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无辜
怀揣着染血的柴刀，郝掌柜回到天香楼，二东家在二楼留有一间雅间，供自己寻欢作乐用。
郝掌柜常去二楼给二东家汇报店里的营收情况，伙计们对直径走向的二楼的郝掌柜没有丝毫怀疑，甚至自觉地告诉他二东家正在雅间中。
打开房门，二东家正高兴地搂着几个乐姬喝酒，见郝掌柜站在门口，高兴地放下酒杯，同他招手：“来来来，你也来喝一杯，我已打典好云京府衙的刑狱司，让那两个娘们关到死！”
“你，”二东家指着坐在最边缘的乐姬，“去陪陪我们郝掌柜！他才从大牢里出来，受了很多苦……你，你要做什么？！”
郝掌柜抽出了一直藏在怀中的柴刀，高高举起，直朝郝掌柜冲去。
柴刀上原本沾染的血迹已经干涸，银白的刀刃上斑斑驳驳的红点还是十分骇人，乐姬们一个个花容失色，尖叫着向周围四散逃去。
郝掌柜丝毫不理会她们，只是举着柴刀摇摇晃晃地一步步接近二东家，任由乐姬们跑至他身后的房门，鱼贯而出。
看到郝掌柜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二东家吓得整个人都贴到了窗口，哆哆嗦嗦地问道：“郝、郝掌柜，你这是作甚呐？”
“我儿生病得了哑疾……”郝掌柜答非所问，自顾自念叨着，一步一晃地接近二东家，“要一千两银才能治好……还剩五十两了……就剩五十两了……”
“郝掌柜，钱的事好说，你要多少直接告诉我，我马上去钱庄取！”
滴滴答答的水渍伴随着恶心的骚臭味从二东家的裤子上低落下来，他跪到在地，哀嚎着求饶，“五百两！不！一千两！我给你一千两！”
“可是，你们、你们居然都骗我……”郝掌柜完全不管他在说什么，对着二东家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柴刀，“害死我妻，还卖掉我儿，让他在外面受苦……”
新买的柴刀尤其锋利，郝掌柜手起刀落，鲜血如柱般喷溅而出。
二东家的人头即刻甩飞到窗框上，涂了满窗台的鲜红，然后滚落下去，延着天香楼富丽堂皇的外墙滚落，擦过华丽的牌匾，最终滚落在地，引起路人的一阵惊叫奔逃。
“珣儿，阿爹给你报仇了！”郝掌柜踢倒二东家无头的尸体，凄厉的哈哈大笑。
扔下柴刀，郝掌柜骑马离开了天香楼，他脸上满是二东家的鲜血，配上他惨白的面容，异常骇人，整个天香楼中，竟无一人敢拦他。
郝掌柜去了云京府衙的大牢，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竟打伤几个牢头，径直闯到了丽娘所在的牢房。
丽娘眼睛虽看不清楚，但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轩儿的鬼魂也被浑身浴血的郝掌柜吓人，回想起临死前被他活埋的可怕记忆，轩儿尖叫着缩成了一团。
在郝掌柜回云京府后就一直跟着他的男鬼连忙穿过栅栏，上前抱住发抖的一小团光影，捂住他的眼睛。
“我是珣儿的亲生父亲，”郝掌柜用衣袖擦去脸上的血迹，扯出一个凄然的笑，“我想问问你，珣儿……不，轩儿这一年过得开心吗？”
丽娘紧张地握住了一旁棠琬的手，棠琬点了点头，确认来人的确是轩儿的亲生父亲。
“这一年……”在郝掌柜恳切的目光中，丽娘犹豫着上前一步，“我们虽然贫苦，但轩儿是个知足的孩子，他不怕苦，每日都笑呵呵的。”
“珣儿他每日都在笑啊……那就好……那就好……”郝掌柜笑起来，声音凄厉又悲凉。
牢头叫来的捕快们也恰在此时赶到，擅闯牢狱是杀无赦的大罪，捕快们毫不犹豫地举起大刀砍向郝掌柜。
“那就好……那就好……”郝掌柜的口鼻之中不断涌出刺目的鲜血，在自己的念叨和周围女囚们恐惧的惊叫声中向后倒去。
“吵什么！人都死了！”捕快们对女囚吼了几句，随即像拖死狗一样拖着他的尸体，走出了牢房。
棠琬站在牢门后，目送郝掌柜鲜血淋漓的尸体被越拖越远，直至消失不见，轻轻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两滴泪从眼尾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怎么？你同情他了？还是后悔刺激他了？”男鬼捂着轩儿的眼睛和耳朵，飘到棠琬身边。
“他或许是可怜的，”棠琬摇摇头，擦去脸上的泪水，“可是，当他泯灭人性地选择活埋孩子的时候，他已经不无辜了。”
与此同时，和郝掌柜交好的伙计替他送了陈情书到云京府衙。
在陈情书中，郝掌柜将一切都写明了，他为了治疗儿子哑疾，去天香楼做了掌柜，以色示人，让天香楼的生意蒸蒸日上。
他的妻子身体孱弱且不识字，他将祖宅和田地都托付给了乡试落榜的表兄，并时常寄钱回去，让表兄夫妻好好照顾他的妻儿。
在天香楼的三年时光中，表兄写来的信中一次又一次抬高他的儿子所需的诊金，他日日在天香楼中忙碌，都几乎不能归家。
哪知表兄夫妻好吃懒做，挥霍无度，不仅拿他的妻子当仆人使唤，动辄打骂，甚至打算将他的儿子卖给人牙子换钱。
偷听到表兄的计划后，怕儿子被归入奴籍，郝掌柜的妻子连夜带着儿子逃了出去。
她将儿子放在隐秘的小巷中，自己去引开追来的表兄夫妻，却被他们二人迫害至死。
独自呆在暗巷中的孩子以为自己被娘亲抛弃了，哭泣了良久，才被心软的丽娘捡回家，有了新的名字和新的娘亲。
直至近日回到凉州，郝掌柜才查清楚这一切，他杀了表兄夫妇和他们两个孩子，也杀了害死儿子二东家和他自己。
郝掌柜也在陈情书中附上了二东家买凶杀丽娘的证据，并阐明了他勾结丽娘的嫂子以及她曾经的邻居状告丽娘骗取夫家财产一事。
鉴于轩儿是丽娘在丈夫死后单独收养的，急于判案的云京府尹没有把田产和房屋还给丽娘，但是免了她的牢狱之灾，棠琬也因此赦免，能与丽娘一同出狱。
被牢头带出大牢时，棠琬特地走在了最后，同一旁的男鬼道：“鬼公子，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
“我可没有担心你，我本来是打算等着你被关一辈子后，天天来看你乐子来着。”男鬼冷着脸讽刺了几句，飞飘出了牢房。
棠琬仰头望了眼空无一物的房顶，笑了笑，快步走到了在牢门口等她的棠武身边，扑到了他怀里。
棠武也同样抱着终于出狱的妹妹又哭又笑。
男鬼呆在房顶，一动不动地看着相拥的兄妹，直到宋长云驾着马车将两人接走。
“呵，真是无聊。”男鬼冷哼一声，拖着半透明的身体，慢慢望云京府的中心飘去。
丽娘失去了房屋和田产，只剩当初书生赔给她的五十两，她本欲还了之前欠孙大夫的诊金之后，就不再治疗，回到凉州，给轩儿和她的丈夫守墓。
所幸，郝掌柜将自己剩余的所有钱财都换成了银票，分成两份，一份给了为他送陈情书的伙计，一份托伙计带给丽娘。
两百多两的银子，够丽娘一辈子生活无虞了。
棠琬也得以用等轩儿飞升为由，将丽娘暂时留在了医馆，医治她的眼疾和脑袋上因为牢狱而恶化的磕伤。
棠琬本以为二东家和郝掌柜死后，轩儿就会像李三小姐一样飞升，但是他却日日跟随着丽娘，小小的身影也越来越淡，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而此时，男鬼也消失无踪了，棠琬在哪儿都找不到他，甚至以为他已经飞升。
失落了三日后，男鬼终于再次出现在了棠琬面前。
“鬼公子。”棠琬轻唤一声，一直焦躁不安的内心突然平静了起来。
“出狱了还如此愁眉苦脸的，棠姑娘是不是又碰到什么榆木脑袋想不通的事情了？”
男鬼摇着扇子，戏谑地笑着，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快把你遇到的困境说出来，让我乐一乐。”
“是轩儿，”棠琬严肃的表情让男鬼瞬间收敛了脸上的揶揄，“他到现在都还没飞升。”
棠琬指向院子，身影透明到不仔细看几乎看不清轩儿正在和小狗愉快地玩耍。
在这三日内，棠琬尝试了很多方法，她告诉轩儿杀害他的两人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也向轩儿承诺会治好丽娘的眼疾和磕伤。
可是轩儿的魂魄却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日日不是跟着丽娘，就是与小狗游戏。
还好，轩儿虽然每一日都在变淡，但终究没有直接消失，坚持到了男鬼到来的这一天。
“轩儿怎会到现在都没有飞升？”棠琬求助地看向男鬼。
她独自着急了好几日，既不敢与其他人商量，又不能同丽娘说轩儿没有飞升，还一日日都在变淡。
“可能比起飞升，轩儿更想用最后的日子陪着他的娘亲吧。”男鬼淡淡道。
“可是他这样下去不就是会……”
郝掌柜常去二楼给二东家汇报店里的营收情况，伙计们对直径走向的二楼的郝掌柜没有丝毫怀疑，甚至自觉地告诉他二东家正在雅间中。
打开房门，二东家正高兴地搂着几个乐姬喝酒，见郝掌柜站在门口，高兴地放下酒杯，同他招手：“来来来，你也来喝一杯，我已打典好云京府衙的刑狱司，让那两个娘们关到死！”
“你，”二东家指着坐在最边缘的乐姬，“去陪陪我们郝掌柜！他才从大牢里出来，受了很多苦……你，你要做什么？！”
郝掌柜抽出了一直藏在怀中的柴刀，高高举起，直朝郝掌柜冲去。
柴刀上原本沾染的血迹已经干涸，银白的刀刃上斑斑驳驳的红点还是十分骇人，乐姬们一个个花容失色，尖叫着向周围四散逃去。
郝掌柜丝毫不理会她们，只是举着柴刀摇摇晃晃地一步步接近二东家，任由乐姬们跑至他身后的房门，鱼贯而出。
看到郝掌柜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二东家吓得整个人都贴到了窗口，哆哆嗦嗦地问道：“郝、郝掌柜，你这是作甚呐？”
“我儿生病得了哑疾……”郝掌柜答非所问，自顾自念叨着，一步一晃地接近二东家，“要一千两银才能治好……还剩五十两了……就剩五十两了……”
“郝掌柜，钱的事好说，你要多少直接告诉我，我马上去钱庄取！”
滴滴答答的水渍伴随着恶心的骚臭味从二东家的裤子上低落下来，他跪到在地，哀嚎着求饶，“五百两！不！一千两！我给你一千两！”
“可是，你们、你们居然都骗我……”郝掌柜完全不管他在说什么，对着二东家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柴刀，“害死我妻，还卖掉我儿，让他在外面受苦……”
新买的柴刀尤其锋利，郝掌柜手起刀落，鲜血如柱般喷溅而出。
二东家的人头即刻甩飞到窗框上，涂了满窗台的鲜红，然后滚落下去，延着天香楼富丽堂皇的外墙滚落，擦过华丽的牌匾，最终滚落在地，引起路人的一阵惊叫奔逃。
“珣儿，阿爹给你报仇了！”郝掌柜踢倒二东家无头的尸体，凄厉的哈哈大笑。
扔下柴刀，郝掌柜骑马离开了天香楼，他脸上满是二东家的鲜血，配上他惨白的面容，异常骇人，整个天香楼中，竟无一人敢拦他。
郝掌柜去了云京府衙的大牢，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竟打伤几个牢头，径直闯到了丽娘所在的牢房。
丽娘眼睛虽看不清楚，但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轩儿的鬼魂也被浑身浴血的郝掌柜吓人，回想起临死前被他活埋的可怕记忆，轩儿尖叫着缩成了一团。
在郝掌柜回云京府后就一直跟着他的男鬼连忙穿过栅栏，上前抱住发抖的一小团光影，捂住他的眼睛。
“我是珣儿的亲生父亲，”郝掌柜用衣袖擦去脸上的血迹，扯出一个凄然的笑，“我想问问你，珣儿……不，轩儿这一年过得开心吗？”
丽娘紧张地握住了一旁棠琬的手，棠琬点了点头，确认来人的确是轩儿的亲生父亲。
“这一年……”在郝掌柜恳切的目光中，丽娘犹豫着上前一步，“我们虽然贫苦，但轩儿是个知足的孩子，他不怕苦，每日都笑呵呵的。”
“珣儿他每日都在笑啊……那就好……那就好……”郝掌柜笑起来，声音凄厉又悲凉。
牢头叫来的捕快们也恰在此时赶到，擅闯牢狱是杀无赦的大罪，捕快们毫不犹豫地举起大刀砍向郝掌柜。
“那就好……那就好……”郝掌柜的口鼻之中不断涌出刺目的鲜血，在自己的念叨和周围女囚们恐惧的惊叫声中向后倒去。
“吵什么！人都死了！”捕快们对女囚吼了几句，随即像拖死狗一样拖着他的尸体，走出了牢房。
棠琬站在牢门后，目送郝掌柜鲜血淋漓的尸体被越拖越远，直至消失不见，轻轻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两滴泪从眼尾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怎么？你同情他了？还是后悔刺激他了？”男鬼捂着轩儿的眼睛和耳朵，飘到棠琬身边。
“他或许是可怜的，”棠琬摇摇头，擦去脸上的泪水，“可是，当他泯灭人性地选择活埋孩子的时候，他已经不无辜了。”
与此同时，和郝掌柜交好的伙计替他送了陈情书到云京府衙。
在陈情书中，郝掌柜将一切都写明了，他为了治疗儿子哑疾，去天香楼做了掌柜，以色示人，让天香楼的生意蒸蒸日上。
他的妻子身体孱弱且不识字，他将祖宅和田地都托付给了乡试落榜的表兄，并时常寄钱回去，让表兄夫妻好好照顾他的妻儿。
在天香楼的三年时光中，表兄写来的信中一次又一次抬高他的儿子所需的诊金，他日日在天香楼中忙碌，都几乎不能归家。
哪知表兄夫妻好吃懒做，挥霍无度，不仅拿他的妻子当仆人使唤，动辄打骂，甚至打算将他的儿子卖给人牙子换钱。
偷听到表兄的计划后，怕儿子被归入奴籍，郝掌柜的妻子连夜带着儿子逃了出去。
她将儿子放在隐秘的小巷中，自己去引开追来的表兄夫妻，却被他们二人迫害至死。
独自呆在暗巷中的孩子以为自己被娘亲抛弃了，哭泣了良久，才被心软的丽娘捡回家，有了新的名字和新的娘亲。
直至近日回到凉州，郝掌柜才查清楚这一切，他杀了表兄夫妇和他们两个孩子，也杀了害死儿子二东家和他自己。
郝掌柜也在陈情书中附上了二东家买凶杀丽娘的证据，并阐明了他勾结丽娘的嫂子以及她曾经的邻居状告丽娘骗取夫家财产一事。
鉴于轩儿是丽娘在丈夫死后单独收养的，急于判案的云京府尹没有把田产和房屋还给丽娘，但是免了她的牢狱之灾，棠琬也因此赦免，能与丽娘一同出狱。
被牢头带出大牢时，棠琬特地走在了最后，同一旁的男鬼道：“鬼公子，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
“我可没有担心你，我本来是打算等着你被关一辈子后，天天来看你乐子来着。”男鬼冷着脸讽刺了几句，飞飘出了牢房。
棠琬仰头望了眼空无一物的房顶，笑了笑，快步走到了在牢门口等她的棠武身边，扑到了他怀里。
棠武也同样抱着终于出狱的妹妹又哭又笑。
男鬼呆在房顶，一动不动地看着相拥的兄妹，直到宋长云驾着马车将两人接走。
“呵，真是无聊。”男鬼冷哼一声，拖着半透明的身体，慢慢望云京府的中心飘去。
丽娘失去了房屋和田产，只剩当初书生赔给她的五十两，她本欲还了之前欠孙大夫的诊金之后，就不再治疗，回到凉州，给轩儿和她的丈夫守墓。
所幸，郝掌柜将自己剩余的所有钱财都换成了银票，分成两份，一份给了为他送陈情书的伙计，一份托伙计带给丽娘。
两百多两的银子，够丽娘一辈子生活无虞了。
棠琬也得以用等轩儿飞升为由，将丽娘暂时留在了医馆，医治她的眼疾和脑袋上因为牢狱而恶化的磕伤。
棠琬本以为二东家和郝掌柜死后，轩儿就会像李三小姐一样飞升，但是他却日日跟随着丽娘，小小的身影也越来越淡，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而此时，男鬼也消失无踪了，棠琬在哪儿都找不到他，甚至以为他已经飞升。
失落了三日后，男鬼终于再次出现在了棠琬面前。
“鬼公子。”棠琬轻唤一声，一直焦躁不安的内心突然平静了起来。
“出狱了还如此愁眉苦脸的，棠姑娘是不是又碰到什么榆木脑袋想不通的事情了？”
男鬼摇着扇子，戏谑地笑着，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快把你遇到的困境说出来，让我乐一乐。”
“是轩儿，”棠琬严肃的表情让男鬼瞬间收敛了脸上的揶揄，“他到现在都还没飞升。”
棠琬指向院子，身影透明到不仔细看几乎看不清轩儿正在和小狗愉快地玩耍。
在这三日内，棠琬尝试了很多方法，她告诉轩儿杀害他的两人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也向轩儿承诺会治好丽娘的眼疾和磕伤。
可是轩儿的魂魄却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日日不是跟着丽娘，就是与小狗游戏。
还好，轩儿虽然每一日都在变淡，但终究没有直接消失，坚持到了男鬼到来的这一天。
“轩儿怎会到现在都没有飞升？”棠琬求助地看向男鬼。
她独自着急了好几日，既不敢与其他人商量，又不能同丽娘说轩儿没有飞升，还一日日都在变淡。
“可能比起飞升，轩儿更想用最后的日子陪着他的娘亲吧。”男鬼淡淡道。
“可是他这样下去不就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