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念来到音乐节现场的时候已开场许久，远远望去，公路带橘黄路灯和沙山上无数荧光棒闪烁，音乐声歌声欢呼声喧天。
车子刚一停，惜儿就迫不及待下了车。
贺兰念拿着摄像设备下车后看向开车的李叔，道：“李叔，您真不在这儿玩一会？”
“都是你们年轻人玩的，我一个老头懒得凑这个热闹。”李叔笑着向惜儿摇手告别，“一会儿提前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们。”最后再三嘱咐，“注意安全。”
李叔车子刚开走，贺兰念一把抓住往人群冲的惜儿，在两人手腕套上了儿童牵引绳。
见贺兰念从包里掏出航拍无人机安装，惜儿道：“念念，我们可不可以先转一圈再拍？”
贺兰念看着一脸写满想先玩的小孩，低头重新把航拍机装进包里，问：“想先去哪玩？”
惜儿立马高兴的转圈打量，手指着各个方向，“先去那边...不，还是先去那边！还是那边比较好玩？”
贺兰念手持云台相机转了大半个音乐节，来到靠近舞台位置时，猝不及防被惜儿扯了一下，贺兰念疑惑看向惜儿，然后随着惜儿目光看见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苏馥原以为程回肯定会来音乐节，但电话那端一段段急促的刹车声和独特狂野的欢呼，告诉她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音乐节现场也很吵，苏馥边往外走边道：“那人不愿意放弃这份工作。是，我在音乐节现场，还没找到人。”
“您问为什么？”想起那位叫羊明煦的年轻男人拒绝她的话，苏馥回，“他，觉得我是骗子，呃——”
转身看见一大一小两人，苏馥猝不及防僵在原地。
见苏馥认出她们，惜儿歪着头，虽疑惑，但依旧甜甜叫道：“姐姐~”
苏馥神情很快恢复得体，她微笑着打招呼，“你好，好巧。”说完摆手就要走开。
“姐姐是在跟大哥哥打——”电话吗？
惜儿的声音淹没在贺兰念手心，贺兰念对着苏馥歉意一笑，拉着惜儿走开了。
望着女孩清瘦的背影，苏馥怔了片刻，她惯会察言观色，刚才贺兰念的举止微笑，分明是误会了自己是程回女朋友，然后很有分寸感的拉开距离。
苏馥觉得有点好笑，却没能笑出来，她想起羊明煦拒绝她时说的话。
“给我双倍的钱让我放弃？你不是什么骗子吧？我可不干亏心事！”看起来阳光又俊朗的男生有些戒备说，“你是外来的吧？三年前贺兰念父母和哥哥因为车祸全死了，她不容易。所以，你最好不要去骗她。”
听筒里传出的赛车声浪越发激烈刺耳，苏馥捏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
“不同意？是一万不同意还是十万不同意？”程回声线毫无起伏，“把钱加到他同意为止。”
头顶航拍机翁鸣，程回抬头冷冷看了一眼。
正围着程回的越野车转圈抚摸的羊明煦听到程回的声音抬了下头，又很快一脸红温沉浸到研究车上。
今天羊明煦早早听说沙漠来了辆顶级越野车，附近的越野爱好者炸了锅，即便车主人一副别人欠他八百万的欠揍样，也不妨碍爱车人士的热情。
终于等到车主跑完全程赛道停下，羊明煦跟一群人一窝蜂贴在了车上。
再次转到大开的车门前，羊明煦眼冒精光，恨不得立马爬上去兜一圈。
偷偷看了眼冷脸倚车的车主人，羊明煦厚着脸皮凑上去，嘴巴刚张开——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上漆黑车身，“砰”地一声，车门被反手关上。
羊明煦一脸尴尬闭上嘴巴：“......”
航拍机慢慢飞远，程回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眼腕表后，起身往沙漠里走。
“嗨兄弟！”羊明煦两大步追上，“这就要走啊？你这个车——”他实在不好意思借车开，挠挠头，欲言又止，紧追不舍。
程回似才注意到羊明煦，看到他脸上表情，习以为常问：“想开？”
羊明煦点头如捣蒜，渴望之情溢于言表。
并未犹豫，程回冷脸掏车钥匙，就在这时，羊明煦手机响了，程回一眼看见屏幕上闪烁的“贺兰念”三个字。
“完了完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羊明煦懊恼喃喃。
羊明煦接通电话就开始道歉，“抱歉啊，我马上赶过去，你再等一会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程回眼中闪过了然，沉默盯着。
挂了电话的羊明煦抬脚就要去找贺兰念，突然，一只手勾着一把车钥匙悬在他眼前。
“......”不得不说，这一刻羊明煦内心是煎熬的。
“放弃这份工作，车随便你开一周。”程回开口。
“你你你！！！”羊明煦不可置信指着程回，末了，又恨己不成钢般泄气道，“原来就是你要跟我抢工作啊！”他脸如苦瓜，“你说你开着这么一辆好车，为什么要跟我抢工作？”
“不会真有什么阴谋吧？”羊明煦斜眼审视程回，又道，“还是说——”
羊明煦话说一半闭上了嘴，一脸讳莫如深。
程回耐着性子问：“还是说什么？”
“还是说，”羊明煦靠近程回，用手掩唇小声说，“你喜欢贺兰念？”
*
音乐节边缘的酒吧前，贺兰念接到电话后，眉头渐渐拢住，“不过来了？为什么这么突然改变主意？”
“这个......”羊明煦心虚道，“就是突然找到了其他工作，对不起啊......”
“这样，”贺兰念很快释怀，“那先恭喜你了。我再找找其他人。”
正拿着云台相机到处拍的惜儿听到贺兰念的话，以为是程回，忍不住伤心道：“念念，大哥哥不能来了吗？”
“你问哪个大哥哥？”贺兰念问。
“......念念欺负人！你明明就知道是哪个大哥哥！”惜儿插腰，扭身背对贺兰念。
贺兰念笑了笑，想到什么，笑意又止住。
“大哥哥！！”惜儿看到远处的人，眼睛一亮，跑了过去。
贺兰念转身，看见程回，在惜儿玩闹摇晃的摄像下很快走来。
无意识的，贺兰念往后退了一小步。
细微的动作落在程回眼中，他慢慢止住脚步，停在距离一米外的位置，看着贺兰念，视线掠过贺兰念蹙着的眉时低滑了下眼睫。
贺兰念在思考她是否还有时间和精力找其他人，答案是没有。
犹豫过后，贺兰念道：“刚才我之前联系的农场工说不能来了。”
似是没想到贺兰念这么坦诚，程回轻轻挑了下眉，眼眸深处柔下来。
“但是，”贺兰念看着程回问，“你真的做过农场工吗？”
闻言程回唇角弯了弯，“怎么？担心我给你惹麻烦？”
惹麻烦？贺兰念顾虑的是，她真的没有时间让他适应，大概率也没时间帮助他做什么。
转念一想，程回好像用更委婉的说法表达了同样的意思，贺兰念没反驳，等着程回接下来的话。
惜儿听得七七八八，意识到贺兰念就要同意把程回带回家，她扯着程回袖子插话：“念念，我不会让大哥哥给你惹麻烦的。”
贺兰念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
目光落在程回身上，贺兰念想说什么又止住，微不可察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外公路走。
几乎同时，稚嫩和沉稳的声音响起——
“念念生我的气了吗？”
“你大可以放心，这种小事我还做得来。”
以为被丢下的惜儿立马放开程回跑到贺兰念身边。
贺兰念停住脚步牵住惜儿，生气不至于，只是眼下情况她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没有生气。”安抚的摸了摸惜儿的头，贺兰念错身看向程回，道，“陈先生明天有时间吗？”
“有。”程回压住嘴角，镇定问，“你家在哪？我明天早上去你家找你。”
程回走到贺兰念身边，听贺兰念说完地址，冷不丁问：“包吃包住吗？”
贺兰念：“......不包住。”
“所以，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吃饭？”不知是不是想到一起吃饭的画面，程回眼中闪过喜色。
然而很快，他便不满足起来。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程回道，“住得近的话我工作也更方便。”
“抱歉，这个我帮不了你。”贺兰念态度坚决。
程回看着贺兰念不会轻易改变的神情蹙了下眉。
“念念——惜儿——”
来接贺兰念和惜儿的李叔在公路上喊两人，目光不善落在陌生的程回身上。
“李爷爷！”
李叔下车把跑去的惜儿抱起来，看着程回问道：“干什么的？”
惜儿抢答：“李爷爷，明天大哥哥就来农场了，惜儿好开心~”
李叔听说了贺兰念找农场工的事，闻言落在程回身上的审视目光越发严厉，见贺兰念走来，道：“他就是你今天来见的人？谈好了？”
贺兰念点头。
李叔：“哪里人？”
“......”忘记问的贺兰念看向程回。
程回：“......上海。”
“上海来的？怎么跑到这儿找工作？”李叔问。
“跟家里人闹掰了，换个地方生活。”这次程回答得流畅。
看着载着贺兰念的车子离开，苏馥走到程回身边，道：“你知道她为什么不让你住她家吗？”
闻言程回看向苏馥：“为什么？”
苏馥道：“她家里只有她和那个小女孩两个人。一个适龄男人住进去不说多不方便，这种小地方，肯定会招来不少流言。”
看了程回一眼，苏馥再道：“三年前贺兰念父母和哥哥车祸去世，哥哥留下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之后贺兰念便辍了学。”
程回沉默良久。
手机响了下，程回看了眼，是贺兰念发来的消息。
贺兰念：【农场里有一个很久没住人的院子，位置有点偏，如果你实在没地方住，想去的话可以去那里住。】
苏馥也看见了消息，抬眼望天，意有所指，“她不会是看你跟家里闹掰后可怜你吧？”
转身离开前，她摸着心口，似是故意说给谁听般，“唉，真是良心难安啊......”
车子刚一停，惜儿就迫不及待下了车。
贺兰念拿着摄像设备下车后看向开车的李叔，道：“李叔，您真不在这儿玩一会？”
“都是你们年轻人玩的，我一个老头懒得凑这个热闹。”李叔笑着向惜儿摇手告别，“一会儿提前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们。”最后再三嘱咐，“注意安全。”
李叔车子刚开走，贺兰念一把抓住往人群冲的惜儿，在两人手腕套上了儿童牵引绳。
见贺兰念从包里掏出航拍无人机安装，惜儿道：“念念，我们可不可以先转一圈再拍？”
贺兰念看着一脸写满想先玩的小孩，低头重新把航拍机装进包里，问：“想先去哪玩？”
惜儿立马高兴的转圈打量，手指着各个方向，“先去那边...不，还是先去那边！还是那边比较好玩？”
贺兰念手持云台相机转了大半个音乐节，来到靠近舞台位置时，猝不及防被惜儿扯了一下，贺兰念疑惑看向惜儿，然后随着惜儿目光看见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苏馥原以为程回肯定会来音乐节，但电话那端一段段急促的刹车声和独特狂野的欢呼，告诉她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音乐节现场也很吵，苏馥边往外走边道：“那人不愿意放弃这份工作。是，我在音乐节现场，还没找到人。”
“您问为什么？”想起那位叫羊明煦的年轻男人拒绝她的话，苏馥回，“他，觉得我是骗子，呃——”
转身看见一大一小两人，苏馥猝不及防僵在原地。
见苏馥认出她们，惜儿歪着头，虽疑惑，但依旧甜甜叫道：“姐姐~”
苏馥神情很快恢复得体，她微笑着打招呼，“你好，好巧。”说完摆手就要走开。
“姐姐是在跟大哥哥打——”电话吗？
惜儿的声音淹没在贺兰念手心，贺兰念对着苏馥歉意一笑，拉着惜儿走开了。
望着女孩清瘦的背影，苏馥怔了片刻，她惯会察言观色，刚才贺兰念的举止微笑，分明是误会了自己是程回女朋友，然后很有分寸感的拉开距离。
苏馥觉得有点好笑，却没能笑出来，她想起羊明煦拒绝她时说的话。
“给我双倍的钱让我放弃？你不是什么骗子吧？我可不干亏心事！”看起来阳光又俊朗的男生有些戒备说，“你是外来的吧？三年前贺兰念父母和哥哥因为车祸全死了，她不容易。所以，你最好不要去骗她。”
听筒里传出的赛车声浪越发激烈刺耳，苏馥捏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
“不同意？是一万不同意还是十万不同意？”程回声线毫无起伏，“把钱加到他同意为止。”
头顶航拍机翁鸣，程回抬头冷冷看了一眼。
正围着程回的越野车转圈抚摸的羊明煦听到程回的声音抬了下头，又很快一脸红温沉浸到研究车上。
今天羊明煦早早听说沙漠来了辆顶级越野车，附近的越野爱好者炸了锅，即便车主人一副别人欠他八百万的欠揍样，也不妨碍爱车人士的热情。
终于等到车主跑完全程赛道停下，羊明煦跟一群人一窝蜂贴在了车上。
再次转到大开的车门前，羊明煦眼冒精光，恨不得立马爬上去兜一圈。
偷偷看了眼冷脸倚车的车主人，羊明煦厚着脸皮凑上去，嘴巴刚张开——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上漆黑车身，“砰”地一声，车门被反手关上。
羊明煦一脸尴尬闭上嘴巴：“......”
航拍机慢慢飞远，程回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眼腕表后，起身往沙漠里走。
“嗨兄弟！”羊明煦两大步追上，“这就要走啊？你这个车——”他实在不好意思借车开，挠挠头，欲言又止，紧追不舍。
程回似才注意到羊明煦，看到他脸上表情，习以为常问：“想开？”
羊明煦点头如捣蒜，渴望之情溢于言表。
并未犹豫，程回冷脸掏车钥匙，就在这时，羊明煦手机响了，程回一眼看见屏幕上闪烁的“贺兰念”三个字。
“完了完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羊明煦懊恼喃喃。
羊明煦接通电话就开始道歉，“抱歉啊，我马上赶过去，你再等一会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程回眼中闪过了然，沉默盯着。
挂了电话的羊明煦抬脚就要去找贺兰念，突然，一只手勾着一把车钥匙悬在他眼前。
“......”不得不说，这一刻羊明煦内心是煎熬的。
“放弃这份工作，车随便你开一周。”程回开口。
“你你你！！！”羊明煦不可置信指着程回，末了，又恨己不成钢般泄气道，“原来就是你要跟我抢工作啊！”他脸如苦瓜，“你说你开着这么一辆好车，为什么要跟我抢工作？”
“不会真有什么阴谋吧？”羊明煦斜眼审视程回，又道，“还是说——”
羊明煦话说一半闭上了嘴，一脸讳莫如深。
程回耐着性子问：“还是说什么？”
“还是说，”羊明煦靠近程回，用手掩唇小声说，“你喜欢贺兰念？”
*
音乐节边缘的酒吧前，贺兰念接到电话后，眉头渐渐拢住，“不过来了？为什么这么突然改变主意？”
“这个......”羊明煦心虚道，“就是突然找到了其他工作，对不起啊......”
“这样，”贺兰念很快释怀，“那先恭喜你了。我再找找其他人。”
正拿着云台相机到处拍的惜儿听到贺兰念的话，以为是程回，忍不住伤心道：“念念，大哥哥不能来了吗？”
“你问哪个大哥哥？”贺兰念问。
“......念念欺负人！你明明就知道是哪个大哥哥！”惜儿插腰，扭身背对贺兰念。
贺兰念笑了笑，想到什么，笑意又止住。
“大哥哥！！”惜儿看到远处的人，眼睛一亮，跑了过去。
贺兰念转身，看见程回，在惜儿玩闹摇晃的摄像下很快走来。
无意识的，贺兰念往后退了一小步。
细微的动作落在程回眼中，他慢慢止住脚步，停在距离一米外的位置，看着贺兰念，视线掠过贺兰念蹙着的眉时低滑了下眼睫。
贺兰念在思考她是否还有时间和精力找其他人，答案是没有。
犹豫过后，贺兰念道：“刚才我之前联系的农场工说不能来了。”
似是没想到贺兰念这么坦诚，程回轻轻挑了下眉，眼眸深处柔下来。
“但是，”贺兰念看着程回问，“你真的做过农场工吗？”
闻言程回唇角弯了弯，“怎么？担心我给你惹麻烦？”
惹麻烦？贺兰念顾虑的是，她真的没有时间让他适应，大概率也没时间帮助他做什么。
转念一想，程回好像用更委婉的说法表达了同样的意思，贺兰念没反驳，等着程回接下来的话。
惜儿听得七七八八，意识到贺兰念就要同意把程回带回家，她扯着程回袖子插话：“念念，我不会让大哥哥给你惹麻烦的。”
贺兰念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
目光落在程回身上，贺兰念想说什么又止住，微不可察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外公路走。
几乎同时，稚嫩和沉稳的声音响起——
“念念生我的气了吗？”
“你大可以放心，这种小事我还做得来。”
以为被丢下的惜儿立马放开程回跑到贺兰念身边。
贺兰念停住脚步牵住惜儿，生气不至于，只是眼下情况她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没有生气。”安抚的摸了摸惜儿的头，贺兰念错身看向程回，道，“陈先生明天有时间吗？”
“有。”程回压住嘴角，镇定问，“你家在哪？我明天早上去你家找你。”
程回走到贺兰念身边，听贺兰念说完地址，冷不丁问：“包吃包住吗？”
贺兰念：“......不包住。”
“所以，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吃饭？”不知是不是想到一起吃饭的画面，程回眼中闪过喜色。
然而很快，他便不满足起来。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程回道，“住得近的话我工作也更方便。”
“抱歉，这个我帮不了你。”贺兰念态度坚决。
程回看着贺兰念不会轻易改变的神情蹙了下眉。
“念念——惜儿——”
来接贺兰念和惜儿的李叔在公路上喊两人，目光不善落在陌生的程回身上。
“李爷爷！”
李叔下车把跑去的惜儿抱起来，看着程回问道：“干什么的？”
惜儿抢答：“李爷爷，明天大哥哥就来农场了，惜儿好开心~”
李叔听说了贺兰念找农场工的事，闻言落在程回身上的审视目光越发严厉，见贺兰念走来，道：“他就是你今天来见的人？谈好了？”
贺兰念点头。
李叔：“哪里人？”
“......”忘记问的贺兰念看向程回。
程回：“......上海。”
“上海来的？怎么跑到这儿找工作？”李叔问。
“跟家里人闹掰了，换个地方生活。”这次程回答得流畅。
看着载着贺兰念的车子离开，苏馥走到程回身边，道：“你知道她为什么不让你住她家吗？”
闻言程回看向苏馥：“为什么？”
苏馥道：“她家里只有她和那个小女孩两个人。一个适龄男人住进去不说多不方便，这种小地方，肯定会招来不少流言。”
看了程回一眼，苏馥再道：“三年前贺兰念父母和哥哥车祸去世，哥哥留下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之后贺兰念便辍了学。”
程回沉默良久。
手机响了下，程回看了眼，是贺兰念发来的消息。
贺兰念：【农场里有一个很久没住人的院子，位置有点偏，如果你实在没地方住，想去的话可以去那里住。】
苏馥也看见了消息，抬眼望天，意有所指，“她不会是看你跟家里闹掰后可怜你吧？”
转身离开前，她摸着心口，似是故意说给谁听般，“唉，真是良心难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