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且清推开门的那一刻,她以为会看到像鸣苑那样的房子。

    “不是,为什么还是我们之前住的屋子。”秋牧月看着这二十年未变动的破房子,不可置信。

    “没必要推倒重建。”秋且清答道。

    “那你搞的大门这么豪华干什么?”秋牧月感到崩溃。

    “那是国君弄的,他要面子,守门的人也是他安排的,说什么保护我的安全,我住这这么久安全的很。”他狠狠的吐槽了时遇一波。

    “......”果然还是她表哥,原汁原味的本人。

    秋且清取了镰刀锄头打火石,还带了些纸钱。

    秋牧月打量着她从小生活长大的家,二十年过去,房屋却被秋且清加固的更加牢靠,新新旧旧。有些变了,却又好似没变。

    “好了,走吧。娘的墓就在附近的山上。”

    秋牧月和秋且清拿着扫墓需要的物品,因为不远,所以他们选择走路上山。

    秋牧月没忍住问道:“.....你当年时怎样找到姑姑的的?”

    秋牧月实在是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墓是衣冠墓,里边还有娘寄给我们最后一封信。”

    “嗯?”秋牧月惊讶。

    “也就是说,姑姑只是失踪?”秋牧月忽然想到道:“那姑姑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我找过了,至少在鸣国范围内,没有。其他地方,也有我们的眼线,一直在找。按照娘寄回来的信......她恐怕是凶多吉少了。”秋且清说道的时候,秋牧月也感到了他淡淡的忧伤。

    也是,二十年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如果姑姑还在人世,就算在不远万里跋山涉水,也肯定会回鸣城的,毕竟这里是家。就像她一样远在修真界滞留二十年,也不忘了自己人界的家。

    离到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秋牧月岔开了话题,也是她疑惑的。

    国君是修真者,活的长不娶妻没问题,但她哥三十六了,看家里的状态不见其他人生活的痕迹,尤其是女子。

    她表哥,不会还没娶妻吧?

    听到秋牧月的疑惑后,秋且清眼神飘忽,道:

    “你关心这个作甚?”

    秋牧月当然关心了,她哥三十好几,隔壁钱庄娶妻生子,孩子都俩了。(昨天吃饭聊天知道的。)

    “倒是你,你在仙界呆那么久,也没见你找个夫婿啊?”秋且清及时反击,倒打一把秋牧月。

    “我那不一样,人家仙界的人都一心求仙,专注搞事业的。而且你看我像是三十二岁的人吗?我一看年纪就很小,再加上是个凡人,根本不可能结道侣。”

    秋牧月在仙盟工作这些年,各种混吃混喝,修真界都是食用灵植,偶尔还有妖兽可以吃也是带灵气的。虽然她凡人之身不能踏入仙途,但经常食用这些灵物,她的衰老速度也延缓了许多。

    她看起来最多二十岁出头。

    秋且清无语,这丫头就是想炫耀自己看起来年轻。他早就发现了。

    秋牧月的容貌没衰老,反倒长高了十几公分,都到他肩膀了。

    一路嘻嘻闹闹,爬上山,终于到了目的地。

    看着姑姑墓碑上:家母秋堂芷之墓这几个字,不管和秋且清前面打岔开玩笑笑的多开心,此时秋牧月看着墓只觉得很悲伤,一阵心酸涌上心头,泪腺差点止不住飙泪。

    就算知道面前只是衣冠墓,并不是姑姑的遗体。她也还是非常的难受。

    墓碑后的坟墓长了一些杂草,但对比其他附近的墓,姑姑的墓明显是经常有人过来打理的。

    “最近有些忙,差不多一个月没来了,又长了点草。”秋且清一边说道一遍拿起锄头除掉杂草。

    “对了,前面在山下,附近还有人居住。现在山上没人了,我才能和你说,待会还要给你看样东西,是娘的遗物,很特殊的一样东西,给你看你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好。”即使秋牧月对秋且清搞的这么神秘有些好奇,特别是姑姑的遗物,既然秋且清说了特殊,她也想知道是什么。

    “先烧纸钱吧。”秋且清说道:“山下的民众知道我们上山祭拜,不弄点动静不行。关于信说了什么,我边烧边给你讲。”

    秋牧月洗耳恭听,打火石点火后,火苗微弱噼里啪啦的声响。

    “娘的信我埋在墓里了,但内容我记得非常清楚,就不挖开给你看了,这么久信可能也和泥土混为一体了。”

    “里边的重点我提炼出来和你说。在我看来,这就是一封娘给我们的遗书。”

    “??”

    “娘是文翊将军的后人。文翊将军还记得吧?历史上有名的女将军。”秋且清怕秋牧月在仙界呆了二十年都把人界历史忘光了,特地反问了下。

    “记得。”秋牧月答道。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她当初感知天下大乱原因就是因为文翊将军。

    “娘说大凤朝已经形如蛀虫,是时候要除虫了。”秋且清顿了顿。

    “所以娘......是反贼?哦不,现在大凤朝不在了,不算是谋反。”

    “娘还说等她干完这一票,大凤朝覆灭了,天下烽火四起,她就溜回来带我们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隐居躲避战乱。”

    嚯哦,姑姑这想法和当初她的想法差不多,秋牧月想。

    “所以姑姑为什么一定要大凤朝覆灭?当初去京城做生意果然也是骗我们的。”

    “不知道,我觉得最大的原因就是文翊将军,当初文翊将军去世的真相一定比我们想的复杂,且一定和大凤朝有敌对关系。”秋且清分析道。

    “姑姑本来是要回来的,可能发生了意外,导致她无法回到鸣城....”秋牧月也分析道。

    “那信上姑姑还有说什么吗?”

    “没了,信很简短,除了我刚刚说的部分,剩下的就是要我好好管着你,不让你乱给别人算命。我觉得娘未卜先知,你看你一乱算,就失踪了二十年。”

    “唉.......”秋牧月也想到自己平白无故被拐道修真界,被迫打了二十年工,要是自己当初管住没去理钱庄,没去算什么屁大凤朝运势.......

    “算了,都过去了。你递一下手边的铲子给我?”秋且清说道。

    “啊?哦哦!”秋牧月赶忙从伤感中脱离而出,连忙站起身拿起铲子递过去。

    “娘当年除了信,还寄回来了一样东西。”秋且清说罢,对着墓碑前的空地用铲子挖了下去。

    “你这是...把姑姑的东西都埋在土里了啊。”衣服也是,信也是,秋牧月吐槽道。

    “嗯。”不一会,秋且清就铲掉土,地上露出了一个银灰色的不规则石块。

    “这是...石头?”秋牧月不可置信的道,随即弯下腰准备伸手拿起。

    “别碰先!!!”秋且清突然大吼道。

    秋牧月抬起头看向秋且清,手离碰到石头还有一段距离停了下来:“怎么了?不就一块石头,你说姑姑留下特殊的遗物就是一块石头?确实挺特殊的。”

    “不是。”秋且清扶额,“让我想想要怎么和你说,这东西别人碰好像没事,但是我只要碰了后当天晚上就会做些很离奇的梦。”

    “我会梦到我到了一个很稀奇古怪的地方,那里有很多神奇的东西...哦不是,那里的人穿着打扮很奇怪,嗯...有些女子夏天衣着紧致,甚至腿上的裤子也只遮住到了腿/根...”秋且清解释道。

    人家女子的穿着你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啊?哥你都梦到了森马??秋牧月内心精准吐槽。

    “我梦中的男子都剪了头发,是不是很震惊?”秋且清试图向秋牧月获得认同。

    “确实很震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顶多修整点毛边,我没见过直接咔嚓掉一大段头发的。”秋牧月点了点头。

    “我在梦中没有实体可以到处飘。梦里的学堂非常真实,教的文字和我们略有不同,说话的口音也有点不一样,但我都看得懂听得懂大部分。其实也多亏了这块石头,我才能成为国师。”

    “国师?哥你不是现在在研发弓弩吗?和你做的梦有关系?”

    “是啊,有关系,别说弓弩了,我造出来的东西可多了。”

    “我在梦中可以自由穿梭,可以在梦中的学堂听课学习,也可以跟着学子一起看书,他们翻一页我在旁边看一页。”

    “不过梦中我的活动范围也仅限于学堂。那里的学堂可大了,比我们整个鸣城都大。”秋且清不由得感慨。

    “可惜只有我能做这个梦,时遇碰都没反应。”

    “哥你怎么不称呼国君了?”秋牧月的关注点歪了。

    “现在又没人,我直呼其名又如何?他平时给我找的麻烦可不少。”秋且清说道这个就气。

    “所以,哥你是怕我碰这块石头也会像你一样晚上做梦进入那个光怪陆离的幻境?”秋牧月可不认为这是单纯的梦,她在修真界呆这么久的眼界可不是虚的。

    她认为这块石头就是媒介,秋且清通过身体休眠灵魂去了梦中那个学堂幻境,只不过姑姑留下这块石头给他们有何用,秋牧月感到不解。

    “哥,让我试试吧,我想摸一摸它。我也想去那幻境看看。”秋牧月有些跃跃欲试。

    然后她摸上了石头,就在触碰的一瞬间。

    “啊!”事发突然,秋牧月不由得尖叫。

    “秋牧月!!”秋且清瞪大了双眼,急忙伸出手,大喊她的名字。

    一般秋且清喊她名字,除了生气,就是在非常紧急的情况担忧才会直呼全名。

    这是秋牧月彻底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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