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竭尽全力！”对于自己的恩人，曲知昔自然是满口答应。
季初辰微微一笑，弯腰捡起地上损坏的零件仔细端详，赞叹道：“这世间竟有如此良作，当真是鲁班在世啊！”
来到这个世界，曲知昔从未和别人有过如此深的接触，此刻一位相貌俊朗的公子哥，对她的作品赞不绝口，这突如其来的认同感在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激动。
她双手紧握成拳，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不由自主地扑上前去，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真的吗？你真的喜欢我的作品吗？”
季初辰脸上腾起一抹红晕。许多女子被夸赞时都会娇羞地低下头，而这姑娘的反应却如此与众不同，那姣好眼眸直视自己，竟让他羞赧起来。
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却也对曲知昔多上几分好奇。
曲知昔都快忘了这是架空的古代，男女授受不亲，为让举止不再突兀，她紧忙后退几步，清清嗓子，学着寻常人家的小女子道：“实在不敢当，我也只是略懂木匠技艺，都是些皮毛而已，季公子谬赞了。”
“这一车精心良作都给毁了，真是可惜，你那雇主少不得让你赔付罚金。”
曲知昔叹口气，一脸无奈，“是啊，今天出门一定没有翻黄历，这可都是我拼命赶工出来的，唉！”
“你可有应对之策？”季初辰问道。
这才是曲知昔最为忧心的，早上她还憧憬着，等赚到这笔银钱有了户籍，她和人签订契约就不会再受制于人，现在可好，别说是赚钱，就这罚金都够她喝一壶。
“我，我还没有想好……”
季初辰把扇面一合，主动请缨，“若姑娘不介意，不如我陪你去会会那位雇主。你一个姑娘家……身边有个人帮衬着，总会好些。”
“这……”
曲知昔心生疑惑，看对方关切的看着自己，模样不似作假。方才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倒是说得过去，可如今事情已经解决，他还要随同自己一同前往。
这个人，未免也太热心肠了吧。
不过自己一穷二白，虽说能跻身美女行列，可比起倾国倾城，那是差远了，季初辰一看便是富家公子，他就是图谋不轨，也得找个国色天资吧。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曲知昔试探着问道。
与其猜他要做什么，还不如一探究竟，毕竟现在处境已经不能更糟，万一雇主为难于她，确实有些棘手。
“不必客气，事不宜迟，你我这就出发。””
曲知昔点头，二人就这么拖着一车废弃货物来到交货地点。
“啪！”
雇主那宽厚大掌一手拍在桌案上，震得茶盏里面的水都溅了出来，“我等你一个月，你就给我拉来这一车破烂玩意儿？”
“确实事发突然，这位公子可以证明。”
“谁砸得你，你去找谁！在我这儿卖什么惨？”
雇主根本不去理会季初辰，那唾沫星子，恨不得喷在曲知昔脸上。
曲知昔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会重新赶制一批，但让我赔偿全部损失，那就太不公平了。咱们契约上写得清楚，交付途中所遇风险，由买受人承担，你怎么可以不认账？”
“我管你劳什子风险，现在你交不了货，就得赔偿我的损失，还有罚金，一文钱都不能少！”雇主咄咄逼人，摆明了想要抵赖。
曲知昔肠子都悔青了，原来世界她一向谨慎，怎么都不会抱有侥幸心理。现在因为黑户身份畏首畏尾，在签订契约时，第一眼就看到表面上对自己有利的一项。
她一无银钱，二无帮手，送货途中难免有些磕磕碰碰，无形中又会增加成本。对方主动承担风险，只不过让她让出几分利，当时还觉得是遇到位大善人，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现在想通过律法维护权益是不可能了，只能说合相商，“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再给我半个月时间，价钱对折怎么样？”
雇主毫不让步：“我可没功夫跟你耗下去！要么赔偿，要么咱们对簿公堂，让官府来判决。”
又来？这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二位，不如我来做个和事佬，把这位姑娘的货物买下。”
“你买？”曲知昔和雇主异口同声道。
这是季初辰第二次雪中送炭，曲知昔觉得不对劲，他分明有时间提前告诉她，却为何要以这种出其不意的方式？
“我以契约价格全额付款，这是银票，你可以考虑考虑。”
雇主见他如此干脆，当即来了精神，“这玩意儿难不成还能变废为宝？”
“用途嘛，我自然有打算。”季初辰高深莫测的说道，“你若愿意和我达成协议，咱们当场签字画押。”
雇主琢磨不出其中缘由，但见到有人愿意接手这烫手山芋，顿时喜笑颜开，也顾不得询问季初辰的身份，便急不可耐地从怀中掏出契约，递了过去。
“哎？我还没同意，你怎么可以擅自做主！”
曲知昔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想要去抢，奈何她身量不足，蹦几下也够不着，反倒像是兔子急了在跳脚，惹得季初辰唇角更弯。
雇主面露不耐，言语中带上几分恐吓，“你这姑娘别不识好歹，他可是你的贵人，不然你就等着赔我银钱吧！”
曲知昔紧咬下唇，心中委屈，却也清楚雇主说得没错，如今她哪里赔付得起。
季初辰接过契约，修长手指在画押那处轻轻拂过，“曲知昔。”
然后提笔签下自己名字，又按上指印，“从此以后，这批货物与阁下再无瓜葛。”
“成交！”雇主毫不犹豫地应允，一把接过契约，生怕季初辰反悔似的，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们这就把我卖了？”曲知昔难以置信道。
季初辰转过身，看到她警惕地看着自己，温和笑道：“曲姑娘莫急，我既然买下这批货物，自然会按照契约支付货款。”
“你这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这简直就是个陷阱，曲知昔觉得自己被欺骗，怒意瞬间涌上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如今契约已经成效，现在咱们来谈一笔双赢互利的生意。”
“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对吧？”
“非也非也。”季初辰轻轻一挥手中折扇，扇面上那棵摇钱树也随之生动起来，“曲姑娘是个聪明人，你的设计巧夺天工，世间难寻……”
曲知昔眸光一敛，当即打断他，“用不着说这些好听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再次听到季初辰的夸赞，曲知昔只觉无比刺耳，那晃动的摇钱树，也变得有些刺眼。
倏地，她恍然大悟，季初辰早已经表明身份，谁会没事就把一棵摇钱树整天晃来晃去，除非是个黑心商人！
“合作。”季初辰简单明了。
曲知昔不信，如果只是简单合作，季初辰完全可以和自己签订契约，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我瞧得出来，你不愿与旁人过多纠缠，所以我也不提合作之事。”他指了指那辆重新组装的扭扭车，“你把图纸交给我，我保证让它成为城中百姓最受欢迎的耍货。”
“呵，这就是你说的双赢？”曲知昔冷笑一声，“图纸是我的心血，你拿走了，我还剩下什么？”
“一手交钱，一手交图，可不就是互惠互利的好事吗？你并不吃亏。”
“你！”曲知昔气结，这个季初辰伶牙俐齿，可真有奸商的本质！“我若不答应呢？”
季初辰晃了晃手中的契约，“你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雇主。不过放心，我并没有恶意。”
“你是没有恶意，你只是想利用我罢了。”曲知昔语气尖锐。
“赚钱嘛，不丢人。”季初辰毫不犹豫地回答。
曲知昔眼角一抽，这句话说得可真是坦荡。
“我好心提醒一句，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今后小心些。”季初辰话中带着意味深长，“张启琏你应该听说过。”
曲知昔当然知道这个名字，城中首富张启琏，黑白通吃一手遮天，跺跺脚，整座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平日里，谁敢对他说半个“不”字？
“那个美妇人是他的宠妾。”
曲知昔心中一紧，没想到自己竟然摊上这么个大麻烦，她无依无靠，想要与之抗衡，那不是螳螂挡车吗？
“哼！不还有当朝律法，我……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这话，着实有些底气不足。
季初辰摇动折扇侧着头，似笑非笑的看她：“那你方才为何不去当堂对峙？”
这句话如同雷击一般，让曲知昔愣在原地，眼前这个男子似乎早已经把她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你到底是什么人？”
季初辰把折扇又摇了摇，“奸商。”
“……”
“这是定金，一个月后，西南城外交货。”
说着，他不等曲知昔答话，放下一锭银子径直离开。
曲知昔一筹莫展，一旦把图纸给他，自己以后不就被轻松拿捏了吗？
似乎……
她目顾四周，人声嘈杂，谁能注意到她一个小人物？赶紧卷着铺盖走人最为稳妥！
***
“吱呀。”
朱红色院门被推开，美妇人揪住孩子的耳朵，拽到后院花园的角落里。
“小兔崽子，我让你在胡说八道！那老不死说得话你还敢学？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孩子疼得哇哇大叫，挣扎着大声哭喊：“娘亲，我再也不敢了……娘亲，我好痛，呜呜呜……”
“怎么了这是？”不远处假山旁，一位老妇人在丫鬟搀扶下，拄着拐杖缓步走过来。
美妇人吓了一跳，平日里这处根本没人，怎么就好巧不巧给撞上了，紧忙转身施礼，“问老祖宗好。”
老妇人精神矍铄，看上去一脸慈祥，只是那双浑浊眸子里，透着一股凌厉。
“我的乖孙儿，这哭哭啼啼的，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孩子一看到老祖宗，立刻像是找到了靠山，哭得更加大声。
他挣脱美妇人的手，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扑在怀中，哭诉道：“老祖宗，娘亲打我，源儿的手好痛，呜呜呜……”
说着，他把划破流血的手伸出来。
老祖宗就他这么一个宝贝孙儿，平日里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如今看到孙儿这副模样，顿时心疼不已，怒火中烧。
“你这个贱婢！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老妇人狠狠把拐杖往地上一杵，怒视着美妇人，“源儿不过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一个妾室还想当家做主，反了你了！”
美妇人眼波流转，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随即换上楚楚可怜的模样，柔弱无骨地跪倒在地。
“老祖宗，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责骂源儿。”她低声啜泣，满是委屈，“只是，源儿这伤……是在府外玩耍，有个卖耍货的小贱人给推得，奴婢一时情急这才……”
“一个卖耍货的？”老妇人眉头一皱，“一个贱民就让你难为成这样？”
“奴婢没有主母之权……自是任人欺负，伤在儿身，痛在娘心，老祖宗，你可要为我们源儿做主啊！”妇人小心翼翼观察着老祖宗的脸色，委屈的哭天喊地起来。
老妇人一听，猛然推开搀扶着的丫鬟，“来人，给我把启琏这个不孝子叫来，我倒是要问问，我的乖孙儿被伤成这样，他这个当爹的管还是不管！”
季初辰微微一笑，弯腰捡起地上损坏的零件仔细端详，赞叹道：“这世间竟有如此良作，当真是鲁班在世啊！”
来到这个世界，曲知昔从未和别人有过如此深的接触，此刻一位相貌俊朗的公子哥，对她的作品赞不绝口，这突如其来的认同感在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激动。
她双手紧握成拳，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不由自主地扑上前去，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真的吗？你真的喜欢我的作品吗？”
季初辰脸上腾起一抹红晕。许多女子被夸赞时都会娇羞地低下头，而这姑娘的反应却如此与众不同，那姣好眼眸直视自己，竟让他羞赧起来。
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却也对曲知昔多上几分好奇。
曲知昔都快忘了这是架空的古代，男女授受不亲，为让举止不再突兀，她紧忙后退几步，清清嗓子，学着寻常人家的小女子道：“实在不敢当，我也只是略懂木匠技艺，都是些皮毛而已，季公子谬赞了。”
“这一车精心良作都给毁了，真是可惜，你那雇主少不得让你赔付罚金。”
曲知昔叹口气，一脸无奈，“是啊，今天出门一定没有翻黄历，这可都是我拼命赶工出来的，唉！”
“你可有应对之策？”季初辰问道。
这才是曲知昔最为忧心的，早上她还憧憬着，等赚到这笔银钱有了户籍，她和人签订契约就不会再受制于人，现在可好，别说是赚钱，就这罚金都够她喝一壶。
“我，我还没有想好……”
季初辰把扇面一合，主动请缨，“若姑娘不介意，不如我陪你去会会那位雇主。你一个姑娘家……身边有个人帮衬着，总会好些。”
“这……”
曲知昔心生疑惑，看对方关切的看着自己，模样不似作假。方才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倒是说得过去，可如今事情已经解决，他还要随同自己一同前往。
这个人，未免也太热心肠了吧。
不过自己一穷二白，虽说能跻身美女行列，可比起倾国倾城，那是差远了，季初辰一看便是富家公子，他就是图谋不轨，也得找个国色天资吧。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曲知昔试探着问道。
与其猜他要做什么，还不如一探究竟，毕竟现在处境已经不能更糟，万一雇主为难于她，确实有些棘手。
“不必客气，事不宜迟，你我这就出发。””
曲知昔点头，二人就这么拖着一车废弃货物来到交货地点。
“啪！”
雇主那宽厚大掌一手拍在桌案上，震得茶盏里面的水都溅了出来，“我等你一个月，你就给我拉来这一车破烂玩意儿？”
“确实事发突然，这位公子可以证明。”
“谁砸得你，你去找谁！在我这儿卖什么惨？”
雇主根本不去理会季初辰，那唾沫星子，恨不得喷在曲知昔脸上。
曲知昔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会重新赶制一批，但让我赔偿全部损失，那就太不公平了。咱们契约上写得清楚，交付途中所遇风险，由买受人承担，你怎么可以不认账？”
“我管你劳什子风险，现在你交不了货，就得赔偿我的损失，还有罚金，一文钱都不能少！”雇主咄咄逼人，摆明了想要抵赖。
曲知昔肠子都悔青了，原来世界她一向谨慎，怎么都不会抱有侥幸心理。现在因为黑户身份畏首畏尾，在签订契约时，第一眼就看到表面上对自己有利的一项。
她一无银钱，二无帮手，送货途中难免有些磕磕碰碰，无形中又会增加成本。对方主动承担风险，只不过让她让出几分利，当时还觉得是遇到位大善人，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现在想通过律法维护权益是不可能了，只能说合相商，“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再给我半个月时间，价钱对折怎么样？”
雇主毫不让步：“我可没功夫跟你耗下去！要么赔偿，要么咱们对簿公堂，让官府来判决。”
又来？这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二位，不如我来做个和事佬，把这位姑娘的货物买下。”
“你买？”曲知昔和雇主异口同声道。
这是季初辰第二次雪中送炭，曲知昔觉得不对劲，他分明有时间提前告诉她，却为何要以这种出其不意的方式？
“我以契约价格全额付款，这是银票，你可以考虑考虑。”
雇主见他如此干脆，当即来了精神，“这玩意儿难不成还能变废为宝？”
“用途嘛，我自然有打算。”季初辰高深莫测的说道，“你若愿意和我达成协议，咱们当场签字画押。”
雇主琢磨不出其中缘由，但见到有人愿意接手这烫手山芋，顿时喜笑颜开，也顾不得询问季初辰的身份，便急不可耐地从怀中掏出契约，递了过去。
“哎？我还没同意，你怎么可以擅自做主！”
曲知昔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想要去抢，奈何她身量不足，蹦几下也够不着，反倒像是兔子急了在跳脚，惹得季初辰唇角更弯。
雇主面露不耐，言语中带上几分恐吓，“你这姑娘别不识好歹，他可是你的贵人，不然你就等着赔我银钱吧！”
曲知昔紧咬下唇，心中委屈，却也清楚雇主说得没错，如今她哪里赔付得起。
季初辰接过契约，修长手指在画押那处轻轻拂过，“曲知昔。”
然后提笔签下自己名字，又按上指印，“从此以后，这批货物与阁下再无瓜葛。”
“成交！”雇主毫不犹豫地应允，一把接过契约，生怕季初辰反悔似的，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们这就把我卖了？”曲知昔难以置信道。
季初辰转过身，看到她警惕地看着自己，温和笑道：“曲姑娘莫急，我既然买下这批货物，自然会按照契约支付货款。”
“你这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这简直就是个陷阱，曲知昔觉得自己被欺骗，怒意瞬间涌上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如今契约已经成效，现在咱们来谈一笔双赢互利的生意。”
“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对吧？”
“非也非也。”季初辰轻轻一挥手中折扇，扇面上那棵摇钱树也随之生动起来，“曲姑娘是个聪明人，你的设计巧夺天工，世间难寻……”
曲知昔眸光一敛，当即打断他，“用不着说这些好听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再次听到季初辰的夸赞，曲知昔只觉无比刺耳，那晃动的摇钱树，也变得有些刺眼。
倏地，她恍然大悟，季初辰早已经表明身份，谁会没事就把一棵摇钱树整天晃来晃去，除非是个黑心商人！
“合作。”季初辰简单明了。
曲知昔不信，如果只是简单合作，季初辰完全可以和自己签订契约，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我瞧得出来，你不愿与旁人过多纠缠，所以我也不提合作之事。”他指了指那辆重新组装的扭扭车，“你把图纸交给我，我保证让它成为城中百姓最受欢迎的耍货。”
“呵，这就是你说的双赢？”曲知昔冷笑一声，“图纸是我的心血，你拿走了，我还剩下什么？”
“一手交钱，一手交图，可不就是互惠互利的好事吗？你并不吃亏。”
“你！”曲知昔气结，这个季初辰伶牙俐齿，可真有奸商的本质！“我若不答应呢？”
季初辰晃了晃手中的契约，“你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雇主。不过放心，我并没有恶意。”
“你是没有恶意，你只是想利用我罢了。”曲知昔语气尖锐。
“赚钱嘛，不丢人。”季初辰毫不犹豫地回答。
曲知昔眼角一抽，这句话说得可真是坦荡。
“我好心提醒一句，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今后小心些。”季初辰话中带着意味深长，“张启琏你应该听说过。”
曲知昔当然知道这个名字，城中首富张启琏，黑白通吃一手遮天，跺跺脚，整座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平日里，谁敢对他说半个“不”字？
“那个美妇人是他的宠妾。”
曲知昔心中一紧，没想到自己竟然摊上这么个大麻烦，她无依无靠，想要与之抗衡，那不是螳螂挡车吗？
“哼！不还有当朝律法，我……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这话，着实有些底气不足。
季初辰摇动折扇侧着头，似笑非笑的看她：“那你方才为何不去当堂对峙？”
这句话如同雷击一般，让曲知昔愣在原地，眼前这个男子似乎早已经把她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你到底是什么人？”
季初辰把折扇又摇了摇，“奸商。”
“……”
“这是定金，一个月后，西南城外交货。”
说着，他不等曲知昔答话，放下一锭银子径直离开。
曲知昔一筹莫展，一旦把图纸给他，自己以后不就被轻松拿捏了吗？
似乎……
她目顾四周，人声嘈杂，谁能注意到她一个小人物？赶紧卷着铺盖走人最为稳妥！
***
“吱呀。”
朱红色院门被推开，美妇人揪住孩子的耳朵，拽到后院花园的角落里。
“小兔崽子，我让你在胡说八道！那老不死说得话你还敢学？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孩子疼得哇哇大叫，挣扎着大声哭喊：“娘亲，我再也不敢了……娘亲，我好痛，呜呜呜……”
“怎么了这是？”不远处假山旁，一位老妇人在丫鬟搀扶下，拄着拐杖缓步走过来。
美妇人吓了一跳，平日里这处根本没人，怎么就好巧不巧给撞上了，紧忙转身施礼，“问老祖宗好。”
老妇人精神矍铄，看上去一脸慈祥，只是那双浑浊眸子里，透着一股凌厉。
“我的乖孙儿，这哭哭啼啼的，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孩子一看到老祖宗，立刻像是找到了靠山，哭得更加大声。
他挣脱美妇人的手，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扑在怀中，哭诉道：“老祖宗，娘亲打我，源儿的手好痛，呜呜呜……”
说着，他把划破流血的手伸出来。
老祖宗就他这么一个宝贝孙儿，平日里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如今看到孙儿这副模样，顿时心疼不已，怒火中烧。
“你这个贱婢！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老妇人狠狠把拐杖往地上一杵，怒视着美妇人，“源儿不过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一个妾室还想当家做主，反了你了！”
美妇人眼波流转，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随即换上楚楚可怜的模样，柔弱无骨地跪倒在地。
“老祖宗，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责骂源儿。”她低声啜泣，满是委屈，“只是，源儿这伤……是在府外玩耍，有个卖耍货的小贱人给推得，奴婢一时情急这才……”
“一个卖耍货的？”老妇人眉头一皱，“一个贱民就让你难为成这样？”
“奴婢没有主母之权……自是任人欺负，伤在儿身，痛在娘心，老祖宗，你可要为我们源儿做主啊！”妇人小心翼翼观察着老祖宗的脸色，委屈的哭天喊地起来。
老妇人一听，猛然推开搀扶着的丫鬟，“来人，给我把启琏这个不孝子叫来，我倒是要问问，我的乖孙儿被伤成这样，他这个当爹的管还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