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江揽月一直等女修带着她的跟班气冲冲走后才探出脑袋，甩着扫帚草草扫了两下，把扫帚往肩膀上一横，胳膊架在上面。
好好的洒扫弟子瞬间变成提粪桶的大汉，晃晃悠悠的往雷振峰走。
雷振峰看门的弟子把人拦住，“茅厕在后山。”
江揽月：......
“我找哈云深。”她把扫帚放下，“我是侧峰的江揽月，找朋友有点事。”
侧峰住的都是洒扫弟子，一个扫地的能找雷振峰的亲传有什么事？
江揽月面不改色，顺手把脚下的落叶划拉到一边去，“要损失费。”
没一会儿哈云深窜出来，额头挂着豆大的汗珠，看见江揽月的瞬间眼睛冒光，“揽月，你来找我了！”
他随即沮丧的道歉，“我最近一直在训练，师尊不让我出峰。”
“没事，损失费交一下。”
哈士奇脑袋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债主江某人很有耐心的竖起三根手指，“精神损失，物质损失，以及工作损失一共两块上品灵石。”
“这个物质损失和工作损失是.....”哈云深试探的反问，江揽月一说他才知道居然有女修跟踪他后跑去为难她，顿时一阵内疚。
掏钱没问题，就是纯好奇。
“你的追求者踩坏了我三把扫帚，害得我登记了四次，以及包括但不限于乱丢落叶踩脏地面，和泼水。”
江揽月手里的扫帚九成新，今天要不是跑得快又得换全新的。
负责工具分发的弟子一度以为她有强迫症，不是全新的不要。
“哦哦好。”哈云深随口一问，立刻要从储物袋里掏灵石，没想到手还没伸出来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先行一步握上了江揽月的手腕。
“.....江揽月？！”
这一声情绪复杂，短短三个字饱含怀念不可置信等等情感，落到江揽月耳朵里那简直就是现成的钱要送上门了。
她欣喜的目光直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然后手腕上的力道大了一倍。
不像是送了么服务，像寻仇的。
江揽月微笑：“你好道友，我是个低级的洒扫弟子。”
女修扬声朝着门口的弟子说，“去告诉你们师尊，我收了个亲传弟子。”
于是江揽月的扫帚被扔到一边，人夹在女修胳膊底下上天飞走了。
哈云深的手迟一步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大把灵石，看着两人的背影神色莫名。
半空的江揽月眼尖的看见他手里的灵石，表情扭曲。
可恶，就不能等她摸到灵石吗？！
不要小看穷逼和灵石的羁绊啊！
饮冰峰道场内洛清昼缓缓降落，把抓的死紧生怕跑掉的江揽月放开，轻声道，“我叫洛清昼，是你的师尊。”
江揽月内心毫无波动，她只想回雷振峰拿回自己好不容易守护的扫帚和损失费。
可惜洛清昼不随她的愿，“你的洞府在雪峰阁，等一会我带你过去。”
洛清昼速度相当快，很快整个天元宗都知道了，灵虚剑尊收了个亲传弟子。
“你说什么，饮冰峰的新亲传弟子是侧峰出来的洒扫弟子？！”赤明真人一口茶好险没喷出来。
“什么，灵虚新收的亲传是来要债的？！”云真子在听到弟子汇报后，震惊下一掌拍碎了花大力气得来的玉石。
“你再说一遍？师妹收的亲传弟子是她自己飞到天上看中的？！”主峰里掌门气的从座位上起身，然后又猛的坐下。
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容易眼前一黑。
眼前的晕眩挡不住内心的冲击，他给师妹那么多选择，放着天才不选在宗门里飞一圈就选上了？
“以后，不允许在天元宗上方御剑飞行，特别是招收弟子期间！！”
他颤抖着手吩咐弟子，随后自己站起来，不行，他师妹如此单纯，一定让那弟子给骗了！！
半炷香后饮冰峰的大殿上方坐了一排，紧盯着大殿中央的人。
赤明真人托着下巴，此女手臂无力，眼神飘忽，看上去不是个好苗子。
云真子端着茶杯，这弟子身形消瘦，站的和歪脖子松一样，肯定是个心神不定的。
掌门捋着胡子，频频摇头，师妹难不成在空中看走眼了，哪里能当亲传弟子，洒扫弟子都差点事。
洛清昼眉头一皱，走到大殿前，将江揽月护在身后。
“师兄，这是我新收的弟子。”
掌门见她这幅护犊子的模样胡子差点没气歪，“她就是个没有灵根的凡人，你收她，还不如收块叉烧！”
江揽月撇嘴，这话她不服，她能扫地要钱斗嘴，叉烧能吗？
倒不是掌门他们三人如此刻薄一个小姑娘，只是洛清昼作为剑尊，收的大弟子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变异雷灵根，百年结丹，天元宗最年轻的首席弟子。
要是只有一个还好，顶多门下荒凉些，可这江揽月算什么？
无灵根？还没练气？？天元宗最能偷懒的洒扫弟子？？？
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洛清昼根本没想听劝诫，她仅仅是通知。
“明日我会带她点魂灯，赠玉佩，她也会是个剑修。”
云真子忍不住了，“灵虚，你总不能收一个...连剑都举不起来的弟子吧？”
赤明真人附和，“扫帚和灵剑可不一样，而且就算你能教，她能学到多少？”
洛清昼摇头，她从未想过教，如果真要教，那应该是江揽月教她才对。
毕竟百年前她还籍籍无名，若不是江揽月一剑横空出世，怎会有从魔域平安归来的灵虚剑尊？
可惜这些话她在心底默默说的，掌门还以为她这是终于听进去反悔了。
“我看这两日上山的也有天赋不错的，你去挑挑。”掌门似是不理解，但还是补充道，“在天上飞一圈挑也行。”
洛清昼沉默，把江揽月又往身后挡了挡，语气坚决，“我不会再收弟子。”
大殿内寂静无声，掌门长叹一声，“师妹啊，你能告诉我，你看上她哪点了吗？”
洛清昼思考一瞬，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她拿扫帚的样子一看就是个练剑的好苗子。”
......
云真子一口茶咽也不是吐也不是，隔壁赤明真人使劲掐他，“你听见了没？天元宗要出一个练扫帚剑的了。”
掌门已经失声了，木讷着脸走出大殿，天空中传来一声怒吼。
“师尊！我辜负了您的遗愿！师妹她找了个扫帚做弟子啊！”
听得真切的江揽月握拳，横竖都是直的，谁说扫帚就低剑一等了？
——
夜深人静时江揽月坐在窗边，饮冰峰的夜景一绝，高处俯瞰的山峰怪石只是天元宗一角，晚风拂过清凉。
她盯着月亮发呆，突然感觉月亮边缘逐渐模糊，最后拉伸延长成为大片的黄。
最后慢慢清晰成为纯净的白色，江揽月的目光在触到面前的虚影时变得不善。
“你说的救世主到底在哪？”
天道飞到江揽月身边，偷偷深吸一口气，丝丝缕缕的金色光芒飘进虚影口中，祂舒服的吸气。
“不要急，计....不，是救世主还没现身呢。”
江揽月狐疑的推开天道，抱着胳膊质问，“所有到底有几个救世主？”
天道的声音立刻弱下去，心虚的低头，“反正五根指头数不过来。”
“你挺有主意，搞人海战术，砸也砸死混沌了是吧。”江揽月冷笑，旋即想到为进天元宗杀死的狐妖，琉璃瞳中泛着冷意。
“我说过了，这世道早就不是你以为的，人为了私欲利益不顾其他，连最基本的人性都没有，有什么值得救的？”
天道一顿，缓缓道，“不，当然有救的必要......”
“有？你不是能看穿人的内心吗，你去看看，看看那些人心中怀揣的恶意，看看他们为了目的能作出什么事！”
江揽月冷漠的看着虚影，眼底不带丝毫温度，似乎她才是那个理智残忍的天道。
“没有人会为了毫不相干的人牺牲自己，就像我从前一样，我肯为了他们奉献生命，可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
虚影徒劳的张开嘴，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祂为江揽月的残魂编造了一具身体和挑不出错处的经历，自然也无比清楚江揽月的过去。
“是背叛。”她一字一顿，“只有背叛，没有人会在乎我受伤与否，就像他们永远只会将我推出去，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而你却让我去寻找一群即将遭遇这些的救世主，可笑至极。”
江揽月看着空中悬浮的金字，压制住内心的暴戾。
她倒要看看，这个烂掉的世界还有什么拯救的必要。
从天道领域回来后，江揽月面无表情的再次俯瞰天元宗。
陡峭的悬崖下时不时有飞鸟掠过，它们在撞向石壁的前一秒改变方向，身体紧贴着悬崖峭壁飞翔，直到达到最高点。
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而这一切江揽月并无心思，她不想去找什么救世主，不想重新走上剑修这条路，甚至....不想活着。
她讽刺的勾着唇角，谁会在乎她的想法，做个傀儡更好。
被安排着一日复一日的练剑，被操纵着去魔域将那些试图扩大领地的魔重新打回深渊，被欺骗着将最脆弱的后背交付给最亲近的人。
到头来竟不如面对的敌人来的光明正大，多可笑。
江家的少主、正道魁首的帽子一顶一顶扣下，将她压的喘不动气。
挥剑的手沾满鲜血，有害人的魔，亦有无辜的人。
她坐上那个高高的位置，却又将她拽下来，看她深陷泥潭，挣扎得一身狼狈。
如此不公，毁灭难道不是更好吗？
一声惊雷，江揽月眼底聚集的恨意被清醒取代，她深深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转头回到床榻。
雷声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天元宗重新归于平静。
黑夜里，只有点点青色融入月色中，顺着窗檐爬进洞府，亲昵的停留在裹成一团的少女身边。
好好的洒扫弟子瞬间变成提粪桶的大汉，晃晃悠悠的往雷振峰走。
雷振峰看门的弟子把人拦住，“茅厕在后山。”
江揽月：......
“我找哈云深。”她把扫帚放下，“我是侧峰的江揽月，找朋友有点事。”
侧峰住的都是洒扫弟子，一个扫地的能找雷振峰的亲传有什么事？
江揽月面不改色，顺手把脚下的落叶划拉到一边去，“要损失费。”
没一会儿哈云深窜出来，额头挂着豆大的汗珠，看见江揽月的瞬间眼睛冒光，“揽月，你来找我了！”
他随即沮丧的道歉，“我最近一直在训练，师尊不让我出峰。”
“没事，损失费交一下。”
哈士奇脑袋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债主江某人很有耐心的竖起三根手指，“精神损失，物质损失，以及工作损失一共两块上品灵石。”
“这个物质损失和工作损失是.....”哈云深试探的反问，江揽月一说他才知道居然有女修跟踪他后跑去为难她，顿时一阵内疚。
掏钱没问题，就是纯好奇。
“你的追求者踩坏了我三把扫帚，害得我登记了四次，以及包括但不限于乱丢落叶踩脏地面，和泼水。”
江揽月手里的扫帚九成新，今天要不是跑得快又得换全新的。
负责工具分发的弟子一度以为她有强迫症，不是全新的不要。
“哦哦好。”哈云深随口一问，立刻要从储物袋里掏灵石，没想到手还没伸出来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先行一步握上了江揽月的手腕。
“.....江揽月？！”
这一声情绪复杂，短短三个字饱含怀念不可置信等等情感，落到江揽月耳朵里那简直就是现成的钱要送上门了。
她欣喜的目光直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然后手腕上的力道大了一倍。
不像是送了么服务，像寻仇的。
江揽月微笑：“你好道友，我是个低级的洒扫弟子。”
女修扬声朝着门口的弟子说，“去告诉你们师尊，我收了个亲传弟子。”
于是江揽月的扫帚被扔到一边，人夹在女修胳膊底下上天飞走了。
哈云深的手迟一步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大把灵石，看着两人的背影神色莫名。
半空的江揽月眼尖的看见他手里的灵石，表情扭曲。
可恶，就不能等她摸到灵石吗？！
不要小看穷逼和灵石的羁绊啊！
饮冰峰道场内洛清昼缓缓降落，把抓的死紧生怕跑掉的江揽月放开，轻声道，“我叫洛清昼，是你的师尊。”
江揽月内心毫无波动，她只想回雷振峰拿回自己好不容易守护的扫帚和损失费。
可惜洛清昼不随她的愿，“你的洞府在雪峰阁，等一会我带你过去。”
洛清昼速度相当快，很快整个天元宗都知道了，灵虚剑尊收了个亲传弟子。
“你说什么，饮冰峰的新亲传弟子是侧峰出来的洒扫弟子？！”赤明真人一口茶好险没喷出来。
“什么，灵虚新收的亲传是来要债的？！”云真子在听到弟子汇报后，震惊下一掌拍碎了花大力气得来的玉石。
“你再说一遍？师妹收的亲传弟子是她自己飞到天上看中的？！”主峰里掌门气的从座位上起身，然后又猛的坐下。
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容易眼前一黑。
眼前的晕眩挡不住内心的冲击，他给师妹那么多选择，放着天才不选在宗门里飞一圈就选上了？
“以后，不允许在天元宗上方御剑飞行，特别是招收弟子期间！！”
他颤抖着手吩咐弟子，随后自己站起来，不行，他师妹如此单纯，一定让那弟子给骗了！！
半炷香后饮冰峰的大殿上方坐了一排，紧盯着大殿中央的人。
赤明真人托着下巴，此女手臂无力，眼神飘忽，看上去不是个好苗子。
云真子端着茶杯，这弟子身形消瘦，站的和歪脖子松一样，肯定是个心神不定的。
掌门捋着胡子，频频摇头，师妹难不成在空中看走眼了，哪里能当亲传弟子，洒扫弟子都差点事。
洛清昼眉头一皱，走到大殿前，将江揽月护在身后。
“师兄，这是我新收的弟子。”
掌门见她这幅护犊子的模样胡子差点没气歪，“她就是个没有灵根的凡人，你收她，还不如收块叉烧！”
江揽月撇嘴，这话她不服，她能扫地要钱斗嘴，叉烧能吗？
倒不是掌门他们三人如此刻薄一个小姑娘，只是洛清昼作为剑尊，收的大弟子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变异雷灵根，百年结丹，天元宗最年轻的首席弟子。
要是只有一个还好，顶多门下荒凉些，可这江揽月算什么？
无灵根？还没练气？？天元宗最能偷懒的洒扫弟子？？？
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洛清昼根本没想听劝诫，她仅仅是通知。
“明日我会带她点魂灯，赠玉佩，她也会是个剑修。”
云真子忍不住了，“灵虚，你总不能收一个...连剑都举不起来的弟子吧？”
赤明真人附和，“扫帚和灵剑可不一样，而且就算你能教，她能学到多少？”
洛清昼摇头，她从未想过教，如果真要教，那应该是江揽月教她才对。
毕竟百年前她还籍籍无名，若不是江揽月一剑横空出世，怎会有从魔域平安归来的灵虚剑尊？
可惜这些话她在心底默默说的，掌门还以为她这是终于听进去反悔了。
“我看这两日上山的也有天赋不错的，你去挑挑。”掌门似是不理解，但还是补充道，“在天上飞一圈挑也行。”
洛清昼沉默，把江揽月又往身后挡了挡，语气坚决，“我不会再收弟子。”
大殿内寂静无声，掌门长叹一声，“师妹啊，你能告诉我，你看上她哪点了吗？”
洛清昼思考一瞬，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她拿扫帚的样子一看就是个练剑的好苗子。”
......
云真子一口茶咽也不是吐也不是，隔壁赤明真人使劲掐他，“你听见了没？天元宗要出一个练扫帚剑的了。”
掌门已经失声了，木讷着脸走出大殿，天空中传来一声怒吼。
“师尊！我辜负了您的遗愿！师妹她找了个扫帚做弟子啊！”
听得真切的江揽月握拳，横竖都是直的，谁说扫帚就低剑一等了？
——
夜深人静时江揽月坐在窗边，饮冰峰的夜景一绝，高处俯瞰的山峰怪石只是天元宗一角，晚风拂过清凉。
她盯着月亮发呆，突然感觉月亮边缘逐渐模糊，最后拉伸延长成为大片的黄。
最后慢慢清晰成为纯净的白色，江揽月的目光在触到面前的虚影时变得不善。
“你说的救世主到底在哪？”
天道飞到江揽月身边，偷偷深吸一口气，丝丝缕缕的金色光芒飘进虚影口中，祂舒服的吸气。
“不要急，计....不，是救世主还没现身呢。”
江揽月狐疑的推开天道，抱着胳膊质问，“所有到底有几个救世主？”
天道的声音立刻弱下去，心虚的低头，“反正五根指头数不过来。”
“你挺有主意，搞人海战术，砸也砸死混沌了是吧。”江揽月冷笑，旋即想到为进天元宗杀死的狐妖，琉璃瞳中泛着冷意。
“我说过了，这世道早就不是你以为的，人为了私欲利益不顾其他，连最基本的人性都没有，有什么值得救的？”
天道一顿，缓缓道，“不，当然有救的必要......”
“有？你不是能看穿人的内心吗，你去看看，看看那些人心中怀揣的恶意，看看他们为了目的能作出什么事！”
江揽月冷漠的看着虚影，眼底不带丝毫温度，似乎她才是那个理智残忍的天道。
“没有人会为了毫不相干的人牺牲自己，就像我从前一样，我肯为了他们奉献生命，可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
虚影徒劳的张开嘴，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祂为江揽月的残魂编造了一具身体和挑不出错处的经历，自然也无比清楚江揽月的过去。
“是背叛。”她一字一顿，“只有背叛，没有人会在乎我受伤与否，就像他们永远只会将我推出去，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而你却让我去寻找一群即将遭遇这些的救世主，可笑至极。”
江揽月看着空中悬浮的金字，压制住内心的暴戾。
她倒要看看，这个烂掉的世界还有什么拯救的必要。
从天道领域回来后，江揽月面无表情的再次俯瞰天元宗。
陡峭的悬崖下时不时有飞鸟掠过，它们在撞向石壁的前一秒改变方向，身体紧贴着悬崖峭壁飞翔，直到达到最高点。
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而这一切江揽月并无心思，她不想去找什么救世主，不想重新走上剑修这条路，甚至....不想活着。
她讽刺的勾着唇角，谁会在乎她的想法，做个傀儡更好。
被安排着一日复一日的练剑，被操纵着去魔域将那些试图扩大领地的魔重新打回深渊，被欺骗着将最脆弱的后背交付给最亲近的人。
到头来竟不如面对的敌人来的光明正大，多可笑。
江家的少主、正道魁首的帽子一顶一顶扣下，将她压的喘不动气。
挥剑的手沾满鲜血，有害人的魔，亦有无辜的人。
她坐上那个高高的位置，却又将她拽下来，看她深陷泥潭，挣扎得一身狼狈。
如此不公，毁灭难道不是更好吗？
一声惊雷，江揽月眼底聚集的恨意被清醒取代，她深深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转头回到床榻。
雷声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天元宗重新归于平静。
黑夜里，只有点点青色融入月色中，顺着窗檐爬进洞府，亲昵的停留在裹成一团的少女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