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桑阿米达――Music――”

    一道清脆嘹亮的声音划破了飞飙寨寂静的清晨,携着鸟儿鸣叫开启了活力满满的一天。

    “一起来――!”

    “一,二,三,四――”

    “红豆!”

    “大红豆!”

    “芋头!”

    “锉锉锉锉锉锉。”

    一大早,裴清在医馆前,领着乌泱泱一众人跳健身操。

    门前的空地上分四支队伍,庆阳代表一队,老魏代表一队,吴庸代表一队,平日也就这三队,今日竟然稀奇的加入了关礼代表一队。

    裴清意气风发,果然无人能阻挡健身操的魅力,作为领操员的她更加热情似火。

    “一二三四――”

    “二二三四――”

    “左右摆胯――”

    “再来一次――”

    “红豆!大红豆!芋头!”

    “锉锉锉锉锉锉。”

    一群穿着古装的男女老少排着队一起跳着《锉冰进行曲》,别说,还真是颇为壮观。

    其中,庆阳跳的最起劲,动作到位,肢体舒展,朝气蓬勃。

    老魏的老胳膊老腿动作幅度较小,但最为认真,努力的跟上裴清的节奏。

    吴庸忙着倒腾不协调的四肢,左右摇摆,像个不倒翁,模样颇为滑稽。

    而关礼……

    他在划水摸鱼。

    看着左右嘿哈跳的起劲的众人,关礼陷入大型社死现场。

    他是谁?他在哪?他为什么要来跳这个?

    简直有伤斯文……有伤斯文……

    正当开溜,裴清亢奋的声音自后传来――

    “关守卫!你的动作有些僵硬,来,加把劲,把天性释放出来!”

    关礼:“……”

    他就不该以这种方式打入“敌人”内部。

    裴清脑后的高马尾一甩一甩,活力无限。一开始她只是自己锻炼身体,后来大伙瞧着有趣,就都过来和她一起跳,也就形成了如今的壮阔队伍。

    “庆阳跳的不错哈,继续加油!”裴清点赞。

    得到夸奖的庆阳露出了属于少年的笑容,跳的更加起劲,练功都没这么如痴如醉。

    关礼眼角抽搐。

    ……

    终于,两轮健美操结束,裴清吹了声口哨,“解散!”

    大伙闹哄哄的四散开来。

    “阿清姑娘,明个儿见!”

    “阿清姑娘回见嘞!”

    裴清挥手:“好嘞,明天继续加油!”

    每天清晨一番运动,强身又健体,美容又养颜,她得动员寨子里的人都养成这个好习惯才行。

    身上出了一身汗,裴清准备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来上班。

    “阿清姑娘……”

    关礼步履蹒跚追上来,上气不接下气。

    虽然他在划水,但是架不住裴清热情似火的鞭策……

    “怎么了关守卫?”裴清疑惑。

    莫不是尝到健身操的甜,意犹未尽想跟她单练吧?可是她有点忙呢,又不好打击学员的自信,纠结……

    关礼走过来终于顺了气,“阿清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

    嗐!给她猜对了吧!

    健身操,卷起来!

    “请。”

    借一步,也没借多远,只是到了一处凉亭。

    庆阳抱剑在一旁望风。

    关礼缓过劲,此时又成了端方如玉的公子。

    招手命人端来两盏清茶,饮了半盏后方才缓缓开口。

    “阿清姑娘可知昨日裴家寻来之人是谁?”

    闻言,裴清第一反应――啊……原来不是找她开私课啊,失望。

    第二反应――

    裴家寻来之人?

    “谁啊?”

    魏飙那混球不是不让提吗?怎么又主动来找她说?

    “据山下的兄弟探查,此人自称,袁召……”关礼停下,觑着她的表情。

    袁召?

    裴清眨着清凌凌的眼睛看着对面的人,“谁啊?”

    关礼:“……”

    这真不能怪她,原主的记忆那么多,她也是捡重要的记,不重要的早被她抛之脑后了。

    关礼透露出关键信息,“此人说……他是来寻未婚妻的。因家中至亲病重,一心惦念半年前被掳走的女儿,故此,他变卖家产找寻至今,才打探到此处……”

    “寻到未婚妻,便回去成婚,了却至亲的心愿……”

    “此人倒也算真心可鉴……”

    关礼话音刚落,原主的记忆猛不防的像个警报器一样,“滋滋”的在裴清脑中闪现。

    “表哥――”“表哥――”

    裴清脑中钝痛,如有电流乱窜,电光火石间,一段记忆涌入她的脑中。

    袁召,原主的表哥,是原主母亲嫡姐的儿子。

    裴家在燕梁富豪榜上排第一,袁家就排第二,同样富可敌国。

    袁召自小养在原主母亲膝下,未出生时就和原主定了娃娃亲,二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她穿来之时正到了二人的婚期,只是原主被意外砸破了脑袋便搁置了,后来她穿过来就被掳上了山。

    记忆输入完毕,裴清脑中的电流也不再乱窜。

    变卖家产?富豪榜排第二的家产都砸进去,怪不得能打探到西山入口。

    袁召所说的至亲病重,应该就是原主的爹娘。

    “我爹娘病了?”裴清有些急切。

    不论是医生的身份还是女儿的身份她都不能坐视不理。

    “那人确实如此说。”

    关礼摇动折扇,神态放松下来。只要挂念家人,不用说,便会自动离开。

    虽然这确实是个有魄力的姑娘,但不该成为大哥的阻碍,待到成事那天,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有。

    突然,一旁的庆阳重重的咳嗽一声,回头紧张的张望二人,眼神示意,大哥来了!

    关礼收起折扇,狐狸眼勾起,“随意一叙,阿清姑娘别放在心上。”

    “叙什么?”

    魏飙几步踏过来,漆黑的眸子看向裴清。他已经在小娘子院中等了许久,平日这时早该回来吃早饭了,今日却迟迟不回,他等不及,便寻了过来。

    岂知她竟在这里和别的男人喝茶闲叙。

    接收到大哥不善的眼神,关礼赶紧拱手告退,庆阳完成任务早就窜的没影。

    裴清觑他一眼,看着他紧贴她而坐的身躯,翻了个大白眼,是哪只狗昨天晚上离她八丈远的:)

    裴清没搭理他,径直站起身子往回走。

    因为耽误了片刻,所以里面的汗渗了出来,晕湿了外衣,紧紧的贴在她的身子上,勾勒出了玲珑的身段。

    裴清自己未有所觉,魏飙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她就是这副模样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的?

    “裴清!你给老子站住!”

    而还没等她站住,一件宽大的黑袍就兜头罩了下来。

    眼前立刻一片乌漆嘛黑。

    裴清:“!”

    巴拉出自己的脑袋,“你干嘛!”

    裴清正因为裴家的事烦着呢,这货又来惹她,烦死了!

    她扯下那件外袍,赌气般的扔到地上,还使劲踩了两脚。

    一顿折腾下,身上的汗渍愈发的明显,连胸口高耸的形状都快遮不住了。

    魏飙青筋直跳,疾步上前,捡起地上的外袍,在灰尘飞扬中强硬的裹在她身上。

    土!土!

    裴清警铃大作,这得有多少细菌!

    “王八蛋,快拿开!”

    魏飙一只受伤的手掉在脖子上,另一只手单手箍住她挣扎的动作,用外袍困住她,“裴清,你不守妇道!”

    裴清:“。”

    一脚踹向他胯间的小兄弟。

    死混球,分手吧:)

    ……

    裴清在前面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魏飙在后面夹着……臀姿势清奇的跟着。

    今日值守的兄弟都很奇怪,为什么大哥突然下令要清场一条小路?

    回到小院,裴清刚一打开门,却发现屋子里面有奇异的光芒在争先恐后的闪烁,是连窗户都挡不住的那种金钱的气息。

    裴清:哦豁。

    打开门――

    哦豁?

    走进去――

    哦豁!!!

    这些布灵布灵的小宝贝都是啥?

    比拳头大的夜明珠?比屏风大的玉珊瑚?还有如意玛瑙躺成堆,玉钏儿手镯也都好“哇噻”……

    妈耶!

    这,这,哪个女孩子能不喜欢!

    裴清奔过去,拿起一套蓝宝石头面仔细的观察,古代的工艺果真是好,瞧瞧这做工,瞧瞧这花纹……

    她正欣赏的起劲,后背便贴上来一个滚烫的胸膛。

    “喜欢吗?”

    魏飙嗓音低沉,一只手向前圈在她的小腹上。

    “你昨天就是去弄这个了?”

    裴清略一思索便明白,这人是听到了她和秀巧随口一说的话,就真去搞来了这些东西?还把自己搞得那一身的伤?

    “嗯。”魏飙侧头吻了下她的颈侧。

    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土匪窝里他也能让她当公主。

    裴清有些痒,缩着脖子躲闪,偏头看他,“去哪弄的,裴家?”

    “老子说了不是!”魏飙狠狠的咬了一口她的颈子,直到那截雪白之上印出两朵红梅。

    他还不至于去抢老丈人家。

    没错,他已经自动将裴家作为了自己的老丈人家。

    “疼!”裴清呜咽。

    “我舔舔……”

    “……不要!”

    女子的话尽数被吞下。

    案桌前,高大的男人微微躬着脊背,怀里扣着一个娇小的女子,女子不安分的挣动,激起男人恶劣的破坏因子,不停的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新式衣裳,新款头面,珍奇珠宝,老子都给你了,以后安生待在老子身边,不许不守妇道!”

    裴清正被他缠的黏黏糊糊,狗男人一句话瞬间让她清醒。

    ?

    不守妇道?

    这狗东西咋不直接说“拿了老子的钱,就要安分守己做老子的金丝雀”?

    她气笑了。

    “哐当――”

    魏飙连人带东西被扔了出去。

    他妈的,死混球,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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