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姜晚她杀了高阶狼妖,还召唤出了赤曜凤凰?”

    说话之人分明长了张极其清秀乖巧的脸,混身上下却散发着不善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她藏在衣袖下的纤细玉手突然发狠,用力到指骨泛白,握在手中的茶盏一瞬间被她捏得粉碎。

    自从那日姜晚能召唤出上古神鸟赤曜凤凰的事迹传播开来后,各大宗门纷纷调查此女的来历。他们惊讶地发现,姜晚不仅在试炼中以一己之力斩杀了一只高阶狼妖,竟然还是逍遥宗姜掌门的那个体弱多病、足不出户的女儿。

    一时间,姜晚莫名其妙就被贯上了刻苦修炼、厚积薄发的美名。

    各大宗门都想将她收入门下,只不过他们都碍于姜晚是逍遥宗掌门之女,他们都认为姜掌门舍不得姜晚去别处。

    可九幽灵台上

    素衣少女肌肤胜雪,眸如秋水,眼神中清浅无波,她淡淡扫过台上数位长老,没作半分停留,气定神闲道:“我要拜药神谷安掌门为师。”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我没听错吧,她竟要去做个药修?”

    “是啊,放着修真界第一逍遥宗不去,去那犄角旮旯之地做什么......”

    “莫不是脑子坏掉了要去那药神谷?”

    “......”

    要知道,在实力为尊的天机界,只会采药鼓弄丹炉的药修被视为修真界鄙视链的最底端。是以,所有人都不理解姜晚为何会做出如此决定,眼神中流露出无奈,纷纷摇了摇头。

    都在暗自感叹这姜晚眼光怎的如此之差。

    这时,众人不由自主将目光转向姜丹臣,发现后者不出所料铁青着脸,表情阴沉,脸色仿佛比那锅底还要黑,隐约有着愠色。

    只是不过少顷,姜丹臣面带笑意起身,缓缓靠近姜晚,一副慈父模样将手放在她肩上拍了拍,状作语重心长道:“阿晚啊,莫要去那远的地方,你母亲和妹妹都惦记你呢。”

    “难道待在自家宗门不好吗?”

    姜丹臣说最后一句话时语气加重了些。

    看似询问,实则威吓。

    姜晚内心轻嗤:好不好你难道不知道吗。

    她眉头微蹙,显然不想和姜丹臣靠得如此近,想尽可能和他拉开距离,面色有些不悦。

    说着,警惕后退了半步:“当然不......”

    按在肩上的力度蓦地重了几分,姜晚刚想反驳就发现自己发不出声。

    “!!!”

    姜晚神情满是错愕。

    这厮竟敢大庭广众下对自己施禁音诀!

    可在场的众人硬是没看出不对,都认为姜掌门此举是在教育姜晚。

    毕竟如今的修真界,一个区区药修能够什么大能耐。

    *

    暗室内

    周遭是死一般寂静,昏暗中姜晚蜷缩在角落,墨发蜿蜒,纤细手腕被铁链所桎梏。

    姜晚被带离了风铃谷,辗转又回到逍遥宗,被关在了此处。

    忽而一束光亮打在姜晚侧脸,她微微仰起头,依稀能辨认出门口出现一个人影。

    啪——

    一个巴掌甩过。

    白皙无瑕的皮肤立马显出一道红痕,仿佛被火焰舔舐一般,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席卷而来。窒息和强烈的眩晕感反复涌动在姜晚脑海里,疲惫几乎令她提不起丝毫力气挣扎。

    来人气势汹汹,上前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姜晚被迫与她对视。她逐渐看清眼前人的模样。

    姜秋心咬牙切齿,双眼猩红,漆黑眸中是无尽的愤怒和恶意,厚重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扭曲狰狞的面目,姜晚只觉恶心。

    “我的好姐姐,你怎么如此能耐呐,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吗?”

    姜晚无言,全身剧烈疼痛蔓延,刺痛从胸口蔓延至五脏六腑,额间不知不觉早已渗出细密冷汗,她强撑着力气艰难抬头看向姜秋心。

    女人神情近乎痴狂,脸上经脉如蛇虫蠕动般凸显,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让人不由自主感到恐惧。

    摇曳不止的火光映在她眸中,姜晚眼眸清亮,似不染一丝尘埃,没有半点委曲求全之意,无疑惹恼了处于发疯边缘的姜秋心。

    她最见不得姜晚这副故作坚韧的模样。

    姜秋心发了疯似的拉扯着姜晚衣领,“告诉我,你的灵根到底在何处,你可知我等了整整十二年!”

    灵根?

    在修真界,修士的灵根决定了修炼的上限,强大的灵根能够让修炼者拥有超强的战斗能力。而姜秋心身为掌门之女,有的是办法拿到灵根,这么迫切地想要原主的灵根,只怕是找不到更好的了吧。

    心中谜团此刻终于解开,姜晚瞬间能够理解了刚穿越到这副身体里那种没来由的情绪,原主竟真的只是一个为姜秋心提供灵根的工具人而已。

    可是,他们竟然还不惜为此杀了原主的亲母。

    思绪追溯到了那个腥风血雨的黑夜。

    低矮砖土砌筑的窝棚东倒西歪,似乎马上就要倒塌般,惊慌失措的人们在其中四处逃窜,一片凄绝的惨嚎。身后灼热火浪仿佛能够世间万物吞噬一般袭来,年幼的姜晚看着那群熟悉的白衣修士就在他们身后,冷眼旁观。

    他们对于魔物横行村落置若罔闻,为首的白衣修士直奔一处破旧房屋,将原主和她母亲硬生生分开。

    姜晚将他们说的话记得清晰:“反正都要被杀,长痛不如短痛,动手。”

    身后,是女人声嘶力竭的惨叫。

    ……

    她发髻凌乱,轻声嗤笑,眼底愠色渐浓,在姜秋心惊愕的视线下抬眸,“这就是你们杀我母亲的理由吗?”

    “明明自诩正道修士,背地里却竟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姜秋心怒目圆瞪,赤红了双眼捏住姜晚下巴,眼里透着几分戏谑,“那有如何?就算你说出来了,又有谁会相信。”

    姜晚只是冷哼:“可惜,恐怕你是永远得不到灵根了。”

    原主已死,灵根也随之消逝。

    也正如姜晚所说,姜秋心方才数番尝试,都没有从姜晚身上寻到丝毫灵根踪迹。

    她直勾勾迎上姜秋心怒含杀意的目光,姜晚眼中全是姜秋心看不懂的神色。

    之前那个懦弱不争的姜晚仿佛荡然无存。

    “不过,我也当了姜掌门十二年的女儿,你难道还能将我杀了不成?”

    没错,她不敢杀了姜晚。

    如今修真界所有人都认识姜晚,想无声无息处理掉她并非易事。

    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让逍遥宗留下骂名。

    姜秋心怔愣,她根本想不到姜晚竟还敢威胁自己。

    她嘴角上扬,古怪的笑意从唇间溢出,“不,我的好姐姐,我杀不了你,但有人可以,我要让你这辈子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来人,将她带下去。”

    *

    夜色微凉,银色月光透过帘幛照在少女身上,她黛眉轻染,朱唇润泽,额间一点殷红,三千青丝垂至腰际。她呼吸均匀,正靠着角落酣睡。

    在细细碎碎的响动中,姜晚意识逐渐清晰,指尖忽地触及到坚硬的木板,这才骤然惊醒。

    双手脚裸被人紧紧反绑,完全动弹不得。

    她身着红色嫁衣,凤冠霞帔,头顶步摇垂珠摇动。

    内里的烛火昏黄而摇曳,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在若影若现的月光下显得扭曲而诡异,角落里的阴影似乎在悄悄移动,让人不寒而栗。

    涂满诡异艳红油漆的轿子内镶嵌着无数金银装饰,其上绘制精美无比的图案。轿帘则用上好丝绸锦缎制成,优雅华贵的同时,总给人一种阴冷的惊悚感。

    她这是……

    在一个喜轿里?!

    带着寒意的凉风吹起喜帘,姜晚向外看去。

    车轮碾过石板地面发出“咯吱”声响,娇外灯影重重,却昏暗无比。

    街道上,巨大横幅随风飘荡,在地面投下诡异的影子。姜晚不见一人,只有两个大红灯笼领着轿子在前方飘荡。

    “......”

    四周的静谧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笼罩,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姜晚身体内灵力全然被封锁,如今的她,完完全全是个普通人。

    “系统,我这是在哪?”

    “宿主……我没有灵力就无法运转……您保……保护好自……”

    “哔——”

    断断续续的机械声环绕在她脑海中。

    她指望不上系统,如今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姜晚大喊:“放我下来,要不然我就跳车了!”

    然而无一人应答。

    正当她想要这么做时,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力量讲她有掰回娇内。

    喜轿摇摇晃晃走了许久,如同在迷宫里一般,带着姜晚绕了好几个弯。

    终于在某处停下。

    轿子被搁置在了地面,悬着的心也沉了下来,

    帘子自动打开,光线在这里是稀缺的,仿佛被某种力量吞噬。仅有的几缕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勉强勾勒出大堂轮廓。悬浮在空中的水晶灯发出微弱的光,似乎随时都可能熄灭,让整个空间陷入彻底的黑暗。

    姜晚看到一个背影对着她。

    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袭黑袍斗篷,将自己半个身子都掩盖在了阴影之中,四周还散发着浓浓的黑气。

    所有物体的轮廓在昏暗中变得柔和,仿佛被一层薄雾所笼罩,细节在视线中逐渐消融。

    那人转身。

    夜色如水,银白的清辉洒落,穆安得以看清男人的相貌,精致的五官如霜似雪,好似不染纤尘的谪仙,浑身上下透着矜贵清冷,在左眼睑处,有一颗淡淡的泪痣,恰到好处地冲淡了整张脸带给人的疏离之感。

    姜晚下意识吞了口水。

    看到那男人乌羽般长睫下星眸熠熠,左眼睑坠着的淡淡妖痣为整张脸添了分媚气,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纸片人。

    他居高临下看着姜晚,散漫地挑眉,嘴角浮起耐人寻味的笑意,嗓音如玉击般清冽,

    低沉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她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是来杀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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