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章初现,再难轻掩。

    天色已见黑,红豆阁依旧明亮如白昼。二楼窗棂处,贞芊落雨穿着一袭青衫从外面一跃而入,悄无声息,一楼大厅众人正为花魁一舞而起坐喧哗,没有人注意到角落处偷偷潜进的贞芊落雨。

    贞芊落雨进了红豆阁,暗暗的探查二楼的房间,二楼的房间都是雅间,是红豆阁内姑娘们接待来客和休息的地方,布置的十分精致,里面的装饰品都价值连城,有古董、瓷器、稀有品种的花等,每一间雅室都是独立设计的艺术品,从窗棂上的精致雕花到床头的绣花帷幔,无不透露出一股浓郁的呢喃韵味。等到贞芊落雨探查转角处最后一个房间时,迎面便撞见了一个姑娘,她正想上前与面前的陌生女子理论,下一秒贞芊落雨就把她打晕了.....

    红豆阁的大厅中央悬挂着一盏巨大的吊灯,无数晶莹剔透的水晶在灯光的映照下折射出斑斓的光芒,犹如梦境中的星河。

    在一楼座位上,萧庭宇身着月白色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腰封,正在缓缓地喝着茶,同时观察周边的环境,所有人都在为女子们欢呼,一切似乎再正常不过了。突然,他注意到二楼有可疑人影穿过纱帘,最后消失在纱帘中。

    很快,另一场视觉盛宴又开始了。

    女子身着一袭白裙,梳着高高的发髻,蒙着白纱,从二楼飞身而下,扯着一根白纱,绕着众人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舞台中央开始跳舞,身姿婀娜,风情万种,勾引出人心底丑陋的欲望,众人愈发欢呼,在觥筹交错中看姑娘跳舞。

    萧庭宇静静地看着台上正在跳舞的女子,觉得体形似曾相识。

    一支舞跳完,轻纱如瀑布般垂落,将女子与众人隔开,薄曼轻轻摇曳于清风中,隐约透出背后卓越的身姿,似幻似真,引人遐想,这时便到了今晚最激动人心的时候了。

    “大家静静,静静!”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站在舞台中央喊道,白衣女子隔着轻纱站在妇女身后。

    原本喧闹的红豆阁变得寂静,没人再乱叫了。

    “相信上半夜大家伙眼睛已经过了瘾了,接下来便是下半夜,不知道大家是否也想如此过瘾啊!”

    “想!.....想!.......”此起彼伏的声音充斥着偌大的大厅。

    “各位公子大老爷们,听到你们的呼声,看来你们都想要,可我这的姑娘是有限的,这样,老规矩,价高者得,如何?”中年妇女笑脸盈盈的扯着嗓子喊,喊完后还拿团扇扇了扇。

    “好,好,好,我们同意!我们同意!”台下众人一致表示同意。

    中年妇女笑着说:“好,好哦,先是我身后的白姑娘,白术,对白术有意的公子尽请出价。”

    “二百两!”老鸨话音刚落,台下人就开始喊价了。

    “四百两”有人开了个头,后面的人便竞相接上了,价格成倍成倍的往上涨,老鸨脸都笑烂了。

    “八百两”

    “一千六百两”

    “两千两”

    “六千两”

    喊价声络绎不绝,直到一声五十万两喊出,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缓了好一会中年妇女才敲定结果,满面笑容地请那位公子上台。

    “最后是这位程公子出最高价赢得白术姑娘,恭喜这位公子!”

    这是一个少年,面部轮廓分明,稍带着些少年人的稚气,穿着十分张扬,颇具少年风气,铜臭并未埋没他的气质,相反给他的气质大大加分,通过穿着及手笔,可见这并不是一个缺钱的主,老鸨可是十分喜欢这样的主。

    只见那位少年站在台上,伸手将那轻纱扯了下来,雪白的轻纱掉落在地,周边些许玫瑰花瓣也掉在这轻纱之上,这玫瑰的红被白纱衬得愈加鲜红,少年面带微笑的踩着白纱和玫瑰花走向女子,之后少年抱起了白术姑娘向楼梯走去,女子身着白裙过长,有一大段洒落在地上,在少年抱其上楼时,裙摆被寸寸拖上台阶,走到一半,姑娘的鞋掉了,少年并未理睬,他怀中的女子也并不在意,不过这一幕便落入了大厅中各个男子眼中,如饥食渴,看着肤若玉脂的女子,欲罢不能,台下逐渐躁动起来。

    很快,下一个姑娘又开始竞价。

    这个地方就是如此,什么东西都贵,什么东西都不难得到,什么东西都可以用金钱来交易,得到一样东西,难吗?确实难。简单吗?也确实简单,不过就是金钱权势罢了。

    萧庭宇看着这一幕,依旧悠然的喝着自己的茶,似乎对这种钱色交易已然麻木。

    等到这一环节结束,已经快要天亮了,所有丑陋的东西只有在黑夜里才能见光,待天光大亮之时,他们又将归于沉寂。

    萧庭宇参与了所有的环节,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喝茶,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天亮了,大厅中的人群便散了,红豆阁也不再热闹了,只剩几个打扫的人,萧庭宇起身走上了二楼,在各个雅间外围和四周转了转,隐约能听见些不雅的声音传入耳中。此时,萧庭宇正站在一块很大的牌子面前,这块大牌子是由木头所制,彼木为檀木,牌子周边雕着牡丹花纹 ,古色古香的,正中央刻着姑娘的名字与其竞价的最高金额,应该是代表着姑娘们的价值。

    与此同时,一旁的房门被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姑娘,衣领直接被扯到胸口,身上的布料仅够挡住私密部位,头发也乱糟糟的,但是依旧白纱遮面,此女子昨晚似乎经历了一场恶战。

    萧庭宇听见开门声,转头便看到了这位姑娘,发现她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块牌子。

    平时对女子不甚感冒的萧庭宇很少见的注意到了这位女子的双眸,她有一双若含春水的桃花眼,甚是温柔魅惑。

    在萧庭宇平生所见过的女子中,眼前的这位女子倒还真算的上是绝色,即使他没完全见过她的脸,但是单凭这双眼含春水的眼睛,他便认定此女必定长相不一般。

    “这些~都是草药的名字。”那姑娘先开口说话,转头看向萧庭宇似是征求他的意见。

    萧庭宇被这句话拉回了思绪,点了点头,然后叫住了一旁洒扫的人小声嘱咐道:“拿件披风来。”

    一旁的女子在萧庭宇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盯着面前的几行名字看的入神,过了一会儿 ,她的肩头多了一件披风。

    萧庭宇将披风放在女子的肩头后就走下楼了。

    流落烟花之地的女子,虽身价非常,但却颇令人怜悯,不过局外之人,亦无能为力助她一二,萧庭宇所能做的,无非是为其肩头披上小小的一件披风。

    萧庭宇走到红豆阁门口,迎面就走来了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

    “怎么样,在这呆了一夜,有没有什么收获啊!比如美人.......”少年有点贱嗖嗖地对萧庭宇说。

    “对,有很多,还能看跳舞呢!”萧庭宇顺着少年的话说。

    “好啊!萧庭宇,我在外面跑了一夜,又饿又累的,你倒好,在里面喝花酒,看姑娘跳舞,你信不信我告到姑姑那里去啊!!”少年生气地说道。

    “好了,你跑了这一夜有什么收获啊!”调侃过后,萧庭宇便一本正经地同少年说道。

    “我......”少年刚想说便被萧庭宇扯走了。

    “这里不方便说,先回家。”萧庭宇扯着少年离开了红豆阁。

    萧府萧庭宇房内萧庭宇和萧然坐在桌子前喝茶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般,红豆阁在用姑娘们的名字来作文章,那这红豆阁必须得查啊,说不定还能查到落雨帮,不过红豆阁可和京城中众多家族官员牵连甚深,这背后的水深着呢。”少年听完萧庭宇的话后喝着茶感叹道。

    “萧然,你这是怕了不成。”萧庭宇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看着萧然挑衅地说道。

    “笑话,我萧然会怕,你开什么玩笑,小爷长这么大就不知道怕这个字怎么写!”萧然激动地站了起来,然后又怂怂地坐了下去,“不过..那也强不过你,你可是敢参当朝宰相的人,我可不敢!”

    萧庭宇见状笑了笑:“既然红豆阁不好查,我们就去查这些药材涨价的原因,商人逐利,无利怎会高价收购。”

    “这次怎地不直接单刀直入了,不会上次被大伯教训怕了吧!”

    萧庭宇停下了手上喝茶的动作,转头看了看萧然。

    “那....那这个原因是什么。”萧然被那个犀利的眼神吓到了,立马转移了话题。

    “你昨天查到的。”萧庭宇喝了口茶后答到。

    “啊!不就是那几个药材吗?有什么可查的,我都查过了。”萧然疑惑的问道。

    “药材与疾病紧密相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华京不久将会有一场浩劫,我们只有在这之前搞清事情始末,到那时我们才不会显得那么被动。”萧庭宇说道。

    “你是知道了些什么吗?”

    “我不知道,都是猜的。”

    “啊?!那你刚刚说的那么理直气壮。”萧然回过神来表示不屑道。

    “嗯。”萧庭宇说后便站了起来,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对了,你哥回来了吗?”萧庭宇问了一句。

    “没,应该要过几天,过几天他一定要回来的,皇后的祭祀大典还要他打理。”萧然若有所思地回答。

    “知道了,这几日你可以去红豆阁逛一逛,里面的水不是一般的深,虽然现在是动不得,但是还是要对它有所掌控。”萧庭宇说完就出了房间,就留萧然一个人在房间里想刚刚萧庭宇的话。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的少年一激灵蹦跶了起来。

    “他说,我可以去红豆阁逛逛,那我不会就可以.......哈哈哈!”萧然一个人自言自语傻乐道。

    一入华京,危机重重,万般艰险,有待细心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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