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宣探查了少女们的踪迹,发现她们近日都曾去过一家胭脂殿。他问其中一位少女的父亲,“令嫒经常去这家店吗?”

    那位老父亲双手擦着眼泪,“并没有,只是近日格外爱去,她说那里有貌美女子,教她们如何变得如那女子一般美。”

    魏宣来到了这家胭脂店,店里面早已人去楼空,并没有什么貌美女子,魏宣今日没有什么收获,只好先回到家中。

    回到家中的魏宣依然在思考,那么多女子去了哪里,他恍惚间想到,自己今日踏过的地板有些回音,已经夜半了,魏宣还是带着人再次来到了胭脂铺,一排人举着火把,魏宣命人踏平了胭脂铺,果然,在胭脂铺的地下,是一处空屋,但是屋内并没有人。

    魏宣眯了眯眼睛,直至清晨,才回到丞相府。

    楚遥曼这一夜睡得也不安稳。

    第二日,她与魏宣相遇在了天牢门外,二人竭力追查放走囚犯的人。楚遥曼抓到的人说自己是在帮皇帝陛下大赦天下,听到此处,楚遥曼笑笑,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就落地了。魏宣抓到的人说自己就想这么做,他只是先将人抓起来,二人谁也没有找到始作俑者。

    第三日,便是最后的期限,宋望上朝时,不少官员向他打听楚遥曼的动向,但是她昨夜并未归家。宋望也不清楚她进行到哪一步了。

    第四日早晨,就是正好到了三日期限,一干大臣聚集到大清殿。

    楚遥曼先是抬出了被抢财物,又带上来了几位犯人。而后又有消息传来,风沧已经找到了十二位少女,并送她们归家了,这第三件案子,双方各捉到了几个人,但都没有找到领头之人,只能算作平手。

    皇城司终是落入了楚遥曼手中。

    从大清殿出来,楚遥曼就没有见到宋望了。

    宋望在一间破败的屋子里找到了楚遥曼的近卫,他们正打算诛杀胭脂铺的老板,宋望一开门,那老板便扑倒在地,求他救命。

    举着刀的人见是宋望,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宋望放人出了城。近卫看着宋望的背影,这不知道是第几次宋望救这些无辜的人了,或许这老板并不是什么善人,他欺骗那些少女,但他罪不至死,自家公主却想要人命,近卫也不想楚遥曼再造杀虐,明明公主殿下自小不是这样的,她是善良纯真的,但是自从娘娘去世,公主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们这些近卫也想让公主变回以前那样,幸亏公主有了驸马,但愿驸马能够将公主变回之前那般。

    魏丞相与魏宣来到栖梧宫,魏婉清无奈的说:“这次,哀家也没给爹爹使绊子,可是爹爹还是输了,输给了一个黄毛丫头。”

    魏丞相开口道:“这件事情,应是还有第三股势力在帮助长公主,有可能是摄政王,他与长公主一向亲厚。”

    “爹爹自己技不如人,被人端了老巢,还埋怨起旁人了。”听着魏婉清的嘲讽,魏丞相心里很是难受,从前的清儿不会这样的。魏丞相说:“确实,从前是我小瞧长公主了。”

    魏婉清接着问:“那闯天牢劫囚犯之事如何处置了?”

    “皇上命大理寺和皇城司共同办案。”魏宣答道。

    魏婉清走到魏宣身边,拽住他的衣袖,“哥哥不接管皇城司也好,一来那地方实在太危险,哀家不愿让哥哥涉足,二来皇城司都是摄政王的人,哥哥去了也会被人牵制。”

    看着魏婉清关切的模样,魏宣心里暖了一下,“哥哥省得的,倒是你,一个人在皇宫之中,可要小心。”

    “哥哥放心吧,清儿才不是一个人呢,有栖梧宫这么多人,还有阿暮,咱们小阿暮长大了,能保护姨母了。”魏婉清骄傲的说。

    魏宣则是想到了魏婉璃,“如果姐姐还在就好了,能看着小阿暮长大。”

    是啊,如果魏婉璃还在,魏婉清就不用过现在这样的生活了。

    魏婉清开口,“既然这样,我们也要杀一杀长公主的志气。”

    魏丞相问:“你想怎么做?”

    “先帝还有两位没有封号的公主,长公主可不止她一人,楚遥蘅也已经及笄了,如果要册封他们两个,必定会给她们封地,楚遥曼手中有五城三十二郡上百县,身为一个公主,是否太多了?”

    “清儿是想让其她两位公主分长公主的封地?”魏丞相吃惊的问。

    魏婉清点点头,“不然,就是分阿暮的国土了。”

    魏丞相还是担忧,“可是,这件事情怕是不易做到啊。”

    魏婉清走了几步,背对着魏丞相和魏宣,“这件事情哀家会去做,届时还需爹爹支持我,不过……”魏婉清停顿了一下,回头看向魏丞相,“爹爹还需反省自身,为何会于皇城司之事上失手?”

    魏丞相被魏婉清说的有些惭愧,低头不语,魏婉清又看向魏宣,“还有哥哥,这些年在父亲与家族的羽翼下,半分没有长进。”

    魏宣愣在原地,看着魏婉清进到内殿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向魏丞相,“爹爹,这是我的妹妹吗?”

    魏丞相远比魏宣更能看明白魏婉清,说道:“你妹妹长大了,但这却不是爹爹想看到的,爹有悔啊,看到她今日这样,方能猜测到她这几年在宫中过得是什么日子。阿宣,以后,一定要对你妹妹好一些,咱们魏家对不住她。”

    魏丞相的这番话,待他一走,便传到了魏婉清的耳朵里。魏婉清一边心里有很大的触动,一边在怀疑着魏丞相是不是故意说给她听的,现在的她,没办法相信任何人。

    楚遥曼接管皇城司,第一件事便是追查放走天牢中刑犯的到底是何人。

    楚遥曼并没有办案的经验,他虚心的向副指挥史罗尘冕请教。

    罗尘冕本来对于魏宣和楚遥曼都不太满意,但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不免觉得楚遥曼还是在认真做事的,她虽然将事情全权交予罗尘冕主管,但是在皇城司出去抓人的时候,楚遥曼还会跟着。

    罗尘冕检查了散落的武器,发现有一小刀应是出自滇南城,罗尘冕通过眼线,排查了近日滇南入永熙的人,得知一伙外来人员隐藏于一处院落中,人数大约在二三十之间,已经算是多的了,这么多的壮男一齐进入永熙城,就算他们不是释放刑犯的主谋,也可能在谋划着一些事情。此刻,皇城司正带着人埋伏于院子旁,他看着身侧的楚遥曼说道:“长公主千金之躯,怎可以身涉险?”

    楚遥曼一直紧盯着院内的动静,听到罗尘冕问自己话,将目光转移到罗尘冕身上,“无需担心本宫,本宫有风沧保护,你们都要保护好自己,如遇危险,风沧可是除了本宫不会管任何人的。”

    罗尘冕回道:“长公主放心,臣等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楚遥曼看看周围的人,跟着他们跑了几天,方知道他们的不易,这永熙城全靠他们,“本宫很是敬佩各位。”

    听到此话,众人皆是受宠若惊,齐声道:“长公主抬爱。”

    皇城司的一行人等到天色暗了,才听到那宅子有动静,定睛一看,是出来一位妇人,提着篮子,好似要去买些东西。

    楚遥曼吩咐人将她绑了来,这和罗尘冕想的不同,如果是罗尘冕主事,他会让人跟着这位妇人,看她去往何处,见了什么人。

    楚遥曼没有经验,又想着尽快结案。罗尘冕则是觉得案子是办不完的,这案结了还有那案,如果提到办案,就不得不提大启的另一人,大理寺卿卢灼,卢灼是喜欢办案,他觉得办案能让他得到乐趣,他喜欢揭开谜团的那种感觉。

    那妇人是被绑着,堵着嘴带到楚遥曼身边的,楚遥曼没有叫人拿下堵在她嘴里的白布团,而是说道:“我问,如果是你就点头,不是便摇头,听清楚了吗?”

    那妇人急急点头。

    楚遥曼问道:“你可是住在这院内?”

    妇人点头。

    “院内除了你还有十人?”

    妇人摇头。

    “二十人?”

    妇人摇头。

    “三十人?”

    妇人这才点头。

    “你可是永熙人?”

    妇人点头。

    “她们雇佣你做饭的?”

    妇人点头。

    “听口音,他们可是滇南人?”

    妇人点头。

    “你想活吗?”

    妇人开始疯狂点头。

    他们可有兵器?

    妇人点头。

    楚遥曼问完了,便吩咐将妇人带到一边,看着自己带的十几个人,让人回去再多带些人过来。

    “公主可是想硬闯?”罗尘冕问。

    “不然呢?我们来这的目的不就是这么吗?”

    罗尘冕点点头,又问道:“公主怎知这妇人是厨娘?”

    楚遥曼撇撇嘴,“一身的油烟味,都熏到本宫了。”

    听到此话,众人不约而同的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衣袖,男人们常年奔波在外,打打杀杀,身上的味道该是更不好闻吧。

    等到皇城司的大部队人马赶到,天已经黑了。楚遥曼让妇人开门,而后皇城司的人随着妇人涌入,先头的两个人快速的解决了看门的人,其他人进屋捉人,楚遥曼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外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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