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暗交错的柔和光线里,摆放着精心设计、色调统一的鲜花和蜡烛,还有大大的生日快乐的气球,之前都是给陈幸予准备,现在变成自己是主角,程颂总算理解了为什么当时陈幸予总是迟迟不肯迈步——的确是怕破坏了这浪漫又唯美的气氛和布景。

    还没来得及再多看两眼,程颂便看见陈幸予穿着一身酒红色的裙子,手里端着点燃蜡烛的蛋糕,缓缓地走了过来,她身后的陆远夫妇,郑媛夫妇,刘叔刘姨,还有他的合法岳父陈思卓,也跟着走过来一起为他唱着生日快乐歌。

    唱完之后,鼓掌祝福声四起,飘然而降的拉花和闪烁摇曳的烛光,呼应着程颂目光熠熠的脸庞。

    陈幸予看程颂满脸感动却又一言不发地愣在原地,清了清嗓子说道:“程先生,你忘了今天我们还没吃生日蛋糕啦!快来吹蜡烛吧!”

    “你们……什么时候……”程颂终于回过神来,但话语却还表达不清。

    一旁的陆远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着程颂,“哎呦喂,程颂,今儿都乐傻了吧,看着不像平常精明的你啊!”他说着,走到程颂身边,啪啪啪地拍着程颂的后背,嘴上还催促着:“赶紧进来吧!你老婆还举着蛋糕呢!还不赶紧接过来啊!”

    程颂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从陈幸予手里把蛋糕接过来,并笑着说了一声“谢谢老婆”。

    “你家程颂这是被幸福砸蒙了,不枉费你准备了这么久!”郑媛跟着陈幸予后面一起回了客厅,刚想往后接着说两句就被麦俊宁打断了:“对,我能不能说有点羡慕!”

    “给你个机会你再说一遍!”郑媛回过头笑着瞪了麦俊宁一眼,麦俊宁立刻改口:“对,我说我一点也不羡慕!”话一出,在场的人都被逗乐了。

    陈幸予让程颂对着蜡烛许愿,程颂却满眼笑意地说愿望都实现了。

    陈幸予只好让程颂再想一个新的,程颂这才闭上了眼睛想了想,更加心满意足地吹灭了蜡烛。

    “听说你俩今天去领证啦!”陈思卓背着手笑盈盈地问程颂。

    “是,老师。”程颂被陈思卓一提醒,才把被眼下的惊喜盖过的最大喜事想起来了。

    老刘在旁边看着傻笑的程颂,也忍不住哈哈笑着提醒他:“傻小子还叫什么老师!你得改口啦!”

    程颂挺起胸膛,恨不得从丹田运上一口气,清清楚楚地冲着陈思卓叫了一声:“爸!”

    “哎!我的好儿子!”陈思卓也亮开嗓子答应着。

    周围人顿时跟着起哄,拍着程颂连连说着恭喜,陈思卓也把背着的手从身后露了出来,把手里的大红包递给了程颂,“可别说我占你便宜啊,生日礼物和改口费我可都放一个红包里了!”

    程颂接过沉得压手的红包,一眼就看到了用毛笔字工整书写的“旦逢良辰,顺颂时宜”八个字,他用手仔细摩挲着,抬头时眼圈已经红了,“谢谢爸。”

    “嘿嘿,老陈家的规矩是喜事不掉泪啊!”陈幸予一看程颂又有些过分感动,便开始嘻嘻哈哈地提醒他。

    “好家伙,这家庭地位,高下立判啊!”陆远借着陈幸予的话在一旁打趣,陆远妻子也在一旁大大咧咧地帮腔,“要不你俩能玩儿到一块去,我看你俩这地位也差不多哈哈哈!”

    陆远侧头一脸不可置信:“哎呀媳妇儿,这话说的……”可对方只回了他一个眼神,他就立刻改接:“没毛病!”

    众人又都笑开了怀,中间的刘姨更是直接拍着老刘的肩膀说道:“哈哈哈,老刘你说得对,现在的孩子们可真有意思!”

    陈幸予听程颂提过,刘叔不只一次说起刘姨最近因为更年期状态不好,于是她特意走过去拉着刘姨的手对她说:“刘姨,以后周末没事,我陪你去逛街啊!”刘姨笑逐颜开,连连点头答应。

    一行人分了蛋糕,又边聊边吃了陈幸予特意交代小院送来的晚餐,程颂看了一眼时间,距离生日结束还剩三个小时,他刚想找个机会和陈幸予偷偷说一声想两个人单独相处,就感觉到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还把脸贴过来耳语:“晚上吃了那么多,是不是得消化消化啊?”

    程颂一听,立马扫了一眼在座的众人,他想低头回应一声,但发音不成,只剩深深地点头。

    陈幸予一看程颂还在误会,也不好当面戳穿,强憋住笑吃完了这顿饭。

    饭后,几个年轻人把不参与夜生活的老刘夫妇和陈思卓送出了门,目送他们离开后,陈幸予一转身对着身后的几个人说了句:“走啊!”

    除了程颂,其他人都答应得毫不犹豫,程颂刚想开口问,麦俊宁就发话了:“按照尊老爱幼的传统,一会我必须先上。”

    “那应该先轮到我们幸予出场啊!”郑媛先投反对票。

    “可是我也不太会打啊……”陈幸予表示为难并拒绝了。

    “那我必须可以上啊!”陆远趁机自告奋勇。

    “你今儿可真真沾了人家程颂的光了!”陆远妻子在一旁笑着掐了陆远一下,陆远一咧嘴,冲着程颂呲牙乐开了花。

    此时此刻,只有程颂脸上的表情没那么激动,他心里正猜测:今天的最后一个环节了居然是要通宵打麻将?

    可他转念又一想,今天自己生日,他们几个总不好意思赢太多,和陈幸予独处不成,那就狠狠敲敲他们几个!于是他抿着嘴,努力扯出一个微笑,然而也并没有因此显得高兴更多。

    直到他跟着几个人回到客厅,看见电视大屏幕上显示的是最新款的游戏,他才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兴奋感逐渐沸腾。

    “咳咳,之前听程先生表达过自己小时候没能好好玩游戏的遗憾,今天趁着这个机会就给你弥补一下吧,游戏搭子都是自告奋勇来的,我在这里祝你生日快乐又好玩啦!”陈幸予说着,把游戏手柄送到了程颂手上,程颂二话没说一下子搂住陈幸予就亲了下去,动作快到其余的人愣是反应了几秒才开始起哄。

    陈幸予红着脸赶紧推开程颂,“赶紧上场吧!你队友已经等不及了!”

    程颂拿着手柄对着大屏试了试按键,这种熟悉而又陌生的奇妙体验,让他心里有说不出的兴奋,眼里有藏不住的期待。像是被唤醒了在身体里沉睡了多年的少年气,他和麦俊宁、陆远三个人轮番上阵,胜负欲在游戏里澎湃对撞,直到三位人妻聊天聊到快睡着,并且人为打断了他们想要通宵的计划,程颂才和他的游戏搭子们一脸不舍地结束了战斗。

    送走所有朋友之后,陈幸予回到楼上倒头就睡了,程颂刚刚玩儿游戏的兴奋感还没完全消退,他看着躺在自己身边微笑熟睡的陈幸予,默默地一遍一遍轻捋着她从肩膀上垂下来的头发,也默默地一遍一遍在心里思索着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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