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那边转转吧。”宗闻弋领着玄飞雪来到了一处卖糖人的摊子前,问道:“小姐要不要买个糖人?”

    玄飞雪其实从未见过糖人,她不知道这是用来吃的还是用来观赏的,她下意识的想拒绝,但是看到宗闻弋闪亮亮的眼睛,便没有拒绝,“好啊,那我要一个吧。”

    玄飞雪拿着糖人,宗闻弋在一旁说道:“这糖人做的栩栩如生,吃掉真是可惜了,但是小姐若不吃,它也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玄飞雪没有回话,而是把糖人放入口中,轻轻的舔了一口,然后对宗闻弋说: “好甜啊。”

    “那小姐喜欢吗?”

    “我喜欢,我喜欢吃甜的。”玄飞雪回答道。

    然后,宗闻弋就开始了给玄飞雪买甜食的一路,糕点、糖果、糖水、清冻,看到什么就买什么,玄飞雪一手拿着糖葫芦,另一手拿着糖炒栗子,宗闻弋还要往她怀里塞东西呢,玄飞雪开口说:“宗大人,我……我真的吃不动了,这些就够了,这太多了。”

    宗闻弋手里提的东西比她更多,然后回头望向她,她很滑稽的拿着很多吃食,马上道歉,“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一时不注意,买了这许多。”

    两个人回去的路上,玄飞雪一直在笑,现在觉得成婚也没什么不好。

    魏宣赴完朋友的宴,在路上遇到了宗闻弋与玄飞雪,这一片都是城中高官的府邸,很是寂静,月色下穿着白衣的二人,白的有些刺眼。魏宣没有打扰他们,今日喝了不少的酒,慢悠悠的走在他们后边。

    魏婉清近来总是陪着楚钰暮上课,楚淮时常能见到她,虽然二人不能交谈,但是目光流转,满是深情,所以他近来心情很好,因为他觉得魏婉清陪着小皇帝上课,是因为这样能看到他。

    满朝的文武都觉得近来王爷容光焕发,他日日换新衣服,都在猜测莫不是好事将近了,但是他们不敢问。

    虽然他们不敢问,但沈谦南敢问,“阿淮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女子了?”

    楚淮看向沈谦南,“怎么这么问?”

    沈谦南抖了一下肩,“如果没有,你干嘛笑的这么荡漾?”

    “我哪里笑了?”楚淮反问道。

    沈谦南无奈的指着他,“你还没笑?我真该拿个镜子给你照照。”

    楚淮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真的笑了吗?”

    沈谦南点头,然后他单手环住楚淮的脖子,二人一起往外走去,“自家兄弟,有了好事却不告诉我。”

    楚淮摇摇头,“没有好事,就是近来发现有一女子心悦我。”

    “有女子心悦你不是常事吗?所以这个,是你自己喜欢的?那你到底是不是要成婚了吗?哪家女子啊?我认识吗?”

    楚淮敛住了笑意,“应该还不会成婚,等到能成婚的那一天,我一定告诉你。”

    沈谦南还是在问,“哪家女子啊?我认识吗?”

    楚淮点了点沈谦南的手臂,“我说了,成婚时介绍给你认识,现在嘛,天机不可泄露。”

    楚淮挣脱沈谦南的手,往前走去,沈谦南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便快步追上去,“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啊,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了一个不能喜欢的人吧?”沈谦南怕他喜欢上什么已经嫁人的妇人,很是担忧。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你瞎想什么呢。”

    沈谦南回到府中,就开始拿笔,写下城中闺秀的名字,一个一个的思索,到底是谁呢,最终,在胡素丽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他怎么就没想到,楚淮在恒峰三年,胡素丽也跟了三年啊,想通后,沈谦南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一扫之前的阴郁。

    沈谦南没有发现,打扫书房的小厮拿着他的这张废纸就进了他祖母的屋,老太太正在把玩着楚淮送给她的翡翠。

    翡翠声音清脆,光泽柔和,沈老夫人喜欢的紧,“确实是好翡翠。”

    楚淮坐在沈老夫人身边,说道:“让他们给外祖母打一套配饰,外祖母戴起来一定好看。”

    “老婆子了,哪里还会好看啊,阿淮有心了。”

    “外祖母才不老,外祖母在阿淮心中永远那么年轻。”

    两人正在说着话,便有人将沈谦南随意写的字递到了沈老夫人手里,她看看笑了,然后问楚淮,“你与胡大将军的女儿可相熟?”

    楚淮想想胡素丽,回道:“自是熟的,从我十四岁上战场便是跟着大将军,他家女儿是长在军营的。”

    沈老夫人满脸喜色,“好好好,听说是个女将军?”

    “不输男儿。”楚淮看着外祖母的笑,便问道:“外祖母为何问起胡小姐?”

    沈老夫人捂住嘴笑着说:“是阿南,外祖母偷偷告诉你,阿南啊,喜欢她。”

    这件事情楚淮是怎么都没想到,他以为那二人只是有过几面之缘,怎会就相处到一起去了。

    沈老夫人继续说:“她一个女孩子,跟着父亲驻守边关,也是不易,恒峰那地方冬季严寒,风沙也大,是不就让她回来?”

    既然外祖母开口了,楚淮自然会遵循她的意思,“好,那我下令让她回来,只是外祖母,胡小姐自小就立志要做守家卫国的将军,就算成了婚,她大抵也不会留在后院相夫教子。”

    “外祖母知道,你当外祖母是那些老顽固吗?如果你外祖父还在的话当是不会应允,但现在,镇国公府可是我老婆子做主,同为女子,我怎么会掐断她这株肆意生长的藤蔓。”

    “外祖母睿智,可是舅母那里?”

    “老身还活着,哪里轮得到她说话,倒是你,赶紧去办你的事。”

    沈老夫人说完,楚淮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走出了国公府。

    沈谦南听说他要走,出门送他,问道:“今天祖母怎么没留你吃饭?”

    楚淮想到外祖母那恨不得让自己今日就去恒峰把胡素丽抓回来的模样,不禁笑笑,“今日还有要事。”

    魏婉清趴在桌子上,思考着这兵书应该如何融会贯通,忽然间听到醒然大声喊了一句,“王爷安好,王爷您怎么来了?”

    魏婉清听到醒然的声音,急忙将兵书收起来,随手抽出了一本情爱话本子,放到书桌上,然后趴下,装作熟睡的样子。

    醒然打开门,楚淮进来见到了魏婉清,她小小的一个,穿着深蓝色的宫装,趴在书桌上睡着了,他故意放轻脚步,慢慢的靠近魏婉清,魏婉清的呼吸平缓,楚淮看了一下她垫在下面的书,是时下最流行的描写神仙爱情的话本子。

    他看着魏婉清洁白的皮肤,小巧的鼻子,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摸了下她的鼻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然后,坐在一旁盯着她。

    过了一会儿,魏婉清才睁开眼睛,稍微闭了一会儿眼睛,她感觉到休息好了。

    楚淮见她睁眼,开口问道:“睡醒了?怎么在这睡着了啊?”

    魏婉清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道:“看了一会儿书就睡着了,你怎么来了?”

    “后日,我要带皇上去山里打猎,今日,先来和你说一声。”

    魏婉清担心的说道:“打猎?皇上才这么小,用得着这么早就去山里打猎吗?郊外的猎场也行啊。”

    “郊外的猎场他已经去过好多次了,清清不必担心皇上,我会保护他的,他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只是,这次要去二十日,你一个人在宫中要小心。”

    魏婉清站起来,走到楚淮面前,低头看着他说道:“这宫中除了摄政王,还有谁会害本宫呢?”

    楚淮拉了一下魏婉清的手,“不知道,我就是担心你,上次离开你,你就受了那么大的伤害。”

    魏婉清晃了晃手,“你不用担心我,你也不能总是陪着我啊。”

    “很快,很快我们就能在一起了,等朝局稳定了,我就带你走。”

    魏婉清抽出手,背对着楚淮,轻轻的跺了一下脚,“我什么时候答应要跟你走了?”

    楚淮站起来,从后面抱住魏婉清,“你不是一直都想让我带你离开吗?”

    魏婉清心里想,需要的时候不给予,等到不需要了才给,嘴上说道:“才不是哀家想让你带我走呢,是摄政王想带哀家走。”

    “好,是我想带清清走。”

    魏婉清挣脱开楚淮的手,离开他的怀抱,腿一迈,转身看向他,“既然摄政王想带哀家走,那你求求我啊。”

    楚淮上前一步,离魏婉清很近,揽住她的腰,“那太后想让本王怎么求你啊。”

    魏婉清低头看了一下揽在自己腰间的手,“那就要看摄政王的诚意了。”

    “整个人都给你算不算诚意啊。”

    魏婉清没有答话,只是看着他笑。

    楚淮每次见完魏婉清,都会觉得自己离她越来越远,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二人的关系应该是推开门,她就扑进自己怀里的。

    在大部队离开前,魏宣也拖人给魏婉清带了话,说要给自己妹妹打一头鹿,做大氅。魏婉清没有入宫之前有一件很喜欢的鹿皮大氅,是早年间家里人入山打来,魏丞相找人给她缝制的,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那一件已经小了。

    魏婉清现在觉得在丞相府的日子,遥远的不像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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