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一位頂級討好型人格,做事總是小心翼翼地看這周遭人的臉色,深怕自己的言行舉止影響他人對我的看法,總是因為一些小事把自己搞得身心俱疲,害怕被孤立,還怕被當成怪胎,害怕自己顯得格格不入,為此總是不斷的縮小自我,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斷的迎合他人,試圖在人群之中尋找歸屬感,然而就算如小心,仍然無法討好所有人,總是有人不滿意,總是依舊有人對我指指點點,不管我再怎麼努力,再怎麼拼命,那些不滿的聲音總讓我在午夜夢迴時驚醒,害怕被全體拋去的恐懼感一直糾纏著我,從學生的青蔥歲月,一直到步入社會,我始終揹著枷鎖負重前行,就在我以為我這輩子恐怕會就此渾渾噩噩的度過時,一場意想不到的意外發生了......

    我死了......死在28歲的一場意外,我怎麼也想不到我的一輩子竟然只有28年,這個消息來的突如其來,就算身為當事人的我也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要不怎麼說是意外呢?具體怎麼死的我是一點記憶都沒有了,雖說我死得很突然,但是要我說我還有甚麼遺憾或是甚麼執念我還真的說不出來,畢竟我的生活就是工作休息兩點一線,這份工作未來也沒甚麼展望也沒有甚麼能夠有所作為的地方,人生如此平平淡淡,也許10 年20年之後也不會有甚麼改變,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竟已變得如此麻木,我只好奇在我死後是否有人會為我離開感到難過,或是情緒上能帶給誰一絲絲的波瀾,我這樣的人生,其實算滿失敗的吧?我不禁自嘲地如此想著,但,若是人生能夠重來我還會選擇過一樣的日子嗎?我不曉得,我真的不曉得,畢竟也是活了28年的人了,我清楚地知道人生的軌跡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我害怕在我努力掙扎過後我的人生最終還是會回歸於平淡,還是如同一攤死水,這樣相同的人生過第二次又有甚麼意義呢?

    但是......我始終無法忽視心底的那個聲音,被我早已埋葬的聲音,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可笑又可悲,我竟然到我死的這一刻我才如此深刻的體會,我如此的遺憾我的人生如次寡淡,如此索然無味,真的好遺憾好遺憾......

    「同學,同學你怎麼了?」

    什麼聲音?是誰在說話?不對!我不是死了?為什麼我還聽得見?難不成......我還沒死透?

    「同學!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快點!快點找人去叫老師!好像有人暈倒了!」

    怎麼那麼吵,周遭的嘈雜聲讓我不自覺的皺起眉頭,忽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白光,直直照射在我眼前,極度刺眼,卻又讓我不自覺的掙扎著睜開雙眼。

    「醒了!醒了!她醒了!」周遭的聲音從原本彷彿照著透明玻璃阻隔的聲音,緩緩穿透越來越清晰,一字一句的我聽得越來越真切,是真的有人!而且好像是在對著我說話。

    「同學!同學!來!過來幾個人,幫忙把這位同學扶到樹蔭底下!」

    很快的我的四肢也感知也緩緩的回攏,我清楚地感覺到背上此時沁著薄薄的汗水,腦袋昏昏沉沉的,四肢末梢微微的麻癢,這感覺我再清楚不過了,在過去的28年歲月間反反覆覆的發生,我早已見怪不怪甚至是習以為常,這是低血糖的症狀,這是我從小到大的毛病。

    四肢顫抖著任由其他人般推半就地拉著我到一旁的樹蔭下,有了遮蔽,不再受到陽光的炙烤,我這才有種緩過來的感覺。

    我這到底是麼了?難不成死後的世界就是這個樣子?我的地獄之旅第一關就是犯個幾次低血糖?這是新型化的地獄?

    腦袋想歸想,此時我的視線已經能夠聚焦,我在第一時間打量周遭的一切,這地方怎麼有種熟悉的感覺?

    再仔細的比對眼前的一切與記憶中的畫面,這裡似乎是我的高中?下意識地抬頭,盯著這麼跟記憶中一模一樣的榕樹,這一天,我永遠記得,就是這一天,進入高中的第一天,我在全校師生的眼皮子底下因為低血糖硬生生地在眾人面前暈倒,從這一天起暈倒妹這著綽號就這樣著我整整一個學期,至於為什麼之後就沒人在這麼叫我了呢?那是因為已經沒有人會在一個無趣的透明人身上浪費時間,大家在新鮮感一過,我這個人彷彿就像是被徹底遺忘了一般,從此連本名都無法被記住。

    但是我現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不成是人死之前最後的回憶跑馬燈?話雖如此但再次看到學生時期的面孔還真的意外的令人懷念,那時候的我都在做什麼呢?這麼一想,過去的種種越來越清晰,一個潔白的襯衫一閃而過,一瞬間那張埋藏在記憶深處的臉龐瞬間佔據整個腦海,那個人,怎麼可能忘得掉,那個至今想起仍然會不自覺怦然心動的少年,那個輕易調動著我學生時期所有喜怒哀樂的那個人,那個永遠忘不了的名字,季明然。

    心底不自覺的升起一絲希冀,也許,在這短暫的回憶跑馬燈中,我能夠再次看見他,也許還能夠看見那張恣意的笑容,也許他這次也能夠看見,能夠察覺這樣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我。

    「同學!你在幹什麼!!開學第一天你就想被記過是不是!不要以為你這樣擋者我就認不出來!給我過來!」

    對沒錯!這句話跟記憶中的聲音完美重疊,那天也是這樣!等等是哪個方向?我記得......身體不等我已自然做出反應,轉向那個氣急敗壞的聲音來源,就算再重來一次我依舊如此潰不成軍,心跳亂的一蹋糊塗,那道白色的身影手中握著書包擋住後腦杓,一路飛奔而來,那張臉狡黠又明艷的笑容,我的目光完全無法從他身上移開,眼眶不自覺的漲紅,感覺有甚麼就要衝破禁錮傾巢而出,是他,真的是他,能夠在死後再次看見這樣的他,我的人生已經足夠圓滿了......伸手壓住心口,但是為什麼?酸脹感是如此清晰,壓的我差點喘不過氣,眼睛微瞇。

    季明然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比我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喜歡你,在命中的最後時刻還能夠再次見到你,我是如此地慶幸。

    思及至此我緩緩地閉上雙眼,臉上漾起久違的微笑,已經可以了,我該離開了......

    查覺到四肢一點變化都沒有,我不禁有些疑惑,怎麼甚麼都沒發生?依我的想像,我最少應該要緩緩的飛升?或是有甚麼神差現身將我帶走才對,再怎麼說都不該是像現在這樣什麼事都沒有,是缺了什麼?還是說我還有什麼遺憾?

    「睡著了?」

    一個聲音在耳畔響起,卻像是在自顧自答。

    我猛然睜開雙眼,直直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瞳,我一愣,來不及做出反應,那人已自顧的在我身旁的空位坐下,我緊皺著眉,我記憶中怎麼沒有這一段?不可能啊......用力的回憶著,一個模模糊糊的片段,依稀對的上此時的情況,因為當時的我似乎因害怕給人帶來麻煩,在發現有人朝著這裡走來之時,我便匆匆移開讓開樹蔭下的位子,躲到走廊邊,因此才沒有像現在這般與人打上照面。

    此時那名少年就這樣坐在我旁邊的位置上,靜靜地坐著不發一語。

    雖說他這樣正好,我也省去跟陌生人相處的尷尬,但是他實在有一件事讓我非常在意,他的頭髮可能是剛起床沒來得及整理,亂的跟鳥窩一樣,衣領甚至也沒掀出來,就著樣卡在脖子的位置,看的人格外的難受。

    在內心掙扎了良久,我終於做出決定,還是開口提醒吧......

    「那個......同學...?」

    我輕聲地喚了一聲,一點反應都沒有。

    是我的聲音太小嗎?

    稍稍加大了音量,再次喚了他一聲,還是沒反應,甚麼情況?

    我抬眼向他看去,他這是......睡著了?

    只見他閉著雙眼,神情安詳,看樣子早已睡了過去,但是坐姿依舊,就這樣就著這個看起來就不怎麼舒服的姿勢,睡著了!?

    人才啊......我不禁讚嘆,這樣的能力要是放在我還在上班時期,這若是那種需要付費的特異功能我一定買爆,天知道那種走到哪都能睡到哪的人到底有多幸福。

    決定無視他之後,我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場上,看著班上的同學個個站在太陽底下汗如雨下的聽著校長口沫橫飛地說著廢話,我是真的同情啊,真是的這些上位者不管什麼職業都一樣,總是喜歡藉著訓話來彰顯自己的權威,浪費時間。

    內心暗自腹誹,此時一個念頭在腦還中閃現,反正這是在我自己的回憶跑馬燈嘛......也就是說不管我做甚麼都行喽,那麼,各位可憐的小羔羊們,我來拯救你們了!

    趁著周圍的導師們不注意,我偷偷溜向廣播控制室,此時裡頭只有一位教職員,正懶懶的吹著冷氣打著哈欠,手中正拿著手機看著電視劇,他看得很入神以至於完全沒有發現同個空間中有第二個人的潛入,我一路小心翼翼的沿著他視線的死角,蹲在他的控制台前面,檯子正好能將我的身影擋的嚴嚴實實的。

    我反覆屈膝蹲下,再屈膝再蹲下,等到我確定了控制台上幾個重要控制鈕的位置之後,雙手並用,一手切了校長麥克風的開關,另一邊切換了廣播的播放系統,一頓操作猛如虎,做完一切後便迅速鴨子走,離開案發地。

    而外頭,校長正激情演講到一半,忽然麥克風消了音,現場人員都還反應不過來,一陣刺耳的爆鳴聲,震的眾人不得不雙手摀緊耳朵,面露痛苦,然後下一秒一陣緊張的背景音樂伴隨著尖銳的嗓音透過廣播器輸出到校園各個角落。

    「皇上!臣妾要告發熹貴妃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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