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伤寒
“哪里来得两个叫花子？”
这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让裹着毯子的林明然一愣，管事回道：“是去贩药材的两个小娘子，被截道了，好在人没事。”
又问道：“没有惊扰到公子吧？”
“公子听到了动静，让我来问问，这些事福叔你处理就好，我去给公子回话。”
那人走之后，林明然凑到高福管事身边，“高管事，那个年轻郎君是谁啊？
“那是我们公子的小厮，你们既然要跟着我们车队走，那规矩还是要守的，只能跟杂役坐在一起，不能乱跑，如果被保护公子的人伤到了，那我是不管的。”高福管事又叮嘱一边。
林明然道：“明白，不乱跑，受伤了自认倒霉。”
高福喊过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大姐，用粗布包着头，“闫大姐，这俩个人那跟着你了。”
闫大姐答应下来，拿了两套半新不旧的靛青布衣给林明然和南星，“你们身上的衣服都破了，先换这个吧，都是洗干净的。”
林明然接下来，也称呼一声大姐，“那位公子是车队的主人吗？”
“这倒不是，是主家的朋友，跟着一起去宁边州的。”闫大姐并没有高福管事那般讳莫如深，“好像挺有来头的，只带了一个随身小厮，可主家特别看重，高管事都不敢高声说话。”
闫大姐交代了她们在车队里需要做的事情，“你们到了宁边州后，便可以把衣裳还我，去寻你们的亲人了。只是顺带援手，把给你们的事情做好就行。”
给林明然和南星安排的事情是每日清点货物，给车队添水添饭。说累也不累，不过这是下人才做的活。
在这荒郊野岭还有土匪出没的地方，能被车队救了命已经很难得，让做点活计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闫大姐见林明然和南星一个比一个细皮嫩肉，林明然还好说，做事情还有把子力气，南星娇滴滴的一个姑娘家，脸上不易近人，如果林明然不说是姐妹，闫大姐还以为南星是落难小姐。
车队白日赶路，夜晚休息，能遇到驿站之类便住进去，遇不到会原地休息，只盼着不要下雨，只有主家和那位公子才能在马车里休息，下人们都是坐在拉货的马车上。
行走了两日，林明然惦记着听到的那个熟悉的声音，她一定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可是又想不起来。她好几次拎着热水想要给那辆最宽大的马车送过去，还没靠近便被人拦下来，一点空隙都不给她。
南星看出了异样，小声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好像遇到了认识的人。”林明然没有隐瞒南星，亦小声回复，“不知道是朋友还是仇家。”
林明然这几年没少打劫来往的商旅，这样大的车队其他山寨还要掂量，可风云寨想抢便抢。林明然虽然不伤人性命，奸淫掳掠也不干，但是遇到喜欢的也会开开心心地下手去抢。
她一向喜欢金银，曾有家商队三次都撞到她手上，领头的扯着嗓子喊让林明然给个痛快的，每次拦下来，只挑个把物件就走，余下他们担惊受怕。
南星疑惑，问道：“你怎么会有仇家？哪一类的仇家？”
“这个……你可以理解成是有缘无分的那种仇家。”林明然的身份绝对保密，她俩遇到货物被抢，她都憋着没报出家门。
“哦。”南星懂了，“相好的啊。”
林明然想否认，又怕南星刨根问底她更难解释，含糊着答应了。
老天爷眷顾，车队到了个大驿站停下来后，天降大雨，哗啦啦的似乎是有人把天捅了一个窟窿出来，倾倒在人间。
“这地方很少有这么大的雨，下不久的。”林明然和南星缩在屋檐下，西北一带春来的晚，回暖也慢一些。想起她在东京城中已经穿着薄衫，但在这里两层衣服仍觉寒冷。
主家安排好后，闫大姐出来招呼她们进后院的柴房休息。
闫大姐脸色有着不正常的干红，说两句话便咳嗽起来，林明然伸手探在闫大姐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热，又让南星把脉看看，南星说道：“受凉了。”
林明然看着南星，“然后呢，说方子啊，这个得喝药才行，发起高热来可不得了。”
这里缺医少药不说，闫大姐只是一个奴仆，有些狠心的商队，可能会直接抛弃。
“熬姜汁葱白水，最好加红糖，浓浓喝一大碗下去，发发汗把寒气去了。”南星停顿下，看向闫大姐道，“大姐你素有旧疾，需休息调理，不宜奔波，这次受凉便是因为寒邪入体，即便是这次把寒气去了，可身体已经受了损伤，回去还是看个大夫调理身体吧。”
这两日闫大姐对二人颇为照拂，南星也将自己探脉的情况说了。
闫大姐只是苦笑一声，站起来要去厨房借食材锅具。
“大姐你都这样了，还用你亲自去，我去熬好了给你。”林明然让南星照顾闫大姐，自己麻溜地去了厨房。
驿站只有一个厨房，自然是给主家用的，他们这些随行下人吃食都是干粮，兑口热水而已。主家们才能吃到热乎的食物，这时快到晚膳时分，厨房正在被用着。
“我只是进去熬完葱白水，能占多大地方？”
林明然被拦在门口，门口两个守卫道：“谁知道你手脚干不干净。”
原是防着她下药吗？
林明然气极反笑，“你们是什么天潢贵胄，这么小心干脆别出门，在家里待着就好了。这里统共就这么一间厨房，你们用了别人都不能用，你们是人，我们不是人吗？”
守卫睬也不睬林明然，林明然想要硬闯，转念一想担心弄巧成拙，闫大姐的事情现在没人知道，万一三个人一起被扔下来，那可怎么办才好。
林明然转身离开，绕到厨房的后面，光明正大地拿不行，偷偷摸摸总可以吧。
因为下雨，屋子里很是气闷，厨房开了窗户通风，她轻巧地翻进去，里面一片忙碌，她顺手拿了一把柴火，积极地去帮人打下手。
来得人见是一个俏丽姑娘，问道是谁，林明然扯个谎：“公子让我来熬葱白水。”
“这哪里用娘子自己来，你看锅上已经熬上了，主家到店便吩咐下来，我可没有怠慢。”
林明然掀开锅盖一看，果然是姜汁葱白水，还加了几味驱寒的药材。
这主家人还是可以的。
她也没有离开，守在厨房里等着好了之后跟着人混出去。等了片刻，见只有自己闲着，方才说话的厨子正在切菜，她凑过去说她可以帮忙。
“娘子等着便是。”
林明然看着厨子手底下说道：“要不我来切菜吧。”
“我这刀可沉手，莫伤了娘子的手。”
“先瞧瞧我的手艺再说。”
林明然拿过菜刀，接着切土豆丝，她运刀如电，快而不乱，很快把土豆切得根根粗细一致。
厨子一旁赞道：“娘子好手艺啊！”
林明然生性爱吃，顺华姑姑厨艺绝佳，她跟在旁边也学了不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厨子放心的热油放菜，林明然跟着一起忙得热火朝天，菜备好以后，又到一旁揉面捏团，准备上锅烙饼。
一旁的葱白水也好了，明然此时头上身上沾了不少面粉，顾不得擦，也找不到食盒，她便把葱白水盛到大碗里，找了盘子盖上，借块粗布裹起来准备出门。
迎面跟高福管事撞上，好在她及时闪到一旁，听到高福管事说道：“葱白水好了吗，好了就喊大家伙自己来喝了。”
林明然刚想说谢谢，只见高福管事身后还跟着一人，她看到这人不由又惊又喜。
清风！
他怎么会在这里！
高福管事对清风说道：“我给公子把晚饭装起来。”
清风摆摆手，“我自己来，福叔你刚才也咳嗽了，快去喝碗葱白水吧。”
等清风走后，高福管事转身看到林明然，“安娘子，你这是？”
“我来拿葱白水，顺手帮点小忙。”林明然顺势道谢，“管事您真是好心人，还给我们熬葱白水喝。”
高福管事道：“这都是公子的吩咐，说突降大雨，恐人受凉，喝点热热的去去寒气。”
林明然又夸了两句，赶快回到柴房，看着闫大姐把一大碗葱白水喝了下去，又把最避风的角落给了闫大姐，她和南星身有功夫，倒是好些。
南星闭目养神，林明然站到门口望着雨水想事情。
清风在，那公子应该是宋唯了。
宋唯身子羸弱，为什么会千里迢迢要去辽国呢？
她在京师的时候，是用小王爷唐亦霖的身份与宋唯相交，宋唯不知道她的存在。但是她回了风云寨，那小王爷也回了自己的身体，他会不会告诉宋唯这玄而奇异的遭遇呢。
如果说了，那宋唯是不是知道了她林明然的存在。
那她要不要说破自己的身份，宋唯还认她这个朋友吗？
看起来宋唯被商队主家这样尊着，来头不小的样子，她这番的目的是打探衣棠下落，还是莫要节外生枝，有缘再见吧。
第二天一早，闫大姐果真退了热，精神也好了许多，只是身上发汗，衣服贴在身上难受。白天要整队出发，很多房间空了出来，林明然给驿站的人塞了些铜板，请行个方便，让闫大姐拿着干净衣服进去换了，她在门口守着。
闫大姐出来后，两人刚要离开，却听到高福管事的声音，“安娘子等等！”
林明然闻声回首，见高福管事小跑着过来，“管事你慢着些，别摔着了。”
“安娘子，昨日的口蘑饼可是你做的？”
林明然点点头，那些口蘑泡在那里，她是问过之后才用的。
高福管事笑道：“娘子好手艺！昨日主家吃过后觉得味道极好，想请娘子到了地方后，肯不肯赏脸来做桌席面，主家约了宁远州的刺史大人，若能得娘子手艺招待刺史，想必主家要办的事情也会顺利许多。”
这可不是瞌睡给个枕头，林明然正想着怎么混进官府里，这倒是个好手段。
“我这是家传手艺，承蒙看得上，我也不推辞了，只是这……”她意有所指。
高福管事明白，“愿以正店厨娘相待。娘子只要答应，已空出一辆马车为娘子居。”
“真是太客气了。”林明然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可以喊我的姐妹一起吧？”
闫大姐也恭喜林明然，林明然喊闫大姐一起坐马车，闫大姐推辞了，她不比林明然随时可以离开，她还要守好本分。
林明然只好作罢，和南星一起上了马车，虽然地方不大，但是起码不用风吹日晒了。
走到哪里，还是得有门好手艺啊。
这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让裹着毯子的林明然一愣，管事回道：“是去贩药材的两个小娘子，被截道了，好在人没事。”
又问道：“没有惊扰到公子吧？”
“公子听到了动静，让我来问问，这些事福叔你处理就好，我去给公子回话。”
那人走之后，林明然凑到高福管事身边，“高管事，那个年轻郎君是谁啊？
“那是我们公子的小厮，你们既然要跟着我们车队走，那规矩还是要守的，只能跟杂役坐在一起，不能乱跑，如果被保护公子的人伤到了，那我是不管的。”高福管事又叮嘱一边。
林明然道：“明白，不乱跑，受伤了自认倒霉。”
高福喊过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大姐，用粗布包着头，“闫大姐，这俩个人那跟着你了。”
闫大姐答应下来，拿了两套半新不旧的靛青布衣给林明然和南星，“你们身上的衣服都破了，先换这个吧，都是洗干净的。”
林明然接下来，也称呼一声大姐，“那位公子是车队的主人吗？”
“这倒不是，是主家的朋友，跟着一起去宁边州的。”闫大姐并没有高福管事那般讳莫如深，“好像挺有来头的，只带了一个随身小厮，可主家特别看重，高管事都不敢高声说话。”
闫大姐交代了她们在车队里需要做的事情，“你们到了宁边州后，便可以把衣裳还我，去寻你们的亲人了。只是顺带援手，把给你们的事情做好就行。”
给林明然和南星安排的事情是每日清点货物，给车队添水添饭。说累也不累，不过这是下人才做的活。
在这荒郊野岭还有土匪出没的地方，能被车队救了命已经很难得，让做点活计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闫大姐见林明然和南星一个比一个细皮嫩肉，林明然还好说，做事情还有把子力气，南星娇滴滴的一个姑娘家，脸上不易近人，如果林明然不说是姐妹，闫大姐还以为南星是落难小姐。
车队白日赶路，夜晚休息，能遇到驿站之类便住进去，遇不到会原地休息，只盼着不要下雨，只有主家和那位公子才能在马车里休息，下人们都是坐在拉货的马车上。
行走了两日，林明然惦记着听到的那个熟悉的声音，她一定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可是又想不起来。她好几次拎着热水想要给那辆最宽大的马车送过去，还没靠近便被人拦下来，一点空隙都不给她。
南星看出了异样，小声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好像遇到了认识的人。”林明然没有隐瞒南星，亦小声回复，“不知道是朋友还是仇家。”
林明然这几年没少打劫来往的商旅，这样大的车队其他山寨还要掂量，可风云寨想抢便抢。林明然虽然不伤人性命，奸淫掳掠也不干，但是遇到喜欢的也会开开心心地下手去抢。
她一向喜欢金银，曾有家商队三次都撞到她手上，领头的扯着嗓子喊让林明然给个痛快的，每次拦下来，只挑个把物件就走，余下他们担惊受怕。
南星疑惑，问道：“你怎么会有仇家？哪一类的仇家？”
“这个……你可以理解成是有缘无分的那种仇家。”林明然的身份绝对保密，她俩遇到货物被抢，她都憋着没报出家门。
“哦。”南星懂了，“相好的啊。”
林明然想否认，又怕南星刨根问底她更难解释，含糊着答应了。
老天爷眷顾，车队到了个大驿站停下来后，天降大雨，哗啦啦的似乎是有人把天捅了一个窟窿出来，倾倒在人间。
“这地方很少有这么大的雨，下不久的。”林明然和南星缩在屋檐下，西北一带春来的晚，回暖也慢一些。想起她在东京城中已经穿着薄衫，但在这里两层衣服仍觉寒冷。
主家安排好后，闫大姐出来招呼她们进后院的柴房休息。
闫大姐脸色有着不正常的干红，说两句话便咳嗽起来，林明然伸手探在闫大姐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热，又让南星把脉看看，南星说道：“受凉了。”
林明然看着南星，“然后呢，说方子啊，这个得喝药才行，发起高热来可不得了。”
这里缺医少药不说，闫大姐只是一个奴仆，有些狠心的商队，可能会直接抛弃。
“熬姜汁葱白水，最好加红糖，浓浓喝一大碗下去，发发汗把寒气去了。”南星停顿下，看向闫大姐道，“大姐你素有旧疾，需休息调理，不宜奔波，这次受凉便是因为寒邪入体，即便是这次把寒气去了，可身体已经受了损伤，回去还是看个大夫调理身体吧。”
这两日闫大姐对二人颇为照拂，南星也将自己探脉的情况说了。
闫大姐只是苦笑一声，站起来要去厨房借食材锅具。
“大姐你都这样了，还用你亲自去，我去熬好了给你。”林明然让南星照顾闫大姐，自己麻溜地去了厨房。
驿站只有一个厨房，自然是给主家用的，他们这些随行下人吃食都是干粮，兑口热水而已。主家们才能吃到热乎的食物，这时快到晚膳时分，厨房正在被用着。
“我只是进去熬完葱白水，能占多大地方？”
林明然被拦在门口，门口两个守卫道：“谁知道你手脚干不干净。”
原是防着她下药吗？
林明然气极反笑，“你们是什么天潢贵胄，这么小心干脆别出门，在家里待着就好了。这里统共就这么一间厨房，你们用了别人都不能用，你们是人，我们不是人吗？”
守卫睬也不睬林明然，林明然想要硬闯，转念一想担心弄巧成拙，闫大姐的事情现在没人知道，万一三个人一起被扔下来，那可怎么办才好。
林明然转身离开，绕到厨房的后面，光明正大地拿不行，偷偷摸摸总可以吧。
因为下雨，屋子里很是气闷，厨房开了窗户通风，她轻巧地翻进去，里面一片忙碌，她顺手拿了一把柴火，积极地去帮人打下手。
来得人见是一个俏丽姑娘，问道是谁，林明然扯个谎：“公子让我来熬葱白水。”
“这哪里用娘子自己来，你看锅上已经熬上了，主家到店便吩咐下来，我可没有怠慢。”
林明然掀开锅盖一看，果然是姜汁葱白水，还加了几味驱寒的药材。
这主家人还是可以的。
她也没有离开，守在厨房里等着好了之后跟着人混出去。等了片刻，见只有自己闲着，方才说话的厨子正在切菜，她凑过去说她可以帮忙。
“娘子等着便是。”
林明然看着厨子手底下说道：“要不我来切菜吧。”
“我这刀可沉手，莫伤了娘子的手。”
“先瞧瞧我的手艺再说。”
林明然拿过菜刀，接着切土豆丝，她运刀如电，快而不乱，很快把土豆切得根根粗细一致。
厨子一旁赞道：“娘子好手艺啊！”
林明然生性爱吃，顺华姑姑厨艺绝佳，她跟在旁边也学了不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厨子放心的热油放菜，林明然跟着一起忙得热火朝天，菜备好以后，又到一旁揉面捏团，准备上锅烙饼。
一旁的葱白水也好了，明然此时头上身上沾了不少面粉，顾不得擦，也找不到食盒，她便把葱白水盛到大碗里，找了盘子盖上，借块粗布裹起来准备出门。
迎面跟高福管事撞上，好在她及时闪到一旁，听到高福管事说道：“葱白水好了吗，好了就喊大家伙自己来喝了。”
林明然刚想说谢谢，只见高福管事身后还跟着一人，她看到这人不由又惊又喜。
清风！
他怎么会在这里！
高福管事对清风说道：“我给公子把晚饭装起来。”
清风摆摆手，“我自己来，福叔你刚才也咳嗽了，快去喝碗葱白水吧。”
等清风走后，高福管事转身看到林明然，“安娘子，你这是？”
“我来拿葱白水，顺手帮点小忙。”林明然顺势道谢，“管事您真是好心人，还给我们熬葱白水喝。”
高福管事道：“这都是公子的吩咐，说突降大雨，恐人受凉，喝点热热的去去寒气。”
林明然又夸了两句，赶快回到柴房，看着闫大姐把一大碗葱白水喝了下去，又把最避风的角落给了闫大姐，她和南星身有功夫，倒是好些。
南星闭目养神，林明然站到门口望着雨水想事情。
清风在，那公子应该是宋唯了。
宋唯身子羸弱，为什么会千里迢迢要去辽国呢？
她在京师的时候，是用小王爷唐亦霖的身份与宋唯相交，宋唯不知道她的存在。但是她回了风云寨，那小王爷也回了自己的身体，他会不会告诉宋唯这玄而奇异的遭遇呢。
如果说了，那宋唯是不是知道了她林明然的存在。
那她要不要说破自己的身份，宋唯还认她这个朋友吗？
看起来宋唯被商队主家这样尊着，来头不小的样子，她这番的目的是打探衣棠下落，还是莫要节外生枝，有缘再见吧。
第二天一早，闫大姐果真退了热，精神也好了许多，只是身上发汗，衣服贴在身上难受。白天要整队出发，很多房间空了出来，林明然给驿站的人塞了些铜板，请行个方便，让闫大姐拿着干净衣服进去换了，她在门口守着。
闫大姐出来后，两人刚要离开，却听到高福管事的声音，“安娘子等等！”
林明然闻声回首，见高福管事小跑着过来，“管事你慢着些，别摔着了。”
“安娘子，昨日的口蘑饼可是你做的？”
林明然点点头，那些口蘑泡在那里，她是问过之后才用的。
高福管事笑道：“娘子好手艺！昨日主家吃过后觉得味道极好，想请娘子到了地方后，肯不肯赏脸来做桌席面，主家约了宁远州的刺史大人，若能得娘子手艺招待刺史，想必主家要办的事情也会顺利许多。”
这可不是瞌睡给个枕头，林明然正想着怎么混进官府里，这倒是个好手段。
“我这是家传手艺，承蒙看得上，我也不推辞了，只是这……”她意有所指。
高福管事明白，“愿以正店厨娘相待。娘子只要答应，已空出一辆马车为娘子居。”
“真是太客气了。”林明然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可以喊我的姐妹一起吧？”
闫大姐也恭喜林明然，林明然喊闫大姐一起坐马车，闫大姐推辞了，她不比林明然随时可以离开，她还要守好本分。
林明然只好作罢，和南星一起上了马车，虽然地方不大，但是起码不用风吹日晒了。
走到哪里，还是得有门好手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