颗有七个洞的心脏,它不仅能够让丞相可以与世界万物交流,还能能使双目破除一切幻术。”

    姬发看向既白,直勾勾的看着坐在马车内平淡的她:“像幻化成人的妖术、附身变幻的法术,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目光沉沉,既白如今已经能够察觉到他话里的意思,美目灵动,目光闪烁着不屑一顾的光,眨眼轻笑:“那我要好好拜会一下了。”

    看看到底是太阴星君厉害,还是这凡人血统更胜一筹。

    而且......谁说她用的是变换之术和附身之术了?

    她即便是真身前来,用的也是自己修炼而成的道体,若是用变换之术,那和让兔子硬用两条腿走路有何分别?

    殷郊插话:“既白自然不会有这般顾虑的,况且我叔祖脾气最为端厚慈爱,一定会喜欢既白的。”

    他呢喃又道:“天下不会有人不喜欢既白的。”

    既白听话只听自己想听的,见殷郊这么相信她也得意起来:“当然,我这么像人,怎么会让人发现?”

    姬发:......

    他目光灼灼,分不清既白是有恃无恐还是真的是自己耳朵出现差错。

    毕竟这一路,姬发看着既白从一开始的超脱世外,如同阳春晶莹雪落在人间,如今已经学会试探,慢慢的习惯人间的所有。

    她必定不是寻常之人。

    可若她真的暴露,自己又能够如何做?

    ...

    殷郊有心活跃气氛,更想将既白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于是说起他们家另外一个冠以殷姓之人。

    “我有一叔父,乃我父之弟,是整个殷商我最佩服的人。”少年像是永远精神蓬勃,含笑说着。

    “他曾经带领亲兵,亲下腹地,以少胜多,立下战功赫赫,让诸侯无不敬佩,让许多妖魔闻风丧胆。”

    既白心神一荡,若有所感的抬起头。

    微风吹来,她的衣袖如同蝶翼振翅而飞。

    恰逢殷郊无遮无拦的说出他叔父的名字,在自己觉得亲近之人面前邀功。

    ——“他名,寿。”

    二王子,殷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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