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系列检查,查出孙梅已经怀孕五周。

    孙梅醒来,得知自己怀孕,大惊失色:“我怎么可能会怀孕?应该怀孕的人明明是——”

    “妈!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别再说这些,重要的是怎么处理这个孩子。”

    眼看着她就要说出什么,却被黎伟出声打断。

    孙梅想说什么,姜禾心知肚明。

    病房里气氛十分怪异,她恍若不知,上前一步,笑着道喜:

    “恭喜你喜得三胎,这个年纪还能怀上孩子,真是奇迹。”

    姜禾说这话也没什么问题,孙梅已经五十多岁,绝经的年纪,怀孕的几率可以说是万分之一。

    可黎家人心虚啊!

    黎晓梦大声冲她嚷嚷:“姜禾,你真是没良心,妈都这样了,你还幸灾乐祸!”

    姜禾一脸无辜,“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在你们黎家,怀孕不是喜事?那你怎么没去死?毕竟你也在你妈肚子里住过十个月。”

    黎晓梦面色微变,大概是对姜禾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冲动之下伸手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力道之大,隔壁病房的护士都听见了,急急忙忙地过来制止。

    她将黎晓梦拉开,严肃地批评:“这里是医院,你如果再动手打人,我就报警了!”

    下一秒,护士缓缓转头看向姜禾,表情惊骇,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与此同时,姜禾也明白了令她神情诡异的缘由是什么。

    黎晓梦手指颤抖,明显是动手打过人。

    可她的左脸微肿,赫然印着一个偌大的巴掌印,怎么看都像是被打的那一方。

    “患者需要静养,你们别在病房里闹事。”

    撂下这句话,护士快步走出病房。

    黎晓梦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抬手抚摸自己的左脸,眼里闪过一丝阴鸷。

    她不信邪地走过去,狠狠踹了姜禾一脚。

    力度很重,姜禾只能看见她右腿飞踹过来的残影。

    可是,姜禾站在原地,并未感觉到疼痛。

    反倒是黎晓梦,骤然矮下身子,捂着腹部倒在地上。

    “晓梦!”黎伟走过去,扶她起来,“你怎么动手打自己?”

    黎晓梦一脸懵,喃喃道:“我没有打自己,我——”

    “我们都看见了,你抬手扇自己的脸,又捶打自己的肚子。”不等她说完,黎伟就张口反驳。

    黎晓梦神色微变,用惊惧的眼神看着姜禾,嘴唇发白,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受了惊吓。

    她闹着让黎伟去打姜禾,黎伟不答应,她就坐在地上尖叫。

    折腾这么久,姜禾肚子饿了,懒得留在这里看这一出闹剧,便起身告辞。

    “姜禾,妈照顾你这么久,你应该留下来照顾她才对。”

    身后,黎伟试图对她道德绑架,她却加快速度走出了病房。

    对待觊觎她钱财的人,照顾不了一点。

    晚上,黎家人都没回来,姜禾独自躺在床上,感觉手腕上的玉镯隐隐发热。

    她轻轻触碰莹白的玉镯,眼眶一片湿润。

    这是外婆走之前给她的唯一一件遗物。

    “乖乖,这个镯子,你一定要好好戴着。”

    “外婆不在了,它能替我保佑我的乖乖一辈子平平安安。”

    将玉镯戴上的那一刻,姜禾就被绑定了反弹系统。

    外婆给她留下的遗物很少,只有一只玉镯,却能保护她好多好多年。

    *

    孙梅惜命,知道她这个年纪生孩子有生命危险,便闹着要打掉孩子。

    可她舍不得自己的钱,非要让姜禾出钱给她交手术费。

    “姜禾,妈都五十三岁了,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还得麻烦你们帮忙养。”

    “不如你现在出一笔手术费,也省得以后花更多钱养孩子。”

    黎万峰也说:“是这个理,我们做这个决定也是为你们夫妻俩着想。”

    见她没吭声,孙梅又掐着大腿嚎哭: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婆子吧,我昨晚一夜没睡,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了。现在也是腰酸背痛,过这种日子,我宁愿从窗户跳下去一了百了!”

    姜禾喝了一口手里的果茶,好整以暇道:“你以前催我生孩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当时说女人的天职就是为婆家传宗接代,怀孕的辛苦和生产之痛都是小事,哪怕是去了半条命,也得把孩子生下来。”

    “所以,你现在就别闹了,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当然得生下来,为黎家延续香火。”

    孙梅张嘴就要继续嚎,姜禾却没时间跟她打嘴仗。

    甩开孙梅拽着她衣角的手,果断离开,去公司给手里的项目收尾。

    然而,姜禾没有料到,孙梅居然偷偷跑出医院,去她所在的公司门口闹事。

    *

    姜禾刚下楼,就瞧见大厅里有人围成一圈看热闹。

    人群中间哭天喊地捶胸顿足的人,明显是孙梅。

    姜禾捏了捏眉心,拨开人群走进去。

    孙梅看到她,跪在地上,膝盖在光滑的地砖上蹭了几下,爬到她脚边。

    抓住她的裤腿,哀求道:“姜禾,求你给我留一条活路吧!”

    “自从你嫁给我儿子,我对你那是比亲闺女还亲啊!你说想吃海鲜,我哪怕是对海鲜过敏都天天给你做。”

    “你让我把孩子打了,以后我也能专心照顾你和小伟,你们上班就不用担心家里的事。”

    不得不说,孙梅还是有两把刷子。

    这番低姿态地哀求姜禾,成功获得了大部分围观群众的支持。

    可是,长了嘴的人,不止她一个。

    姜禾低垂着头,语气平和地说:

    “无关紧要的事,我懒得跟你瞎扯,现在我只问你两个问题,第一,让你怀孕的人是谁?第二,你的亲生儿女是谁?”

    “很显然,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不是我姜禾,这边建议你去找该为你负责的人处理此事。”

    孙梅动作一顿,看起来像是在绞尽脑汁地想对策。

    围观群众里面,有人看不下去了,劝姜禾先把孙梅带回家,关起门来解决。

    姜禾笑了笑:“你们帮着厚颜无耻之人说话,是真的不怕哪天自己的极品亲戚也来公司闹事,逼迫你们答应无理要求?”

    这个问题算是戳中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大家都变了脸色。

    谁家没有一两个极品亲戚?

    这次纵容了别人的亲戚在公司撒泼,万一下次轮到自己,岂不是同样孤立无援,只能妥协?

    于是,大家立刻话锋一转,指责孙梅。

    “阿姨,姜禾说得对,你有老公有孩子,这件事怎么都轮不到她这个儿媳来处理。”

    “我看她就是装装样子,要真是个好婆婆,怎么可能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难姜禾。”

    孙梅傻眼了,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绝妙的招数不管用。

    姜禾猛地后退一步,将裤腿从她手里扯出来。

    孙梅没有反应过来,双手直接撑在身体下方,像一条狗那样趴在地上。

    姜禾冷眼睨着她,心里一阵畅快。

    想算计她,就要做好无法全身而退的准备。

    外面开始下雨,姜禾打车走了,孙梅失魂落魄地站起来,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走出公司大门。

    姜禾以为孙梅会放弃让她出手术费的主意。

    然而,不到一周,孙梅就再次打起了歪主意。

    *

    晚上八点,姜禾下班回家。

    刚把包放下,就看到梳妆台上的东西有些凌乱。

    她仔细检查一番,发现抽屉里面唯一的那只金手镯不见了。

    家里没有进贼的痕迹,她不用想都能猜到,这金镯是被谁拿走了。

    没多久,黎伟打来电话。

    “今晚我不回去,妈做手术,我得在医院陪护。”

    这通电话让她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果然是孙梅偷走了她的金镯。

    孙梅的手术费,应该是卖掉金镯得来的钱。

    如果这只金镯不是姜禾故意留下引孙梅上钩的工具,说不定她此刻会暴跳如雷,气到昏厥。

    估摸着孙梅已经进了手术室,姜禾打开手机看余额。

    其中一张银行卡的余额多了八十万,明细是现金储蓄。

    但她十分清楚,自己从未存过这笔钱。

    这应该是孙梅手头的所有存款,不过现在全都被转到了她的卡里。

    孙梅偷走价值两万块的金镯,却损失了八十万存款。

    这笔交易,是姜禾赚了。

    不知道孙梅做完手术过后,得知存款清零,会是什么反应。

    黎家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又会是什么反应。

    毕竟黎万峰大半辈子的积蓄和黎伟的大部分工资,全都在孙梅手里,如今却一分不剩。

    手术很顺利,孙梅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出院了。

    回来之后,她得意洋洋地冲姜禾笑,以为姜禾不知道她的手术费是从哪来的。

    见姜禾没有被激怒,孙梅自己倒是生出几分怒气,阴阳怪气道:

    “现在的儿媳妇可真是享福,不像我们那个时候,嫁了人就得孝顺公婆,体贴丈夫,哪有被丈夫全家伺候的命。”

    姜禾反唇相讥:“你们那个时候,也没有哪家儿媳会打掉孩子,影响夫家传宗接代啊!”

    眼看着孙梅又要跟她吵起来,黎伟顿觉头疼。

    他挡在两人中间,劝了好一会儿,孙梅才消气。

    “妈,你现在需要补身体,拿点钱给我吧,我去买老母鸡回来炖鸡汤给你喝。”

    孙梅还想说什么,却被黎伟推着进了房间。

    她只好拿了一张银行卡,交给黎伟。

    姜禾倒了杯水,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笑容。

    黎家人还不知道,孙梅手里的银行卡全都成了空壳。

    不过没关系,他们很快就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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