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改芬自住的庭院一般大小,空旷干净,进门便是天井和连廊,四周种满了蔬菜瓜果,再往前,就是客厅和陈改芬的房间了,剩下的三间房没人住,都被陈改芬拿来堆放柴火和粮食。

    “我的钱都放在我的枕头里面,你数数,应该有32块钱。”

    蒋芙按照陈改芬的指示,找到了她的钱,当着她的面数了一遍。

    钱确实是这个数目。

    看来还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陈改芬这些年一个人在这处地方住了30年,还能有这么多钱剩下。

    “这些钱都是我卖他们留在家里的古董得来的,没钱了就卖古董,偶尔卖点菜,也能养活自己。”陈改芬说。

    她祈求道,“大人,这些钱我给你们,你们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我儿子?”

    晋迎桥看向蒋芙,“要带她去吗?”

    蒋芙点头,看向手中的钱,叹气,“那就带吧。”

    “陈改芬,这些钱你想买些什么?吃的穿的用的都可以。”她问。

    陈改芬摇头,生怕蒋芙不带她去看儿子,“都是给你的,我什么都不要。”

    蒋芙却告诉她,“你不要那你去到地府,只有挨饿的份,你和贺承瑞已经算是离婚了,就算看在你儿子的份上,贺家的祖宗认你,你到了贺家,有可能享福,也有可能是伺候贺家人。你愿意?

    如果你自己有钱,那你独立出去住,不需要看任何眼色,不是更好?”

    “我呸!我才不愿意和贺家人一起住!”陈改芬一听贺家人,脸色立马狰狞起来,“还想让我伺候他们?想得美!他们欠我的!”

    陈改芬要将这些钱分成三份,这次蒋芙没意见,递给晋迎钱2块钱,然后自己也收了5块,剩下的25块便是陈改芬的了。

    晋迎桥有些受宠若惊,“我也有份?我没帮上什么忙。”

    “不要就算了。”反正是按劳分配,想着晋迎桥也不一定能看上这2块钱,所以蒋芙心安理得地将钱收自己口袋里,晋迎桥刚伸出去的手,有些尴尬地停在半空。

    半晌,他镇定自若地收回手,也没有再问蒋芙要那2块钱。

    该送些什么东西给陈改芬,蒋芙也已经想好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满足了陈改芬的愿望。

    “走吧。”

    蒋芙两人带着陈改芬找到贺敬平。

    贺家在一个内陆城市奉元市定居,贺敬平此时是一个公交车司机。

    “他们是因为战乱流落到奉元市,然后定居在这的。”蒋芙说。

    陈改芬不知道奉元市离桥头镇有多远,来之前她还埋怨贺承瑞不带儿子回老家。

    现在听闻蒋芙这话,她脸上出现了后怕的表情,有些释怀了,“活着就好,不回去也行。”

    陈改芬站在公交亭下,左顾右盼,时不时看一眼蒋芙,刚才蒋芙告诉她,她儿子开的公交车会路过这个公交亭。

    她满心期待地等着。

    就在此时,不远处一辆蓝白两色的公交车渐渐驶近,蒋芙问陈改芬。

    “老太太,要不要上车坐一会?”

    “这辆车的司机是你儿子。”

    陈改芬眼睛一亮,“要!”

    “我刚才打听过了,公交车一趟3分钱。”晋迎桥说着,递给蒋芙3分钱。

    蒋芙扭头看向他。

    “我猜你没零钱。”

    蒋芙点头,伸手拿了钱,“谢了。”

    “咣当”一声,公交汽车在他们面前停下,车门打开,两个人结伴下车。

    陈改芬伸着手,急切地看向蒋芙,“我要不要付钱?”

    “你不用,跟着我走吧。”

    “好。”

    “同志,她是……你对象吧?”

    晋迎桥一愣,下意识看向前方蒋芙的背影。

    就看到她也回头看了一眼。

    晋迎桥心猛地一跳,条件反射地回以一笑,笑容有种被抓包的尴尬。

    蒋芙看了眼他通红的脸,又看了眼他身旁的阿姨,皱了皱眉,又转头回去了。

    “我看她一直在……和空气说话,是受了什么打击吗?没事吧?”

    晋迎桥看着蒋芙的背影,莫名松了一口气,眼见着身旁的热心阿姨越说越离谱,他赶紧摇了摇头。

    纠正她,“没事,而且阿姨,她不是我对象,是我同伴。”

    热心阿姨哦了一声,又嘀咕了一句,“对不起,我觉得你们都挺好看的。”

    晋迎桥还能怎么着,也不能怎么样,他摇了摇头,快走两步,和蒋芙并肩走。

    蒋芙扭头看了他一眼,她刚才才和陈改芬说完话,就听到身后有人小心地问晋迎桥。

    一听就是说的自己。所以蒋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个阿姨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

    她自然也听到了阿姨问晋迎桥的话,不过她挑剔地看了眼晋迎桥,没当回事。

    晋迎桥接收到她挑剔的眼神,又尴尬起来了,他明白她听到了阿姨和他的话。

    他张嘴想说什么,但此时蒋芙已经默默地收回眼神,他看着她冷淡的侧脸,看着她上车前又提醒了一声陈改芬,“上了车再把伞关了。”

    那张欲张不张的嘴终于偃旗息鼓,闭上了。

    陈改芬很听话,上了车,便将伞关了,然后看了眼蒋芙,在看到蒋芙点头后,她快速跑到儿子跟前。

    不过,她刚靠近,就让阳光给止住了脚步。

    所以蒋芙刚坐下,陈改芬便又回来了。

    “大人,”她指了指车头,“……我能不能站在那里?”

    蒋芙闻声看去,热烈的阳光从玻璃车窗照射进来,烨烨生辉。

    “那你就撑着伞。”蒋芙说。她刚说完,便又看到热心阿姨又看了她一眼。

    她们坐在对面。

    “……阿姨,你一直看着我,是有事吗?”蒋芙看向热心阿姨。看她的面相,并不是个坏人。阿姨最近也有点小问题缠身,不过不算是什么大事。

    热心阿姨有些尴尬,她这回看的不是她,看的是她手中的雷击木,她能认出来,“你一直在跟谁说话?你,手里的是不是,雷击木?”

    最后几个字,她凑近了蒋芙,说得非常小心。

    蒋芙脸上的笑顿了顿,把玩着手里的雷击木,这是她刚上车后拿出来的,她感应到了雷击木待在乾坤袋里的状况,它不太想待在里面,所以将它拿了出来,“阿姨你认得?”

    阿姨点头,“有点认得,小时候村里有一棵树被雷劈了之后,树干上布满黑漆漆,错落有致的裂纹,像是雷劈的,中间深,两边浅。老人说,是雷击木,你手上的木头,很有光泽,裂纹也很多,所以我猜是雷击木。”

    手中的雷击木震了震,似是在响应阿姨的话。蒋芙将它抓紧了,怕它跑了,她心里是开心的。这一动,她有点确认,这段雷击木,被天雷劈过之后,有了灵性。

    “这只是普通的树,阿姨,最近你该注意一下,被男人骗色。”蒋芙提醒阿姨。阿姨三十五六岁的年纪,没了丈夫开展第二春没问题,她现在的问题就是,她这次遇到的男人,并不是真心待她,更多的是看中她身上的资源。

    邱红岑瞪大眼,“骗色?我怎么会……”她突然一愣,声音忍不住拔高几分,一下子全车人都看向他们。

    “最近确实有个男人在追我,比我小3岁,是同事介绍的,我正考虑接受呢。”

    “同志,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邱红岑看向她,眼露着急,“你是不是认识……”

    蒋芙摇头,指了指她的脸,“看出来的,你丈夫因公去世,他的岗位先在空缺着对不对?你准备留着给你们的孩子。不过,也有不少人打这个岗位的主意,毕竟你孩子接手还要好几年。”

    邱红岑点头,忍不住猜测她的身份。

    “女同志,你怎么看出来的?”有人问。说了这么久,旁边的人,早都竖起耳朵像听八卦一样听着了。

    ……

    陈改芬打开伞,就迫不及待地跑向儿子。她凑近了观察儿子的样貌。越观察,便越欣慰。

    并不太像贺承瑞,更像她。这是好事!

    陈改芬弯了几十年的脊背,一下子挺直了几分。

    只要不像贺承瑞,她就高兴。

    她看着阳光照在儿子脸上,忍不住上前一步,撑着伞挡在儿子面前。

    贺敬平能感觉眼前视线暗了一些,明明阳光还是那么明媚,但确实看向前方的视线没有那么困难了。

    他搜了一把脸,莫名地为这一刻感到高兴。

    陈改芬也很高兴,她见到多年不见的儿子,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就这么站着给他遮阳。

    等她站累了,也看够了,打算回到蒋芙大人身边时,就看到她身边已经为了一群人。

    好些人追着她问,大家都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陈改芬有些茫然地走过去。

    公交车一路走走停停,但真正下车的人没多少。蒋芙被问了很多问题,十分无奈,她看到陈改芬走过来了,别的乘客不下,那她下!

    看了眼晋迎桥,示意他走人了。

    带着陈改芬就下车了。邱红岑也跟着下去,她要让蒋芙帮忙解决问题。

    “同志,等等我啊!我有事问你呢。”

    “也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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