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月亮慢慢升起来，远处的溪水在月光下闪烁跳跃，映射出粼粼波光。姜攸帮着凌霜拢好长发，两人吃了晚餐，坐在一起安静地望着皓月当空，听远处的纺织娘发出“织，织~，织~”的叫声。
姜攸轻声耳语道：“处在这个落后的时代，才好像理解了张岱文章里的沧桑。”
凌霜揶揄地说：“你少来了，张岱是国破家亡产生的悲愤，他本人对史学有研究，还写了二百多卷的《石匮书》，你对什么最有研究?！”
“嘿嘿，我对吃有研究！再则，改朝换代的物是人非，相比从文明到封闭之地的物不是、人也非，哪个更惨，还真不好说呢！”
凌霜娇嗔道：“那我当初岂不是双倍的惨，以前虽是平凡普通人，但自己努力求学，得到份好工作，为什么没有投身为享福的官小姐，居然是丫鬟，这又是什么因果呢？”
姜攸捏捏她的脸，说：“投身为官小姐也未必是好事，子女都是家族的，长大了也不能只顾自己，男子要支撑门庭，操心大家族里的麻烦事，女子要发挥联姻的作用，到夫家立足要有宅斗的智慧，还有，娘家、夫家的政治站位准不准都很重要，搞不好有破家的风险。”
凌霜反驳道：“不过好歹是统治阶层的，总比被统治者的处境好，况且，这世道的女婢更惨！”
姜攸安慰地搂着她的肩，说：“你的运气还不算太坏，原来的你父母缘浅、独来独往，这里疼你的人更多吧，还有我守护、陪伴着你，或许正因为我在这里，才安排你来陪我，”凌霜笑着掐他腰上的痒痒肉，姜攸边躲边叫：“噢，别掐，别掐，说错了，是老天安排我来陪你的！”
两人嬉笑了会儿，静下来依偎在一起赏月，看着皎洁的月亮，“过几天就是十五，不知不觉的日子过得真快，”凌霜轻声问：“你心情好些了吗？”
“放心，我没事儿，咱们的境况已经好过很多人，闻大哥很关照我，送的资料书册对我很大启发，处理同僚间的微妙关系都不是问题，而且，兵马司里身手好的，在我这里占不了便宜，”姜攸搂着凌霜说道：“入职这几年，我对官场已经适应了，常常自省。以前有情绪时，我都是演武场上摔打一番，冲个澡蒙头睡一觉，或者再喝点酒，醒来就是全新的一天！也不知怎的，你过门后我反而有点放纵情绪，也许，知道有你给我化解心绪，我就没那么‘坚强’咯！”
“在我面前，你当然用不着强撑着呀，你只管畅所欲言，我定然尽情倾听！”凌霜摸摸他的脸，语气里带着心疼，说道：“我毕竟在内宅，与人的应酬不多，能在这方小天地里怡然自得，得益于你在外直面风刀霜剑，那句话怎么说的，‘我的岁月静好，多亏你的负重前行’，攸攸，幸苦你了！”
“没那么夸张，环境虽有点儿压抑但还不恶劣，”姜攸紧紧搂住凌霜笑道：“不过，你的话我听了真受用，今晚的嘴这么甜，我尝尝是不是有蜜。”他缠绵地吻住凌霜的唇一阵长吻，凌霜推了下他，含糊地说：“别在这里，会被看见的，到楼下房里去歇吧！”
东升的月亮慢慢向西转，皎洁的月光普照四方，似乎万物都披了层柔和的滤光，光影婆娑的花草林木仿佛有了灵气。
闻家的小花园傍晚时熏过蚊虫，空气中残余的熏药味道，与若隐若现的茉莉花香糅杂在一起，让茉莉更添了几分清幽。四方亭里摆了矮几和两张藤椅，身着一袭青衫的卓枫坐在椅上，端起矮几上的茶喝了一口，温热的水进了胃，他轻轻长呼了口气。虽是他的独处时光，他依然坐姿端正，只稍稍放松地靠着藤椅圈，梳理起近期的身边事。
卓枫当初恩荫进大理寺，得益于当大理寺丞的表兄袁玘。入职后，他熟谙法典，为人谨慎机敏，且有基层断案的经验，处理起案件来得心应手，上司遇有疑难案件，都爱叫他参与，听听他的意见。此时升为六品的大理寺正不久，主要复审地方上报案件，必要时出使当地去复审。他丝毫不敢骄傲自矜与松懈，每闲暇时，就对处理过的案件在心里复盘，恐有遗漏。
将手头的案件思虑一番，确认无误后，卓枫神情轻松地往藤椅里面靠了靠，再喝了口茶，想起了家里家外事。妹妹在姜府主持中馈游刃有余，妹夫对妹妹的感情不错，性子仍然不太沉稳，有机会得提醒他一下，兵马司的职责是安定社会秩序，维持市场稳定，执行旨意即可，议论朝政容易被人利用，言辞谨慎些为宜。好在舅兄是兵马司都指挥使，有什么也可关照一二。
想到舅兄，卓枫心情复杂，通过几次接触，他知道闵玄霄并不满意这门亲事，自家门第与闵家相差不少是无力改变的事，唯有更努力上进，在家对夫人更尊重，舅兄也没什么好挑剔的！况且，夫人与自己一条心，几次都拦住了舅兄的横挑鼻子竖挑眼，想到这里，卓枫心里生出暖意，不由嘴角翘起微微一笑。
卓枫相貌英俊，但向来以肃色示人，偶尔的笑容在月色中格外俊美，恰似温润如玉的君子。闵秀芙拿着把团扇走过来，缓缓给卓枫扇着，笑问道：“夫君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了，难得见夫君一笑呢？”
卓枫起身笑道：“夫人真是风趣，”示意秀芙坐下，“承蒙夫人不弃，我二人终成佳偶，夫人整日操劳家中琐事，为夫心怀感激，以后定会常常笑脸相迎。”
闵绣芙“噗嗤”一笑，忙以扇遮面，露出大大的杏眼瞅着卓枫，“原来夫君也会讲笑话呢！”她放下团扇，给卓枫续了一杯茶，深情望着他笑道：“常言道，‘百世修来同船渡，千世修来共枕眠。’你我这是注定的缘分，夫君再说什么弃不弃的，岂不是没趣！”
“夫人此言有理，”卓枫微一思忖，自信地说：“要不，我讲个笨贼偷的故事，给夫人解闷吧！”
前阵子雨水多，国库的库房突然满溢出水，守卫的官员打开库房，清点库房内的物品，少了一件珍品，又因下水道堵塞，致使排水不畅所以库房淹水了，失盗珍品的现场痕迹也被水淹没。库房是重兵把守的，这案子一时不知从何处着手，于是先疏通排水通道，没想到居然找到珍宝破了案。卓枫侃侃而谈，讲到这里，卖了个关子，“夫人能猜到其中的蹊跷吗？”
闵秀芙正入神地凝视着他，听到他的问话，笑道：“难不成，贼人躲在下水道里？不对，躲在那儿不就会被淹死了！”
“夫人真聪明，猜的不中却也不远矣！”卓枫笑着点头，说：“排水通道很狭窄，贼人头顶着珍宝往外挪，谁知外面有一贼人也往里面挪，两人都卡在通道里不能移动，可不就都淹死了，哈哈哈！”
卓枫本就面如冠玉，以往的威严神态让人不敢直视，此时的明朗一笑仿若和煦春风，兼有帅气飒爽之态，看得秀芙心生欢喜，忙用团扇遮面掩饰羞涩之情，随即发出轻轻的笑声，眼睛始终没离开卓枫。
秀芙忽然觉着一阵眩晕，以手抵着太阳穴，皱了眉头。卓枫见了紧张道：“夫人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先喝口茶，我叫人请了大夫来看看！”边说边环抱住秀芙，端起茶伸到她嘴边，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胳膊欲喂她喝水，同时叫道：“来人，来人……”
“夫君别急，我没事的，”缓过来的秀芙喝了一口茶，看着卓枫小声道：“施嬷嬷说，我……大约是有了”，施嬷嬷是秀芙的贴身管事嬷嬷，略通药理，照顾秀芙的饮食。
卓枫想了一下，才明白秀芙话里的意思，不觉欣喜地咧开了嘴，连声问道：“你还有什么不舒服的，还是请个大夫更稳妥。”
秀芙笑说：“现在晚了，明儿白天再请来也是一样的。”
卓枫激动地手足无措，全不是往日谦谦如玉的四平八稳，小心翼翼地扶着绣芙，不住地说：“你以后要多休息，家里就是我们两人，一切事都按旧例办，有什么麻烦事就回给我，我来处理，你切不可大意。”说完，又扶额笑道：“对了，库房里应该还有人参燕窝，不过现在能不能吃，明天得问过大夫，据说补过了也不好，还有什么……”
“且慢来，夫君慢来！”秀芙掩嘴笑道：“夫君放心，我喜欢武功，身体一直还行，又不是风一吹就倒的美人灯，夫君别紧张。”
次日，卓枫特地告了假，在家陪闵秀芙看大夫，待仁心堂的大夫确认了闵秀芙是滑脉，已怀孕一个多月，他高兴地拉着大夫询问孕妇的日常注意事项，打赏了大夫十两银子。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说道：“要辛苦夫人了！我让人去给岳母报信，麻烦她老人家来陪你？不妥，要不，让霜儿白日来陪你？”
闵秀芙美滋滋地笑道：“施嬷嬷说头三个月先不要声张，就别扰了妹妹吧！”卓枫犹豫了下，点头笑道：“也好，只给岳母报个信，麻烦她老人家来看看你！”
姜攸轻声耳语道：“处在这个落后的时代，才好像理解了张岱文章里的沧桑。”
凌霜揶揄地说：“你少来了，张岱是国破家亡产生的悲愤，他本人对史学有研究，还写了二百多卷的《石匮书》，你对什么最有研究?！”
“嘿嘿，我对吃有研究！再则，改朝换代的物是人非，相比从文明到封闭之地的物不是、人也非，哪个更惨，还真不好说呢！”
凌霜娇嗔道：“那我当初岂不是双倍的惨，以前虽是平凡普通人，但自己努力求学，得到份好工作，为什么没有投身为享福的官小姐，居然是丫鬟，这又是什么因果呢？”
姜攸捏捏她的脸，说：“投身为官小姐也未必是好事，子女都是家族的，长大了也不能只顾自己，男子要支撑门庭，操心大家族里的麻烦事，女子要发挥联姻的作用，到夫家立足要有宅斗的智慧，还有，娘家、夫家的政治站位准不准都很重要，搞不好有破家的风险。”
凌霜反驳道：“不过好歹是统治阶层的，总比被统治者的处境好，况且，这世道的女婢更惨！”
姜攸安慰地搂着她的肩，说：“你的运气还不算太坏，原来的你父母缘浅、独来独往，这里疼你的人更多吧，还有我守护、陪伴着你，或许正因为我在这里，才安排你来陪我，”凌霜笑着掐他腰上的痒痒肉，姜攸边躲边叫：“噢，别掐，别掐，说错了，是老天安排我来陪你的！”
两人嬉笑了会儿，静下来依偎在一起赏月，看着皎洁的月亮，“过几天就是十五，不知不觉的日子过得真快，”凌霜轻声问：“你心情好些了吗？”
“放心，我没事儿，咱们的境况已经好过很多人，闻大哥很关照我，送的资料书册对我很大启发，处理同僚间的微妙关系都不是问题，而且，兵马司里身手好的，在我这里占不了便宜，”姜攸搂着凌霜说道：“入职这几年，我对官场已经适应了，常常自省。以前有情绪时，我都是演武场上摔打一番，冲个澡蒙头睡一觉，或者再喝点酒，醒来就是全新的一天！也不知怎的，你过门后我反而有点放纵情绪，也许，知道有你给我化解心绪，我就没那么‘坚强’咯！”
“在我面前，你当然用不着强撑着呀，你只管畅所欲言，我定然尽情倾听！”凌霜摸摸他的脸，语气里带着心疼，说道：“我毕竟在内宅，与人的应酬不多，能在这方小天地里怡然自得，得益于你在外直面风刀霜剑，那句话怎么说的，‘我的岁月静好，多亏你的负重前行’，攸攸，幸苦你了！”
“没那么夸张，环境虽有点儿压抑但还不恶劣，”姜攸紧紧搂住凌霜笑道：“不过，你的话我听了真受用，今晚的嘴这么甜，我尝尝是不是有蜜。”他缠绵地吻住凌霜的唇一阵长吻，凌霜推了下他，含糊地说：“别在这里，会被看见的，到楼下房里去歇吧！”
东升的月亮慢慢向西转，皎洁的月光普照四方，似乎万物都披了层柔和的滤光，光影婆娑的花草林木仿佛有了灵气。
闻家的小花园傍晚时熏过蚊虫，空气中残余的熏药味道，与若隐若现的茉莉花香糅杂在一起，让茉莉更添了几分清幽。四方亭里摆了矮几和两张藤椅，身着一袭青衫的卓枫坐在椅上，端起矮几上的茶喝了一口，温热的水进了胃，他轻轻长呼了口气。虽是他的独处时光，他依然坐姿端正，只稍稍放松地靠着藤椅圈，梳理起近期的身边事。
卓枫当初恩荫进大理寺，得益于当大理寺丞的表兄袁玘。入职后，他熟谙法典，为人谨慎机敏，且有基层断案的经验，处理起案件来得心应手，上司遇有疑难案件，都爱叫他参与，听听他的意见。此时升为六品的大理寺正不久，主要复审地方上报案件，必要时出使当地去复审。他丝毫不敢骄傲自矜与松懈，每闲暇时，就对处理过的案件在心里复盘，恐有遗漏。
将手头的案件思虑一番，确认无误后，卓枫神情轻松地往藤椅里面靠了靠，再喝了口茶，想起了家里家外事。妹妹在姜府主持中馈游刃有余，妹夫对妹妹的感情不错，性子仍然不太沉稳，有机会得提醒他一下，兵马司的职责是安定社会秩序，维持市场稳定，执行旨意即可，议论朝政容易被人利用，言辞谨慎些为宜。好在舅兄是兵马司都指挥使，有什么也可关照一二。
想到舅兄，卓枫心情复杂，通过几次接触，他知道闵玄霄并不满意这门亲事，自家门第与闵家相差不少是无力改变的事，唯有更努力上进，在家对夫人更尊重，舅兄也没什么好挑剔的！况且，夫人与自己一条心，几次都拦住了舅兄的横挑鼻子竖挑眼，想到这里，卓枫心里生出暖意，不由嘴角翘起微微一笑。
卓枫相貌英俊，但向来以肃色示人，偶尔的笑容在月色中格外俊美，恰似温润如玉的君子。闵秀芙拿着把团扇走过来，缓缓给卓枫扇着，笑问道：“夫君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了，难得见夫君一笑呢？”
卓枫起身笑道：“夫人真是风趣，”示意秀芙坐下，“承蒙夫人不弃，我二人终成佳偶，夫人整日操劳家中琐事，为夫心怀感激，以后定会常常笑脸相迎。”
闵绣芙“噗嗤”一笑，忙以扇遮面，露出大大的杏眼瞅着卓枫，“原来夫君也会讲笑话呢！”她放下团扇，给卓枫续了一杯茶，深情望着他笑道：“常言道，‘百世修来同船渡，千世修来共枕眠。’你我这是注定的缘分，夫君再说什么弃不弃的，岂不是没趣！”
“夫人此言有理，”卓枫微一思忖，自信地说：“要不，我讲个笨贼偷的故事，给夫人解闷吧！”
前阵子雨水多，国库的库房突然满溢出水，守卫的官员打开库房，清点库房内的物品，少了一件珍品，又因下水道堵塞，致使排水不畅所以库房淹水了，失盗珍品的现场痕迹也被水淹没。库房是重兵把守的，这案子一时不知从何处着手，于是先疏通排水通道，没想到居然找到珍宝破了案。卓枫侃侃而谈，讲到这里，卖了个关子，“夫人能猜到其中的蹊跷吗？”
闵秀芙正入神地凝视着他，听到他的问话，笑道：“难不成，贼人躲在下水道里？不对，躲在那儿不就会被淹死了！”
“夫人真聪明，猜的不中却也不远矣！”卓枫笑着点头，说：“排水通道很狭窄，贼人头顶着珍宝往外挪，谁知外面有一贼人也往里面挪，两人都卡在通道里不能移动，可不就都淹死了，哈哈哈！”
卓枫本就面如冠玉，以往的威严神态让人不敢直视，此时的明朗一笑仿若和煦春风，兼有帅气飒爽之态，看得秀芙心生欢喜，忙用团扇遮面掩饰羞涩之情，随即发出轻轻的笑声，眼睛始终没离开卓枫。
秀芙忽然觉着一阵眩晕，以手抵着太阳穴，皱了眉头。卓枫见了紧张道：“夫人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先喝口茶，我叫人请了大夫来看看！”边说边环抱住秀芙，端起茶伸到她嘴边，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胳膊欲喂她喝水，同时叫道：“来人，来人……”
“夫君别急，我没事的，”缓过来的秀芙喝了一口茶，看着卓枫小声道：“施嬷嬷说，我……大约是有了”，施嬷嬷是秀芙的贴身管事嬷嬷，略通药理，照顾秀芙的饮食。
卓枫想了一下，才明白秀芙话里的意思，不觉欣喜地咧开了嘴，连声问道：“你还有什么不舒服的，还是请个大夫更稳妥。”
秀芙笑说：“现在晚了，明儿白天再请来也是一样的。”
卓枫激动地手足无措，全不是往日谦谦如玉的四平八稳，小心翼翼地扶着绣芙，不住地说：“你以后要多休息，家里就是我们两人，一切事都按旧例办，有什么麻烦事就回给我，我来处理，你切不可大意。”说完，又扶额笑道：“对了，库房里应该还有人参燕窝，不过现在能不能吃，明天得问过大夫，据说补过了也不好，还有什么……”
“且慢来，夫君慢来！”秀芙掩嘴笑道：“夫君放心，我喜欢武功，身体一直还行，又不是风一吹就倒的美人灯，夫君别紧张。”
次日，卓枫特地告了假，在家陪闵秀芙看大夫，待仁心堂的大夫确认了闵秀芙是滑脉，已怀孕一个多月，他高兴地拉着大夫询问孕妇的日常注意事项，打赏了大夫十两银子。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说道：“要辛苦夫人了！我让人去给岳母报信，麻烦她老人家来陪你？不妥，要不，让霜儿白日来陪你？”
闵秀芙美滋滋地笑道：“施嬷嬷说头三个月先不要声张，就别扰了妹妹吧！”卓枫犹豫了下，点头笑道：“也好，只给岳母报个信，麻烦她老人家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