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审判列车
主线任务还剩下7天，而她们正在列车内来回寻找线索。
陆景仿佛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你注意到车窗上的标识了吗？”
黎理疑惑地看向他。
陆景点头，继续解释：“就在前面的车窗，昨天刚出现的。标识看上去很官方，像是列车员写的。”
黎理皱眉：“我去看看。”
她说完便起身向外走，陆景也跟上了她。
她们走到那扇窗边，黎理的视线落在了车窗上那个用黄色油漆写着的警示标语。
“请各位乘客不要靠近窗户。”
黎理凝视着那句话，她觉得这句话是提示玩家有关窗影鬼的。她若有所思地说：“既然这是列车员写的，那会不会意味着列车员其实是站在玩家这边的NPC，试图帮我们？”
“但是昨晚的列车员……可不像。”
陆景看到前方的白衣列车员，说：“直接问问就知道了。”
她们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推着金属小车、面带微笑的列车员身上。黎理迅速走上前去，拦住了他。
黎理：“您好，这个玻璃上的字是您写的吗？”
白衣列车员挂着职业微笑说：“不是我写的，是我的同事写的。”
两人对视一眼，在列车员走开后，小声讨论。
黎理：“这是不是意味着，列车外的鬼魂与我们玩家是敌对的，而列车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没等陆景回答，她便皱着眉否定这个想法：“不一定。”
其实黎理有些发憷……她觉得窗影鬼发出的那些男男女女混在一起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样。很奇怪。
就在这时，她看到列车人群内有一个戴着兜帽形色怪异的人。就像畏光一样，不愿意把皮肤裸露出来。
就在这时，这人居然起身向另一个乘客走了过去。动作略显僵硬。
黎理感觉不对，她扯扯陆景的衣袖提醒。
只看到这人走到一个男性乘客。
从她们的角度是完全看不清这个人的面部的，被遮掩住了。她开口，是一个女声，模模糊糊地听到她对另一个人说：
“我认识你，陪我去前面看看好吗？”
嗯……很奇怪。但更奇怪的是，这人真的与他去了前面的车厢。前面的车厢是被毁坏的车厢啊，没有灯。
黎理看他们已经离开了视线，她想知道这中间有什么猫腻，跟了上去。
然而就在她到达那节车厢之时，那人已经开始向回走了。
但……只有一个人，就是那戴着帷帽的人。
另一个人就如同凭空消失了。黎理不死心，她走进车厢内仔细地找。但确实哪儿都找不到。
她回到那节车厢，盯着这戴着帷帽的人。
只见他竟然又向另一个人搭讪……
但这次的声音不再是女声了……是那个消失的男人的声音。
黎理瞬间鸡皮疙瘩冒起来了。
黎理低声说：“陆哥，这个人就是窗影鬼吧。”
陆景：“怎么说？”
黎理：“他们一直在寻找新的容器，因为腐烂的尸体很容易被察觉啊。他们为什么非得留在列车上？”
陆景：“说不定他们是被迫想留在列车上。”
黎理觉得也有可能，但她没想明白。
.
第二天早上，黎理没睡多久就被列车的晨间广播叫醒了，她不情愿地耷拉着眼皮，不愿睁开双眼。少女气在这一刻展现无遗，卷曲的头发凌乱地散落着。为了不被打扰，她整个人都埋进了枕头里。
顶头的喇叭高声地朗读着：“有大批穿白衣、手拿棕树枝的人站在宝座和羔羊面前，来自各国、各族、各民、各方，他们高声喊着说：‘愿救恩归于坐在宝座上我们的神’…”
没有办法，黎理还是醒了，因为她忍不住在脑海中反复思索着广播中的话。她刚睡醒，声音沙哑，低声哀怨道：“……神神叨叨！”
天已经完全亮了，鬼怪稍歇，而列车上的人却开始蠢蠢欲动。
黎理和陆景正在餐车用餐，前面一节车厢内就传出哄闹和激烈的争吵打骂声。
陆景闻声起身，向声源处走去。黎理也匆匆擦了擦嘴巴，紧跟在他后面。
两人到达时，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年轻男人，拽着另一个中年人的头发，暴躁地叫骂：“你他妈的，把东西藏哪里了？嗯？”
那群人显然是一伙的，踢打着已经倒在地上的中年人。
黎理怒火中烧，正要上前阻止，陆景已经先一步抓住了那个男人的手腕。
陆景面无表情，却显得阴冷可怖，他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打人的男人。
他语气充满压迫：“放手。”
那个男人顺着陆景的手臂，将视线落在他背后的大刀上，脸上的神情从最初的嚣张转为一种扭曲。
他扫视了一眼身后同伙，又狠狠地瞪了一眼陆景和黎理。扭曲地朝他们狞笑，挥了挥手，带着人离开了。
地上的中年男人被人扶了起来，他双眼泛红，满脸感激：“谢谢你们，谢谢。”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黎理心中确定，那红马骑士预示的战争……果然是发生在玩家之间的。
短短几天内，列车上已经形成了几个大帮派，他们毫不犹豫地对弱者下手，残酷无情。
这群人手上持有长刀、短刀的武器，这些东西大概率来源于红站站外。目前还没有发现他们有枪械，但必须防范这一点。在这样的封闭空间里有枪械，杀伤力会极为可怕。
玩家之间的战争比鬼怪更可怕。人数下降之快，已经从500降到了356。
这个游戏充满了恶意，仿佛每一个细节都在嘲弄着他们的无助和脆弱。当你以为自己掌握了足以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力量时，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一只被操控的蚂蚁，这个世界最有用的可能是寻求游戏“神明”的帮助。
他们委婉地拒谢，径直返回自己的包厢。
他们一走进包厢——
黎理和陆景看到了昨晚断脖的……列车员！
绝对没错，黎理不会忘记这张脸在后门后的样子。
那个列车员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依然穿着白色制服，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仿佛时刻准备为乘客服务。
她正从包厢里拖出一个半人高的黑色袋子。
黎理突然想起昨晚从远处车厢传来的尖叫声，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背爬升，直达脑海。
那袋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她不敢细想……
她努力克制住那股恐惧感，上前试探，但精神绷得很紧，准备随时逃跑。黎理微微颤抖，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现在还有药物吗？我的额头受伤了。”
列车员依旧微笑着回答：“抱歉，现在已经没有了，物品限量，明天再来问我们，或许会有。”
列车员真的恢复原样了！她愣愣地向她道谢。
列车员声音温和：“不用客气，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找我和我的同事，我们穿白色制服的都是为乘客服务的乘务员。”
这句话让陆景猛然一震。他眼神一凛，拉起黎理，快步返回包厢。
黎理推开包厢的门，她凝住了。目光扫过房间，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包厢里一片狼藉，显然被人翻动过，而且翻得非常粗暴，床铺乱成一团。
黎理感到一股怒火瞬间涌上心头。这些人甚至都不愿意遮掩！
她眼中充满愤恨，转身冲出包厢，像炸毛一样。
她咬紧牙关，紧握餐刀，脑海中浮现出离开那天盯着她的人的脸，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他，讨回公道。
陆景拉住她，出声宽慰：“没事的，重要的东西我们都带在身上。现在最关键的是线索…”
黎理杵在原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试着平复自己的心情，跟着陆景回到包厢内，反手锁上了门。
陆景紧皱眉头，低声说道：“你还记得晨间广播吗？”
没等她回答，陆景继续道：“我们在红站遇到的教堂，那个神父也一直在重复与广播类似的内容。”
他低沉地复述着神父的话：“……有一位长老问这些穿白衣的是谁，长老解释说：这些人是从大患难中出来的，曾用羔羊的血把衣裳洗白净了……”
黎理心中一紧，喃喃道：“这与每天早上的晨间广播元素是重复的。神…羔羊…还有，白衣！”
陆景点头，眼神凝重：“如果没猜错的话，‘白衣’在列车里指的就是那些穿白色制服的列车员。”
就在这时，脑中的提示音突然响起。他们查看面板，果然是线索，主线任务完成度从15%涨到了20%。
黎理：“所以白衣是站在玩家这边的？”
黎理思索着，“羔羊的血”这一句话，再联想到袋子里的尸体，心中一寒：“我们这些乘客是……羔羊？”
其实这不是问句，她已经确信，他们就是这趟列车里的羔羊，也是等待在列车内被审判的羔羊。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扫向房间里的大刀，继续说道：“神会指引羔羊，但……谁是‘神’呢？又是谁来审判他们呢？”
陆景仿佛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你注意到车窗上的标识了吗？”
黎理疑惑地看向他。
陆景点头，继续解释：“就在前面的车窗，昨天刚出现的。标识看上去很官方，像是列车员写的。”
黎理皱眉：“我去看看。”
她说完便起身向外走，陆景也跟上了她。
她们走到那扇窗边，黎理的视线落在了车窗上那个用黄色油漆写着的警示标语。
“请各位乘客不要靠近窗户。”
黎理凝视着那句话，她觉得这句话是提示玩家有关窗影鬼的。她若有所思地说：“既然这是列车员写的，那会不会意味着列车员其实是站在玩家这边的NPC，试图帮我们？”
“但是昨晚的列车员……可不像。”
陆景看到前方的白衣列车员，说：“直接问问就知道了。”
她们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推着金属小车、面带微笑的列车员身上。黎理迅速走上前去，拦住了他。
黎理：“您好，这个玻璃上的字是您写的吗？”
白衣列车员挂着职业微笑说：“不是我写的，是我的同事写的。”
两人对视一眼，在列车员走开后，小声讨论。
黎理：“这是不是意味着，列车外的鬼魂与我们玩家是敌对的，而列车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没等陆景回答，她便皱着眉否定这个想法：“不一定。”
其实黎理有些发憷……她觉得窗影鬼发出的那些男男女女混在一起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样。很奇怪。
就在这时，她看到列车人群内有一个戴着兜帽形色怪异的人。就像畏光一样，不愿意把皮肤裸露出来。
就在这时，这人居然起身向另一个乘客走了过去。动作略显僵硬。
黎理感觉不对，她扯扯陆景的衣袖提醒。
只看到这人走到一个男性乘客。
从她们的角度是完全看不清这个人的面部的，被遮掩住了。她开口，是一个女声，模模糊糊地听到她对另一个人说：
“我认识你，陪我去前面看看好吗？”
嗯……很奇怪。但更奇怪的是，这人真的与他去了前面的车厢。前面的车厢是被毁坏的车厢啊，没有灯。
黎理看他们已经离开了视线，她想知道这中间有什么猫腻，跟了上去。
然而就在她到达那节车厢之时，那人已经开始向回走了。
但……只有一个人，就是那戴着帷帽的人。
另一个人就如同凭空消失了。黎理不死心，她走进车厢内仔细地找。但确实哪儿都找不到。
她回到那节车厢，盯着这戴着帷帽的人。
只见他竟然又向另一个人搭讪……
但这次的声音不再是女声了……是那个消失的男人的声音。
黎理瞬间鸡皮疙瘩冒起来了。
黎理低声说：“陆哥，这个人就是窗影鬼吧。”
陆景：“怎么说？”
黎理：“他们一直在寻找新的容器，因为腐烂的尸体很容易被察觉啊。他们为什么非得留在列车上？”
陆景：“说不定他们是被迫想留在列车上。”
黎理觉得也有可能，但她没想明白。
.
第二天早上，黎理没睡多久就被列车的晨间广播叫醒了，她不情愿地耷拉着眼皮，不愿睁开双眼。少女气在这一刻展现无遗，卷曲的头发凌乱地散落着。为了不被打扰，她整个人都埋进了枕头里。
顶头的喇叭高声地朗读着：“有大批穿白衣、手拿棕树枝的人站在宝座和羔羊面前，来自各国、各族、各民、各方，他们高声喊着说：‘愿救恩归于坐在宝座上我们的神’…”
没有办法，黎理还是醒了，因为她忍不住在脑海中反复思索着广播中的话。她刚睡醒，声音沙哑，低声哀怨道：“……神神叨叨！”
天已经完全亮了，鬼怪稍歇，而列车上的人却开始蠢蠢欲动。
黎理和陆景正在餐车用餐，前面一节车厢内就传出哄闹和激烈的争吵打骂声。
陆景闻声起身，向声源处走去。黎理也匆匆擦了擦嘴巴，紧跟在他后面。
两人到达时，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年轻男人，拽着另一个中年人的头发，暴躁地叫骂：“你他妈的，把东西藏哪里了？嗯？”
那群人显然是一伙的，踢打着已经倒在地上的中年人。
黎理怒火中烧，正要上前阻止，陆景已经先一步抓住了那个男人的手腕。
陆景面无表情，却显得阴冷可怖，他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打人的男人。
他语气充满压迫：“放手。”
那个男人顺着陆景的手臂，将视线落在他背后的大刀上，脸上的神情从最初的嚣张转为一种扭曲。
他扫视了一眼身后同伙，又狠狠地瞪了一眼陆景和黎理。扭曲地朝他们狞笑，挥了挥手，带着人离开了。
地上的中年男人被人扶了起来，他双眼泛红，满脸感激：“谢谢你们，谢谢。”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黎理心中确定，那红马骑士预示的战争……果然是发生在玩家之间的。
短短几天内，列车上已经形成了几个大帮派，他们毫不犹豫地对弱者下手，残酷无情。
这群人手上持有长刀、短刀的武器，这些东西大概率来源于红站站外。目前还没有发现他们有枪械，但必须防范这一点。在这样的封闭空间里有枪械，杀伤力会极为可怕。
玩家之间的战争比鬼怪更可怕。人数下降之快，已经从500降到了356。
这个游戏充满了恶意，仿佛每一个细节都在嘲弄着他们的无助和脆弱。当你以为自己掌握了足以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力量时，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一只被操控的蚂蚁，这个世界最有用的可能是寻求游戏“神明”的帮助。
他们委婉地拒谢，径直返回自己的包厢。
他们一走进包厢——
黎理和陆景看到了昨晚断脖的……列车员！
绝对没错，黎理不会忘记这张脸在后门后的样子。
那个列车员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依然穿着白色制服，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仿佛时刻准备为乘客服务。
她正从包厢里拖出一个半人高的黑色袋子。
黎理突然想起昨晚从远处车厢传来的尖叫声，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背爬升，直达脑海。
那袋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她不敢细想……
她努力克制住那股恐惧感，上前试探，但精神绷得很紧，准备随时逃跑。黎理微微颤抖，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现在还有药物吗？我的额头受伤了。”
列车员依旧微笑着回答：“抱歉，现在已经没有了，物品限量，明天再来问我们，或许会有。”
列车员真的恢复原样了！她愣愣地向她道谢。
列车员声音温和：“不用客气，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找我和我的同事，我们穿白色制服的都是为乘客服务的乘务员。”
这句话让陆景猛然一震。他眼神一凛，拉起黎理，快步返回包厢。
黎理推开包厢的门，她凝住了。目光扫过房间，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包厢里一片狼藉，显然被人翻动过，而且翻得非常粗暴，床铺乱成一团。
黎理感到一股怒火瞬间涌上心头。这些人甚至都不愿意遮掩！
她眼中充满愤恨，转身冲出包厢，像炸毛一样。
她咬紧牙关，紧握餐刀，脑海中浮现出离开那天盯着她的人的脸，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他，讨回公道。
陆景拉住她，出声宽慰：“没事的，重要的东西我们都带在身上。现在最关键的是线索…”
黎理杵在原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试着平复自己的心情，跟着陆景回到包厢内，反手锁上了门。
陆景紧皱眉头，低声说道：“你还记得晨间广播吗？”
没等她回答，陆景继续道：“我们在红站遇到的教堂，那个神父也一直在重复与广播类似的内容。”
他低沉地复述着神父的话：“……有一位长老问这些穿白衣的是谁，长老解释说：这些人是从大患难中出来的，曾用羔羊的血把衣裳洗白净了……”
黎理心中一紧，喃喃道：“这与每天早上的晨间广播元素是重复的。神…羔羊…还有，白衣！”
陆景点头，眼神凝重：“如果没猜错的话，‘白衣’在列车里指的就是那些穿白色制服的列车员。”
就在这时，脑中的提示音突然响起。他们查看面板，果然是线索，主线任务完成度从15%涨到了20%。
黎理：“所以白衣是站在玩家这边的？”
黎理思索着，“羔羊的血”这一句话，再联想到袋子里的尸体，心中一寒：“我们这些乘客是……羔羊？”
其实这不是问句，她已经确信，他们就是这趟列车里的羔羊，也是等待在列车内被审判的羔羊。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扫向房间里的大刀，继续说道：“神会指引羔羊，但……谁是‘神’呢？又是谁来审判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