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吾看到那赤子心最近对你很上心啊。”慕容情听着艳无双演奏的乐曲,突然起了兴致调侃道。

    艳无双按弦的手指一顿,轻笑了一声:“不过是豪少为人不拘小节,待人处事平易近人而已,馆主你就别取笑无双了。”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明白了对方的心事。

    “馆主,阿雪近日状态不太好。”艳无双放下了手中的琵琶,神色有点担忧。慕容情别过头去又逗弄起笼子里关着的小文鸟起来:“只是在和吾闹脾气罢了。”

    艳无双张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阿雪不是那种会耍小孩心性的人,我也知道前不久她才与人发生冲突,但那也是为了薄情馆,总把她关住不许她外出也不是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慕容情转过来看着艳无双,后者在对上慕容情的视线后又有些心虚地躲开。

    “是阿雪找你来说情吗?”慕容情问道。

    艳无双摇摇头:“我只是担心阿雪。”

    慕容情于是又转过身去背对着艳无双,他还没有和艳无双等人说过慕容雪背后的故事,关于慕容雪的过去只有他和剑之初才知道,所以前不久对慕容雪发动的袭击很有可能是慕容雪在遇上他们之前所招惹的势力。

    “你以为我不许她外出,她就真的有乖乖听我的话吗?”慕容情说完冷哼了一声,艳无双听明白了慕容情话里的意思,又心虚地低下了头。

    “不说她了,我让你查的事办得怎样了?”慕容情向艳无双询问道。

    艳无双愣了一下,还是先把情况和慕容情说明了:“虽然现场被处理得很干净,但我们还是查到了一丝线索。”

    听到有线索之后,慕容情凝神等待着艳无双接下来的回答,但对方却迟迟没有说出下文。慕容情察觉到了点不对劲,转过来看着艳无双,正好看到她脸上带着同样的疑惑与不解。

    “到底如何?”

    “我们,虽然查到了线索,但是……”艳无双接下来说的话让慕容情眉头越锁越紧起来。

    …………

    剑之初呆在房内正欲修炼心法时,房间突然被慕容情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慕容情一进来就在茶桌前坐下,双目紧闭,脸上隐隐压着一股怒气。

    难得见慕容情这般火大,剑之初收回内力起身为好友斟了杯茶,推到他面前:“发生何事让你心神不宁?”

    “那天袭击阿雪的人出身一个近来江湖上新起的杀手组织。”慕容情仍然紧闭着双眼,说出这一句话。

    剑之初点了点头,原来是已经查到那天伏击的背后势力,听起来不像是四魌界的人,但为何慕容情脸上还是那么凝重的表情呢?

    抱着疑问,剑之初出声问道:“这个杀手组织怎么了?”

    提到这个重点,慕容情终于睁开了眼睛,冷笑道:“已经被人斩草除根了。”

    这个回答很是突兀,让剑之初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新起的杀手组织已经被全数灭口了吗?”

    “是,并且尸首也已经全被烧毁了,看不出究竟是被什么武器,招数所杀。一个才新起的杀手组织啊,呵,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灭口了,看来那领导人也是个废物呢。”慕容情语气带着几分讥讽,桌下的手却是已经紧握成拳在颤抖了。

    他又晚了一步,怎么就又被背后主使给抢先一步了呢!

    “或许,那个组织本就只是为了暗杀慕容雪而成立,明面上的领导者也只是个傀儡罢了。”剑之初认为这个说法比较容易成立,毕竟也是个杀手组织,能被轻易且快速地全灭,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从内部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慕容情也同样认可这个说法,但是他就是很生气,这种被人戏耍的感觉可真让他感到不爽,而且这线索又被掐断了……

    呼出一口长气,慕容情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瞥了眼之前剑之初为他斟的茶,转过来拿起来喝了。

    “这背后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是啊。”

    “如果想要得到更多线索,也许只能放出诱饵才能引出背后主使现身。”

    剑之初的这句话让慕容情放下了茶杯,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响声。两人的对话也因此而止住,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慕容情望着剑之初道:“吾听说,你这几日频繁外出。”

    剑之初敛眸点头嗯了一声。这个时候他好像又听见慕容情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阿雪让你这么说的吗?”慕容情道。剑之初别开头去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其实,我们也不能确定这背后势力的目的在于什么,他的目的也可能是在于兵甲武经……”

    “如果目的在于兵甲武经,那被盯上的就是我们薄情馆了。虽然把生之卷带过来的是阿雪,但如果对方真要求兵甲武经,也不该是要取她性命,而是以其他方法迫使她交出生之卷才对。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被针对的就只有阿雪。”慕容情把自己的分析给说了出来,他相信不止自己清楚这件事,剑之初也是同样。

    “剑之初,你有其他的想法是吗?”慕容情又望向剑之初,剑之初又缓缓转过来与他对视。听到了慕容情的话,剑之初无奈地叹气。

    “我感到很抱歉,这件事确实带有了我自己的私心。”剑之初也不愿意这样做,但是他觉得这次或许是他最能查探关于雅狄王失踪之谜的机会。

    两年前他对慕容情说过,关于慕容雪的事就一切顺其自然,在这期间他也从未刻意做出让慕容雪想起过去的举动。他很好地掩饰了自己以前与慕容雪算是故交的事实。虽然他没有在慕容雪身上去探求关于雅狄王的事,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对这件事不上心,相反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机会,希望能借由慕容雪引出相关的人。

    “我本来是那样想的,但那天她找到我请求我传授她一套不显眼,只要能自保就行的剑法。”剑之初还是对慕容情道出了隐情。

    慕容雪本意是想请他瞒着慕容情,但慕容情既然已经发现了,他也就说出来了。

    “我发现即使失去了记忆,人的本性也还是不会变。她还是如以前那样不好斗,不好杀,不给他人添麻烦,她只是想平静地离开,尽量不牵扯上薄情馆。”剑之初说到这里,脑中又回忆起来当年和慕容雪……那个时候应该还是火宅佛狱王女的寒雪意的短暂会面。

    与他那个所恋慕的画中人一样,都是在匆匆一面后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或许这两人说不定也有什么联系。

    有点想到别处去了,剑之初咳了一声又看向慕容情:“她想离开,好友你同意吗?”

    面对剑之初的这句问话,慕容情沉默了,剑之初也不急着他回答,两人都一直在等着。等到慕容情突然起身,他才开口道:“吾能理解你想查探雅狄王失踪真相的心情,吾也愿意尽我所能去帮助你。”

    作为多年的至交好友,剑之初已经能猜到慕容情接下来会说什么了,不过他对于这句话没有异议,事实上他其实也并不愿意那样做。

    慕容情接着说:“但是,她的命是吾救回来的,所以她的命就已经属于薄情馆了。身为薄情馆的人,没有吾的允许她怎么能擅自离开?”

    走到门前离去时,慕容情又扔下一句话:“而且还认了吾做兄长,兄长的话她也敢不听吗?”说完,慕容情便离开了。

    剑之初对此也不好说什么,不过这样也行,他此前就听说过了慕容雪已经开始在慢慢想起以前的事了,只要等待还是能能等到她想起一切。而关于雅狄王……

    剑之初眼神一暗,身为人子,他当然还是希望雅狄王还活着,但是他很早以前就有一种预感,在阴谋者的算计下,他的生父可能已经……

    “唉,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找出真相了。”剑之初在心里对自己说。

    ——————————————

    与剑之初交谈以后,慕容情的心情还是不太愉快,甚至还更加不快起来。气的是自家好友居然也替慕容雪说情,还跟着一起瞒着自己。

    他只是想护他这个便宜义妹周全,这点难道错了吗?

    刚走进自己房内,就看到慕容雪打开了鸟笼,放出了自己爱鸟。慕容情看着慕容雪让那只小文鸟停在自己的手指上,爱怜地轻轻抚摸着小文鸟的头顶。

    “你在做什么!”慕容情一声高喝,把一人一鸟都给吓了一跳。小文鸟受惊过度,扑棱着翅膀在房内乱飞起来。

    慕容雪着急地望着小文鸟,生怕它撞到哪里受伤。慕容情看见慕容雪无视自己的样子更是恼怒,听着文鸟嘈杂的叫声也让他怒气更甚,一抬手一道真气直冲向小文鸟将它击落下来。

    慕容雪惊叫一声,忙跑过去接住坠下的文鸟,痛惜地看着它受伤的部位流出涔涔鲜血:“兄长你为什么要伤它!”

    “不听话的鸟儿留它做什么?”慕容情此时的语气很冷漠,慕容雪抬头惊讶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你擅自将它放出来,它怎么会因此而受伤?”慕容情话是在说文鸟,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慕容雪。

    “我,我只是看见它被关着……”慕容雪正想解释时被慕容情给打断了:“够了,吾不想听你辩解!吾只对你说一句话——”

    说着,慕容情冷眼看着慕容雪,一字一句都让对方听了眼里又惊又痛。

    “若要离开薄情馆,你我从此恩断义绝,这声兄长不叫也罢!”

    说完这句话慕容情便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了,就算后面慕容雪追出来求他听她解释也不回头一下。

    独自一人离开了薄情馆,慕容情走在路上,眉头紧锁。就在他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的时候,一朵雪花飘过了他的眼前。

    慕容情停下来,抬头望天,看着更多的雪花从空中飘了下来。这时,他才感到一阵寒意,自言自语了一句:“又……下雪了吗?”

    望着雪花飘落下来,慕容情心想,他还真是一个大恶人。不过,这恶人不得不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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