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幸予又让程颂带她去小院看看。

    这座只有门牌号没有名字的小院只有五个用来宴请和吃饭的房间,虽然都是一厅一景的装修布局,但每个房间又都是独立的装修风格。

    程颂和陈幸予到小院的时候,除了正忙碌的工作人员,还没有别的客人出现。于是程颂便领着陈幸予看了看小院里的其他房间。

    “清风望野”透着一股明月疏星的雅韵;“山河契阔”是诗意水墨的风格;“鸣凤栖竹”打造的是红绿互映的好合之景;“春台熙胜”则用画有桃李和喜鹊的传统绘画,让人感受到欢宴之喜。

    不过,当陈幸予和程颂再次来到“落日珊瑚”的时候,她还是最痴迷于这个房间。

    回忆起昨天的互诉衷肠与冲动热烈,陈幸予一时间又觉得双颊发热,她的脸既像是向花借了绯霞之色,又像是化成了簇簇茜橘中的一朵。

    “这里为什么叫落日珊瑚?”陈幸予欣赏着花景,问程颂。

    程颂耐心解答:“落日珊瑚是芍药花的一个品种,但是花期过了,等明年五月份你过生日的时候就能看到了,到时候我们一起来这里庆祝,给你个惊喜。”

    陈幸予一听程颂说要给她庆祝生日,不由得更加兴奋,“哎呀!那我现在就开始期待了!那一定很漂亮吧!所以才会以这种花命名!”

    程颂嘴角勾出微笑,“的确很漂亮。但以它命名是因为它的花语。”

    陈幸予自然追问:“什么花语?”

    “于千万人中钟情于你,顽固而专一。”程颂说话时专注地望着陈幸予,又把她的手牵起来贴着唇轻柔一碰,“喜欢这里吗?”

    “喜欢是喜欢,可是你好肉麻!”陈幸予用另外一只手遮住了快要烧起来的脸,她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可能是分开得太久了,总是想把最重要的话先说给你听。”程颂转而把害羞的陈幸予抱在了怀里。

    程颂特意在这里为陈幸予安排了午饭,饭桌上,他有意无意地一直问起陈幸予的工作。

    陈幸予其实明白程颂想知道什么,但她有些不确定,到底要不要对他坦诚她和沈言澈之间的微妙距离。

    陈幸予和同组的沈言澈在共事时默契度很高,分析问题的思路和对事情的看法也常常不谋而合,工作上的相互陪伴与支持,让他们彼此都了然对对方的好感,而且沈言澈的主动和开朗,对陈幸予来说,犹如一阵清风吹进她时常压抑的心里,这种轻快的感觉总是吸引着她,让她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沈言澈身上时常有一种洒脱和自如,也一直让陈幸予很羡慕。在陈幸予眼里,沈言澈的一言一行总是流露着一股不用担心人生波折的游刃,他完全不同于自己。自从一个人漂在外面,陈幸予再清楚不过,与沈言澈相比,自己看似开朗坚韧,实则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带着外壳在生活。

    在平时和同事们的聊天中,陈幸予了解到沈言澈是成江市本地人,家里父母的关系和睦,工作也都很稳定。陈幸予常常不自觉地想,难道这就是完整家庭带给他的底气吗?每每这个时候,她心里有个角落都会隐隐作痛,如果当时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么程颂会不会比眼前的沈言澈更自信更优秀呢?一旦产生这种想法,她就会立刻强迫自己全力投入工作。

    陈幸予不知道想法和感情哪个更容易控制,她只知道她不能再停在原地了。她原本就很少天真,总是小心衡量自己的现实处境,“想要”和“得到”之间的区别,她再清楚不过。

    那时的她总是暗自想着,世俗眼里的“合得来”又“门当户对”的婚姻,不也算是她想要迎接的新生活吗?况且年纪渐长,身边的人频繁给她介绍相亲,她不胜其扰又怕一直拒绝伤了人际关系。所以那段时间,几乎是一种出于寻找稳定伴侣的考量,陈幸予很认真地考虑过是否和沈言澈在一起。

    但现在不同了,和程颂在一起,既是她想要,她又终于得到了,她太想守护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短短两天的时间,陈幸予从程颂看沈言澈的眼神就知道,程颂在意的不行,所以她决定把那些过往的私心杂念和暧昧不明,当成烂在肚子里的秘密。

    吃过午饭,陈幸予又来到了招待完宴席已经打扫干净的“山河契阔”,她喜欢这里的小竹榻。酒足饭饱后的她懒洋洋地侧卧在竹塌上,用竹编的扇子悠悠地给自己扇着风。程颂坐在她脚边不紧不慢地给她沏着茶。

    “所以……你也见过小沈的父母了?”程颂又开始问起沈言澈。

    “见过,但不是专程去见的。”陈幸予对程颂的探听一路语焉不详,避重就轻。

    “见过几次?”程颂追问。

    “三次?两次?”陈幸予用扇子半遮着脸,只露出一双溜溜转的眼睛。

    “陈小星,你是在故意气我吗?”程颂神色略显不满,把原本递到陈幸予手边的茶杯又收了回来,陈幸予抬手稍迟,一个时差没接到,她顺势起身伏在了程颂的后背上。

    “哎呀,几次重要吗?”陈幸予从后面搂住程颂,侧过脸靠在他的肩头,耍赖似的反问他。

    程颂微微歪头,露出明晃晃的无奈:“几次的确不重要,但这个人现在什么心态很重要。”

    “放心吧,亲爱的,我会处理好的。”程颂被陈幸予凑在耳边的轻柔软语拿捏得耳根发热,“你……刚说什么……”他侧过脸,和陈幸予对着额头。

    “我说,我会处理好的。”陈幸予笑着冲程颂眨眼睛。

    “前一句。”

    “我说你就放心吧!”陈幸予已经忍俊不禁了。

    “陈小星……”程颂终于忍不住伸手轻轻捏起了陈幸予的脸颊。

    “哈哈哈,你是初中生吗?”陈幸予先是大笑着躲开了,随即又忽然凑上来吻了程颂。程颂立刻转身面向陈幸予,他一只手扣住了她又要弹开的身子,另一只手撑着竹榻的边缘,低低地俯身向她压了下去。陈幸予眉心微蹙双眼轻闭,等着程颂的回吻,未料只听见了一阵轻笑般的呼吸声。她偷偷地睁开了一只眼,却发现程颂嘴角的弧度已经上扬到了极限,等她完全睁开眼睛后,程颂居然开口逗她:“亲爱的,那你岂不是小学生?”

    陈幸予也笑着瞪起了眼睛,“好你个程颂!”说着便伸手够向程颂的腰间要抓他的痒,没想到程颂灵活一挡,她自己的两个手腕反被他的手牢牢地制住并抬过了头顶,这次陈幸予终于想跑也跑不了,她刚要开口求饶,就被程颂充满独占意味的吻结实地堵住了嘴巴。

    又是一场浓烈炽热的交汇与释放,程颂用舌尖辗转探索着陈幸予唇里每一寸柔软的角落,迫不及待地想在她微凉的唇齿之间拓出一片只有他才可以占领的秘密花园。陈幸予控制不住地微微一颤,却被程颂垫在她背后的另一只手缠得更紧,她闭着眼睛,热烈的呼吸声和雨濡般的吮吸声穿过耳朵在她大脑里盘旋,她对程颂的时而强势时而温柔愈发痴迷。

    这感觉一旦开始,想要结束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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