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冒进。”

    白二爷皱眉,再次阻拦。

    安王露出犯难之色,再次停下脚步。

    言今与赵贺,隐晦的对视一眼后,她就掩嘴轻笑了起来。

    “都说安王殿下,有勇有谋,如今看来传言果然不能尽信,我一介女子尚且都敢出城相迎,却不料小小的一个枣县,王爷倒是不敢进去了。”

    安王张张嘴,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

    何况,他也算不得什么英雄,这番话顿时就叫他脸上挂不住了。

    而言今却不再看向他,只是朝着赵贺说道:

    “兄长我就先回去了,宴席便不参加了,后续我会回老家,当真是白白留下来一场。”

    故作失望的说完这句话,言今转身就往县城里走去。

    安王更觉颜面尽失,扬声说道:“赵娘子说的什么话,我这结拜兄弟为人向来谨慎,自然不是怀疑你们兄妹,赵大人咱们一起进去吧,到时本王可要与你把酒言欢。”

    赵贺一直捏着把汗,因为安王这边的情况,相当的复杂。

    看似事事以他为主,实则上这股兵力,是安王他们几个结拜兄弟一起把控着的。

    所以擒贼先擒王无法适用,就算逮住了安王,他另外几个结拜兄弟,一样可以号召兵马。

    若到时他们不管安王的死活,就是要攻陷枣县,这小小的一个县,城门哪里抵挡得住数万兵马。

    而随着安王进了县城,城门合上后,也就彻底将他与几里外的数万兵马阻隔开了。

    在枣县内,安王发生了什么,只要不叫这股兵力察觉异样,他们就不会擅动。

    赵贺是在县里,最大的酒楼设的宴。

    随行的三千兵马,虽然一并进了县里,但是自然无法全都跟着进酒楼内贴身保护安王。

    因此跟着安王的,除了那位白二爷之外,就只有二十几个身手最好的随行护卫。

    酒过三巡,安王这边开始放松警惕后,在赵贺的游说下,这些护卫也都分到了酒水佳肴,在一楼大厅内吃了起来。

    所以到了最后,安王身边只有一个白二爷,还有俩护卫守着了。

    层层布局安排后,安王实际上此刻,与孤家寡人没有任何区别了。

    一直坐在赵贺身边,默默吃东西的言今见状,站了起来。

    向着身边的差役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将一把剑递到了她的手中。

    “你要做什么。”白二爷虽然也饮了酒,但明显是刻意保持清醒,察觉不对劲立刻站了起来。

    言今没有拔剑相向,反倒是笑了起来:“兄长你瞧啊,我不过是想舞剑助兴,堂堂安王的结拜兄弟,竟然胆小如此,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了我一个小女子不成。”

    随即言今才把剑拔出来,故意冲着白二爷递了过去。

    白二爷低头一瞧,发现这剑根本没开刃,他就算再从容不迫,也难免露出了尴尬之色。

    安王也忍不住笑了下,打起圆场说道:“白家老弟快坐下吧,别扰了大家的兴致,赵县令如此有诚意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这枣县就与咱们自己的家没有区别,你放松些,别有点风吹草动都如临大敌的,也不怕被赵娘子笑话了去。”

    白二爷才丢了脸面,就算觉得安王这话说的,确实是越发自傲了,但他点点头,也不好辩驳什么。

    言今将这些全都看在眼里,手中长剑一挑,她是将门出身,舞剑对她易如反掌。

    而且自幼,琴棋书画,像她这种出身,不说精通,但能歌善舞这些也都有所涉猎,舞剑转身,行云流水,对于这些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作乱之徒,已经足够叫他们看得如痴如醉了。

    一次次挽出剑花,言今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安王的桌前。

    因为知道她手里的剑没有开刃,就连陪坐在侧的白二爷,都没有要阻挠的意思。

    毕竟丢脸过一次,再起来拦,除了再丢脸一回,似乎也没有别的效果。

    但是一舞终,就在众人以为,言今要将宝剑收回剑鞘里的时候。

    她忽然向前一探身,剑柄处刺出一把三寸长的短剑,直接抵在了安王的喉咙上。

    这竟然是一把,设计极为巧妙的字母剑,而这柄像匕首一样的短剑,泛着寒光,那可是开了刃极为锋利的。

    “大哥!来……”

    白二爷要高喊出声,好叫人来帮忙。

    结果言今袖口里,善用的绳刀飞了出来,将他的脖子直接绕住。

    白二爷没有说完的话,彻底没了声音。

    而另外两个侍卫,跟着赵贺的四个差役一起出手,也是捂住嘴,叫他们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毕竟就如同言今之前说的一样,不过是群乌合之众罢了,接连攻陷几个县丞,聚集了万余人。

    但别说刺杀的事情他们没有遭遇过,就连正经的战役都不算对抗过。

    所以她骤然出手,才能直接成功,而言今想要的,就是兵不血刃。

    毕竟枣县内,为了请君入瓮,确实没有留什么人手,一旦安王喊出来一声,这县内的三千兵马,就能顷刻间扭转局势。

    “调动兵马的信物,交出来吧。”

    不过怕言今做事,喜欢出手前,就将一切都推演无数遍。

    看似今天这招凶险,但敌我兵力悬殊,向来险招儿才有奇效。

    “什么信物,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赵家娘子你这又是何苦呢,我都答应你兄长了,等将来攻下定州城叫他做府尹。”

    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安王,试图用高官厚禄说动言今。

    而赵贺闻言,不禁都乐了,更是冲着言今拱手说道:

    “这位可不是我妹妹,这位是言今娘子,秦璋,秦保长发妻。”

    若说言今这个名字,安王他们听了,觉得耳熟又想不起是何许人的话。

    秦璋如今的名声,恐怕在定州城都是有一号的了,安王马上眼睛就瞪大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今天根本不是栽在赵贺的手里,而是秦家军出手了。

    “信物,我再说最后一遍,你再装糊涂,我就叫你身首异处。”

    言今手里的短剑往前一探,安王的脖子上就见了血。

    性命攸关的时候,安王也顾不得旁的了,就见他赶紧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方印递了过来。

    “此物,就能调动我手下的数万大军,其实我对秦老弟也是钦佩许久,弟妹莫恼,若是可以的话,我也愿意如同守城营一样,就此效力在秦老弟麾下,咱们一起共谋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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