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静香不再躲避,她看着季向远,看着这个她曾经喜欢了半辈子的人。她脑海中回忆起,上辈子她重伤躺在病床上时,刚一睁开眼,看到的也是这样一张脸,可她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他说,“薛静香,我们分手吧。”

    当时她的嘴巴上插着呼吸机,连话都说不了,她又何尝不想问他一句为什么?

    她们一起考警校,一起做警察,一起出任务,她更是为了保护他撤退才被歹徒一刀捅穿了肚子。

    她在医院躺了三天才醒,季向远没有一句慰问,直接丢下一句“我们分手吧”,转身就走了。

    他像是丢垃圾一样丢下了她。

    后来出院时,听医生说那一刀伤到了子宫,她才明白,季向远为何那样决绝的提出分手。季家三代单传,季向远又很喜欢小孩儿,自然不会娶一个不能生育的人做老婆。

    可他就不能再等等吗?

    在每一个辗转难眠的夜里,薛静香都在想,他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呢?哪怕等到她出院再提,她心里都会好受很多。

    他偏偏在她最脆弱、最渴望爱的时候抛弃了她。

    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薛静香再次回到警队的时候,季向远已经离职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季向远为了甩掉她,连梦寐以求的工作都不要了。

    那段时间,薛静香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可笑最可怜的人。

    回忆淡去。

    薛静香看着季向远,一字一顿地说:“季向远,我的爱人是蒋明伟,我们结婚了,我很爱他,你走吧,别再来打扰我了。”

    “你爱他什么?”季向远伸手指向蒋家破败的房屋,“一个靠着贩卖洋垃圾挣钱的混混儿!你宁愿跟他住在这样的地方受苦,也不跟我回去?你不要我了,也不要你哥,不要薛叔叔和薛伯母了吗?”

    “季向远!”薛静香打掉他的手,“我和蒋明伟自食其力,我们凭本事挣钱,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们?”

    “静香,我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想让你考虑清楚,你仔细想想你从前过得什么日子,现在又是过得什么日子!你跟我回去,我们重新开始...”

    “谁要和你重新开始?”薛静香嗤笑一声,“还有,跟他在一起我一点也不觉得苦,和你回去才是过苦日子。”

    “静香...” 季向远还想再说些什么,薛静香却不再理会他,毅然决然地转身回到院子里,关上大门。

    门内,是红了眼睛,站得笔直的蒋明伟。

    薛静香走向他,抱住他,轻轻把头靠在他的胸膛,“干嘛在这儿傻愣愣的站着啊,不累吗?不是说让你先回屋吗?”

    蒋明伟握紧的拳头松开,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薛静香,哪怕内心已经猜到答案,还是执拗地问她,“他是谁?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薛静香抱住他的胳膊,撒娇道:“吃醋啦?”

    蒋明伟却没有向往常一样哄她,而是咬牙切齿地说:“薛静香!你今天说想走,是不是因为他?”

    “哈?”薛静香慌忙解释,“不是啊!我想回家和他没关系!哎呀!我就是想我爸妈了,才想回家的,蒋明伟,你不要多想。”

    “那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蒋明伟垂下眼帘,遮住他发红的眼眸,“你们的约定又是什么?”

    薛静香拉起蒋明伟的手,十指相扣,“蒋明伟,过去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有什么约定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后的日子我们俩一要起过,还要好好过。蒋明伟,以后,只有我和你。”

    蒋明伟似是无奈的叹息,他用被泪水洗得透亮的眼睛看着薛静香说:“好。”

    他弯腰低头,用粗粝的拇指不断摩擦着薛静香的额头,直到额头白皙的皮肤变得通红,薛静香也痛呼出声时,他才停手。

    薛静香捂着额头问他,“嘶!干嘛?好疼啊!”

    他拉下她的手,亲吻她的额头,“有脏东西,现在擦掉了。”

    “我上午刚洗完脸,能有什么脏东西?”薛静香眯起眼睛打量着蒋明伟,“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你在报复我对不对?”

    蒋明伟也学着她眯起眼睛,“我报复你什么?薛静香,你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了吗?”

    被他这样盯着看,薛静香忽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她缩了缩脖子,“才没有!我有什么可对不起你的!”

    “没有就好!”蒋明伟拉起她的手回屋,“去歇着吧,我把院子收拾了。”

    “我和你一起收拾呀!”薛静香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蒋明伟身后,他在前面扫地,她在后面端着盆洒水,扫把带起来的尘土,还来不及飞扬,便被她手里挥出的清水熄灭。

    星星点点的水滴,时不时会落在蒋明伟的身上,水滴洇湿衣服,砸在他紧绷了一上午的身体上,湿湿的,痒痒的。

    蒋明伟感觉自己像是被猫抓了一下又一下,他无奈地笑了,笑自己生了一上午的闷气,就被这么几滴水哄好了。

    “还是我来吧。”蒋明伟回头抢过她手里的水盆,“这些事情不用你做,我不累,你回去休息。”

    “哎?”薛静香一头雾水,“我中午才起床,还休息什么呀!还是我来吧,睡了大半天了我也想活动活动筋骨。”

    “活动筋骨?”蒋明伟转身扛起她进屋,“活动筋骨有更好的方法。”

    薛静香被他扔在炕上,摔得头晕脑胀,这土炕可真是结实啊,杠杠硬!

    她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还顺带踢了他两脚,“蒋明伟!你扔我干什么?你今天很不对劲,你抽什么疯?”

    蒋明伟硬生生挨了两脚,依旧一动不动的笼罩在她上方,他健壮的身躯挡住了窗外的日光,化作一片乌黑的阴影落下,他躁动的情绪也藏在阴影里,让人看不分明。

    “薛静香,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他慢慢靠近她,脊背耸起,像是蓄势待发的老虎,即将一口吞掉爪下猎物。

    薛静香目光躲闪,声音越来越小,“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我现在嫉妒得要死,你知道,我想知道你和他约定过什么,你还知道,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没办法一直生你的气。”

    “薛静香,你知道我爱你。”

    他靠近她的耳边,细数着薛静香的种种“恶行”,他炙热的声音,灼伤了薛静香的耳畔,他如同地狱的判官,明明在审问犯人,却给自己判了“死刑”。

    薛静香一侧的耳朵,像是被开水烫到了一样,又热又麻,麻醉感由耳侧蔓延至全身,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蒋明伟,你怎么还在想这个事情啊?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个了吗,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什么约定我早都忘了...”

    “唔...”他低头堵住她胡言乱语的嘴巴。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个吻都粗暴有力,他像是猛兽,以撕咬的方式来惩罚不听话的猎物。

    “喂!”薛静香气喘吁吁地看着他,忽然委屈地哭了起来,“蒋明伟,连你也欺负我。”

    泪水顺着眼尾滑落,他伸手接住,一滴又一滴。

    他俯身抱住她,“薛静香,我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吃醋,控制不住嫉妒,控制不住害怕。

    薛静香带着浓重的鼻音问他,“控制不住什么?”

    “控制不住...想欺负你。”

    “你!”她像只脱了水的鱼在他身下扑腾起来,又踢又打,一通操作下来,不仅没有伤到蒋明伟分毫,反而把自己累得不行。

    薛静香气急败坏地斥责他,“你无赖!”

    “嗯,我无赖。”蒋明伟忽然就开始脱衣服。

    “哎!你脱衣服干什么!”薛静香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脱得精光的蒋明伟。

    他歪头一笑,“耍无赖啊!”

    “不行!”薛静香双臂交叉在胸前,“现在还是白天,而且二丫还在...蒋明伟你耍无赖也不能...不能在这个时候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蒋明伟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蒙住脑袋,白天骤然变成黑夜。

    黑暗中,视觉受限,其他感官更为敏感,薛静香只听他幽幽道,“这样...天就黑了。”

    充满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围绕着薛静香,久久不散。忽然她感到身上一凉,自己的外套不知怎么的就跑到了被子外面,蒋明伟炙热的呼吸和湿凉的唇瓣游走在她的脸颊、脖颈...

    她拼着最后一丝理智说:“不行,二丫...”

    蒋明伟安抚她因慌乱而躁动的身体,“别担心,我刚刚去看过了,二丫睡得很熟,不会醒。”

    “那也不行。”被子中空气越来越稀薄,每一声挣扎的喘息都无形中加重了情感的躁动。

    他还在坚持亲吻,无赖又温柔地化解她的抗拒,“我们是夫妻,怎么样都行。”

    “还有人呀,季向远不知道走没走...”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蒋明伟咬了一口,薛静香捂住自己红肿的下唇,怒视着蒋明伟,“你又怎么了!干嘛又咬我!”

    “不许你提他。”

    “我...” 薛静香有些无语,还有些害怕,她下意识地抿紧唇瓣。

    蒋明伟这个家伙,平常看着笨嘴拙舌的,今天她才发现他真是牙尖嘴利啊,嘴都被他咬破了。

    “不提就不提,但你不许再咬我!”

    他抱紧她翻滚了一圈,薛静香趴在他胸膛上,听到他说:“不许咬哪里?”

    薛静香不知想到了什么,面红耳赤,一时语塞,“你...” 无赖。

    他的胸膛忽然起伏震动,她抬头看到他满脸笑容,才意识到自己被蒋明伟这个“小屁孩儿”给耍了,她气得照着他的胸口就捶了几拳,却看见蒋明伟笑意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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