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
作者：温槑
首发晋江
这里让她想到鸭头山的“狼窝”。师父曾将她关在里边练功。不过那里即使洞口被堵上，也是有一丝微光的，因为白日里有太阳，晚上有月亮，即使没有月亮，也有不知从哪里来的天光。天空从不是黑暗的。而这里什么都没有，一丝光也没有，连声音都没有，一旦她停下，脚步声消失，她便只能听见猛烈的心跳声。她的心从来没跳得这么有力过。她讨厌这种感觉，讨厌这个地方。她要快点离开这里。她不再摸索着向前走，那样速度太慢。她放开手，横冲直撞起来，撞到哪，往旁边拐一下就行了。
突然，她跌向前去，撞到一堵墙上。她摸着那墙，墙是圆弧状，是无伤的洞穴。她出声问：“无伤？”
没有回答。这里没有点灯？是没人吗？
她摸着墙走了一圈，什么也没有摸到。于是她走到缺口处，正想要出去，屁股被人踹了一脚。紧接着一声关门声。
看来这个无伤不欢迎她。于是她拐个弯，继续走。
她比之前走得更快了。云心是等不起的，无伤也并非都乐意帮她。她要快点，再快点。她简直像不知道疼一样，只顾着向前跑。
“哗啦”一下，她撞倒一堆东西。随后，一盏灯亮了起来。地上全是散落的小物件，有鞋子，香包，泥人，佩囊，梳子，镯子，簪子，铲子，毛刷，蒲扇，各种各样，应有尽有，简直像是把货郎的摊子搬了进来。
她再抬头一看，一黑发黄脸，穿着碧青衣裳的人站在面前。
“你，你是人？”
“你是人吧。”她凑过来，仔细瞧着她。
吴姜退了几步，远离她，她的眼睛是淡灰色，她不是人，是无伤。她的脸黄是因为涂了一层土黄粉，至于头发，她猜也是假的。
“我想当人，你有什么办法吗？”
吴姜一时转不过脑筋，只打量着这里，没有说话。这里墙壁上嵌满了碎瓷片，地上铺着一张草席，草席上有一套茶具。
“你喜欢吗？我偷来的。”
“偷？”
“对啊，趁主人不在家，我就去偷，偷了好几百家呢，才拿来这些东西。”
“你知道偷是什么意思吧？”
“知道啊，被发现的时候他们就会说我偷东西，说我是贼。”
吴姜不知该不该笑。看她这样，她应该不知道偷是什么，而且她还偷得蛮愉快的。
“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才能变成人？”
“你变不了人，你不是无伤吗？”
“要不你带我去你家，我给你当妻子。要是想把一个人带回家，就要娶她做妻子。妻子是人，那我也能像人一样了。”
“这是什么歪理。况且我是女的，不能娶妻。”
“男的女的有什么区别，我们无伤不分男女。你不要妻子，那我可以当你丈夫。”
吴姜听了这话，差点没倒过去，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帮忙？好啊，我最喜欢帮忙啦，因为我最想当的就是行侠仗义的侠客。”
“侠客你也知道？”
“我为什么不知道，我知道的可多了，我常去梨花院墙角去听戏。”
她生活还真是多姿多彩。吴姜出来这么久也没玩过，更没听过什么戏，她心思只在捉妖上。她不打算同她废话下去，她看上去是个无害的无伤，肯定会帮她的忙。于是她说：“你随我去救一个人。”
“好。”无伤灭了灯，携着她出了洞穴。
一出洞穴，外边黑乎乎的。
“不带灯吗？”
“灯要没油了，得省着用。而且即使没有灯，我也看得清楚。”
吴姜跟着她的引领往前走着。
“我叫花，人都有名字，这名字是我自己取的，好听吗？花都是美丽的，而且有各种各样的颜色。”
“我身上这件衣裳你看见了吗？是我新偷的。滑滑的，可舒服了，你摸摸。”说着，她就把另一只胳膊放在吴姜手底下摩擦。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吴姜被她牵着，虽然她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她们走得很慢，因为她的心思全在说话上，她的嘴从见面就没停过，她连那茶具在哪家偷的都告诉她了。
“快了，快了。”
“不会走错路吧？”
“我们无伤鼻子很灵的，绝对不会走错。而且你说的那个喜欢布娃娃的人我知道，他养了一个小人，而且他也喜欢偷，只不过他只偷些衣裳，针线，因为他要缝布娃娃，没有比他更怪的无伤了。”
吴姜心里吐槽着：你也够怪的，你们无伤都挺怪的。她又想起来被踹的屁股。那个也够怪的。
吴姜撞上了她，她停下来，不走了。
“怎么了？”
“有地狼。”
地狼，无伤跟她说过外边有地狼。她几乎都要忘记这件事了。
“地狼怎么了？”
“他们跟我们不对付。”
“他们很厉害吗？”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要是真有东西过来，她只有等死的份。
“厉害，但是不怕，我们快找个地方躲躲。”
吴姜任她拉着，只觉得她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看来她害怕地狼，地狼真的很厉害吗？
只觉得她一转身，吴姜又被她带向另一边。
“他们来了。”
吴姜手里紧握着法尺，她听见背后有东西追上来了，不止一个，而且非常近，彷佛下一秒就能咬掉她的脚。
“花，他们是不是赶上来了？”
“就在我们身后。”
她看不见，但花可以看见。吴姜停下来，法尺横在身前，被人追得慌忙逃窜，还看不到敌人在哪，这是她所不能忍受的。
“告诉我他们在哪！”
地狼停下来，他们看见那人类炯炯的目光，竟有些被震慑住了。
“是个好人，元气很足。”
吴姜心里一颤，他们怎么会说话，不是狼吗？
“花，他们长什么样？跟你一样吗？”
“他们是黑色的，全身都是黑色的，我们快逃吧。”
话刚说完，吴姜弓步贴身，法尺一挥，大力向前扫去。刚才横冲直撞的时候她就知道这里的甬道并不宽，她这一挥，想必能打中几个。
一片叫声，是狼的叫声，痛叫中夹杂着想要撕裂对手的怒气。
已有一个飞了过来。
“他们过来了。”花大叫着。无伤遇到地狼从来不会跟他们打架，因为他们打不过。
“哪里？”话音刚落，她的手就被咬住了。法尺就在那手里握着，她只好用一只手，只用拳头，狠狠地向他打去。
“又来了，左上方。”
吴姜一个低腰闪身，同时右手向左后方甩去。但她的上半身，她的脸，始终对着她的敌人。即使她什么也看不见。
骨肉相撞的声音，击中了。紧接着她左手从腰间抽出法铃甩了出去。
“叮铃铃”
“咬住了！”
吴姜心里一沉，但下一刻，她手上绳子松了。对方松口了。然后就是一声惨叫。
原来她甩出法铃的同时，右手结诛邪印和着血撒了上去。她不信这样还击不退他们。
“又来了！”花忽地一转，带着吴姜钻进墙里。墙上瞬间开出一条甬道，只要她再一转弯，原先的甬道就会闭合，新的甬道会冒出来。她就这样在墙里钻来钻去，企图甩掉地狼。可地狼总能在甬道闭合前跟上来。
“停下来，让我打退他们。”
“不行，会越来越多，打不过。”
花发动全力，来了个急转弯，在这条甬道极近的地方又开出一条甬道，然后她在前一条甬道闭合之前跑过去，这样就形成来一个闭合路线。随后她一闪身，钻进墙里，躲进一个洞穴，洞穴迅速隐去。她们安全了。
地狼出现的时候，无伤会将洞穴隐藏起来。这个洞穴是她们逃了这么久，唯一一个没有隐去的洞穴。花记住它的位置，设了陷阱。
吴姜没刹住脚，被花拽住，停下。她感觉到周围安静了，“他们走了吗？”
“被我甩掉了，我厉害吧？”
“你怎么做到的？”
“他们现在在那个三角甬道里转圈圈。”
“什么意思，他们过不来吗？”
“他们没有开辟甬道的能力，所以会在里边兜一辈子圈。”
吴姜还是没有没听懂，“他们没有跟着我们过来吗？”
“他们进不了洞穴，而且我们会让洞穴隐去。”
“那他们为什么不守在门口？”
“单线条的甬道只会消失，只有形成闭合线路的甬道才能存在，所以我们无伤的洞穴都是互相交叉连接在一起。”
吴姜在脑海里画着圈圈，她感慨道：“你们真厉害。”
或许正是这样，无伤才能和凶猛的地狼一同生活在地底。
花牵着吴姜，“向右走，这里躺着一个无伤。”
“他死了吗？”
花蹲下身，瞧了瞧他，他一动不动，没有气息。
“我不知道，我们无伤不会死，只要大地元气存在，我们就会一直活下去。他……他可能在练闭气吧。”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自己没有去吸元气。花不愿意深想，带着吴姜走了。
他们到了小白的洞穴。小白还在沉睡。
花一进去，就看到满墙的布娃娃，“好厉害的布娃娃。”
她伸手就要去摸。
音跳过去，制止了她：“不能碰。”
“哦，原来这些布娃娃是你这个小人的身体。”
“知道就好，不准你碰。”
“哎～”她看见发光的云心，跑过去看，“这是什么人？”
“她是鱼妖。”
“鱼妖？鱼变成的人？”
“别问了，你过来帮我把……”
她又跑到云心的身体旁边，“这人为什么没头发？真丑。”
“花，你到底要不要帮我忙？”
“当然帮，你说。”她跑到吴姜身边，笑着，完全没受她的坏语气影响。
“你会吸魂吗？”
“当然会。”
“那你帮我把鱼妖体内的一个魂魄吸出来。记住，是一个魂魄，那个没头发人的魂魄。”
“他的魂魄为什么跑到别人身上去？”
“几句话说不清楚，你照我说的做就好。”
“记住，是那个没头发的魂魄，不要吸错了。”
“难道还有别的魂魄吗？”
“鱼妖本身的魂魄也在。”
“啊？但我只会吸魂，不能分辨哎。”
吴姜崩溃了，抓着自己的脸，嘴里呼着气。
音跳到她肩膀上去，“你怎么了？”
“根本是白费力。”语气里尽是沮丧，不甘。
吴姜埋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她抬起头来，眼神放光，“音，能不能借你一个布娃娃？”
“你要干什么？”
“暂时装一下魂魄，不会弄坏的。”
音拽下一个布娃娃，递给她，说：“你要小心点，一定不要弄坏，这是无伤费好大力缝的。”
吴姜拿过布娃娃，“我保证。”
她又对花说：“你把一个魂魄吸出来，放到这里面。”
吴姜紧紧攥着布娃娃，花吸了魂魄，将魂魄吐到布娃娃身上。
吴姜看着那布娃娃，警惕着，会是云心还是鱼妖呢？要是鱼妖，她会立刻捏死它。
作者：温槑
首发晋江
这里让她想到鸭头山的“狼窝”。师父曾将她关在里边练功。不过那里即使洞口被堵上，也是有一丝微光的，因为白日里有太阳，晚上有月亮，即使没有月亮，也有不知从哪里来的天光。天空从不是黑暗的。而这里什么都没有，一丝光也没有，连声音都没有，一旦她停下，脚步声消失，她便只能听见猛烈的心跳声。她的心从来没跳得这么有力过。她讨厌这种感觉，讨厌这个地方。她要快点离开这里。她不再摸索着向前走，那样速度太慢。她放开手，横冲直撞起来，撞到哪，往旁边拐一下就行了。
突然，她跌向前去，撞到一堵墙上。她摸着那墙，墙是圆弧状，是无伤的洞穴。她出声问：“无伤？”
没有回答。这里没有点灯？是没人吗？
她摸着墙走了一圈，什么也没有摸到。于是她走到缺口处，正想要出去，屁股被人踹了一脚。紧接着一声关门声。
看来这个无伤不欢迎她。于是她拐个弯，继续走。
她比之前走得更快了。云心是等不起的，无伤也并非都乐意帮她。她要快点，再快点。她简直像不知道疼一样，只顾着向前跑。
“哗啦”一下，她撞倒一堆东西。随后，一盏灯亮了起来。地上全是散落的小物件，有鞋子，香包，泥人，佩囊，梳子，镯子，簪子，铲子，毛刷，蒲扇，各种各样，应有尽有，简直像是把货郎的摊子搬了进来。
她再抬头一看，一黑发黄脸，穿着碧青衣裳的人站在面前。
“你，你是人？”
“你是人吧。”她凑过来，仔细瞧着她。
吴姜退了几步，远离她，她的眼睛是淡灰色，她不是人，是无伤。她的脸黄是因为涂了一层土黄粉，至于头发，她猜也是假的。
“我想当人，你有什么办法吗？”
吴姜一时转不过脑筋，只打量着这里，没有说话。这里墙壁上嵌满了碎瓷片，地上铺着一张草席，草席上有一套茶具。
“你喜欢吗？我偷来的。”
“偷？”
“对啊，趁主人不在家，我就去偷，偷了好几百家呢，才拿来这些东西。”
“你知道偷是什么意思吧？”
“知道啊，被发现的时候他们就会说我偷东西，说我是贼。”
吴姜不知该不该笑。看她这样，她应该不知道偷是什么，而且她还偷得蛮愉快的。
“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才能变成人？”
“你变不了人，你不是无伤吗？”
“要不你带我去你家，我给你当妻子。要是想把一个人带回家，就要娶她做妻子。妻子是人，那我也能像人一样了。”
“这是什么歪理。况且我是女的，不能娶妻。”
“男的女的有什么区别，我们无伤不分男女。你不要妻子，那我可以当你丈夫。”
吴姜听了这话，差点没倒过去，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帮忙？好啊，我最喜欢帮忙啦，因为我最想当的就是行侠仗义的侠客。”
“侠客你也知道？”
“我为什么不知道，我知道的可多了，我常去梨花院墙角去听戏。”
她生活还真是多姿多彩。吴姜出来这么久也没玩过，更没听过什么戏，她心思只在捉妖上。她不打算同她废话下去，她看上去是个无害的无伤，肯定会帮她的忙。于是她说：“你随我去救一个人。”
“好。”无伤灭了灯，携着她出了洞穴。
一出洞穴，外边黑乎乎的。
“不带灯吗？”
“灯要没油了，得省着用。而且即使没有灯，我也看得清楚。”
吴姜跟着她的引领往前走着。
“我叫花，人都有名字，这名字是我自己取的，好听吗？花都是美丽的，而且有各种各样的颜色。”
“我身上这件衣裳你看见了吗？是我新偷的。滑滑的，可舒服了，你摸摸。”说着，她就把另一只胳膊放在吴姜手底下摩擦。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吴姜被她牵着，虽然她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她们走得很慢，因为她的心思全在说话上，她的嘴从见面就没停过，她连那茶具在哪家偷的都告诉她了。
“快了，快了。”
“不会走错路吧？”
“我们无伤鼻子很灵的，绝对不会走错。而且你说的那个喜欢布娃娃的人我知道，他养了一个小人，而且他也喜欢偷，只不过他只偷些衣裳，针线，因为他要缝布娃娃，没有比他更怪的无伤了。”
吴姜心里吐槽着：你也够怪的，你们无伤都挺怪的。她又想起来被踹的屁股。那个也够怪的。
吴姜撞上了她，她停下来，不走了。
“怎么了？”
“有地狼。”
地狼，无伤跟她说过外边有地狼。她几乎都要忘记这件事了。
“地狼怎么了？”
“他们跟我们不对付。”
“他们很厉害吗？”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要是真有东西过来，她只有等死的份。
“厉害，但是不怕，我们快找个地方躲躲。”
吴姜任她拉着，只觉得她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看来她害怕地狼，地狼真的很厉害吗？
只觉得她一转身，吴姜又被她带向另一边。
“他们来了。”
吴姜手里紧握着法尺，她听见背后有东西追上来了，不止一个，而且非常近，彷佛下一秒就能咬掉她的脚。
“花，他们是不是赶上来了？”
“就在我们身后。”
她看不见，但花可以看见。吴姜停下来，法尺横在身前，被人追得慌忙逃窜，还看不到敌人在哪，这是她所不能忍受的。
“告诉我他们在哪！”
地狼停下来，他们看见那人类炯炯的目光，竟有些被震慑住了。
“是个好人，元气很足。”
吴姜心里一颤，他们怎么会说话，不是狼吗？
“花，他们长什么样？跟你一样吗？”
“他们是黑色的，全身都是黑色的，我们快逃吧。”
话刚说完，吴姜弓步贴身，法尺一挥，大力向前扫去。刚才横冲直撞的时候她就知道这里的甬道并不宽，她这一挥，想必能打中几个。
一片叫声，是狼的叫声，痛叫中夹杂着想要撕裂对手的怒气。
已有一个飞了过来。
“他们过来了。”花大叫着。无伤遇到地狼从来不会跟他们打架，因为他们打不过。
“哪里？”话音刚落，她的手就被咬住了。法尺就在那手里握着，她只好用一只手，只用拳头，狠狠地向他打去。
“又来了，左上方。”
吴姜一个低腰闪身，同时右手向左后方甩去。但她的上半身，她的脸，始终对着她的敌人。即使她什么也看不见。
骨肉相撞的声音，击中了。紧接着她左手从腰间抽出法铃甩了出去。
“叮铃铃”
“咬住了！”
吴姜心里一沉，但下一刻，她手上绳子松了。对方松口了。然后就是一声惨叫。
原来她甩出法铃的同时，右手结诛邪印和着血撒了上去。她不信这样还击不退他们。
“又来了！”花忽地一转，带着吴姜钻进墙里。墙上瞬间开出一条甬道，只要她再一转弯，原先的甬道就会闭合，新的甬道会冒出来。她就这样在墙里钻来钻去，企图甩掉地狼。可地狼总能在甬道闭合前跟上来。
“停下来，让我打退他们。”
“不行，会越来越多，打不过。”
花发动全力，来了个急转弯，在这条甬道极近的地方又开出一条甬道，然后她在前一条甬道闭合之前跑过去，这样就形成来一个闭合路线。随后她一闪身，钻进墙里，躲进一个洞穴，洞穴迅速隐去。她们安全了。
地狼出现的时候，无伤会将洞穴隐藏起来。这个洞穴是她们逃了这么久，唯一一个没有隐去的洞穴。花记住它的位置，设了陷阱。
吴姜没刹住脚，被花拽住，停下。她感觉到周围安静了，“他们走了吗？”
“被我甩掉了，我厉害吧？”
“你怎么做到的？”
“他们现在在那个三角甬道里转圈圈。”
“什么意思，他们过不来吗？”
“他们没有开辟甬道的能力，所以会在里边兜一辈子圈。”
吴姜还是没有没听懂，“他们没有跟着我们过来吗？”
“他们进不了洞穴，而且我们会让洞穴隐去。”
“那他们为什么不守在门口？”
“单线条的甬道只会消失，只有形成闭合线路的甬道才能存在，所以我们无伤的洞穴都是互相交叉连接在一起。”
吴姜在脑海里画着圈圈，她感慨道：“你们真厉害。”
或许正是这样，无伤才能和凶猛的地狼一同生活在地底。
花牵着吴姜，“向右走，这里躺着一个无伤。”
“他死了吗？”
花蹲下身，瞧了瞧他，他一动不动，没有气息。
“我不知道，我们无伤不会死，只要大地元气存在，我们就会一直活下去。他……他可能在练闭气吧。”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自己没有去吸元气。花不愿意深想，带着吴姜走了。
他们到了小白的洞穴。小白还在沉睡。
花一进去，就看到满墙的布娃娃，“好厉害的布娃娃。”
她伸手就要去摸。
音跳过去，制止了她：“不能碰。”
“哦，原来这些布娃娃是你这个小人的身体。”
“知道就好，不准你碰。”
“哎～”她看见发光的云心，跑过去看，“这是什么人？”
“她是鱼妖。”
“鱼妖？鱼变成的人？”
“别问了，你过来帮我把……”
她又跑到云心的身体旁边，“这人为什么没头发？真丑。”
“花，你到底要不要帮我忙？”
“当然帮，你说。”她跑到吴姜身边，笑着，完全没受她的坏语气影响。
“你会吸魂吗？”
“当然会。”
“那你帮我把鱼妖体内的一个魂魄吸出来。记住，是一个魂魄，那个没头发人的魂魄。”
“他的魂魄为什么跑到别人身上去？”
“几句话说不清楚，你照我说的做就好。”
“记住，是那个没头发的魂魄，不要吸错了。”
“难道还有别的魂魄吗？”
“鱼妖本身的魂魄也在。”
“啊？但我只会吸魂，不能分辨哎。”
吴姜崩溃了，抓着自己的脸，嘴里呼着气。
音跳到她肩膀上去，“你怎么了？”
“根本是白费力。”语气里尽是沮丧，不甘。
吴姜埋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她抬起头来，眼神放光，“音，能不能借你一个布娃娃？”
“你要干什么？”
“暂时装一下魂魄，不会弄坏的。”
音拽下一个布娃娃，递给她，说：“你要小心点，一定不要弄坏，这是无伤费好大力缝的。”
吴姜拿过布娃娃，“我保证。”
她又对花说：“你把一个魂魄吸出来，放到这里面。”
吴姜紧紧攥着布娃娃，花吸了魂魄，将魂魄吐到布娃娃身上。
吴姜看着那布娃娃，警惕着，会是云心还是鱼妖呢？要是鱼妖，她会立刻捏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